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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他把我抱进怀里,拍着我的背安慰道,“你还年轻。你要相信外公。外公有法子的。真的。”
我拼命地点头,听着他胸口强健的心跳,真的就放心了。
外公出去了以后,马车就又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在外面一直用突厥话交流,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在商量。我百无聊奈,只能盯着李悠看,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你,你醒了?”
“在看什么?”他睁开眼睛,望着我,“我现在可不好看,甚至会有点丑。”
这人,还有力气斗嘴?
“不是一点点丑王爷,是很丑,谢谢。”
他凑过来,伸手抱着我,“所以王妃,你现在是嫌弃我?”
我皱了皱鼻子,“阿尔斯兰,你能洗了之后再抱我么?你身上那像是烂掉的果子的味道,实在……太特别了。”
他放开我,皱眉头,“你喊我什么?”
我眨眨眼睛,“阿尔斯兰。”
“我叫李悠!”我怎么听着这口气有点气急败坏?阿尔斯兰这名字多么威风啊。他嫌弃什么?
“阿尔斯兰,你安分点。”托杜在外面敲了敲马车。我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外公!”他扶额。
托杜义正言辞,“你已经没有信誉了!”
啧啧,不愧是祖孙,我终于知道某人身上的品德风貌都源自哪里了。
我们在路上行了几天,因为担心霍勇的人明截不成,改成暗杀,所以我们几乎不敢停下来休息。等到正式进入了陇西的地域,几个人才齐齐松了口气。这里的地形远在赤京的人不熟悉,霍勇也不会派人贸贸然地进入荒漠和戈壁。虽然我在这里只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再一次看到黄灿灿的沙子,居然有了一种打从心底升起的亲切感。
李悠在中途洗了一次,然而那一次远远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以至于某个有洁癖的男人在后半段的路程上总是闷闷不乐的,好像大家都欠了他东西。
马车进入炎凉城的时候,我已经好了一半。
百姓们都在夹道高喊着,“忽底!”情景与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这里,连风都是自由的。我在赤京被压抑了许多日的心情和精神,都陡然好了起来。
李悠把我抱回房里,小陆子已经把沐浴用的东西还有干净的衣服都准备好。我看到他红红的眼眶,说不出话来。李悠放下我就出去了。小陆子跪在我的脚边,“奴才以为……奴才……”
“对不起。”
“只要公主没事就好。”他起身出去,我叫住他,“小陆子!”
他停下来。
“我保证,这是唯一一次。”
他用力地点点头,出去了。
李悠花了一天时间,才把自己整成了原来的模样。晚上,他抱着我睡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念他的胡渣和那烂果子的味道。
我如实地告诉了他,某人淡淡地说,“男人的一生,总要有一两次落魄的时候。”
我笑着摇头,心肠百转。
他闭着眼睛说,“不用再担心赤京那些人。我收到的消息,谢太傅已经出山了,秦奘也被救了出来。而王家,也在慢慢地成为能够牵制霍勇的力量。”他皱眉,“但有一个人除外。”
热浪
热浪
李悠说的这个人就像是梗在西北众人心里的一根刺。不去管他也就是一根刺,但不拔掉,关键的时候就会刺你一下,比如现在这样的时刻。
李悠回炎凉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正常的事务。人们大多对平西大将军一事讳莫如深,也没有人改变称呼。为了方便行事,蒙塔和那云连夜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而小东和托杜外公则整顿陇西王府内外的事务。
外公说我要静养,所以从回炎凉城开始,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精神很好的时候,会坐在院子里面,学刺绣。我想总有一天我能绣出一件衣服来,烧给父皇,完成自己来不及兑现的诺言。(炫)经(书)历(网)此劫,我开始明白,人生永远是向前的。逝去的人不会希望活着的人为着不可挽回的事情而悲伤。所以每一天,都要努力开心地活着。
“小陆子,我慢慢学,总有一天能学会的吧?”我看着绣布上面奇奇怪怪的形状,很没底气地对小陆子说。小陆子凑过来看了一眼,笑起来,“公主,你的鸳鸯绣得很好了。”
鸳鸯?我无力地趴在绣布上哀嚎,天知道我想绣的只是,一朵花。
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我的表哥王盈就找上门来了。
小陆子来禀报我的时候,我正躺在榻上纳凉,手里的论语已经读了第五遍。此时,正是炎凉最热的时候。窗外的桃花也禁不住酷暑,纷纷显露了疲态。热浪一波接着一波。
“公主不去看看吗?”小陆子又往盆里加了些冰块。
“不了,你还怕王爷赶不走他?”我懒懒地说。
谁知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的嚷嚷声,“画堂妹妹,你出来见我!我要见你一面!”
这个王盈,竟然堂而皇之地找到后院来了?恐怕是某人避而不见,故意把烫手山芋丢给我。
小陆子扶我起来,我摇了摇头说,“王将军,我在里面,你进来吧。”
门被很大力地推开,小东为难地跟在王盈的后面。
我稍微整了一下衣服,王盈就闯过屏风,冲到了我的面前,脸上满是焦躁,“画堂妹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悠变成了平西大将军?那我呢,我这个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怎么办?”
