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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敌是友。智海抱着莫非隐入路边葳蕤的草丛。
一列齐整的黑衣人之后,一白衣男子骑着一匹白马闯入莫非的视线。那人那马皆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待到车马行近,莫非大惊,马上之人正是楚润枫!就在她差点惊叫出声的一瞬间,智海疾速封住了她的哑穴。
莫非吓了一大跳,冷汗浸湿了衣衫。刚才她险些就叫出声了!如果引来楚润枫,后果不堪设想。不能说话似乎在此时并没有什么不便。但莫非最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她拼命在给智海打眼色,一脸“我错了,我不会再胡来了!”的表情。智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挥指解开了她的穴道。
继楚润枫的白马之后是三辆马车。车帘垂下,不知里面坐的是什么人。黑衣护卫神情戒备,把马车护得极为严实。
如果靖安侯府真的有异心,那马车里会装什么呢?钱财?兵器?要劳楚润枫这个小侯爷亲自护送。
就在莫非猜测之时,中间的那辆马车车帘被掀开了。仅惊鸿一瞥,莫非已认出车中的白衣女子就是楚润枫的师妹,那个醉金楼的歌姬宁采菲。莫非笑了,世事难测。当初宁采菲想方设法要逼楚润枫表态。对于楚润枫的说辞,她信了。现在想来,其中疑点太多了。不过,这都不是她计较的范筹了。宁采菲是如愿以偿了,不知明晓晶如何。楚润枫这个八面玲珑的男子,一生要撒多少谎才能摆平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呢?
冗长的队伍终于走远,莫非蹲得腿脚发麻。借着智海的扶持才勉强爬了起来。智海神情凝重:“我一定得去探探。这事太蹊跷。你在前面等我。如果,我天黑没有回来,你就想办法自己去望京找九皇子……”
莫非捂住了他的嘴,泪如雨下:“你去哪,我去哪!我一个人是走不出岷山的!”
智海长叹一口气,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哄着她:“乖,此行凶险。随行的全是高手。我一个人可能有机会全身而退,带上你就难了!你一直就是最坚强的姑娘,区区岷山是难不倒你的!”
莫非知道自己一直都是智海的累赘,但智海的话说得太让她心痛了。她几乎又看到了智海满身是血的样子。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号啕大哭起来:“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你如果敢丢下我,我马上就去找楚润枫。反正他现在找我都快找疯了!如果我交不出莫家财富的信物,他最多不过让我受点刑。活口还是要留的。大不了你再来救我一次!”
智海头痛地再次点了她的哑穴,警觉地张望了一下。幸而楚润枫的队伍已走得很远了。
岷山无路,山势平缓绵长。二人又不敢沿着楚润枫的大队伍走过的路前行。兜兜转转半天,终于找到了他们。
许是楚润枫太过放心,不相信这里会有人来。随从的大队伍被勒令驻在离他们半里地的山腰上。
智海带着莫非悄然靠近,轻易寻了个隐蔽之所藏身。
一阵秋风过后,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莫非打了个寒颤,怕冷地偎向智海。等待他们的一定是外惊天的大秘密,这一刻,莫非无端胆怯起来。
第58章 金井
白衣玉冠,临风而立。楚润枫还是那样飘逸俊朗。初遇时的惊艳,再见时细若春雨的感动。点点滴滴浮上莫非心头。曾经的温暖似乎还在指尖,又仿佛飘在天边。短短数月,时过境迁。如果不是那张纸条,她也许还会对这个为她编织了一场旎梦的男子愧疚一生。
“你哭了。”智海眼睛盯着前方,并没有看莫非一眼。
莫非惊觉地一抹小脸,果然触手一片冰凉。
“小心些,不要让他们发现。如果不是这附近有他们很多人,我们的气息早就被楚润枫发现了。他的武功并不比我差!”智海放低声音说。
