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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往来。
结果……没想到……
「你不是时彦,你根本不是时彦!」她哇哇哭著捶他。
「我何时说过自己叫做时彦?」他怔愣了一下。
「那天在世贸,你为什么戴著时彦的名牌?」她控诉道。
「因为他暂时寄放在我这里。」啊!他猛地省悟。原来如此!她一直以为他
是时彦。这几个星期以来,她口中的「石大哥」其实是「时大哥」。
当真可笑,两人竟然相处了如此之久而未曾发现她认错人。
「我有什么不好,让你非要时彦不可?」蓦然升起懊恼愠怒的感觉。
「你和冢佑一样。」她怒目瞪视他。「即使我放弃时彦也不会相中你。」
「我哪一点和冢佑一样?」
「你们都是日本人。」
「那又如何?你和林青霞同是台湾人,我可不会把你误认为她。」
她气得踢他。事到如今,全抖给他听好了,她啥也不在乎。
「我本来打算设计「时彦」娶我,幸好当时动了一念之仁才放弃这个主意。
不然等到计谋得逞,随你嫁到日本去,那我可有多吃亏?」差点落人「倭寇」
手中,好佳在!
「日本有什么不好?」他好想切开她的脑袋瞧瞧,里面是否多长了一根「日
本排斥症」的神经。
「我讨厌小日本,这是原则问题。」日本人应该矮不隆咚的,他怎么可以高
出她一截?害地想睥睨他都做不到。「再说,倘若我嫁到日本去,谁知道韩家
老母鸡会如何欺负我妈?一旦家里发生事端,妈咪终究是小的,即使老爸良心
发现,也不可能太明目张胆帮著她说话,所以找无论如何都不能嫁得离她太远。」
「大不了把你母亲一起接到日本嘛!」且慢,他和她讨论这个主题干啥子?
他又不打算娶她。「反正你对我的国家存有偏见,这就是你的不对。」
「有偏见又怎么样?」她蓄意挑衅。「你们日本人窜改历史、侵略性强、凶
狠残酷、大男人主义 」
「住口!」他陡然烧起一股狂怒大火。「日本人好与不好轮不到你来批评。」
「怎么样?」她继续不知死活地捻虎须。「你们祖先有脸做出来的好事,还
怕人家说吗?」
石滕清恨得牙痒痒。
「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咱们日本的「大男人主义」。」猛然揪住她的手
腕,拉进怀中,以惩罚性的力道封住她的红瓣。
「唔……」他覆上来的力道太猛,她的柔软唇片撞到牙齿,舌尖尝到咸涩的
血腥滋味,忍不住张嘴呼痛,却让他的舌获得更进一步的空间。
一旦探入她的嘴中,他似乎也尝到血丝的咸味,侵略的气势马上降到最低点。
尽管如此,却依旧不肯放松对她唇舌的箝制。
「不……唔……」她挣不开他。
剑拔弩张的气氛产生微妙转变,压力沈重的硬唇渐渐轻缓,辗转烫贴她的细
柔可人。她生涩地反应著、反应著,无力阻止他什么,却也不能让他做出更多
更多。
宝贵的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被她最深恶痛绝的日本人夺走。而她竟很不争
气地迎合他……
「放开!」
「啊!」该死!这小野猫抓伤他。他来不及防备,抚按著脸颊松开她。
「你无耻!」她冲向门口,恨恨地回头补充一句:「我刚才忘记说了,日本
人的另一个民族性就是 好、色!」
砰!大门重重甩上。
他啼笑皆非地瞪著门板。
韩姑娘居然好意思指责别人残酷、凶狠、侵略性强,她怎么不回头想想自己
的举措?
好痛!脸上八成见血了。
也好,一报还一报,适才他似乎也弄伤了她的嘴唇,大家就此扯平。
他俯身拾起「猫科大全」,眼角不期然瞄见一小段文字:「猫不同于一般宠
物,无论外表多么天真可爱、温驯无害,其实内里暗藏最锐利的瓜子和善变的
性格。主人必须小心对待,才能掳获它们的心。」
他露出苦笑。
会吗?韩写意,假如我小心对待,你可会让我掳获你的心?
* * *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写意对牢话筒质问。「那天在酒店里,你看
见我和他一起离开,就该知道我认错人,为何不及早告诉我?」
「我哪晓得?」林志芳忙著替自己申冤。「我还以为你转移目标了。事后也
想问个仔细,可是白天打电话给你,你总是出外打工不在家,等我下班后又已
经半夜两点多,不方便打电话,联络不上你,我有什么办法。你什么时候发现
他不是时彦的?」
「上个星期。」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典型的韩写意姿势。「反正现在说这
些都没有用!那个日本胖子四天后就要来了,我打算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至
于韩老头、石滕清、时彦,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人,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
话筒坚决地挂回电话主机。
现实问题却随著满室沈静冲回她的脑壳。
手边的存款只够维持短时间的生活,她的大学还差一年才毕业,以长远眼光
来看,想半工半读养活她和妈妈,谈何容易?归根究柢,仍是当初的结婚计划
最妥当。但,仅余的时间却来不及让她将它贯彻执行,唉!三声无奈,只好走
一步算一步了。
「写意,」蓝彤悠走进她房里。「好消息!你爸叫你去主屋一起吃晚饭。」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姑娘没空。」她钻进棉被里。
蓝彤悠把棉被掀开。
「真的是好消息。你爸说,只要你肯道歉,他就替你回绝掉冢佑的亲事。」
「叫我道歉,有没有搞错?先惹出问题来的人是他' 口也' !」那老头子欺
人太甚!
