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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瞳若水常常在宿舍楼下看见一个男生。
或许是巧合,她一连好几次见到他都是在傍晚时分,就那样独自坐在一排围栏上,穿一身运动服,身边好像放着一个篮球——其实仔细想想,她并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篮球,只是感觉上在那样一幅画面里,就应该有这样一个篮球。
每次遇见他的时候,夜色都刚刚好浓起来,却还剔透如水地半透明着,隐没的夕阳在西方天际的边缘上镀亮最后一道深瑰色的光,而校园里灯光并不繁重,于是一种雍容的神秘感沁在清凉的夜气里,游弋在悉索的树影后扑朔迷离。
尽管还在心心念念惦记着已经暧昧了将近一个月却迟迟不见他表白的晏方白,瞳若水还是没有办法不注意到那个男生。别的男生——譬如晏方白——或许可以说是帅,可是这个男生,他比帅更帅,比帅更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以至于竟可以对他用上那个很煞有介事的书面语:英俊。她有时候会怀疑,他的血管里或许流着一些白种人的血吧,才会让他的轮廓和棱角那么坚硬分明,体格也比一般人显得更加高大强壮——未必真的更高大强壮,但是在视觉上,就是给人这样的印象。
每次遇见他的时候,瞳若水都是和姐妹们在一起,大家成群结队到公共澡堂去洗澡,然后再成群结队笑语喧哗地回来。因为都提着装洗浴用具的塑料小篮子、还有装换洗衣服的袋子,路人可以轻易看出这是一群入浴出浴的少女。这样的意象会紧紧地抓住男生们的眼球,让他们忍不住地要看过来;同时,又因为这组符号所必然引发的联想太过香艳,他们更不敢放任目光太过大胆。
于是,一时之间,一股力道强劲引而不发却又欲罢不能的气场包围着这群女生,仿佛一个透明的保护罩,挡格住沿路一片只可远观不敢近前的冲动。
同样被远远阻隔的,当然也包括那个英俊的男生。但是每次他一转入女孩子们的视线,这个气场就仿佛瞬间反转,变成这群众人瞻仰的花朵们要陡地一颤,紧紧地屏住一口气。
暮色在那个男生的周身氤氲出一片静静的灰黯,有些模糊的面貌越发幻惹出无限英伟的可能性,以及无限动情的想象。这样一种色调使得他仿佛有些忧伤,而一个英俊男生忧伤的剪影,是能够击碎任何一个女生心脏的致命杀气。
在第三次遇见他的时候,终于有人从一口沉下去的短促呼吸里缓了过来,低声说道:“喂,姐妹们,那个帅哥又在那里啦!你们觉不觉得他其实是在等若水?”
此言一出,这个圈子里死一般的一瞬静默之后,开始有蝇蝇的声音腾出热烈的响应:“真的!你们看,他一直是在盯着若水!”
这么一来,大家全都注意到了。瞳若水心里顿时汩汩地冒出一汪飘满落桃花瓣的春日溪水。其实她自己早就有这样的怀疑啦!从第一次见到他——对!就是开学那天!那天,在他的枫丹左舍门口,他刚一从那辆黑色蓝尼轿车上下来,不就在一直往她这边定定地看呢吗?而这几天,每一次看见他,她的感觉也还是会那么强烈,那么强烈地觉得虽然这里有这么多人,但是他的眼里却只有她一人。
不是吗?难道不应该吗?从小到大,她瞳若水一直都能轻易地成为人群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身边这个小圈子也不例外。他在看她,甚至他每天在这里痴痴地等就是专为了她,也并没有什么奇 怪{炫;书;网}呀!
这么想着,瞳若水倒高傲地偏开头再不去迎接这个男生的视线了。她干脆地加快脚步,领在前面走进了宿舍楼,狠心地把那男生哀楚的目光留在门外。
——哼!玩儿暗恋么?你要没有勇气,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英俊的男生是谁,应该还比较明显吧?亲们能看出来他究竟是不是在等瞳若水、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小公主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秋宛瞳刚从教室里出来,就拿着手机往人少的地方走。刚才瞳若水给她打电话来着。他们上课不可以开机,所以秋宛瞳直到这时才看到她那条愤愤的短信:“搞什么嘛,一天有大半天不开机,手机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用?”
秋宛瞳抿嘴偷笑,赶快给她打过去:“喂,若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上课嘛!我每天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关机,然后总是忘了打开。”
瞳若水还在那儿不满:“干嘛要关机呀?我们也上课啊,调到静音不就行了吗?就你麻烦!而且怎么可能忘记开机呢?要是我啊,一个小时之内没有人找就知道不对劲,马上就能想得到是忘了开机啦!”
秋宛瞳见怪不怪地毫不介怀:“那是啊,你人缘好嘛!像我这样没人疼没人爱的柴禾妞,好几天无人问津都是正常的啦!”
瞳若水慈悲为怀地说:“那好吧,我就拯救一下你,多找找你啦!喂,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了?我们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商场,很不错的,开张大酬宾,来嘛来嘛,陪我去买衣服,顺便咱们也打扮打扮你!”
秋宛瞳想了想:“行,周末我过去。”
瞳若水却不干:“干嘛要周末啊,今天才周一,你要我怎么等!就今天,你现在就过来!”
秋宛瞳哭笑不得:“小姐,你也要给人点儿余地呀,我晚上还有课呢,哪儿过得去呀!”
