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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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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身,对两个太监说:“把她送到月香院。”

  两个太监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呐呐的说:“主子,死人,死人应该送出宫的。”

  我扬手打了他一巴掌,喝道:“混蛋,如今如雨是我妹妹,牧王府的郡主,怎由得你们这些奴才随便送出宫的,没有牧王府的仪仗,谁也别想动她!”

  然而这也是不合规矩的,就算如雨是牧王府的郡主,也不能停在嫔妃的房里,然而皇上既然开口说让我送她一程,我就顺便曲解他的意思,陪如雨最后一夜。

  太监没敢再说什么,抬了如雨在我前面走。

  屋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如雨的事,碧若也哭红了双眼,远远的就来接,我已经停了眼泪,也安慰了她们几句,便叫太监把如雨放到了她原来的卧室,一屋子人都陪在旁边。

  我呆呆的坐在暗处,想着进宫的这些日子,从默默无闻到承恩受宠,然而无论是得宠还是失宠,总会有人算计,总有人把我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定要去除了才甘心。而我,却不管不顾的只在乎皇上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可以拥有皇上一辈子,是不是在皇上眼中我是不同与一般嫔妃的人,其实,我又何尝与他们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用的方法不同,其目的,总是想拥有他的爱,想拥有他的荣宠不衰,我,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想要爱的女人。

  如雨死了,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若不是因为我的执着任性,她又怎么会死?我转眼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红肿的眼睛里除了悲哀,也有兔死狐悲的害怕。母亲说的对,任凭我如何挣扎,这一辈子,我只能是他的人了,就是他厌了我,我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任人宰割,我们原本就不是平等的,我怎么希翼他能给我平等的爱,平等的对我?

  第二日清晨,牧王府就抬来了小轿,宫里规矩,宫女死了只能用担架从玄北门悄悄抬出去,不能有鼓乐吹打,也不能哀鸣。就是嫔以下的主子,也是不能办灵堂,只能放到出尘宫里,请宫里的尼姑念上两天超度经,由侍奉的宫女太监带孝,从玄北门送出去。只有嫔以上的娘娘才算是皇上的女人,才能正经的办丧事。如今如雨是郡主,自然不能按宫里规矩办了,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只能来了小轿并几个丫鬟小厮穿了一身素来接,再回王府了办丧事。

  我将如雨送上轿子,对旁边管事的说:“回去告诉王爷,要好好安葬如雨,就当,就当她就是我!”

  管事吓的跪了下去,哭着说:“主子,这话不能说啊。”

  我苦笑了说:“回去吧,告诉王爷和二夫人,说我很好,不用惦记。”


  。 

                      正文  第十六章 身份



  第十六章身份

  …………

  下午,皇上就来旨宣了我去坤宁宫,我知道,是要处置了,只是如何处置,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令我吃惊的是,我到的时候韵嫔已经跪在那里,满脸的屈辱,见是我来了,眼睛都似能冒出火来,我暗笑,原来我居然猜对了,他也不是一个好欺的主啊。

  果然,待我跪定,王明拿了圣旨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韵嫔假借怀孕,以图上宠,陷害贵人,其心可气,着夺其封号,打入冷宫。梅贵人本性聪慧,兼体恤下人,升正六品梅嫔,迁正阳宫。”

  我冷笑了磕头谢恩,想着此时皇贵妃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两次设计除我,不仅白白损失了她两个重要的棋子,还让我连升了好几级,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韵嫔自是喊冤,但是已经没有人听她说话了,众人只是上前来恭贺我,她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再翻身的弃妇,纵是皇贵妃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没用的棋子求情。

  皇上含笑上来扶我,却在我耳边轻说了:“梅嫔娘娘果然幸运。”

  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怀疑什么?

  忐忑了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皇后娘娘传旨,令我好生准备搬家,就不用去请安了。但我还是收拾好了装饰,带上碧若去了坤宁宫里,她不要我来是旨意,但是我去就是给了她面子,说明我还是在她管辖之下,让她不用费心除我。皇后见我自是高兴,倒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幅景象。

  回到屋里,大家都乐呵呵的忙着收拾东西,虽说很忙,也是井井有条。

  皇上是下了早朝来的,见到如此繁忙的景象,笑了说:“该叫内务府给你添人了,只有这么些人伺候外人看了还以为朕亏待了你。”

  我忙谢了说:“皇上,不必了,这些人伺候臣妾还算尽心,再添了人也不过是闲养着,费了内务府的银钱。”

  他也不说是,径直走到书房里,我忙叫他们都歇歇,便跟了进去。

  他含笑说:“今日朕得一琴,爱妃不妨弹奏一曲,和了这喜庆的时节。”

  我一惊,弹琴?对着牛弹指不定我敢,对他?还是算了吧,但是他口气分明是不容拒绝的,怎么办?

  想着就福了一礼说:“是,皇上。”站起时一个咋咧,作势要摔倒,皇上忙伸手扶了我,却还是含笑说:“怎么了,身体不'炫'舒'书'服'网'?”

  我心里更加不安,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了,但是此时却是骑虎难下,只得故作虚弱的说:“皇上恕罪,皇上今日高兴,臣妾本不该如此扫兴,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臣妾有点心绪不宁,夜不成寐,常觉心慌气短,还请皇上恕罪。”

  他放开我,在书桌前坐了,冷冷的说:“跪下!”