小手瑟缩着拉住了大手。智海略一迟疑,紧紧地握住了颤抖的冰凉。
“请————祖————师————”一白发老者突然猛喝,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一身朱红金丝纹盘螭的靖安侯带头跪下了。接着是楚润枫,宁采菲并排跪下,颇有小夫妻的味道。
香烛点燃,白发老者从怀时摸出一把不足一尺的金铲递给靖安侯。靖安侯沉思片刻,说:“还是让润枫来吧!本侯已年过半百,近日渐觉力不从心。润枫是我楚家唯一的男丁。开光之事他最合适不过。”
楚润枫神色陡变,连连叩首:“父亲大人正值壮年,孩儿诸事都还要仰仗义父亲大人教诲。开光大任,非父亲不能!”说罢已是泪流满面。宁采菲掏出一方丝绢为他细细擦拭。
“他们是要挖宝藏吗?谁挖不是一样吗?搞得哭哭啼啼的,磕碜得慌!”莫非小声地嘀咕着。
“心疼了?”智海说完也被自己话中的阴阳怪气吓了一跳。
莫非横了他一眼:“少来!说正事,你知道他们在挖什么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智海沉吟片刻,道:“我也不太清楚。那白发老者可能就是销声匿迹十多年的地理先生宁狄松。他是东篱最负盛名的地理先生,专为人看风水,改命运。据说十年前他为人改命逆了天意,自己没能避过大祸,致使父母妻子丧命。膝下仅存一女,为了保女儿和自身性命。十年前他便退隐了。”
“他姓宁?他有一女?”莫非头脑中思绪飞转,“宁采菲!对了,他女儿就是宁采菲!这么说来,他就是楚润枫的师父了?难道今天他也是为了风水而来?”
智海目视前方,陷入沉思。
而楚润枫在宁狄松和靖安侯的授意下,终是接过了金铲。
一铲下去,一道灼眼的金光一闪而逝。快得让莫非以为自己花了眼。“金子呢!我看到金光了,一定是个宝藏!”
“有埋得这么浅的宝藏吗?”智海轻声说,“应该是个风水极好的阴穴。只是靖安侯府哪来的人安葬呢?”
莫非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比他更迷惑。对于地理风水之事,在前世她就不相信。到了这里,对于神鬼之说有了新的认识,但谶纬风水她是闻所未闻。
楚润枫恭敬地跪下,把金铲递给靖安侯:“请父亲启动金穴!”
“金穴!”智海神情大变,“他们果然想篡位!宁狄松竟然胆敢改东篱国运!难道他已找到避过天谴的办法了?”
莫非总算听明白了一点:“你是说靖安侯想当皇帝?他们之前图谋莫家的钱财不就是有这种想法吗?这我早就知道了。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知道什么是金穴吗?”见莫非一头雾水,智海接着说:“金穴又叫金井。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据传,凡是将先人骨殖葬入金井中,后人必将为帝。金井启动,帝星凋落。不用起战事,就可以轻易得到帝位。所以现在,他们已用不着莫家的钱财了!只是宁狄松既然胆敢逆天改命,破坏东方皇室帝脉,如若他没有找到避祸之法,定会死得很惨。”
莫非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且惊且疑。而金井旁,靖安侯脸色大变,厉声痛斥:“枫儿,快把金铲给采菲!只有她才配和你共享江山!帝星启金穴,凤驾随后!”
楚润枫紧握着金铲不再说话。剑眉微蹙,目光变得晦涩难懂。
“师兄,你还是忘不了她!”宁采菲泪如雨下,“你说过,要我等你!我等了,等来的是靖安小侯爷痴等六年的消息。你说,那只是你在骗取她的信任。但你在和我说起她时,已不像一年前那么深恶痛绝,眼神里更多的溺爱。我隐匿在醉金楼中,逼你现身。你却三番五次地让你的暗卫在敷衍我!你始终不肯向我承认你爱上她了,可是自从她被抓进天牢后你就寝食难安。若不是侯爷强行把你困在侯府中,只怕你早就只身劫天牢去了吧?后来她被人劫走,听说是回音寺的智海。这个和尚一直就和她不清不白,说不定她之前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吧……”
“啪!”宁采菲清秀的脸上已生生受了楚润枫一掌。
全场皆惊!半晌,宁采菲才回过神来,号啕失声:“好啊,你打,你打死我!打死了你,你楚家也休想坐稳这个江山!”
