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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奶奶听到又有些不满,但对着婆婆不敢说出口,只得应是。
顾大奶奶拉着守玉走出院子才笑道:“三婶婶,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了,那番话刚柔相济,竟是我也要好好想一想才能说出来的,谁晓得三婶婶几句就说的清楚明白。”守玉并没笑反而叹了声,虽然说的决绝,可是守玉知道,自己是褚家女,能挡得住婆家这边的非议,挡不住外面的。
顾大奶奶携了她的手道:“你也不用叹气,我听你大伯说,褚家的根基总在那里,若能沉的下心,把那几个布店都倒出去,靠着那些田地。大富不成,小康倒可以。”守玉点一点头才道:“这就是为难事,我爹和我哥哥那个性子,怎能安享小康?”
这些原本在守玉心里全是家丑,可此时已经传的全城皆知,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全都被抛开。只是叹一声:“那日我让我爹把布店房契拿出抵借,就为如有个万一还能退步,可是……”
此时已经到了顾大奶奶的院子,顾大奶奶请守玉坐了才道:“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是心太重了,虽说此时瞧着危险,可我知道你那位二嫂手里还掌着嫁妆钱不肯拿出来让你兄长花用。这事他们酒桌上你兄长抱怨过几次。既然还有你二嫂的嫁妆,你也不用多担心,索性放手由他们把分得的家产全都花销一空,等到了借无可借,花无可花之时,你兄长也晓得自己不是那种经商之人。吃过教训再过苦日子就容易了。”
破而后立,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守玉笑一笑:“我知道,现在我爹还在外面能借到银子,自然有恃无恐,等到逼得变卖家产时候,那时他就知道厉害。”顾大奶奶又宽慰她几句,唤来自己女儿,让她把绣的肚兜拿来,小孩子初学针线,哪能绣的多好,只是看她一份心罢了。
晚饭前祭过祖,合家用过团年饭,顾澄以守玉身子重了无法在家守岁为故,带着守玉告辞而去,上了车守玉靠在丈夫身上,懒懒地不说话。
顾澄搂着妻子,闻着她发上的幽香开口道:“我瞧今儿娘也没怎么难为你。”守玉嗯了声才问:“你也知道我爹和你家借了三千多两银子的事了?”顾澄把守玉的手打一下:“什么我爹,那是你公公。爹说了,褚顾两家的情分也就够帮衬这三千多银子了,以后再接就一两银子也没了。让我先和你说一声,还说……”
守玉的头抵着顾澄的下巴,不等他说完就点头:“我知道,我也晓得,我爹和我哥哥非要到走投无路时候才会回头。”亲家处都借不到银子,去别的地方借,定是要抵押物的,到时家产一空走投无路,或者能悔改吧。
顾澄把妻子的手握紧,守玉突然笑一声:“就是连累你,娶了我这么个媳妇,还要操心这些事。”顾澄把妻子的手又打一下:“胡说,你不也经常操心我的事,换我为你操心这么一件小事又有什么关系?”
马车已经停下,喜梅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爷,三奶奶,到了。”顾澄先跳下车,张开双手想把守玉抱下来,此时门口除了出来相迎的老刘和曾婆子喜梅外再无旁人,守玉把手放到丈夫手心,顾澄轻轻一使力已把妻子抱下来。
喜梅抿嘴一笑只当什么都没瞧见,曾婆子打着灯笼迎他们进家,红灯笼喜气洋洋照在他们身上,今儿是过年,人人都要好运气。
年初二的时候守玉并没回褚家归宁,褚二老爷也没派人来接,倒是褚夫人那里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守玉感念大伯母的照拂,也送了东西回去。日子就这样如流水样过去,渐渐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守玉挺着大肚子正在看琦红做的一件肚兜,喜梅匆匆进来:“奶奶,亲家太太来了。”
87、内情
守玉的手微微顿了顿,手里的肚兜不由收紧,琦红已经起身道:“奶奶这里有人来,那我就下去。”说着琦红就收拾东西走了。守玉这才瞧一眼旁边等着的喜梅,轻叹一声:“就说我身子重了不好见客,请她回去吧。”
喜梅微微愣了下但还是应是退下去,守玉瞧着手里这件肚兜,并不是不想见自己的娘,可是心早已冷了,她流再多的泪,诉再多的苦,也无法让守玉再为自己的娘感到心疼。母女走到这份上,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吧?