其实不是课,而是国关二系的第一年是半军事化管理,每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突击集合。只是如果每一天都是这样的话,未免会让学员们的家人朋友生疑,所以为了保密而留出合理空间,周末没有突击集合,可以例外。
瞳若水在那边气得直跺脚——真的,秋宛瞳觉得自己的确已经听见她跺脚的声音了:“你这家伙,怎么天天都这么多课呀?你到底选了多少课!唉,我真的很想见你!攒了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秋宛瞳关心起来:“怎么了?那就说呗,我现在就有空,咱们这会儿就说。”
瞳若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好吧……虽然总不如当面说得痛快……宛瞳,你说,这晏方白怎么还没跟我表白呀?”
这句话让秋宛瞳心里小小地抖了一下。那天晚上陪晏方白吃夜宵的时候,从他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看她的那种神情,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如果晏方白不是对瞳若水根本无意,那么至少他也是个企图一箭双雕的登徒子。
所以,她正色地对他说清楚了自己和瞳若水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好,以及瞳若水本人有多么好。
并不是刻意谦虚,秋宛瞳是真的觉得瞳若水已经好到了极点。她那么漂亮,那副艳光四射的美女气质,那种娇媚多情,是她自己永远也学不来的白天鹅禀赋。她觉得瞳若水真的是小公主,而且不是现实中的王室里那种多少会让人失望的公主,而是童话里那种很梦幻很完美的公主,柔柔的,乖乖的,干干净净自自然然地高贵,说起话来时而细声细气地文静着,时而不讲道理地刁蛮着,可是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同样的青春活力在全身的清纯光环下蓬蓬勃勃。
在秋宛瞳认识瞳若水的大部分时间里,瞳若水还没有转换成现在的黑发造型,而是留一头褐色长卷发,扮成洋娃娃一样。那样的色彩会让秋宛瞳想起水果糖,然后觉得她给人的感觉那么那么地甜,不过不是甜到让人发腻的那种,而是适可而止带有清新酸味的甜。
而即使秋宛瞳觉得瞳若水这么漂亮,她也不会因为自惭形秽而不愿常常伴她左右成为衬托。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若水啊,她的美丽有一种光彩照人的效果,所以我特别愿意把她当霓虹往旁边一放,然后自己就也能像蓬荜一样熠熠生辉啦!”
于是,那天晚上,她情不自禁地对晏方白滔滔描述起瞳若水一直灿若明星的形象:“你还没有机会看过若水表演吧?她特别特别有明星潜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上高二的那年,她参加了我们学校第一届校园K歌大赛。你不知道她那天有多漂亮!她特意去染了一头很东方韵味的黑发,穿白色上衣,黑色短裙,黑色及膝袜,把她超棒的身材展露无遗!而且越是简单的色彩就越是能把她的美丽尽情凸现,一点儿也不会掩住她的光彩照人!那时候我还没太经常见到她黑发的样子,而那天那个造型,让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层淡淡的馨香笼着她,把她衬托得……像一个精致得不能碰的瓷娃娃!”
秋宛瞳沉浸在五彩缤纷的回忆里,动情的讲述在她的整个脸庞播下一层波光流转的柔漪。晏方白呆呆地看着她,已经抓不住、并且也绝不会想要去抓住自己飘飞的魂魄。他觉得秋宛瞳话里这幅如此美丽的画面,明明写照的就是她自己啊!
所以,待秋宛瞳说完那段话,回过神来再看见晏方白的表情,就在心里暗暗地叫起苦来。她懊恼地抿紧了嘴唇,痛恨自己怎么这么笨,明明一番好心好意的话,怎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弄巧成拙。
晏方白敏感地捕捉到了秋宛瞳那一瞬间光彩熄灭的模样,这才晃晃悠悠转过味来,巴结着顺从她的意思问了一句:“那……她获奖了么?”
秋宛瞳沮丧地点点头:“才三等奖……那太不公平了,若水明明应该是一等奖的!她唱得比所有人都好,台风什么的也都特别好,都不知道那些评委是怎么想的,那其中肯定有猫腻!”
说到这里,她想到后来的事情,又收起了义愤重新振作起来:“所以若水才报了汇成艺术学院的声乐系啊!她成绩那么好,本来想上什么专业都可以随便挑的。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给大家看,就算在声乐上,她其实也是最强的,那些奖项比她高的人,一定考不上!”
晏方白看她那么急切地为朋友证明的神情,觉得她那么可爱,便忍不住逗她:“哦?可是如果要证明自己最强,难道不是应该上专业的音乐学院吗?比如皇家音乐学院……”
秋宛瞳用力地摇头:“可是汇成是最博大精深的啊!它是最有传统的综合大学,当然也最有文化积淀。若水不是只要学好专业技术做一个最有技巧的歌手就行了的,她完全可以成为音乐家艺术家!汇成的声乐系有整个汇成在后面支持,它培养出的人一定是最有修为的!——当然,这些……我自己是不懂的啦,都是若水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她好像忽然发现可以有所作为,就越发兴致勃勃地侃侃而谈起来:“若水特别厉害,她全身上下都是艺术细胞,而且汇成要求的文化课成绩多高啊,考得上皇家音乐学院的人还真没几个考得上汇成音乐系呢!你要我考汇成的国关,打死我也考不上啦,还好有个外关肯收留我……”
她顿了顿,淘气地吐了吐舌头:“我呀,就是个粗人,完全和若水相反。所以说特别要好的人,要么就非 常(炫…书…网)相似,要么就根本不同。若水从小就吹拉弹唱琴棋书画什么都会,我呢,只会跑步跳高打球跳远,粗拉拉的!”
晏方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