  我一惊,刚刚明明还很开心的样子,怎么?按常理我这么说他只会叫太医来才对,但没来得及多想,只好乖乖的跪在中间。

  他冷了口气说:“梅嫔,你进宫就以腿伤避着朕,未央湖边欺骗朕,顶撞朕,甘露殿里不喜朕的亲热,故意激怒朕,自请入出尘宫,前些日子故意装成嫉妒无常的性格,昨日若不是如雨死了,你是不是就打算承下了毒害韵嫔的罪名了?你就是这样的讨厌朕么?”

  我心里一阵心慌,然而这是我能决定的么?每当我可以放下他那么多的妃嫔决定不顾一切的跟他的时候,他都会将我所有的自信心打碎,将我狠狠的摔入深渊,让我如何来承受他的恩爱,让我如何能将这一辈子放在他的身上?

  我咬了嘴唇并不说话,他昨日升了我的位分,如今又来算老账,什么意思?

  他见我并不回答,口气更加冰冷:“牧恋,牧王府的小郡主,年十六,为庶出,自幼聪慧,善琴艺,一曲秋水享誉京华,专女红,所绣百花蜜蜂来寻,懂书法,一手小篆秀丽无常。梅嫔,你是谁?”

  后背一阵汗水滑过,我抖落了身子强自镇定,完了,完了,身份被发现了,这下真完了,自是不能有人相信我是从后来来的,要我这么说肯定的被当成疯子关了,一般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冒名顶替,这在皇宫里可是杀头的罪名,连牧王府都脱不了干系的。

  我沉默了还是不说话,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他静了静,继续说:“量牧德也没有这么大胆子送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进宫,朕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牧恋调的包,如今牧恋去了哪里?最重要的,你是谁?”

  我磕了头说:“回皇上,我是牧恋,从来就是。”

  他冷笑了逼近我,捉了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看他,此时他带了嘲讽的目光看我,似是嘲讽我此时还在强做镇定,一字一顿的说:“牧恋,好,就算你是牧恋,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用碘可以显现指纹,你唱的那些歌,写的那些字,还有那首,不知是诗还是文章的致橡树,怎么来的?谁教你的?还有,”他笑的更加邪恶,“你怎么知道自己划的伤口同别人划的伤口不同,更重要的是,你怎么会懂的看血液的颜色,来判定血的不同出处?”

  他没说一件,我的心就少跳一拍,他说完我已经半晕过去了。

  他放开我,背了身子,恢复了那种皇帝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声音也不再是戏谑,而是君王的那种冰凉:“你不说可以,只是牧王府同你这一屋子的人都要为此付出点代价来。”

  他怎么会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呆在自己的身边,怎么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做他的妃子,这个罪名,说成谋逆都不为过,那么,为此付出生命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知道这些后没有把我交到司刑监,而是单独的在我的屋里同我唠嗑似的说。若是他发现我并不是牧恋,那么至少也要带个人防着我被识破真相后狗急跳墙,突然发难,现在他像是要严惩我,又像是在戏弄我。

  我还是说:“我是牧恋,从来就是。”

  他没想到我还是这么说,冷冷的看着我不说话,想在我的脸上发现什么。我也看着他,一片清明,说:“皇上既然怀疑臣妾不是牧恋,那么,找出真的牧恋和臣妾对质便可,若是皇上找不出来,那么,臣妾就是牧恋,从来就是!”

  他动了动,突然脸色变了变,说:“你把牧恋杀了?”

  我一惊,他居然会这么想,也是,若我有什么意图,自是要杀了真的我这个假的才能万无一失,我又这么说,他当然会这么怀疑了。

  我脸色不变的说:“皇上,臣妾就是牧恋,何来杀了牧恋一说!若是我杀了牧恋,自是有蛛丝可寻,皇上如此聪慧,难道发现不了?臣妾是不会弹琴,不懂女工,甚至连以往的记忆都失去了,可是臣妾确实是牧恋,从未变过。”我知道,他肯定是没有证据,因为就目前来说,我确实就是牧恋,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利,多好的侦查人员,都不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我只有肯定在肯定的说,我就是牧恋,他拿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显然我猜对了,他看我了许久,摔了袖子走了出去。

  跪了这么许久,我的腿早就麻了,没有任何知觉,只好叫了碧若进来扶我。这件事情是不会结束的,他不查清我的身份是不会罢休的。

  然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他的结果。他是皇上,就算他爱我,就算他离不开我,也不会叫一个没有身世的女子伴在身边。更何况,我不过也是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他却一直没有再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对牧王府的人动手,我只能每日里去坤宁宫里请安,皇后的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宫里,平静如昔,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

  这天他突然宣我到乾德殿觐见,从宣旨的太监眼里,我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得随了他去。

  乾德殿是他见外臣的地方,通常后宫的人是不可以到这里来的,此时他宣我在这里觐见,难道?是要我和牧王爷对质?正想着,就到了门口,太监掀起门帘叫道:“梅嫔觐见!”

  我一整容,盯着地板走到中间跪下:“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却听到左边异动,分明站了人。

  他清了声音说:“起吧。”我站起来,没敢四处看,还是盯着地板。他清爽的笑了说:“不用拘谨,他是朕从小玩到大的伴读,心焱,这就是你十分佩服的那位高人,以碘熏出指印的法子就是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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