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轻轻踢了自己一下,守玉摸一下肚子,孩子,不管是你男是女,娘都不会把你当做只能换好处的人,也不会溺爱你,而是会好好教养你。仿佛能瞧见自己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守玉唇边有笑容闪现。
喜梅出去对褚二太太说了,褚二太太张大嘴难以置信地道:“守玉,她真的这样说?”喜梅点头:“亲家太太,您也晓得我们奶奶就要生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让她有些闪失,不然到时我们爷回来了,从上到下都捞不到好。”
褚二太太的嘴巴慢慢合上,轻声道:“可我是她的娘啊。”原本在旁边陪着的曾婆子忙道:“亲家太太,您也是生育过的,自然晓得都这时候更不能动气了,算着再有个把月奶奶就要生了,到时您再来瞧她坐月子不更好?”
这话竟是连褚二太太要传话进去都不许了,褚二太太缓缓站起身,往里面瞧了一眼,女儿竟如此决绝,决绝到连自己的面都不肯见。泪从褚二太太眼里流出,指着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嗓子有些嘶哑地道:“这些东西是我带给玉儿的,你们记得带进去。”
曾婆子已经连连点头:“小的自然会办好,亲家太太,小的送您出去。”等褚二太太出去了喜梅才叹一声,母女走到这步,该说谁的不是呢?按说这做女儿的该柔顺受着,可人心都是肉做的,时日久了怎会不生怨气?
曾婆子已经回转,瞧见喜梅还站在厅上就推她一下:“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还不快些进去服侍奶奶?”喜梅这才回神过来,笑一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起奶奶和亲家太太这样,总为奶奶叹息一二。”曾婆子的唇撇一下:“也只有当着你我才说,有时候爹娘做的太过,倒真不如不认这个爹娘,只是顾家这样人家,哪有真不认的?来往少些罢了。我啊,只要等奶奶肚子里的孩儿一落地,了了这桩事,别的也就不去管了。”
说着曾婆子抱着褚二太太送过来的那些东西往里走,不过两样点心两件小儿衣衫,在普通人家也算丰厚,可这做外祖母的就带这些东西来瞧。曾婆子嘴又一撇,这褚二太太还真有脸。
守玉摸一摸褚二太太送来的那两件小儿衣衫,做工并不算很细致,可守玉还是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娘的针线,守玉的手往这两件小儿衣衫上摸了摸什么话都没说就让喜梅收进去,她既不发话,下人自然也不明白她的思绪。
顾澄听说头胎常有提前发作的,这些日子都早早回家来。好在这时铺子里那些管事都已上手,顾老爷特荐的账房先生更值得信赖,顾澄无需像原来一样事必躬亲,只要盯着该进些什么样的货就成。
这日也同样如此刚一进门顾澄就在那嚷着天气热,要喜梅快些拿茶过来,守玉用手扶着腰站起来:“有做好的酸梅汤呢,喜梅你给三爷拿过来,这样天你穿这么厚?”嘴里抱怨着守玉已经给丈夫解着衣扣好让他把外衫脱掉。
顾澄把外衫脱掉又接过喜梅送上的酸梅汤一口喝尽才用手扇着风往椅子上一躺:“今儿来了个新客,我中午陪他饮了两杯,原本他还约我晚上一起用饭,我说你快要生了要在家守着你他才放我回来的。”
守玉把顾澄的外衫递给喜梅让她拿出去才走到顾澄身边,用手点着他的额头:“生意都不做跑回来守着,到时赚不来银子养不了孩子,我可不许你进家门。”顾澄直起身子握着守玉的手:“那是不会的,我算着,现在每个月都有五十两银子的进项,若再仔细些,一年也只怕也能赚上千银子,到时我给你打一头金头面出来。”
守玉玩着丈夫的手指:“一头金头面沉甸甸的重死了,还不如把金子省下来给孩子们花。”顾澄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好贤内助,嗯,就把金子省下来给孩子们。”说着顾澄的手轻轻拍一拍守玉的肚子:“乖娃,快些出来吧,你娘已经想着怎么给你们攒钱了。”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能听到这话一样,往顾澄手的方向踹了一脚,顾澄更加欢喜,又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几句话才道:“岳母没来寻过你吧?”
