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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这一下,我完全来不及教训雪芝,忙抬头看那姑娘。她往後退一步,隔著面纱都能看到她咬牙关带动的神经。我急道:“姑娘,对不起,我女儿的性格实在太……”
话未说完,她已跳下湘子桥。
我大惊,往前迈一步,见她踏著水面飞奔而去。松一口气的同时,我也想起了这是什麽人。
此时,身後传来花遗剑的声音:“宇凰,你和血凤凰认识?!”
十里红莲豔酒七
花遗剑的出现实在是始料未及。其实,我早该反应过来这人就是血凤凰。她转身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头上戴著凤凰钗。我又不肯承认自己为美色迷惑,只有说不知道。
花遗剑素来多疑,收剑时都不忘多瞧我几眼。
雪芝脸上表情千汇万状,眼神犀利得像个知命老妇。
我给他们夹在中间,哭笑不得。
直至夜,万籁收声。
难得雪芝和花遗剑能和平共处,随著八面玲珑的雪天去探访好友。大好时机,我自然留下来休息。
客栈中仍有游侠投宿,歌女唱晚,美酒一杯声一曲。
方涉江湖的男男女女,若成大器,必属绮纨破瓜之年岁。有时看见意气风发的少年谈江湖,聊武林,只觉得万分诧异。但回过神一想,当年我与林轩凤离开乱葬村,也大抵是这个年纪。
是时事过境迁。
仅几年过去,现在这些人茶余饭後的闲聊,我听得茫然若迷,却再提不起当年闯江湖的劲去打探。
江湖兴亡更替,新人罗列,旧人敛退。
有人七旬颜若童,有人七尺霜两鬓。
或许是因了夜的沈寂,客栈里灯光晕黄,除了人们的低语,只剩杯声酒声。
从头到尾,他们提及的人,我只知道血凤凰。
自从重莲上一次在英雄大会上复出,落败,为武林谣传的神话便因而终结,自此流言飞语,名振一时,终成陈迹。
血凤凰时不时抛头露面又不失神秘,正对他们的胃口。又有不少人推测她是女子,更是让财狼恶虎如饥似渴。
所以,他们一开始提血凤凰,之後的话题便一直是她。
我无心插柳,提著酒坛子走到门外。
荷净,竹凉,晚风拂面。
春池笙歌八九曲,画舫云舟三两艘。
江面波光潋滟,摇荡疏楼斜影。对岸是一栋风月楼,娇笑清歌声传四方。
我伸懒腰,打呵欠,却慢慢回过神,发现地面上有一条狭长的淡影。
高手之所有为人称作高手,是因他们可以用後脑勺道出来者何人。如今好歹我也算上一个,自然不可以回首。
朱墨灯笼纤纤晃晃,那人发上的凤凰细簪摆尾摇头。
她胆子不小,竟还未离开潮州。
“时候不早了,一个姑娘家还在外面晃,不安全。”
“公子武功绝伦,必定会保护我。”
那声音又细又软,唯独少了少女的娇弱。
事实上,会武功的女人常年打打杀杀,想不大嗓门都难。她算奇迹。
“我的武功跟姑娘比,是小巫见大巫。姑娘又何必为难我。”
“林公子不好奇我是什麽人麽。”
我浑身紧缩。
当时我在武林上的身份,也不过是重莲的内宠。我的武功晋升无人知晓,我随他隐居也很低调。
是她早已出道认出我的相貌,还是我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抑或是,我根本是她的目标?
我自然一身轻,不怕被要挟。
但,她的目标若是重火宫,那重莲和雪芝岂不……
一支画舫游过,光影将她的身影缩回原本的长度,然後又拉长。
她腰间系了丝绸,细细软软,延至腿侧。丝绸被夜风拂起,一如连绵长杨。
我起身,对她淡淡一笑。
“敢问姑娘贵姓?”
