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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放弃抵抗,木头一样呆呆地瞧着头顶,她想象着欧文,想象杨铮,甚至想象着自己的哥哥田野,想象他们此刻能推开房门,将自己身上这个恶兽抓走。
可是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拯救她,除了忍受,她只有忍受。
忍受吧,这是她的命啊,她逃不脱甩不掉的命啊。
她还能怎么样?
萧珏在她身上发泄完自己的兽欲,就压在田宓的身侧,倒头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真沉,就像一块屹立在海边,风吹百年都岿然不动的巨石,任田宓怎样推都推不动。但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睫毛纤长如蝶的翅膀,时不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醒来;他的唇微弱地阖动着,依稀有只字片语从齿间逸出,却渺若清风:
“淑妮……你把淑妮还给我……”
田宓用力咬紧下唇,怔怔地凝视着他,乌黑的瞳孔里水雾一片,隐隐透着泪光。她全身都是酸痛得要死,喉咙早已哭泣到喑哑,偏偏这一刻的心更痛。
淑妮,是啊,那个女人叫做甄淑妮!
从今以后,她就是这个人的老婆了,可是他心里不但珍藏着另一个女人,还恨着她怨着她。
人生走到这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难道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只是嫁给他,而不是去爱他?
如此一来,这场婚姻,岂不是太悲哀了!
就这样被萧珏紧紧压制着,睁眼流泪到天亮,田宓才依稀有了丝睡意,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很短很浅的梦,却浑浑噩噩的,好像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梦到小时候,妈妈和爸爸带着自己去附近的公园玩,金灿灿的阳光丝绸般拂在面上,是那样得柔媚动人。
爸爸微笑着立在春风里,就是天底下最灿烂温暖的一抹阳光。他买了两个甜筒,一个递给妈妈,另一个却故意扣在她的脸上。她咯咯地笑着,顶着一脸雪白如蕊的奶油,追着爸爸买街跑,任飘满杏花味道的春风盈了她满怀。
“慢一点,慢一点,”妈妈在后面柔声唤她,“妈妈都跟不上你们了呢!”
跑着跑着,爸爸没有追上,妈妈也不见了,田宓蓦然伫立,急得想哭。有人拉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得好似春风荡漾,田宓回头,却是哥哥田野。
“现在放风筝好不好?”他一手拉着田宓,另一手却拉着风筝的线轴。
田宓顺着长长的引线望去,却是一个女孩子模样的风筝,她踮起脚尖看,怎么也看不清,就扭头问:“为什么是个女孩子?”
田野笑了,天风流转间看不清容颜:“那是你,我把你绑在手心里,你就再也飞不走了。”
突然间,大风呼啸着疾驰而过,整个天空荡起乌蒙蒙的黄沙,田野吃力地抓着引线,那风筝却涨满了风劲,一下子便挣脱了引线,径自飞走了。
田宓怔怔地看着那渐渐远逝的风筝,紧张地抱住田野的手臂:“哥我不要走,我不要走;你抓紧我好不好?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妈妈,我不要离开这个家。求求你,不要放手。”
田野伸手揽着田宓的肩膀:“我会抓紧你,我不会松手的,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田宓将头埋进他的肩胛,甜蜜的梦境让她觉得很开心,也很满足,甚至忍不住嘴角上扬,绽开淡淡地微笑。
早上十点钟得时候,萧珏渐渐转醒,昨天晚上宴席间他被灌了不少的酒,他知道席间那些人,表面恭恭敬敬一派和气,其实各个都在看他的笑话。笑他们堂堂名门萧家,居然肯低下头面和帝都贵胄们向来不耻的田家联姻。这些也就算了,还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竟然拿他和甄淑妮在一起的往事来调笑他。他心中有怒不能发,有苦不能诉,只能拼命买醉,生平第一次,他喝到人世不知。
这一夜过得混混沌沌的,手脚竟像散了架一般,僵直到麻木,头也胀痛地厉害。他缓缓坐起来,扶着自己隐隐刺痛的额角,抬眼间却看到玉体横陈的田宓,身心都是一颤。
他有些僵直地望向满床满地、凌乱不堪的婚纱碎片,以及床上像个破娃娃一样狼狈凄惨的田宓,记忆的碎片一点点盈上心头……
昨晚,他一定做了很疯狂的事情,疯狂到难以想象。
萧珏支起疲惫的身体,神情复杂地转眸凝视着田宓,虽然眼底这个女人,他打从心眼里厌恶,但目前这种内外交困的形式下,和她撕破脸皮无异于不智。
说来也奇怪,自从田宓那晚对他们的婚姻提出自己的见解后,他真的有考虑重新对待这段婚姻。
半个月以来,他甚至极力去勉强自己尊敬她,哪怕是对外界伪装出一副好丈夫的面孔也好呢!可如今看来,这半月的努力,通通都白做了。
萧珏自嘲式地笑笑,伸出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谁知,那张惨白如纸的容颜上竟还挂着一丝纯净无暇的甜笑。
都被人蹂/躏成这个样子了,她居然还笑得出?
那一刹那,他眉眼恍惚,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在她的雪颈上,那片原本莹白润泽的肌肤上已绽开点点嫣红的梅朵,那样刺目的红。
而坠入浅眠的田宓,却忽然打开眼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紧紧攥住腰下的床单向床头挪,同时将身子瑟缩成一团,清澈纯真的眼眸里闪过浓烈的恐惧和绝望。
第三十二章,新婚夜的侮辱(正'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
第三十三章,婚后便空房
正文 第三十三章,婚后便空房
田宓这么一躲,遮掩在身上的天鹅绒被褥也轻巧地滑落,袒/露出大片雪白柔嫩的肌肤,以及那上面密密麻麻、惨不忍睹的淤青和红肿。
这都是自己昨夜做的好事吗?
