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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说过多少次!怎么就不能把我往好的方面去想!”
“因为你总是不往好的方面去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
屋子里的莲妃听到动静奔至院中,看到的就是两个掠来掠去,忽上忽下的身影。
这样一直持续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在前面的秦如殇终于主动停了下来。
住了脚时,刚好站在莲妃的身前。
“褚天冥你故意报信!让人给跑了!”她咬定这个理,气得呼呼作喘。
孤独症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冤枉,最初听这话时还是怒火中烧,可是烧着烧着,便也淡定了。
但见其微摇了摇头,先是冲着莲妃行了个礼,而后才回如殇道:
“我说过,不要总是往坏的那方面去想我!之所以通报,为的是不吓到我的……不吓到莲妃娘娘!”
见到莲妃
“如殇你想想,如若那药真是萧方给的,他还会留在这里等着你来找么?他怎么会想不到你能闻得出那药的来源?所以我通不通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既有心躲你,你必然就不会找到!”
如殇气得咬牙,强迫自己做了三次深呼吸,这才算是稳下了心绪。
她意识到这样子十分不好,每每一遇到与萧方有关的事她都会先失了冷静。
虽然行动的反映也是在第一时间做出,却还是冲动大过理智太多。
“对不起。”她先认错,也不知是对孤独症,还是对莲妃。
有个带着淡淡忧愁的声音传了来——
“这是在找什么?”是莲妃。
孤独症这才又将注意力转向面前的妇人,目光直迎上去,也是要拼命地控制,才能忍住心中暗暗涌起的那一股子冲动。
这是他在回宫之后第一次见到莲妃,更是记忆中第一次跟自己的母亲正面相对。
他不知道适才的那一股冲动是什么意思,是要扑上前去大叫一声“母亲”,还是想跟她问一问为什么他回了宫她却不愿相认。
可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冲着莲妃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而后面上便又覆起了那一层冷漠的慵懒。
莲妃在同一时间生了微微的心痛,那种痛通过其微拧的眉心传进孤独症的眼里,算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慰藉。
“找萧方!”此时有如殇的声音传来,刚好回了莲妃适才的问。“或者说……找这瓶药的主人!”
她将那中的瓷瓶向莲妃递去,却并不交至对方手里,只是由自己拿着给她看上一眼。
夫君
而后再道:
“他可以有一百种样貌,也可以有一百个名字,但我只想知道,给您这瓶药的人现在在哪?”
夜里风凉,更何况此时已然入冬。
莲妃瘦弱的身体似在阵阵发抖,孤独症想要上前去扶一扶,却听闻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声起。
再回头,却是莫蜒回来了。
丫头回来之后直奔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便提了一件披风。
“娘娘,披上吧!有什么话去屋里说!”
莲妃摆摆手,虽没有抗拒已经着了肩头的披风,却也并没有如莫蜒所说回到屋内。
她只是顺着如殇之前的那番话自陷入了一阵莫须有的沉思!
半晌,终呢喃开口,道——
“他……不会的!换了什么样貌我都认得他。他是我的夫君,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话把如殇和孤独症两人都说糊涂了!
夫君?
这是个什么情况?
终于还是孤独症最先反映过来,于是道:
“不是那个人!”轻拍了如殇的肩,然后又跟莲妃道:“你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莲妃不大明白,追着问了句:
“不是问给我药的人吗?”
孤独症点头,再道:
“可能来送药的人只不过起个传递的作用而已,这药正真的主人,并不是他。”
如殇很快便也明白过来,想来,应该是萧方把药给了别人,让那个人来拿到莲妃面前。
可是莲妃刚才说什么?
夫君?
她的夫君不就是当今圣上么?
这话听着很不易懂,但是孤独症却一下就明白过来。
数月前那次探宫时所见情景又覆回脑海中,让他【炫】恍【书】然【网】。
“进屋去说好不好?”这话是如殇提的。
知道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萧方的消息,她干脆也不急了。
东蜀的秘密1
反正她再催,那莲妃也不像是个说话很痛快的人,等她全部说完,怎么也得说到天亮。
她这话深得莫蜒的意,也很顺孤独症的心。
莲妃也没再坚持,在莫蜒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莫蜒找了椅子给他们坐下,莲妃却一抬眼,冲其道:
“莫蜒先去歇着吧!”
“这……”莫蜒有些犹豫,毕竟屋子里有外人在,总归不大方便。
“没事。”莲妃再语,“自个儿的亲儿子,我若有什么需要,他还不能侍候么!”
孤独症赶紧起身,冲着莲妃浅施一礼,略有些激动,声音却仍如常——
“娘娘说得是。”
莫蜒无奈,只得轻附了附身,而后移步退去。
如殇意识到,怕是这莲妃接下来要说的话是那莫蜒所不能听的。
都说深宫内院随处都是秘密,看来这话着实不假。
“莫蜒自小就跟着我,”莲妃自语,“很多地方我们都太像,甚至……包括喜欢的人。”
她话至此,却并不再延续下去。
继而话锋一转,却是道出一句——
“给我那瓶药的,是真正的东蜀国君……”
此前如殇万没想到,今日无心插柳,却听得了一个关于东蜀的、巨大的秘密!