“重。”
“哦,原来是重姑娘。”若不是极力压抑,我定会露出马脚,“那,姑娘芳名是?”
细雨蒙蒙,一片迷离醉眼。
珠帘脉脉,极目星光乱红。
血凤凰抬起头,眼角眉梢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她的面纱动了动,三个字放慢说出:
“单名莲。”
我身形微微一震,随即镇定。
她会告诉我这个名字,看我的反应,必定是因为还有不确定的地方。
“哦,重莲姑娘。”我玩味地笑,装作不经意瞥她的胸,喃喃道,“真是一个动听又令人惊讶的名字。”
她的腰很细,不盈一握,胸部却十分圆润饱满。
“林公子喜欢这名字麽。”
“华而不俗,清而不淡,而且男女皆可,是个好名。可惜已经有人用过了。不过,姑娘与那个人倒是很像,倾城的容貌,绝世的身手。哈,早知道让我女儿也叫这个名字。”
半天白月,凄清几许。
血凤凰在一身白里,除漆黑的发,与翦水双瞳,只剩白。
“若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你会怎麽做?”她走近两步,十指扣上我的肩。我一时回不过神。她凑近了,清香漫溢,睫毛轻震,“你会不会吻我?”
我的手不听使唤,竟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
这样的女子主动接近,哪个男儿会推拒?
太困难。
晃晃脑子,一鼓作气想推开她,她的声音又幽幽响起:“林公子,小女子思慕你已久,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公子成全。”
“请说。”
“与我作一夜鸳鸯,可好?”
她的胸脯贴上来,绵软,柔腴,浓香从鼻间一直侵入脑中。
困人天气,连血液都在散发著诱人的味道。我轻吸一口气,手抬起来,顺著她冰凉的发丝摸下去。
她在我怀里轻轻叹息。
我徒然收手,差点当场就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禁欲太久,竟这麽快便成了宵小之徒。
“对不起,姑娘,我已成家。”
“男子三妻四妾司空见惯,你又何必在意这些。”
“不,我忠於我的内人。”
她目如点漆,盈盈地望著我。
“林公子,被你爱上的人很幸福。”
她探前了头,隔著面纱,在我唇上轻轻一碰,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我往後猛退一步,踢翻了地上的酒坛子。酒水流出,涂花了红纸黑墨。
十里红莲豔酒八
花遗剑对血凤凰的追杀精神绝对是锲而不舍。之後几日,血凤凰未再出现,花遗剑便失去目标,说要赶英雄大会。刚好司徒雪天也忙完他的闲活,我们仨再加一个一顶俩的丫头,一路朝著奉天赶。
奉天在十万八千里外,要慢慢走过去,直接赶下一届大会准没错。还好雪芝会武功,速度慢不了多少,但丫头年纪小,总是要休息,於是我们三个轮流抱。
数十天後,我们越过鹦鹉洲,於夜晚抵达武昌。
大江横抱城沿,层楼高峙,万户人家重重叠叠。
英雄大会前夕,相隔数十个城的武昌汉口也鼓乐喧天。
烟花浸入鸬鹚港,月上云收。
入城的人太多,守卫三两下就放了人。刚一进去,立刻就看到一家大排场的店铺,长风烟馆。
粉香吹下,夜寒风细。
夜间人来人往,彼此看不清容貌,倒别有一番美感。
原本一路顺利,却在这里遇到了本不该遇见的人。
欲投宿武昌客栈,刚一进门,觉得里面静谧得有些不正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在一点。
一个少年,一名女子。
少年年纪与雪天相仿,亦是一身白衣。不过,雪天是华冠玉佩镶金线,他是素净无饰一身轻。
而且,他那种慵懒的调调,雪天怕是连边都沾不上。
“我还是那句话,不重复了。”
与他对峙的女子眉目间分明的惊讶,微张了觜。但更惊讶的是我。
那姑娘竟是朱砂。
她往那一站,就像燃了的一团火,手握刀,刀烁亮。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什麽人说话?”