萧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收回,吐出口的语气却还是冰冷如初,只是少了昨夜那股魔鬼般的戾气:“这么怕我?”
田宓慌张地捉起不断下滑的被子盖住自己,却始终低垂着头不去看他,也不答话,身体更是僵硬地像不是自己的。
她不敢说话,也不想说话,她生怕她说错什么后,萧珏又会化身成昨夜那般凶神恶煞的恐怖模样。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看到她如此战战兢兢的畏惧样子,萧珏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心里的感觉复杂难明,“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田宓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一处淤青瞧得出神,但她的心还是避无可避地颤动了一下。
他这算是什么?他是在解释,是在对自己道歉吗?
难道说,他只是因为要娶的新娘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伤心过度才会对她施暴?
萧珏见她始终不理自己,有些急躁地站起来,开始穿衣服:“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阿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张管家也可以满足你。还有,最近两年就不要出去工作了,萧家的媳妇不适合总在外面抛头露面。”
听到他打开房门,田宓终于紧张地抬起头:“你去哪?”
她不能放任他不管,新婚后还有许许多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今天去拜谢婆婆,三天后的回门,样样都不能马虎。
他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丢下她不管……
萧珏止住脚步,沉默着顿了半晌后,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丝冷暖不知的苦笑:“我和你,从今以后,除了履行夫妻间必要的义务之外,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刚才,田宓几乎就要错觉他昨晚只是喝醉了,失去分寸了而已,可他此时此刻的话,却让她幡然醒悟!
他怎么可能会真把自己当老婆呢,他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做鸠占鹊巢的邪花异草而已啊!
她呆呆地凝视着萧珏那对忧郁深邃的瞳仁,那黑墨般的颜色,瞬间铺满她的整个视野……
萧珏走后半个小时,田宓迅速冲进浴室,小心翼翼地将门繁琐后,拧开滚烫的热水开始冲洗。
身上布满了红红蓝蓝的耻辱的印记,她一边哭一边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上来回*。这样漫长的清洗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后,她才疲惫不堪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在床上,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可是她不能再哭了,待会还要见婆婆,要是哭肿了眼睛该怎么办呢!
田宓吸吸鼻子,努力告诉自己要乐观一点,至少萧珏答应自己不会再虐待她,也不会再见她。像他们这样恶劣的关系,不见面,岂不是更好?
这时她发现原先凌乱不堪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整洁,一定是阿罗进来打扫过。田宓的脸倏地泛起酡红,那他们昨晚狂乱后的场面不是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恰巧这时候,阿罗拿着两件衣服走进来,低着头微笑:“少爷吩咐过,今天下午见老夫人时,让田小姐穿这两件衣服,您看,很漂亮呢!”
“你为什么还叫我田小姐?”看着阿罗脸色变得很难堪后,田宓的心里百味陈杂,“是不是少爷这么要求你的?”
像他们这些大门大户,佣人们在称呼上还是沿用旧时的习惯,称家里的女主人作“夫人”,男主人作“老爷”或“先生”,女主人的儿子就叫做“少爷”,儿媳妇则是“少奶奶”。断断没有过了门,还叫成“小姐”这么生疏的道理。
阿罗恭谨地站在那里,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似是怜悯地看了田宓一眼。
田宓在心底暗自叹气,萧珏果然是没有把自己当妻子,看来这场婚姻是注定要有名无实了。
“田小姐,别想那么多,少爷……”阿罗似乎看不下去了,便大着胆子走过来,“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绝不是什么坏人,有些事情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我看得出来,您是个气性极好的女孩子,只要您有耐心,他将来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田宓接过阿罗手里的衣服,心里却想着萧珏昨晚修罗魔鬼般的样子,仰起头苦笑一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霸气书库'”
“少爷平时对人都很客气,也很周到,孝顺父母,对亲朋都温文有礼,只不过……”阿罗叹了口气,“哎,少爷小时候,首相大人公务太忙,不能常常陪他,所以父子两人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这两年终于才有了缓和,但有一天晚上,少爷却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老人家大吵了一架。父子两人都气冲冲地跑出家门,也就是那天晚上,首相大人就出了车祸。自从首相大人去世以后,甄小姐又……啊,不是,总之少爷一直很自责,每天都郁郁寡欢的,又染上了这酗酒的毛病。每次喝醉回来,他就会性情大变,常常……常常……”
“他会打你吗?”田宓突然凝视着阿罗的眼睛,忐忑不已地问。
万一萧珏下次喝醉后,又跑回来发疯,那她岂不是……
阿罗迅速地摇摇头:“那倒不会,他只是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摔摔东西说些疯话话而已。”
看她笑脸盈盈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田宓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黯然神伤,心里暗想:“他不打你,却会对我发疯呢!”
这样想着,眼泪又忍不住充盈在眼眶,阿罗也瞧着田宓可怜,便握住她的手,好心地安慰她:“田小姐,这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现在少爷是对你凶了点。但我敢向你打保票,少爷其实是个心底善良的人,他这么对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只要你真心真意地对他,他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可他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呢?”
这句话田宓差点脱口而出,但她低头想了想,这毕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于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只是感激地看着阿罗:“阿罗,谢谢你,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你就叫我小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