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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么双人一骑地骑着马,先是下行了一段,然后复又上行,向另外一座山峰前进。那是整个东麓的最高峰,也是附近有名的观赏日出日落的胜地。
在落日之前,他们到达了山顶的开阔地带,便见到了大手笔的山景。放眼望去,远峦层叠无尽,晴空万里不见云生。太阳从西南方落下,这边秋色浅淡,绿意里红红黄黄的杂色只是朦朦的,宛若暗花碧毯,另是一番风情。
入晚天凉,他们俩瑟缩在彼此的体温里,看光芒万丈的太阳一点点缩成一个紫红色的圆球沉到远山后面去,横在天山接合处的薄云半透明地嫣红着。四下里影影绰绰同在观日的人形全部幻化成美丽的剪影,嵌在深粉色的山石旁,教人动心动情。
他们俩在东麓待足了整整一个星期,像是一个小小的蜜月。
山里的天气,有始有终。他俩离开的这天,重又雨云密布。车子在阴霾中一路向北,待到朗日破空,时间已近傍晚。
在长途行车之中一直懒懒歪在座椅上的秋宛瞳忽然坐直起来,惊喜地指住远远的天边,要凛隽铭和她一起看。凛隽铭便随她一道极目远眺,看见漫天乌云的尽头,豁然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西斜的阳光被这小小的罩口一笼,霎时晶芒璀璨。一道一道淡金色的光线斜斜地从云里打下来,恍若通往天国的阶梯,引人一时之间遐想联翩,以为顺着它们上行,必能抵达梦中的彼岸。
而此时车里转动的唱片正播着一首清声合唱,声色相联,宛若从天籁之中洋洋洒下的精灵的歌声。
在这之后,车子便渐渐从漫云铺卷的天幕之下驶出,前方的夕阳一直在白天和黑夜的交界处,不断穿越各式云层,流光溢彩。
不知凛隽铭如何,秋宛瞳只知道此时自己的心里,渐渐涨满了幸福的失落,为了那么紧凑那么丰富那么慷慨的风景,也为了那么密集那么短暂那么永恒的瞬间。
美丽的东西会哄人,哄得人连一场注定要以更大的悲伤收场的开心,也舍不得回避。
像是能在自己的心里听到她心里泪潮翻涌的声音,凛隽铭转过头来,果然看见了秋宛瞳眼中泪意泫然的神情。
“宛儿,是不是舍不得回去?”他柔声问道。
秋宛瞳闻言转过来,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隽铭,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你这么忙,早就该回去了……可我还是舍不得!”
凛隽铭便伸过一只手来揽住她:“没关系,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要给你办到!将来,就咱们俩,天天这样二人世界地去旅行,好不好?”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宛儿,回去之后把你的护照给我,过一阵子,我们一起到丹宁士去吧,再也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悲催的冷文收藏一直在掉的同时,其他三篇文都在涨,尤其是《宿债》,这到底是为毛啊???
我想快点把这篇文完结掉,所以我要快点把第三部写完!!!
别人的地久天长
秋宛瞳重新回到学校,已经落下了近两个月的课程。
拜媒体之助,同学们已经早就知道了她和同维掌门之间恐怕正在有什么事情发生,因此当这天早晨上课的时候,大家看到晏方白黑着脸走进来,并不觉得奇 怪{炫;书;网},倒是掀起了一阵暗潮翻涌的兴奋与好奇。
可惜他们俩还是坐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那样压抑的交谈,对于其他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声的,大家一点信息也无从获取。
“你和凛隽铭……到东麓去做什么?”这是晏方白坐下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秋宛瞳写着她的笔记,恍若未闻。
当然,他知道她听见了,而这样沉默的姿态,明明白白说的是:这个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强烈的嫉妒和愤恨在晏方白胸间波涛汹涌。他下意识地垂眼看了看秋宛瞳的胸前,她这天穿的是一件紧身毛衣,那对原本属于花苞未破的小女生的小巧玲珑的椒…乳,此时已经明显地鼓胀了一号,变得圆润丰挺,形状更加柔媚动人。
她在一夜之间变为成熟女人的疯狂想象和致命韵致,越发地引诱着他,同时更深深地刺痛了他!
——这是某个男人的杰作……另一个男人的领地……那个男人的果实……
她是他的了……
晏方白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嘶吼癫狂,就会轰然爆炸,碎裂成一片一片,血肉横飞!
可他毕竟还是忍住了。他不能不忍住。
“我奉劝你,不要陷得太深!”他哑着嗓子,恨恨地说。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纯粹的妒忌的产物,然而下一句话,却突然涨满了沉沉的伤痛,以及无可置疑的真诚。
“宛瞳,真的!现在投入越多,你不怕将来伤得越重么?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到底明不明白……”
秋宛瞳终于开了口,并不看他,声音里是一派平滑如水的宁静:“正是因为不能永远,我才越是要让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美到极致。将来……伤就伤了吧,痛就痛了吧,难道我害了他,还不该为他受那一份苦吗?难道就是那一份苦,就能赎偿得上我对他犯下的罪吗?就能赎偿得上我对爱情犯下的罪吗?”