“我早说了,我知道。重火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朱砂大姑娘。”那少年毫不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还打了个呵欠,“就算站在这里的人是你们莲宫主,我还是同样的话。”
朱砂哑然。
无论名声如何,看到重火宫的人不打哆嗦的人,掰掰手指都数得清。
但,他竟这麽随便提起重莲。
那名叫白琼隐的少年朝她抛了个媚眼,掏出银子递给掌柜:
“最後的房间留给我。”
掌柜在瑟瑟发抖,别说接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朱砂伸手拦下他。“重火宫其他弟子都还没到,你以为带上桓雅文就能打过我?”
桓雅文?
怎麽会有桓雅文?
白琼隐用指尖弹弹她的手,轻叹一口气:“似乎你没弄明白我在说什麽。朱砂姑娘,咱们桓公子在重莲眼中算个什麽?我说的是,他会答应把房间让给,我。”
“我看不出你武功很高。”
“你错了。”
朱砂冷笑:“内力是隐藏不了的,除非你武功比宫主高。”
“我是说,我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你还敢放肆!”朱砂恼怒,提刀指著他的脖子,“立刻滚出客栈,否则我杀了你!”
“白公子,不必和他们多说。”
这人的声音我听过。不是最好听的,但一定是最温柔的。他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看也不看朱砂一眼,朝白琼隐使了个眼色。
江湖中俊才豔丽代代辈出,凭一张脸、一手好功夫闻名於世的,不计其数。但是,表里不一的也不计其数。外貌极端美丽性格却极端偏激的,最著名的莫过於重莲,弄玉。
但,桓雅文是真正的翩翩公子。
他痴情专一,心志难夺,所向之处,永远是正义名门。
桓雅文是个磊落君子。所以,他必然与自己的兄长,以及重火宫为敌。
白琼隐完全无视他,银锭子在桌子上敲得邦邦响:“掌柜的,这位姑娘说了,房子让给我们,还不赶快备房?”
“这,这,公子啊,你和这位姑娘商量好再找我们,成吗?”掌柜哆嗦著,往後退了一段。
几名武林人士在客栈产生争执,受灾最多的一定是掌柜小二。
谁说客栈的人一定是懦弱无能的角儿?在腥风血雨中存活,他们其实最是机警灵敏。
我们几人穿得都很平常,还加上个小女孩,却给店小二发现,跑来,唯唯诺诺:
“这几位客官,很抱歉,我们这里已经满人了……”堪比狗类的嗅觉,鼻子吸吸就知道下个人该不该对付。
“我们只打算在这里吃饭。”
花遗剑刚一开口,桓雅文和朱砂都转过头。只有白琼隐还在不耐烦地敲桌子。
“雪天?”
“林宇凰?”
几乎同时出口。怎麽听怎麽觉得朱砂这丫头没礼貌。当著我的兄弟,不叫副宫主,好歹都得叫个林公子麽。
司徒雪天加快脚步走过去,一脸笑容。“大圣人啊大圣人,我还当你真是病得下不了床了,竟这麽快恢复。”
“多亏了白公子。”
白琼隐不买他的帐,瞥他一眼继续敲桌,敲一下掌柜抖一下。
桓雅文转眼看向花遗剑,惊喜道:“花大侠竟也来了。”
花遗剑习惯冷酷严肃,拱手回礼:“花某正欲前往奉天。桓公子近来可好?”
“那正巧,我们也是去奉天。”
“那麽,擂台上见。”
桓雅文笑道:“我不过是去那里看看热闹,不打算参赛。既然遇了面,可否同行?”
白琼隐这才停下动作,往桓雅文身上轻轻倒去。“雅文,当年温采与你一同出行的时候,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呢。原来,你不想和我睡。为什麽不早说?”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白公子,你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
“桓郎,脱了裤子你温柔如水体贴入微,穿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我好恨。”
十里红莲豔酒九
朱砂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