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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朵今天就遇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
花御史在他俩休战的时候找准时机给添了些碳,那火势猛的一发而不可收拾,直接后果就是某朵刚把这半面铺满牛板筋,就不得不急忙去翻面,但它们还是牢牢地粘上了。
前几个她用尽方法总算翻过来了,可就这最后一个实在难缠,粘得那叫一个牢,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进攻仍然未果。
最后也不管会不会把它弄得面目全非,使劲儿一拽,起是起来了,可惯性太大一个没夹住,只见那块薄薄的,一面洁白一面焦黑的牛板筋,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并最终向另一张桌子飞去。
啪——
正中标把,精准地搭在了大神的面具上。
“没事没事,擦擦就没事了……”夜幽篁面部抽着筋,好容易才憋出这么句话。
璇霄则是无语扶额,一头黑漆漆的毛线。
汗哒哒,罪魁祸首连忙转过头来,某朵装作若无其事,实则飞速地吃掉了烤炉上的罪证——牛板筋。
然后极其无辜,认真喝花御史递上的果露。
他有洁癖,近乎病态的洁癖,这么一块东西搭脸上……大神什么表情她压根就不敢去看,光凭汗毛就知道那边气场的絮乱程度到了何种境界。
果然,大神将粘在面具上的牛板筋弄下来,拿在手里眯眼看了好半天,起身一甩袖,然后便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夭、朵、朵,今儿我饶不了你!”
罪证虽然消失,但作案过程却被很多人看到了,装傻好像行不通,某朵哆嗦了半天,一咬牙,拉着花爷撒腿就跑:
“你们慢慢吃,我跟花爷商量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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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花爷怎舍得那样对你
“喂,小姬你跟去做什么?”自从朵朵出现后攸姬便正常了些,靠近也不炸毛了,靓靓下午陪她在花园玩了一阵,觉得她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于是说话就随意了许多。爱残璨睵
攸姬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尾随朵朵向花园旁边的竹林走去。
“真是的!”跺跺脚,靓靓赶紧跟上,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跟去凑什么热闹?
“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擦擦就没事了。”夜幽篁本来也想跟上去,他有些担心花错控制不住,对朵朵动粗,但凤帝那毫不掩饰的怒气让他停住了脚步。
显然,比起花错眼前的大神更危险。
夜幽篁从袖袋里取出一方洁白的锦帕,凤帝就那么眯着眼看着他,也不说话,但夜幽篁分明听见了他的心声——你敢把手伸过来试试看。
光被他这么瞅着夜幽篁就汗毛紧缩头皮发麻,手还真不敢伸过去了,但另一只手却拍拍他的肩膀,不理会他那恐怖的眼神,语重心长地说:
“夭魅,你现在这脾气我真是很担心,想小姬跟你亲近,把自己的脾气改改吧,学学朵朵,多点笑容,阳光点,阳光点啊。”
凤帝压根没理他,拿出自己的锦帕,动作极慢地将脸上的面具擦干净,擦完面具,那沾着各种调料的手巾在他手里化作一抹青烟,飞灰湮灭了。
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着酒杯在手里转来转去地把玩,微眯的凤眸望着竹林的方向,突然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不知道他哼一声是什么意思,夜幽篁也没去看他的表情,因为他估计那会让自己连续几天晚上都睡不安稳。
璇霄心下一叹,将怯生生站在一旁的灵刹抱到自己腿上,夹了几样素菜放他碗里,“吃吧。”
“谢谢上仙叔叔。”灵刹乖乖坐在他怀里,老老实实地埋头吃菜,灿灿生气的样子,比上仙叔叔还可怕……朵朵会挨揍吧?
楚涟端着酒杯走过去,坐在凤帝身边,语气淡淡地说道:“夭魅,你和攸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说个准确日子,我好备贺礼。”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的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凤帝手里的酒杯碎了,鲜红的血自手心滴落,他目光冷冽地看着楚涟,片刻之后浅浅地笑了:
“你看下个月可好?卿凰宫和天凤宫同时办喜事,双喜临门……对了,那丫头不禁折腾,你们都小心点,不然我这父皇会心疼的……”
他的声音那样温和而柔软,旖旎得仿佛情人耳边甜蜜的呢喃,然而,他自己知道,有种甜蜜入了骨髓……那便是甜得发腻、发苦,教人不敢恭维。
楚涟几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凤帝低了头,默不作声流血不不止的手掌,细细长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薄唇一抿,闷声笑了笑。
夜风吹起他的长发,明明是那样清凉的触感,却让人想起数九寒冬的飞雪。
看着不断溢出的猩红,凤帝闭目吸气,记得曾经闻过的一味香,名叫“离人恨”,那香味既缱绻又决绝,既香艳又血腥,一旦点着了就好似化不开的处子血,教人魂牵梦萦。
“双喜临门,想必是很热闹的场面……”他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弧度,低低笑了起来,真是可笑啊!难道不是吗?
我们说好要陪对方一辈子,可最终我必须娶的不是你,你要嫁的也不是我。
只要你说一句“不要娶别人”,我便可以谁都不要……可你就是不说。
我有了妻子,你也无动于衷么?你的心到底硬到什么程度?
宝贝,你说无法只为我而活,但却可以为我而死。
这是为什么呢?既然肯为我而死,为什么还要一次次伤我的心?
如果你当真嫁给别人……今生今世,我永不会原谅你!