“菲儿!休得对小侯爷无礼!这样啼哭不休,成何体统?润枫是爹最得意的弟子,他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呢?”宁狄松明是喝斥女儿,实际是在暗示楚润枫要得江山非他不可。
果然,靖安侯沉着脸把金铲夺下递给宁采菲。
“且慢!”楚润枫一把按住宁采菲的手,“师妹,我承认,我是爱上她了!她就是我认定的妻!等我得到江山,一定为莫家正名,迎她回宫。采菲,我对你的承诺仍然不变。到时候我会封你作贵妃的!”
“师兄,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哈哈哈哈……。”宁采菲放声大笑,原本清纯绝美的小脸变得狰狞可怖。“你以前都是叫我‘菲儿’的,现在怎么见外地叫我‘采菲’了?是因为她吗?非儿,菲儿,不好区分吧?贵妃吗?我不希罕!爹,我们走!让他去地下找莫非做他的鬼皇后吧!”
楚润枫紧紧扣住宁采菲的脉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她怎么了?说啊!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手上的剧痛让宁采菲激动的脸更加扭曲:“知道魏期去哪里了吗?他并不是去帮爹寻药去了!是我仿着你的笔迹给了他张字条,让他去带回莫非。我还对他说,是你的命令,如果实在带不回活口,就杀了她!魏期办事的手段师兄比我更清楚吧?如今他带着侯府三十多名暗卫追杀莫非已有两个多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此时,你心爱的非儿正在受着刀剑的凌迟呢!”
“啊————”楚润枫仰天长啸,倏地一掌直击宁采菲的胸口!
宁狄松袖袍飞摆,眨眼间,楚润枫但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了。他仍然保持着掌击宁采菲的姿势。掌心离宁采菲胸口不到一寸。
“侯爷,看来世子并不想谋取大事嘛!”宁狄松倨傲地捻着如霜的胡须。“既然如此,那老夫只得带菲儿离开了!以侯爷之智谋,断不会以为找到金穴就可坐拥江山吧?”
靖安侯再也顾不得身份尊贵了,慌忙起身对着宁狄松一揖到底:“枫儿不懂事,宁兄何必动怒?枫儿可是宁兄倾心培养的徒儿!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枫儿是你的儿子也不为过。何况,愚弟身体日渐衰败,也没几年的活头了。到时候楚家的江山还有劳宁兄多多辅佐!”
宁狄松紧绷的脸有了一丝松动:“枫儿已不是当年那个承欢老夫膝下的孩童了。连他对菲儿十多年的情意都会变,何况我这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头子?”
靖安侯陪笑道:“宁兄这是说什么话呢?枫儿的心性你还不知?他自小就是最重情义的。如今对采菲寡幸,也是因为莫家妖女诱惑所致。如今那女子已生死不明,过了今日,靖安侯府暗卫五成出动,全力追杀莫非!总有一天,枫儿会记得采菲的好的!宁兄这下可放心了?”
宁狄松满意地点点头:“侯爷这么说,宁某就放心了!吉时将过,错过了今日就得等三月之后的月圆夜了!还是快让枫儿和菲儿动手吧!”
宁狄松给楚润枫喂下一粒药丸,再解开他的穴道。楚润枫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给他吃了什么?”莫非大惊。
“不过是让他身体发软,无法运功的药物。”智海冷冷地说,“你倒底是心疼了!”
莫非更是无言以对。听了这么久,她明白自己对楚润枫的误会太深了。看到楚润枫这样被人控制,就算是朋友,也有一点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