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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你才能尽得我的真传!」
似乎满有道理的。她忍不住有些动心。
「我平常很忙,下次若想再找到类似的授课机会可是难之又难,你最好及早
把握。」他凉凉地看风景,不理会她的心理挣扎。
她细细思量。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若能及早寻得移开这层薄纱的秘岌,对
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她以前从没追求过任何人,与其自己瞎子摸象,不
如寻求「专业」的协助。
「那……好吧!」答应得不情不愿。「不过电影票各付各的,我可不请你。」
「这么小气!」他把她塞进汽车前座,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才浅浅绽出笑容。
* * * 「真的很难看!」电影散场时,写意极端愤慨。幸好今晚时彦没来,
否则他会严重怀疑她挑选电影的眼光。「莫名其妙,三天假期就可以让他们爱
得你死我活;结尾更夸张,男主角怎会猜到女主角把他的画买下来了?不合逻
辑!」
几位被感动得眼眶发红的观众听见她的评论,皆怒目相向,石滕清不动声色
地替她瞪回去。
「好啦,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你有什么感想?」他带领她走回车子。
写意的眼珠子转了几转。
「情调和效果的确不如想像中的好。」在他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之前,她又
补充一句。「可能因为身旁的人选不对。」
换来他一个大白眼。
「少逞口舌之快,跟著我见识见识吧!」他再度把她塞进车子里。
「以一个「蛮族」而言,你的国文造诣还算不错。」她终于讲了一句良心话。
再挨他一个大白眼。
「我母亲以前担任过香港中文大学的讲师。」白色富豪弯进车流逐渐稀少的
忠孝东路。
「奇怪了,一个人在香港,另一个在日本,那她和你父亲是如何认识的?」
她的双脚舒舒服服地蜷在身体下,透过窗外霓虹端详他棱角分明的侧面剪影。
「当年,我父亲代表日本经贸团去香港开会……」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
「然后呢?」写意兴致勃勃地追问。
他开始考虑是否该告诉她。倘若让她获知老爸追上老妈的始末,她一定又会
搬出那套「你们日本人就是如何如何」的偏见。
「快点说嘛!」她最讨厌讲话讲到一半吊人胃口的人。「你再不说,我就跳
车喽!」
拗不过她,他只好无奈地往下说:「同团的朋友开他玩笑,说要替他介绍一
位香港社交圈有名的交际花,我父亲不感兴趣,当晚没和他们一起出去花天酒
地,独自回房浅酌几杯。」
「是吗?」她怀疑日本人可以做到如此清心寡欲的境界。
看吧!尚未说到重点,她的偏见已经冒出头。
「凑巧那天我母亲去旅馆找朋友,不小心走错房间 」
「正好闯进令尊的房里,是不是?」故事通常这么演的。
「对啦!因缘际会之下,我父亲误以为我老妈就是朋友戏称要介绍给他的交
际花,然后 」
「然后怎样?」她掐紧沁汗的手心,情节开始进入紧张状态。
他瞥她一眼,睁光淡淡漠漠的,查察不出其中蕴藏的任何涵义。
「然后他们就结婚啦!」一句简洁有力的遁词做为结论。
「嗄?」她有听没有懂。剧情也未免太急转直下了。「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我大哥就出生了。」他刚健肃穆的眼光盯准路面,完全不
看她,任由她自行模拟中间的高潮迭起,起承转合。
「嗯。」她开始在脑中实地演练一遍。一个女人走进某个旅馆房间,被一个
浅酌几杯的男人误认为应召女郎,然后,小孩就出生了……
「啊!」她跳起来大叫,脑袋瓜子撞上他的车顶。「你父亲……他……我就
知道!日本人的民族性就是好色!那天晚上他一定「强抢民女」,对不对?」
「别用那么难听的词汇好不好?」他防卫性地觑向小泼猫。「事后我父亲不
但对她负起责任,两人的婚姻生活也相当美满,可谓是月下老人有意安排的天
作之合。」
「算了吧!少找藉口掩饰。」日本鬼子就是日本鬼子,哼!
「你的态度给我客气点。」他没啥好气地停妥车子。刚刚应该听从心头的直
觉,不告诉她这段历史的。「到了,下车!」
「没度量,只不过随口说你几句就翻脸,日本人果然天性狭隘。」她嘟嘟囔
囔地跨出车门。
蓦地,她瞪大清灵晶俐的亮脾,所有言语消失于九霄云外。
星星!
满天的星星!
黑丝绒幔的夜空杳无流云,轻曳幽恍的树影间,点点的、闪闪的、如灯芯远
扬于天际的星子,愉悦地迸射出银银白芒,交错著其他星眸的辉耀,在纯黑夜
幕上放肆地挥洒出满身光华。
「星星……」
她的发,他的发;她的身,他的身;一切的一切,渍染上一层浅浅淡淡的白
清星火。
「好多好多……」她仰头呢喃,心醉神驰。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来。」他挽起她绕过树丛,台北市的夜景尽入眼帘。
城市灯火辉映著夜空冷星。
「你何时发现这处地方的?」寒风袭来,她倚近他的身体取暖。
「这块山坡地属于我朋友,平常没事或心烦时,我会独自跑来这里看星星。」
他拉开身上的大衣 新买的 从背后将她拥进怀中,重新掩上,让自己
的体温包裹她。
「……自己一个人?」她轻问。
「不相信我?」他吸进她传散的幽幽体香,一种清新纯稚的处子香泽。
温驯的她,脆弱而惹人怜爱……
「你 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她仰头,被他在额际偷得一个吻。
原本不欲问出口,但终究敌不过心头沈积良久的惶惑和疑虑。她好久好久以
前使想知道,在他生命中,是否曾存在过任何忘怀不掉的倩影?
