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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瞳……”他把声音压低了一分,唤了她一声。
“嗯?”她愕然抬头,用力而徒劳地睁大眼睛,望向他的方向,本能地想要试图运用已经失效的视力,来弥补听力的不足。
“宛瞳……”他又唤了一声,用更低更低、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声音。
“隽铭……”她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在向她,要一个他想要的称呼。
这是她第一次从口中叫出这个早已在心里呢喃过千万遍的名字,整个脑袋好像都熊熊地燃起了火焰。她听见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和呼呼哗哗火焰翻舞的声音,掩盖了自己那一声卑微的呼唤。
“宛瞳,你知道吗?这是隽辰第一次开这样的派对,也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派对,可是,在十一年前,我曾经梦见过它。”他说。
秋宛瞳瞪大了眼睛,声音幽幽渺渺,好像也已经开始做梦:“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里铭将要描述的这个梦境,其实是我十八岁那年梦见的(当然,他是男我是女,亲们如果要想象我的梦的话,请自行转换角色性别:P)。当时是高三下学期,而这个梦令我失魂落魄了整整三天。本来我是轻易不会把心事和任何人说的,好在当时我还有一丝理性残存,就把这个梦和许多姐妹反反复复说了许多次——心事是必须说出来才能释怀,否则就会郁积成结的——才算是收了心,走出来了。嗯,好青涩的岁月啊!
但是虽然如此,对那个梦我肯定是终身难忘了,所以这个神秘派对的灵感,就是从那个梦而来~
一梦定情
“我梦见这样一个派对,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凛隽铭依旧用刚才的声音,已经开始讲述,“我被人带着来到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就有一个人,开始和我交谈。”
他停了下来,秋宛瞳激灵了一下,适时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
“是一个女孩子,很年轻,大约只有……十八岁吧,和我当年一样大。我们就坐在那里开始海阔天空地胡说八道,说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话,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没有和一个人聊过那么长的天,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和我那么谈得来的人。那个女孩子,单单只是跟她聊天,听见她的声音,就已经让我觉得幸福得快要醉过去。”
“那……后来呢?”她问,心里有一点微微含酸的醋意,以及一点隐隐闪烁的希望,这两点微光彼此映照,一片绵密悠长的情怀便倏然朗朗地亮开了。
“后来,她说,要给我看手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在抿着唇微笑着的。
“啊?那怎么看啊?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么?”她敏锐地追问。
“哈!是啊……”他笑了起来,“那不是在做梦么?我伸出手掌,就好像变魔术一样,掌心有一点光芒亮了起来,正好照亮我的手掌,其他地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嗯,那她看到了什么?”她问。
“她看了看我手掌的纹路,然后说:将来你的太太,会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地漂亮。”
“啊……那你肯定高兴坏了吧?”她试图带一点顽皮的语气说这句话,却没出息地觉得脸上烘烘地热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忽然看见她的脸上也有一点光芒亮了起来,正好让我看见她长的什么样子。”
“那她……”
“我一看见她,顿时一句话就冲口而出——”
“什么话?”
“你真漂亮……”他的声音骤然低下去,几不可闻,像一个青涩羞赧的小男生——但她还是听见了。
“然后呢?”她的呼吸已经紧到将要绷断,只好屏息,艰难的发问也几不可闻。
“我那句话一说出来,那个梦境就突然黑屏,然后马上切换成另一个梦——那些我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可是却无能为力。在后来那一整夜的梦里,我都在着急地想方设法要回到前面那个梦境里去。”他的语气里带有难以掩饰的叹息。
“啊……你不是……恋爱了吧?和梦里的女孩子?”她把手掌压在胸前,拼命捺住心跳,强迫自己声音冷静愉快。
“我是……那天的梦醒之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过得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每天都找机会到街上去,在不同的角落晃荡,想要找到那个女孩子。”
“那……你找到了吗?”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却记得催促自己要赶快开始祈祷。
“在那之后的十年里,都没有找到。”
“梦是假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算安慰么?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可是我知道,一旦看见她,我就能认得她。”他的语气里突然亮起了一种自信和肯定。
她心里乱糟糟的,想要问那个女孩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却像是有一只手扼在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而正在这时,大厅里突然灯光大放——
“宛瞳!”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几近绝望的呼号,循声望去,看见是派对的主人凛隽辰,站在墙边的开关处,满脸焦急的神色,像是一个丢失了全世界最重要珍宝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灯光把所有人的眼睛都闪得瞬间失明,然后才慢慢恢复了视力。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秋宛瞳下意识地低下头,用手掌挡在眼前,此时她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移开手掌。透过指缝,她看见凛隽铭站在她跟前,一脸清俊的苍白。
他看着她,唇边好像含有一丝隐隐的笑,可那笑容是那么的勉强,以至于他的下颚微微鼓起,像是噙了满嘴苦涩的隐忍,眼底也荡漾着一片苍茫。
秋宛瞳不敢直面他,赶紧转过身去,对凛隽辰招了招手:“我在这里……”
凛隽辰眼睛一亮,迅速分开众人奔了过来,一把牵起她的手:“宛瞳,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不是让你就在沙发上等着吗?刚才我回到那里却不见了你,都快要急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追了过来,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女孩子,简简单单不施粉黛不着颜色,不很长的头发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垂在后面,上身穿一件迷彩花纹的紧身短袖T恤,下身穿一条军绿色休闲裤,整个人显得苗条精干,略嫌中性的装束却偏偏越发凸显了她年轻女孩子的独特味道,让人联想起姿仪曼妙的舞蹈演员。
秋宛瞳尴尬地解释道:“我……是想出去拿一下我的手机……”
凛隽辰点点头:“好,那我陪你去!”他说完,便揽着她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交待:“对不起,派对没能按原计划进行……大家随意吧!”
