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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能怎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难不成你以为那个什么二皇子一去之后还能再回?或者说,还能在短时间内再回来?”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如殇轻笑,表示认同他这想法。
她也觉得被安排在这座宅院里有点被敷衍的意思,虽说还不至于将他们弃之不管,但干晾上一段时间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就算那二皇子回朝之后马上禀报,宫里对此事什么做出什么样的安排、或者是什么时候做出安排,那还都是不一定的事。
说起来,其实孤独症的身份很尴尬,不仅他尴尬,朝中的王公贵包括皇子和皇上也更尴尬。
他在西夜二十年,东蜀的国事家事早已经有了另外一番景象。
有了新太子,还有那么些他根本从未见过的新弟弟,除了皇上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他这时候回来了,要皇帝将之置于何处呢?
还做太子吗?
那现在的太子怎么办?
只封王?
怕也没那么简单!
现在的那些个皇子太子会将他视为眼中盯,他会被视为成为那些人追逐顶锋的一个障碍。
她知皇家无情,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能无情,更何况他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哥哥。
“去吧!”她同意孤独症的想法,“那地方咱们早晚都要回去,先探探路子也好!”再想了想,便又道:“我想回一趟蜀都,嗯……不等晚上,一会儿我就走!”
“你是能救人,还是能怎么着?”孤独症的话问来,同时也往她的指甲上看去。
那意思很明显,是在提醒如殇她不可能再以断甲把门打开了。
“我救不了!”她实话实说,“可是总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放弃蜀都。我没萧方的大善心,之所以想要去看看蜀都,是为了给咱们自己留条后路。”
蜀都不能放弃
孤独症的目光又投向了天际,但如殇知道,他是在听,只不过每个人选择倾听的方式不一样。
她所要说的,只怕一开了头孤独症就能想到,但却还是任由她继续讲下去,因为听的人会在她说话的同时将话的内容细细思索一遍。
她继续——
“总觉得晋阳这边不太靠谱,二皇子在蜀都所散布的那些个煽动人心的话,他不可以回了晋阳之后就不说了。如果他在城里放出消息,你想想,蜀都那些被我们亲手所救的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晋阳这些完全不明就里的人们呢?到时候只怕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皇上想留,百姓可能也不会依。”
她深吸了口气,自在心里将事情又转了一番,然后再道:
“还有那些个皇子大臣,谁能又能保证就都是善类?所以说,就算我们日后成功地回到东蜀皇宫,也要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更要随时都做好跟东蜀反目为仇准备。若真有那么一天,因大疫而人人畏之的蜀都城,就是我们最好的退路。”
一番话毕,再看向孤独症。
对方已经将目光从天边收起,重新投回了她的脸上。
“所以我得回去一趟,能做的其实也跟你回皇宫是一个道理,改变不了什么,但却可以探个究竟!”
如殇是在吃过早饭之后就离开的,骑的是宅院下人备好的马,身上的衣装也又换成了骑马装。
对于她的离开,宅院里的下人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完全按着送他们过来的那名将士所交待的:不闻,不问,满足一切生活所需!
当然,这里也包括不阻拦他们离开。
夜潜晋阳城
秦如殇想,其实对他们三人是放还是留,那个二皇子他自己也没想好。
所以干脆不去管,任他们自己折腾。
反正东蜀的太子不是他,如果真折腾出来什么差子,他到是很有机会捡个大便宜。
……
是夜,孤独症自宅院的后墙翻出,直奔晋阳的皇宫而去。
皇宫的方向是他在白天时就跟下人打听好的,但也只说是好奇,并未曾将自己的行动透漏。
当然,他并不在意这里面是不是有皇家人的线眼,或者说所有的人都是眼线。
很多事情,既然想做,就无需考虑太多。
事先做好的准备即便再周全,待到实施时也还是会遇到这样会那样的麻烦。
如果有人想跟或是有人想报,他就随了他们,反正也只是进宫看看,也真没打算弄出什么动静来。
他未骑马,但是疾行的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比奔跑的烈马慢上半分。
终于在快要接近晋阳城的南门时停了下来,然后远望去那座重兵把守的城池,很果断地选择了往西的一个方向。
如今这里是皇都,想在三更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城门进去是不太可能的。
但却可以在侧面翻墙而过,只需要解决几个墙根儿底下的守卫既可。
晋阳城的城墙比起蜀都来要矮上几分,但也没矮太多。墙根儿底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再加上巡回守卫的将士,相对来说还是十分森严的。
孤独症选择的进宫方式很特别,他并没有直接袭击那些站卫不动的守卫,也没有刻意避开往来巡视的官兵。
他只是选了一处空地轻轻地站了上去,然后以双脚交替地蹭向地面。
龙卷风
由浅至深,由慢至快,渐渐地,整个儿人竟然在那处土地上旋转起来。
那旋转的速度快得诡异,不但由点成线再成面,就连四周的密林都被他所卷起的狂风带得沙沙作响。
在这样静寂的夜里,这一处异动太过明显了,根本没可能逃得过守卫们的眼睛。
但是他要的就是被人发现,要的就是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当然,在那些守卫瞪大了眼睛往这一处看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那一处风卷的中心竟然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控制着。
那团狂风形成的漩涡越来越大,有将士着急起来,一把抓住正巡视过的守卫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处,急声道:
“你们看!你们看!那边是什么?是风吗?”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往那地方看去,皆大惊。
有人接话道:
“是风!是龙卷风!天哪!龙卷风来了!龙卷风来了!”