「写意,你只消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何必
逞那一时之快呢?」
那倒没错,可是……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现在她也没多大本钱和他争,就当自
己这阵子走楣运吧!
「先过去看看再说。」她仍然嘴硬。「如果他真的有诚意,我再道歉也不算
迟。」
然而,进去主屋,瞧见那一脸睥睨自得的韩国风,她的心头立刻涌起阵阵的
不服气。
忍耐!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眼见晚餐进行到一半,盘旋在她口中的「对不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刚才接到电话。冢佑在日本临时有事,得延后三个月才能再来台湾。」
韩国风替她起个头。
蓝彤悠拚命向她便眼色。
好难呀!真的好难!叫她向生平唯一劲敌低头,简直折煞她也!
「那很好呀!」说对不起,快说。「那我就不用再替你「应召」他了。」啊
呀!这不是她想说的话啊!
韩国风眯起眼睛。
「「应召」?找你当「应召女郎」还嫌条件不够呢!」咦?他暗暗吓了一跳。
如此伤人的言词打哪儿冒出来的?他原本想说「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会叫你
应他的召」,为何话到嘴边全变了样?
韩夫人嗤地一声笑出来。坐壁上观的模样惹恼了她。
韩写意,别理他们。就当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犯不著咬回去,随口说声「
对不起」交差便是。
「亲爱的老爸,请问你总共嫁掉多少个私生女儿才造就出今天的事业?」不
不不,她原本真的想道歉。
「住口!」拳头重重敲在餐桌上。不,别生气!别跟她计较!小丫头片子不
懂事,骂赢了她也不光彩,只要直接告诉她根本没有婚约,结束整桩闹剧就成
了!
「人家冢佑会看上你,你就应该偷笑了!否则凭你那些三脚猫的学历、本事,
哪家有头有脸的人愿意要你?」暧!明明说好不跟她计较的。
写意拚命咬牙按捺。不要反击!快快道歉离开,没必要坐在这里听他乱吠。
「我的身分见不得光,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侮辱别人之前,最好先检讨自己。」
哎呀!你还斗嘴!
「写意!」蓝彤悠开始惊慌了。为何父女俩不肯各退一步?「这儿之前,你
答应过我什么?」
道歉!她答应道歉!
「我答应了又如何?他这种人最不讲信用,即使我答应也没用。」她跳起来
瞪住韩国风。「好!韩老头,我道歉,你过瘾了吧?」
「瞧瞧你的态度,你向来用这种口气向别人道歉吗?」韩国风被那句「韩老
头」
气坏了脑袋。
「有其母必有其女嘛!你别对小野种的教养要求太高。」韩夫人在旁边冷嘲
热讽。
「你插什么嘴!」韩国风抢在女儿之前开炮。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既然
道了歉,这件事就别再提起,从此当做没发生过。「如此缺乏诚意的道歉,我
不接受。」
啊?今儿个他的嘴巴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不听大脑的命令。
「妈!你自己亲耳听见,我可是道了歉的,是他自己不守信用。」她就知道!
只有她的傻妈妈才会相信韩老头的鬼话。
「国风……」蓝彤悠快哭了。
「不用叫我!」他的老脸气胀成紫膛色。「你先管好她的态度。」既然女儿
硬要和他对上,他还怕她不成?「韩写意,如果你再不改改那张嘴巴,三个月
后就给我嫁到日本去,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嫁就嫁,谁怕谁呀!我巴不得早早嫁出去,省得留在韩家看你们脸色。」
这个死老头,好歹她也是他女儿' 口也' !他居然不想见到她。「你等著瞧
好了,就算要嫁,我也不会便宜你。三个月后我找个老公嫁给你看!」
她转身冲出去,拚命压回眼眶中的湿意。
三个月前他要她嫁人,三个月后他依然叫她嫁人。
不管了!不玩了!不烦了!
起码她为自己争取到另外三个月。这一回,她不会再动什么愚蠢的恻隐之心,
也不会傻到认错人,更不会呆呆的打算放弃学业自食其力。既然男人没一个好
东西,她要彻底地利用他们。
三个月后,她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正如自己刚开始的计划!
一切回到原点。
5石滕清不耐烦地对著话筒大吼。这个星期以来他情绪已经糟到连时彦也不
愿意理会他的地步,没想到远在日本的老妈有本事隔著电话线炮轰他。
「你催我干什么?长幼有序,即使要结婚也该由大哥先来呀!」
「问题是,你大哥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身旁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叫我如何
不担心呢?」黄少贞在彼端唠叨。「我都快开始怀疑你是同性恋了。」
「我也巴不得自己是!」这样起码可以减少许多烦恼,包括从他家里发出来
的催婚通缉令,和写意惹出来的一团混乱。
「我管你是不是,反正你再不付出一些行动,别怪我亲自去台湾把你揪回来。」
黄少贞撂下狠话,砰通摔上话筒。
「喂喂喂?」可恶,分明吃定他!
身旁的欧亚一号很高兴获得机会练习刚刚学会的语气:幸灾乐祸。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失恋了?」由于石滕清拒绝采用它的新名字,为此它相
当火大,一逮著因由,总喜欢讥剌他几句。
「闭嘴!」他拿起螺丝起子卸下机器人的右臂。
「应该让她知道韩写意不理你。」
「闭嘴!」他开始考虑卸下它的脑子,而不是手臂。
「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