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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老爹你不要这么说。安姑姑正当年,万万没有这种道理。”
老人抹了抹泪说,“这处院子,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公主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请公主千万不要推辞,否则草民全家都不安心。”
这是辛家的房子?我一愣,回头去看李悠,他对我点了点头。
老人身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出声道,“爷爷,那可是陇西王?”
老人连忙呵斥了一声,“大胆!不得喧哗。”
女孩扁了扁嘴,目光却一直胶着在李悠身上。她发育得很好,身量比我高,前凸后翘的。她看我一眼,没有她爷爷那么恭敬,嘀咕道,“果然如坊间传闻,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声音很小,我听不真切,但也不想跟她计较。她说的是实话,任谁看我和李悠第一眼,都会觉得我配不上他。
李悠本来远远站着,大概是见我这边有些冷场,就走过来和辛老爹一家握手。我趁机狠狠地拧他的背,“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敢瞒着我。”他握好手之后,低头靠在我耳边说,“娘子,下这么重的手,捏坏了可怎么办?”
我瞪他,他毫不顾忌地亲了我的脸颊一下。那边的几个人都不自在了,辛老爹咳嗽了一声说,“草民不打扰二位休息了。二位的行踪,草民全家都不会说出去的。二位尊驾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李悠轻松地说,“辛老爹,我信得过你。”
辛老爹带着一家人行礼之后出去,那个女孩子回头看了李悠一眼,突然跑回来,“你,你好,我叫向晚,辛向晚。”
“向晚,你好。”李悠点头。女孩的脸涨得通红,还想再说什么,大概看到我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对李悠匆匆俯身,就跑出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搬运柜子桌子的人就来了。
我把李悠拖进屋里,一脚踹上了门,“坐下!”
他乖乖地坐下,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我。
“说,怎么回事?”
“娘子,这次真的是巧合。我受李旦所托,来金陵找人,恰好打听到了辛茹安的家,就派人去拜访了一下。结果正好被辛老爹听出了我们要来,他非要来上门谢罪,还要把家里闲置的一套房子让给我们住。我们刚好没地方住,我也就不推辞了。”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王爷,你的巧合会不会太多了?那刚刚那个小姑娘呢?”
他扶着额头,“娘子,你不要乱吃醋好不好。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她明显对你有好感!”我拍桌子,拍得砰砰直响。他伸手把我拉进怀里,用唇摩挲着我的唇瓣,“娘子,别人的思想我控制不了。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意思不就好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手伸进我的衣襟里,磨人地揉捏着。
“我……你……”我的身体听话地起着反应,口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呻吟,“停下来,外面有人……悠……”我推他的手,他终于停下来,顺势把我的衣服拉好,“暖暖,除了你,这一生,我都不会再爱别的女人。”
“光不爱不行,还不能看!”
“好,不看。”
我趴在他的肩上喘气,他轻轻地拍我的背。时光安静而温柔。
“悠,为什么是我呢?我一点都不好。”
“这话,你问过谢大人吗?”
“喂!刚刚谁说不要乱吃醋的?我不理你了。”我推他,他把我抱得更紧,“因为你是李画堂,你是暖暖,你是小六,你是葡萄,你是小柚子的娘。”
“谁,谁是小柚子的娘!”
“很快就会是。”他笑起来,摸我的头,像宠爱一只小猫咪,“暖暖,我已经老了。你理解一下我的心情。”
呸,这人,明明就是想当爹想疯了。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老个鬼啊!
我们在辛镇一呆就呆了一个月。这期间,西北的战争打打停停,可汗和龟兹王满腔热血,无奈手底下的将领并不十分配合,经常有不经意的后院起火的事情。再加上王盈时不时地推波助澜,双方都打得疲惫了。
而金陵这一带,因为江南的水患,粮价暴涨,食盐短缺,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百姓怨声载道,每天围堵在官员的官邸前。地方官员仍然是路有饿死骨,朱门酒肉臭,很快,各地的暴乱不断,朝廷终于不能再视而不见,着手查办那些官吏。
李悠告诉我,这些官吏大都与霍勇有所联系,他们下马,谢太傅这边就有机会争取安排一些清廉并年轻的官吏。谢太傅,秦奘还有我舅舅王悦在朝中举步维艰,他们每走一步,每行一事,就要花大力气。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打开局面,谢太傅又替谢明岚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世显赫,可是谢明岚又拒绝了。连门都没给对方开。
我听后摇头,他连公主都拒绝了,也不差这一个郡主。
辛家的小姑娘,总是会借口帮忙家务,隔三差五地来我们的小院。刚开始,我并不喜欢她,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情敌。后来看到李悠对她一副疏远有礼的态度,我反倒有点同情她了。而且李悠经常不避讳地跟我亲热,闹得小姑娘面红耳赤,夺门而逃,后来也不敢常来了。
这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听到有人敲门。
李悠不在家,我有点害怕,就没有应声。门外的人低声说,“公主?公主您在里面吗?”
是小陆子的声音。我连忙过去开门。
小陆子站在门口,黑黑高高的小齐站在他后面,冲我笑。小陆子看了一眼我身后,惊讶地说,“公主,您,您竟然在洗衣服?!”