她说到最后,已经变成纯为自己对自己的喃喃自语——是呵!她又何尝不知道,人真的不可以把一段不可能永远持续的日子过得太幸福了,这样为未来所存储下的,其实是一份自虐,而不是回忆。因为回忆这个词,它是如此地温情脉脉,绝不会杀人。
但也许,正是因为自虐可以杀人,她才会如此义无反顾地,从现在起,一点一点地,储存它。
然后,她凄然一笑,重新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还在和晏方白的对话中。
于是,她转过来,那两道注视着他的目光,空空茫茫,毫无表情:“晏首理,你说,我让你受的痛苦,你要我自己来尝——我会的。可是我和你,终究还是不一样。”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回去,继续写着笔记了,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始终都在一心一意地聆听老师的讲课。
而最后这句话,重重地砸在了晏方白的胸口,令他痛不可抑,痛得……丧失了一切行为的能力,包括失声呼痛。
我和你,终究还是不一样。
你爱的人,并不爱你,从来就没有,一丁点都没有过。
而我爱的人,他爱我,一直一直,都那么那么地爱我,如果没有比我爱他更多,至少,也是和我爱他的程度一样。
所以,至少我幸福过,而你没有。
那么,将来我会承受的痛苦,原是蜕化自幸福。那样一份苦,伤人再重,这一生,也是值得的了。
而你呢?你有什么?你有过什么?你还能剩下什么?你受的苦,都是为了什么?
可笑的徒劳啊!到头来你也不过只有一场空——空欢喜,空悲切!
晏方白如同一块风化的石头那样僵坐了不知有多久,才被秋宛瞳的又一句话唤回人间。
“对了,他……要我跟他一起去丹宁士。”
晏方白心里微微一惊,但经验已经先于情感及时做出了反应:“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秋宛瞳答道:“我说,我们的护照都被系里统一保管,因为随时都可能会有出国实习的需要,领取的手续会比较麻烦。”
国管二系学员的护照的确都是被统一严密监管的,若无出国的任务就不能拿到,至于卧底任务之一即为拖住凛隽铭不让他潜逃海外的秋宛瞳,就更不可能拿得到了。所以她告诉凛隽铭的这句话,半真半假。
晏方白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她的专业素养是无可挑剔的。无须手把手指导的应变,滴水不漏的逻辑。她是天生的间谍苗子,只可惜……
他说:“回答得很好。这件事情我回去尽快想办法,然后第一时间通知你。”
该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待清楚,不多久就下课了。这是早晨的最后一节课,此后就是午休时间。
秋宛瞳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书本,背起书包就走,完全没有给晏方白多一秒种纠缠的机会。
可他还是放不下——到底是他天生的贱骨头,还是在这场辗转反侧求之不得的追逐中,终于被磨折得丧失了本性?付出得越多就越是无法停止,无法忍受自己的倾囊相授终将血本无归的结局?
总之,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但只要跟在她后面,多看见一秒种也是好的。
然而刚刚跟到教学楼门口,他就再也跟不下去了。他的脚步随着秋宛瞳的身体一滞,毕竟是警察的眼睛,无法抗拒的敏锐,在第一时间越过她的肩头,已经看见了她之所见。
秋宛瞳只迟疑了一秒种,就快跑几步飞奔下台阶,一直冲到那个怀抱里了,才轻声喊了出来:“隽铭!”
她也想要像言情片里的女主角那样,一看见自己的男主角就快乐地尖叫着冲过去,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爱他,他也爱她。
可本能的质素让她心念电转地想到了此时他们俩已经都是名人,若是脱口喊出他的名字,免不了就会立即引来一群围观的眼睛。
凛隽铭顺势搂住她纵投而来的小蛮腰,一低头便已轻车熟路地吻住了她的唇。她想要提醒他这样忘情的姿态,会太容易引来众人的注意,可又实在舍不得中断如此热烈悱恻的一个吻。
她只好满心矛盾地任他在自己口中辗转缠绵,那份焦渴的求索,好像她是他隔绝了几百个世纪的恋人,早已令他苦苦相思魂断梦牵!
好不容易,他才肯放开她,允她一瞬喘息。她赶紧抓住这一瞬,低低地问:“你怎么来了?”
凛隽铭低头深深地看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我想你……想得熬不下去!都有好几个小时没见到你啦!我想,一起吃一顿午饭的时间,你总是有的吧?”
秋宛瞳感动到感激,连忙用力点头,然后俩人互相揽着对方的腰背,偎依着向学校之外走去,在身后留下了一片啧啧称奇、或妒忌或不屑或艳羡的目光。
而这些目光当中缠着的那缕最浓最烈的,已经狂乱到将欲崩溃。
葬送了清白
晏方白就是带着这样的两束狂乱到将欲崩溃的目光,红着眼一路飚车来到了一幢高档公寓楼的门口。
他把车子歪歪斜斜随意往路边一停,就摔摔打打地开门下车,遥控车锁被他恶狠狠地一摁,发出惊恐的哀鸣。
他几步跃到电子门前,发狠地狂按其中一道门铃。
密集到疯狂的催促立即引来了瞳若水不悦的声音:“谁呀!”
晏方白粗声粗气地吼起来:“给老子开门!”
瞳若水失声轻叫了一声,语气里是从刚才的薄怒急落而下转为的柔弱顺从,甚至有几分喜出望外的感恩。门锁立时就传来“咔哒”一声脆响,晏方白粗鲁地摔门而入,径直从电梯坐到七楼,刚一出来,就看见瞳若水已经小心翼翼地等在了门口。
“方白……”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整话来,她已先自怔住了,晏方白的神情令她心里一灰——只见他两眼直勾勾的,完全没有在看她,却一大步跨了过去,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