「不,没有。」他含笑的唇再度印上她的秀额。
她莫名地觉得心满意足,靠回他胸前观赏满天星斗。
「那,以后……」半晌她提出另一个迟疑的问题。「以后你会不会回日本?
还是,就待在台湾发展?」
石滕清陷入短暂的沈默。
他明白她问题背后的用意。他的未来动向明显会影响到两人感情发展的可能
性,然而,他无法给她她想听见的答案。
「我必须回去,」揽住她的手臂收紧了。「那边的家人和事业都需要我。」
她的心悄悄飘落山底。
「写意,」情切的低语在她耳畔倾诉。「日本和台湾并没有多大不同,而且
两地距离相近,往来方便。即使是新地方、新风俗,住久了总会习惯,我不也
在台湾住了两、三年吗?」
她不动不语。
「那里的生活环境比台湾好上许多,令堂应该很放心你 」
「不要再说了。」她突然转身,紧紧揽住他的颈项。「不要再说了,不要再
说了。」
他的脖子感受到热热的湿意。
「好好好,不说不说。」他全依了她。「乖乖别哭了,嗯?」
她主动踮高脚尖,贴上他的唇瓣。
辗转缠绵的深吻中,咸咸的珠泪混合著甜甜的情意和涩涩的酸楚。
无论未来如何发展,她会记得,在一个满天星眸偷窥的夜晚 她,韩写意,
将寸寸芳心送给一位孤傲的异国男子。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
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继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残灯明灭枕头 ,谙尽孤眠滋味。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8这天下班,石滕清开门进屋,瞧见客厅里的不速之客后,眼珠子凸出的程
度让金鱼自叹弗如。
「妈?」
「嗨!儿子,好久不见了。」黄少贞来来回回,将行李从客厅移进楼上客房。
「稍候一下,我替你带了几罐你最喜欢吃的鲔鱼酱,等我收拾好再拿给你。」
「妈,你……」他跟在母亲身后走来走去,完全不知所措。「怎么只有你来
而已?」
前阵子她确实提过会亲自来台湾逮他,他还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当
真来了。
「宝宝乖,帮妈咪把剩下的行李搬上去。」她旋风般抬著几件小行李刮上二
楼,留下两个大皮箱给儿子处理。「当初告诉那个老头子不要买上下两层的房
子,他偏不听。也不替我们妇道人家著想,他以为行李搬上搬下的,很轻松容
易吗?」
抱怨他老爸?那还好,妈妈此番的来意可能和他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妈,老爸呢?」他眼巴巴跟进客房。
「哎呀,弄得乱七八糟的。」黄少贞对著满室微尘皱眉头。「钟点女佣就是
这样,没人在旁边盯著,她们就偷懒了。」
「妈!」他不耐烦了。「你闷声不吭地跑来台湾 」
「应该是「闷声不响」或「半声不吭」。」她拍拍儿子不耐烦的脸颊。「你
的中文怎么反倒退步了?」
他投降!反正他老妈就是不肯说,再问也没用。
客房的电话分机铃铃响了起来,瞧见黄少贞明显无意接电话的表情后,他认
命地拿起话筒。
「喂,我是石……」发语词还来不及说完,彼端辟哩啪啦抢先吼出一串日文。
「儿子,我告诉你,女人绝对不能宠,你老爸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多
么熟悉的老爸爸忠告,每回伟大的石滕夫妇拌嘴时,他和大哥必定会听见以上
结论。
「叫你妈来听电话!」
「母后,国王陆下来电。」他大哥在日本干什么吃的?竟然摆不平,还让老
妈跑来台北烦他,他们嫌最近他头痛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叫他去跳太平洋。」黄少贞伸个长而舒服的懒腰。岁月不饶人,或许下回
她应该选择翘家到神户或大阪,台湾毕竟稍微远了点。
「爸,妈叫你去跳太平洋。」他尽责地传话。
「臭婆娘,她明知道我不会游泳。」石滕靖和气得蹦蹦跳。「告诉她,如果
她再不回来,我就登报警告逃妻。」
「妈,老爸要登报警告逃妻。」
「告诉他不用麻烦了,我会办好离婚手续再回去。」她打个呵欠。「从今而
后,石滕先生没有逃「妻」。」
「爸,妈又要和你离婚了,今年的第十八次!」他越传越火大。「你们两个
在玩什么!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去沟通。」无线话筒随手扔给黄少贞,气冲冲
地奔出客房。
每次都这样,石滕靖和夫妇三不五时吵上一架以增加生活情趣,越吵感情越
好,倒楣的人却通常是中间传话的信差 他或他大哥。
也不想想自己是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学人家年轻人打情骂俏!
十分钟后,黄少贞带著胜利的笑容走进厨房。
「我赢了。」
「怎么个赢法?老爸终于答应和你离婚?」他瞄了眼墙上的日历。「结束你
们长达三十三年又八个月的苦难婚姻?」
「你这小子心眼真坏。」黄少贞敲儿子的脑袋一记。「他答应让我全权来台
负责你的感情问题,绝不干涉。」她只要一想起老公替儿子挑中的几位「大家
闺秀」
,头皮立刻发麻。
「我?」这就是父母吵架而妈妈独自来台湾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