秋宛瞳也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看见凛隽铭还站在那里望着她,嘴角边仍是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微笑,只是,他的眼底一片黯然萧索,无边无际。
手机上果然有一条新消息,是班导冷山发来的:“春假最后一天下午,我们系男生和国贸系篮球友谊赛,记得推掉别的安排前来助阵。”
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秋宛瞳已然明白,只要是冷山找她,其实和晏方白找她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是他的兄弟,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他给晏方白提供的接近她的机会。
既然注定了躲不掉,也只好毫无怨言地把自己送上去。
从凛家的神秘派对回来的那个晚上就起了风雨,并且气温回落,自第二天早晨开始,天气变得阴阴湿湿的,不见阳光。正在最最贪睡年龄的孩子们,早上一直睡到自然醒,天还是黑黑地徜徉在沉沉的睡意里,像是再也不会亮起来。
春天已经催发了所有的树叶。秋宛瞳的宿舍周围环拥着密密匝匝的树丛,到了此时,即便是不下雨的时候,一旦起风,树叶便沙沙沙的响,听起来仍像是在下雨。
这样没有太阳的假期,中午之前都没有人愿意起床,窗帘便一直垂着,屋里光线十分昏暗,任你睡到无论多晚,睁眼都只觉得还是清晨五六点钟。
秋宛瞳好像是特别容易被天气影响到状态的小动物,而这样的天气就会令她恹恹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并且联想到家乡的春天。
南方的春天,大概是所有南方人最不喜 欢'炫。书。网'的一个季节吧?比平常都更多的雨,阴沉潮湿,梅雨时节所有的东西都在出汗,衣服仿佛永远都再也晾不干,一不小心就会发霉,照镜子和看电视前都得先用干布擦一遍。春风从南边来,只会把所有东西都吹得更湿,比雨还要讨厌。
不过,联想终归只是联想,北方的春天总还是好的。这样暮春的雨天,可以说是温暖,也可以说是清凉,在这样的天气里,人的心里常常很安静,又常常很纷乱,种种思绪仿佛也变作凌厉而湿漉的雨点杂沓而来,碾碎了梦境,支离了心情,让人只想一直呆在屋里,不大想出门,不大想打扰谁或被谁打扰,只是觉得和自己在一起就好。
是那天的派对太累人了么?回到宿舍,秋宛瞳持续了一整天的亢奋立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来。从当晚到次日中午,她一口气睡了12个小时,而好不容易起床后吃完午饭没几分钟,马上就又昏昏欲睡的了,也不知是还没睡够,还是睡太多了反而让精气神儿都睡晕了醒不来。
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愿意醒来?她想要睡死在梦里,想要借助梦的奇异力量,穿梭到十年前某个人的那个梦境里去,变成那个会看手相的女孩子?
这些天,只要心里一静下来,秋宛瞳就会想到凛隽铭告诉她的他十八岁那年的那个奇异的梦——其实,这样的思绪,于她而言到底算是心静还是心乱,恐怕都是难以说清的吧?在那个派对发生之前整整十一年,他居然就梦见了它,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篇科幻小 说'炫&书&网'。
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怀疑,科幻小 说'炫&书&网'里所写的东西,有一些一定是真的。或者说,也许世上的事情,并没有完完全全的真,也没有纯纯粹粹的假,否则就不会有奇迹和惊喜。
那篇科幻小 说'炫&书&网'所阐述的理论是:一件事情在发生之前,必有某些征兆,与前因后果的逻辑恰好相反,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才是之前出现那些蛛丝马迹的原因。所以,如果人能够及时而准确地捕捉到这些征兆,那么就能够推测出未来一定时间内会发生的事情。
假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的那个梦,是真的都实现了吗?他在梦里遇到的女孩子,他说,在那之后十年都没有遇到过,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十一年,对不对?
那么,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他遇到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修了前一章里的一个小bug:铭的十八岁,应该是在十一年前,而不是十年前。
最后提到的这部科幻小 说'炫&书&网',是很多年前某一期《科幻世界》里的故事,叫做《缺陷》,我觉得写得很精彩。
四年前的夏天,有一个晚上,我梦见了一片色彩浓重到惊心动魄的紫蓝色的湖水;第二天下午,我们正好去湖边游泳,在那里一直待到夕阳西下。那天的晚照非 常(炫…书…网)动人,而更为奇异的是,夕照下的湖水,竟然真的呈现出我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