……
“木头,想什么呢?”见花御史直直地盯着烤炉发呆,紫嫣传音问道。
花御史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好半天,才传音回道:“我在陛下最伤心的时候,答应和朵朵成亲,是不是很自私?”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问姐姐问题。
紫嫣哼了一声,回话的时候也不看他,哲人似的看着无穷远处:“你爱朵朵吗?”
明知故问!花御史犹豫了一会儿,点头。
“既然爱为什么又要有那么多顾忌?”
“我……陛下伤心,朵朵心里也不会好受,我……我怕她难过,一个人偷偷躲着哭。”
“唉,木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喝了一口果露,放下杯子,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听说过囚徒困境吗?”
“没听过……”花御史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我在人界留学那些年,学得东西可不少,你花御史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所知所闻也未必有我多。”
讲个故事还不忘打击我!花御史的脸沉了下去:“说重点。”
“好好好,重点来了。囚徒困境,是博弈论的经典模型,故事讲的是,两个嫌疑犯作案後被警察抓住,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
警察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于是警察告诉他们: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刑一年;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判十年。
就这样,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夥选择什麽,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
如果同夥抵赖,自己坦白放出去,不坦白就判一年,坦白比不坦白好;如果两个都坦白的话判八年,不坦白的话判十年,坦白还是比不坦白好。
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
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一年,显然这个结果最好,但这个是办不到的,因为它不能满足人类的理性要求。
囚徒困境所反映出的深刻问题是,人类的个人理性有时能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聪明的人类会因自己的聪明而作茧自缚。
其实生活中很多事都是这样,因为太多顾忌,想太多,所以放弃了可以得到的机会。
因为太在意,所以小心翼翼,举足不前,最终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木头,明白我的意思吗?”
“囚徒困境啊……”花御史听完後完全陷入自我世界中。
就在这时,靓靓气喘吁吁地从竹林里跑出来,人未到声先到:“璇霄大人,朵朵和花错打起来了!”
还真打起来了?夜幽篁愣了一下,眨眼就没影了,楚涟和花御史同时消失。
凤帝往竹林看了一眼,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喝自己的酒。
“你也少喝点。”璇霄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放下,起身道:“放心,花错下不了狠手,从小到大,朵朵什么时候在他手里吃过亏?我去看看,你回天凤宫歇着,明儿你闭关,攸姬就在卿凰宫住下,也好有个照应。”
凤帝揉着额角,疲惫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小姬就暂时麻烦你照看些时日,出关我就接她回天凤宫。”
——分割线——
有风拂过,竹随风动,叶缝间幽幽晃动的月光斑驳似琉璃。
很美的意境,花爷的咆哮声却将这份美好破坏殆尽。
“乱爬墙你还有理了!老子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你再骂一句试试,今儿弄不死了!”
璇霄蹙着眉头,走进了铺满了绿草白花的竹林更深处。
“你个泼妇!老娘跟你好言好语,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就看谁弄死谁!”
璇霄达到事发地点,负手冷冷清清地看着场中精彩的武打场面,并不打算插手。
夜幽篁几人赶来,见两人都没用法力,只是拳来脚往,便也放下心来,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只见场中一男一女都脱了碍事的外衣,某朵头发高高挽起,短裤背心轻装上阵。
花爷一袭利落的白色中衣,直接一个回旋踢扫过来。
某朵见来势凶猛,快速翻身躲过,刚落地一记右直挙又挥了过来,心里一惊,跟老娘来真的!
得,我也想来真的,老娘知道自己有罪,这不投怀送抱赔罪么,可你个变态居然想用耽美的姿势!
那地方能那啥那啥吗?!
这会儿看有人来了,又把话题扯到阳阳身上去……阴险!狡诈!臭不要脸!
越想越火大,一记力道十足的小粉拳直击花爷面门,见他躲过又一记连环踢扫过去,逼得他连连后退。
之后便是跆拳道、空手道轮番上阵,打得难分难解。
攸姬之前想帮忙,但被某朵制止了,说她这是在陪花爷玩,于是她便傻傻地信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对花爷的身手,某朵那是由衷佩服,没想这臭流氓不用法力,近身挌斗的功夫也非常不错,再这样打下去,恐怕只有挨宰的份。
打不过只能智取了,小嘴邪恶地一勾,一脚向花爷的下身踹去。
果然,为了保护要害,花爷用手一挡,脚步有些不稳地疾退几步。
某朵瞅准时机,趁他没站稳来了个扫堂腿,花爷大惊,双腿失去重心,刚要倒地时快速撑住地面就要翻身……
某朵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直接扑了上去,骑在他身上,手臂狠狠抵在他咽喉处:“哟!居然一不小心赢了,花将军,寡人的自由搏击和跆拳道怎么啊?”
“你……你个死女人!”
花将军气得脸都青了,要不是怕伤着她,一脚就能让她十天下不了床,见她那嚣张的气焰就很是不爽:“你跟它有仇啊?上次用匕首对着它,这次又往死里踹它……是不是有了三叔就想废了你花爷?!”
匕、首?一言既出,满场皆惊,花错到底有过怎样惊悚的遭遇?那地方被她匕首招待过,还……还能用吗?
原来小魔头发飙这么可怕,直接下刀子!
男人们集体打了一个冷战,甚有默契地在心里念叨:被阉了再高的法力也救不回来……以后那啥那啥的时候还是温柔点吧。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