依莲妃说,如今的皇帝根本就是假的!
他与真正的东蜀国君是双胞胎,皇为兄,王为弟。
说起来,莲妃与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假皇帝在当年着实是一对碧人。
两人自幼相识,他俊,她美,是十分令人艳羡的一对儿。
当时的老皇帝本是有赐婚打算的,可是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待到了适婚之龄时,老皇帝又驾崩。
后来大儿子断位,却将她抢进宫里来,封了皇妃,赐了一个莲字!
东蜀的秘密2
莲妃那时候万念俱灰,一心就想死了算了。
可是后来怀了身孕,便知道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女人嘛,多半很容易认命。
特别是古代的女人,婚嫁之事本就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对方是个皇帝。
再说又有了孩子,那些个前尘旧事能忘的,便也都劝着自己尽量忘了。
与皇帝之间虽然没什么爱情,却也还有自小相识的感情,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好歹要叫他们爹娘。
莲妃的心结是解开了,也着实打算着以后好好的带大孩子。
但是皇上的弟弟却不这么想,他对自己心爱女人被哥哥抢走这件事情始终怀恨在心。
于是暗里谋划着报夺爱之仇,终于在五年之后谋得了机会夺取了皇位。
只可惜这位篡得并不光明正大,他只是仗着自己跟哥哥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做了个乌龙,瞒天过海骗了所有的人。
先皇当时只宠莲妃一人,甚至都没有立后。
其它的妃嫔都摆在后宫里做个样子,所以这皇帝被偷偷掉换一事,实在是瞒过了所有的人。
最开始,假皇帝并不招妃侍寝,因此就连莲妃都被骗过。
但却在他答应西夜将太子褚天冥送却做人质的时候,被莲妃瞧出了端倪。
用莲妃的话说,天冥是皇帝当时唯一的儿子,他爱到了骨子里,断不会答应将他送给别人去做人质。
后来那假皇帝又在解决了西夜之后迎娶了好些别的妃嫔,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天冥被送到西夜之后莲妃便觉得不对劲,主动去找他几次,这才发现其中秘密。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揭发什么。
因为单从为君来讲,假皇帝做得不错。
杀父之仇,谁能不报?
老皇帝只留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死了,二儿子如果再被揭发,这个江山就要乱了。
所以,从那以后她就关在莲院儿,再也没出来过。
晋阳的行宫与蜀都城是一模一样的,但其实跟本不是什么行宫!
这只不过是现在的皇帝过不了自己的心结,一直对蜀都的皇宫都有所忌讳,这才一点点的以行宫之名在晋阳又造了一座一模一样的来。
……
莲妃所讲的往事给孤独症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他一直觉得如今的皇帝与他来讲虽说是有父之名,却让他半点都生不出想要亲近之感。
就算他性子再冷,情感再寡淡,怎也不至于对血亲都生不出一丝感情。
想来,那不但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反到是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
一想到此,本坐在椅子上的孤独症突然一下就窜了起来。
也不顾莲妃的一声惊叫,大步向前,一把拉开房门就往外头冲去!
如殇在后头喊了一声——
“你干什么?”
但听得已经掠远的人匆匆回了声——
“去讨一笔血债!”
她略心惊,能让孤独症冲动的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一直以来,他们在一起相处,易冲动的那个人都是她。
如殇一直觉得孤独症并不是习惯沉默,他只是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在等一件直得他去冲动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
比如说那个杀死亲生父亲的凶手就在眼前!
秦如殇突然冷冷一笑,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莲妃,轻开了口,道:
“原来阴谋无处不在!”
莲妃微怔,而后颤颤地道:
“他……快拦住他!不能让他生事!”
她反问:
“杀父之仇,谁能不报?”
娘娘的那位侍女呢
莲妃身颤,两只手要死死地抓住门框才能站立得住。
如殇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于是四下看了一眼,再道:
“娘娘的那位侍女呢?”
听她这一问,莲妃也微诧了半晌。
莫蜒不在……她早该意识到,莫蜒是不在的!
“娘娘保重!”如殇冲其浅行一礼,而后再不多呆,追了孤独症的脚步随之而去。
此时天际泛白,皇帝该起了。
那座皇宫里头最华丽的寝宫很好找,当她冲进去时,已经有大队的御林军将大殿团团围住。
但没人挡得住她,更没人挡得住已经冲到里面的褚天冥。
此时皇帝刚着外袍,身边站了一名宫女正声泪俱下地在说着什么。
先一步进殿的孤独症挥起一掌,想也不想地就往那皇帝的心口直击而去。
身后的御林军众将也不示弱,哪怕心里对于这位太子有着太多的畏惧,此时也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