人们对于龙卷风的恐惧还是极甚的,东蜀曾经发生过龙卷风袭村的事件,那一年,失踪了好多人。
这边的惊呼声不断,那团风卷却一点都没有因此而收势。
不但如此,它还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城根儿底下移来!
伴着风卷,周围还有狂沙和落叶,一时间刮得将士全都睁不开眼。
那些被风吹起的树叶和沙石就好像是一把把刀一样扑向他们护甲之外的皮肤,割到了脸上、手上,一割就是一道口子。
人们抱作一团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那风卷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人们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大风卷起然后抛在一处荒野中摔死的时候,突然发现——风停了!
东蜀皇帝
他甚至有了些错觉,觉得这里才应该是东蜀的皇宫,而在蜀都的那一个,只不过是陪衬而已。
孤独症选择在一处宫院门口住下脚下,这个选择完全是由着自己心里的一种感觉。
说不上来那感觉形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宫院的门口正站着一位年刚不惑的男子,他只是觉得这处宫院里面应该会有一些跟自己有着牵绊的人或物。
是的,这宫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明黄色的长袍加身,袖口以金丝线绣着两只盘龙,就连脚底下踩着的靴子也是灿灿的黄色。
孤独症发现这个人长着一张跟自己很像的脸,除去神态孑然不同,其它的眉眼、口鼻甚至脸型都与自己像至了七分。
只不过他还年纪,而那个人,却已经显老了。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起,那感觉与之前不太一样,不再是对那宫院,而是对这个黄袍加身的九五之尊。
是的,他知道对方就是皇帝。
虽然没见过中原之主,但能够将这一身衣裳穿着在身的人,除去皇帝,再也没其它人了。
如果是皇帝,那按秦如殇所说,就应该是他的父亲吧?
两人像至七分的面貌也将这一推理落到了实处,可是为何在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却让他一点都不愿与之亲近?
孤独症明白自己只是寡言,但并不冷血。
更何况如果真是血脉相牵,就算因为多年疏离而不愿亲近,也不会有……他在心中选择措词,也不会有这种排斥的感觉。
转头望去,宫院门口的匾额上单书一个“莲”字,简简单单,不知道是因这宫院而起,还是因这里面所住之人而定。
莲院儿
东蜀国君抬目而立,目光悠悠地盯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孤独症有注意到他垂下的手正握紧成拳,还伴着轻微的颤抖。
门前之人一直静立不动,他也不紧,索性就倚在小林子里的树干上远远地看着。
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事,静静地,却只有时间在缓缓流淌。
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很愿意就这样一直躲在暗处看着那国君的一举一动。
那座名为“莲”的宫院真就好像是一株于喧嚣中默然静立的莲花,哪怕有人说一入宫门万劫不复,哪怕也正有人削尖了脑袋要往这里面钻。
这座“莲”,依然在以它特有的方式存在着,置身淤泥,却纤尘不染。
这是孤独症的感觉,他自己觉得一定很准,因为“莲”是静的,静得无视独立于门外的九五之尊。
一道木门板,把天底下最大的权势独挡在外,如果不是魄力,那就是绝决吧!
深夜随着两人一院的沉默一点点流逝,虽还不至于天际泛白,但是远处巡夜人偶尔传来的敲梆声还是在提醒着人们,已经过寅时了。
终于,“吱呀”一声,那莲院儿的大门嵌开个缝,一个青衣宫女从里面浅步而出。
站在外头的国君初听那门声时明显的神经一震,但在看到那宫女里却又马上黯淡下来。
那青衣宫女于他面前轻轻地俯了俯身,还不等说话,就听得那国君主动道:
“她还是不愿见我?”
声音不大,却也不太尽量去控制。
再加上这一处也不知是因为国君的到来而清了下人,还是因为这莲院儿本来就是个静寂的所在,轻轻的话音随风传入孤独症的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皇帝与宫女的对话
宫女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微抬了头看向国君,然后轻语:
“夜里风凉,皇上还是回去吧!保重身体。”
“是她要我保重身体吗?”他又言一句,这时孤独症才听出些不对劲来。
东蜀国君,按理该自称为朕!
就像是西夜王自称为孤一般!
当然,在极亲密的人面前,还是有很多时候可以直接以“我”自称。
但这样的称呼却绝对不应该在一个下人面前被呼出来,这不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