守玉把发拢到鬓边,神色有些微低落:“她今日来过,只是我以身子重不好见客为由没去见她。”顾澄直起身子:“现在外面有些闲话,按说不该告诉你,可要等你坐完月子出来,只怕又会往心里多想。”守玉低一下头抬头面色有些坚定:“难道那边已经走投无路了?”
顾澄见妻子面色这样平静把手收回来:“虽不远也差不多了,前几日有几个债主寻上门去,非要当时就还银子,舅兄没了法子,想起还有舅嫂的嫁妆,要舅嫂把嫁妆拿出来救急。恰好朱大奶奶也在那里,见到舅兄和舅嫂索要嫁妆,登时就把舅兄骂的个狗血喷头,接着要舅嫂收拾好了东西回娘家去。”
顾澄说着还不忘往守玉面上瞧去,见守玉面色没有异样才继续道:“舅兄没了法子,只得把那两家布店倒出去,只是仓促间怎么能倒银子出来,想想还是把舅嫂接回来,夫妻商量着更好,谁知去了朱家接舅嫂,竟没进得门。”
褚守业那日并不是一个人去,还带着全哥儿,可是朱家的门只开了下,来了个婆子把全哥儿一把抱进去两扇门就猛地关上。褚守业在大门处拍了半天的门,拍的喉咙哑了手都快肿了门才开出一条缝丢出一句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朱家女儿嫁到你们褚家连吃饭穿衣都不成,还想要媳妇的嫁妆填窟窿这是万万不成的,等过数日请过原媒来,你们夫妻缘就此尽了。”
这打击对褚守业非同小可,想争辩几句门已重新关紧,褚守业在门前嚷骂不休,骂朱家无情无义,骂得街上的人都围过来瞧。朱家大门这才打开,走出几个粗壮婆子,身后跟着朱大奶奶。
朱大奶奶见了往日的妹夫脸板的更紧,指着褚守业就道:“各位街坊邻居评评理,我家小姑嫁到褚家这几年,上侍公婆下养儿女,家政主理井井有条,谁知他家不会做家,把一个大家事全都败掉,现在竟把主意打到我小姑身上,小姑不肯把嫁妆拿出,他家就朝打暮骂,日夜逼迫,恨不得把我小姑登时掐死好把嫁妆拿去填他家的窟窿。”
朱大奶奶这番话把褚守业整个人惊在那里,他虽受了一点磋磨,却没见过这样市井泼妇手段,特别是一向都客客气气的朱大奶奶说出来的。朱大奶奶见他怔住,袖子一卷就道:“我朱家怎能让女儿受这样的苦,这才把小姑收拾回来,可是他家竟还来到我家门上辱骂,诸位评评世上可有这样道理?”
一时众人都交头接耳起来,也有人说夫妻之间怎会如此,朱大奶奶眼一斜鼻子一哼嘴一撇就道:“不狠?当初他嫡亲的妹子,嫁进顾家那个,在顾家被百般欺凌,嫁妆被姑爷花销一空,他全家都脖子一缩不肯出头,我小姑心里怜惜,常去安慰,还被这人骂,说嫁出门的女,泼出去的水,管这么多做甚?他当全天下都是他们褚家这样烂了心肠的人家,我朱家的女儿却不能受这种气,背后自有娘家撑腰。褚二爷,这门亲事从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