我对他身后欲言的小东点了点头,小东就退出去了。
“王将军,你先坐。”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胖的人容易出汗,他不断地拿手帕擦自己湿漉漉的脸和头发,慢慢地坐了下来。小陆子给他递了杯茶,他不客气地全部灌下去了,大概是还不解渴,眼睛一直看着我塌边的冰镇葡萄。
“来,表哥你尝尝。”我把葡萄递过去,他笑了,“你终于不再叫我王将军了画堂妹妹。”说着,便伸手要握我的手。
我把手抽回来,皱眉道,“喊你一声表哥是因为同在异乡为异客,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表哥你再不自重,我可再喊你将军,公事公办了。”
“别别,你喊表哥就好。”他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霍勇说只要我好好地当这个将军,他保证我一辈子都有享不尽的富贵。这下将军说换人就换人了,我可怎么办?”
他前阵子又是惹恼突厥,又是让龟兹王动怒的,确实忙得不亦乐乎。不过从李悠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在霍勇心目中的作用也应该消失了。但是对于这点,他本人完全不自知。王盈的人生,若是呆在赤京,也许能落得一个平平安安的归宿,可惜,他和舅舅打错了算盘,此番要想全身而退,着实有些困难。
“李悠准备怎么对付突厥和龟兹?我都没见到他。”王盈盯着我问。
“突厥和龟兹不是已经退兵了?”我把论语放在塌旁的小桌上,低头找鞋子,他连忙说,“你身体不好,我来……”说着,身体已经倾过来,把手垂涎地伸向我的脚。
“王盈,你太放肆了!”我一脚踹在他的肩上,他愣了一下。小陆子已经帮我把鞋子穿好,怒瞪向他,“王将军,这里是陇西王府的内院,公主请您进来是念及亲情,请您自重!”
王盈老老实实地坐回位子,看着我。脖子有些惭愧地缩着。我看他那个样子就来气,但他毕竟是舅舅唯一的儿子。
“我这次回赤京没见到舅舅,但是明珠姐姐快临盆了。想必近来表哥你也得到消息,舅舅重新入朝。皇上的登基大典,总算是完成了。”
王盈看着我,不说话,目光混沌,显然不清楚我在想什么,我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简单,天下定下来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们都是臣民,所要尽的责任就是为君分忧,表哥你说对不对?”
“对,对。”
“所以王爷也好,表哥也好,尽自己的本职就可以了。我家王爷的个性表哥你清楚,只要你不莫名地惹什么事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家还是可以共存的。毕竟皇上没有说,任了王爷为平西大将军,就削了表哥的安西都护大将军,是不是?”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是这个理!听妹妹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
“所以表哥你就安安心心地回去做你的大将军,配合王爷行动,我保证你没事。”
“好,好,我这就回去。”王盈起身站起来,又回头来看我,“明珠她,好吗?”
我如实说,“情况跟你所知道的差不多,但精神和身体都算好。她临盆在即,孩子最重要,别的都是虚名。”
王盈茫茫地点头,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不想深入地想下去。
小陆子把他送出去,我刚喘了口气,李悠果然就进来了。
他坐在我的身边,我专心吃葡萄,不理他。
“怎么了?”他伸手把我捞进怀里,故意用光滑的下巴摩我的颈窝。自从我向他倾诉过胡渣的事情,近来,他总会故意在下巴上留那么一块地方,不刮得很干净。这让我十分地后悔自己多嘴。因为皮肤总是被他弄得红红的,又痒又疼,身体还总是很诚实地起反应。
“王爷的迂回之术用得真好。”我想推开他。
“什么是迂回?”他说话很轻,气息拂过我的肌肤,更痒了。我摇头道,“迂回都不知道?我以为你这阵子在牢里修身养性,勤奋学习呢。”
“谁说我没学?”他扫了一眼论语,迅速说,“子曰:敏而好学。所以王妃,我不耻下问来了。”
“……不耻下问……”我瞪他,他居然还笑得很坦荡。我说,“你先说你为什么躲着王盈?”
“我和他立场不一样,何况我说的,他未必能信。”他把我掉下来的一缕头发掖到耳后。我在家中时,基本上不打扮,因为天气太冷,所以就把头发随意盘在头顶。他说我的头像一个包子。我耿耿于怀了很久。
“现在怎么办?你真的要打突厥人和龟兹人?”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打了。”
我看他一派轻松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没有办法的样子,直到又听他说,“可汗和龟兹王都觉得我回来了,汉人这边就肯定不会对付他们了,所以蒙塔和那云一回国,他们两国就准备开战。”
“啊?”
“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打吧。”李悠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很烫,我的手因为抓着冰镇葡萄,所以是冰凉的。
他'炫'舒'书'服'网'地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暖暖,过几天也许有人要来炎凉。霍勇一定会派人来督促我开战,顺便摸清我的实力。刘浣那个女孩子……”我动了一下,他按住我,“你先听我说完。我在牢中的时候,承蒙她多方照顾。她说她是刘岩的女儿?”
“嗯。”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不爽了。
“倒是跟霍党的人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还长得如花似玉,敢爱敢恨!放着皇后不做,冒险去牢里照顾你,义薄云天是不是?”我承认,我已经很不爽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义薄云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