我连忙说,“嘘,小点声,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主。衣服都是大婶洗好的,我只负责晒一晒。”我把他们让进来,搬了凳子让他们坐,“你们怎么来了?”
小陆子低声说,“驸马写信回炎凉,说要找一个帮手,李丁就推荐了小齐。而奴才则是来告诉公主一个好消息的。太子妃顺利诞下了一个小皇子!”
“太好了!”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下霍勇没借口不让他们在一起了!”
“是,皇上已经下旨,等孩子满月,就举行皇后的册封大典。”
我望着天空,伸手拜道,“谢天谢地,父皇母后,一定是你们在天之灵保护他们母子平安。”
小陆子说,“公主,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我愣住,“此话怎讲?”
小陆子斟酌了一下说,“以王家如今的局面,太子妃要做皇后确实是难的。可是如今南方水患严重,王悦大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筹集了一大笔赈灾款额,直接送到灾民的手中,在民间的声望一下子高了起来。紧着,皇室几位德高望重的宗亲联名上书,说王家为先皇后遗族,又品德高华,太子妃为皇上之发妻,立太子妃为皇后,是众望所归。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妃又生下了皇上的长子,不立为后,实在说不过去了。”
以我舅舅王悦的为人,他遇事最多忍气吞声,断不会有这样的谋划。
这个时候,李悠和马掌柜一道回来了。李悠看到小陆子和小齐一点都不意外。他把小齐招到身边,向马掌柜引荐。马掌柜和小齐互相见过礼,小齐很紧张,手一直绞着衣裳。
李悠对马掌柜说,“这孩子肯吃苦,手艺也好,老马,你多帮帮他。你知道我的意思,将来如意宝斋的生意,是打算交给他的。”
马掌柜看小齐的眼光马上不一样了,“是是,大老板,小的定当竭力。”
“王……”小齐张口欲喊,李悠轻轻摇了摇头,小齐就改口,“大老板,谢谢你对小的的栽培,小的一生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跪在了地上,要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李悠拍了拍小齐的肩膀,轻松道,“说起来,你该谢谢夫人,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你有能耐拜到阿勒泰那个老顽固。”李悠看向我,嘴角有春花般的笑容。几个人都笑盈盈地看向我,我难为情地低下头。这人,哪有夸人这么不带拐弯的?
小陆子来了之后,我顿时轻松了很多,家务事都让他给承担了,我成了一个彻底的闲人。晚上,我向李悠抱怨,李悠笑着说,“也好。手都变粗了。”
“不许嫌弃我。”我靠在他的怀里,“悠,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低头吻我的鼻子,“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你不是说你喜欢这里?”
“是啊。可是,总觉得在这里没有在炎凉安全踏实。等哪天霍党被推翻了,再来。”
他点头,“还有两件事,办好了就回去……说起来,这其中的一件,让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故意揶揄他,“什么事能让堂堂陇西王伤脑筋?”
他敲我的额头,“坏暖暖……是李旦要我找的那个人。”
“是个怎样的人?”
“说来话长了。李旦年轻的时候,是个落魄的书生,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和欺负。他流落到金陵的时候,曾被一对主仆所救,那女仆精心照顾他,还送了他很多钱,他就是用这些钱去赶考的。但因为那对主仆要赶路,几天后就不告而别。他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姓名,只见到那女仆有一个蜡染的香囊。蜡染是金陵一带特有的手工艺,但仅凭这样的线索,要找人谈何容易。”
我靠在李悠的怀里唉声叹气。在人的一生中总会碰到一个人或者一段故事,每每念及的时候,心就会在喧嚣中蓦然静寂。
他笑道,“傻瓜,是李旦没找到人,又不是你没有找到,你这么惋惜做什么?”
“我的人不就在这里吗!”我戳他的胸膛,没好气地说,“就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替别人惋惜啊。你要是不在这里,我就不是惋惜,而是痛哭流涕了!”
他大笑起来,让我枕着他的手臂,“暖暖,幸好你在这里。填补了我人生本来留下的那个缺憾。‘蓝蓝天空,太阳公公,’我要把这歌传给我的儿子,让他将来唱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儿听。”
“哼,你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说在哪儿呢?”他凑过来,我一个激灵,就被他压到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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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康平 。。。
金陵,曾是诸侯埋金,凝聚王气之城。
李悠拉着我上金陵,并不说为什么。我们在繁华的街头品尝小吃,什么黄桥烧饼,什锦菜包,豆腐涝等等,全是我没吃过的玩意儿。而且金陵的小吃,选料考究,造型独特,风格别树一帜。
“为什么呢?”我坐在莲湖楼二楼临街的位置上,捧着桂花夹心小元宵,喃喃自语。
“什么?”李悠往楼下看一眼,像个贵公子般,打开精致的扇子轻轻摇了摇。
“这些点心为什么这么精致?”
李悠对我笑道,“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怎么反过来问我?”
“我孤陋寡闻行不行?”
他合上扇子,持扇柄指着桌上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