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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比药方。一般而言,都是喂食两只家养的兔子同一种毒药,一刻钟后将两只兔子交给对战双方处理,谁能将兔子救活,就算谁赢。
这三场比试,几乎将一个医者所有的本事都展现了出来,从基本功到望闻问切再到最后的实践治疗,若是谁能胜出,那也必是医术确实高过对方,毋庸置疑。
很快两名衙役各捧了一盒草药端了上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桌子上,陈默和百里长风两人已经在桌子后面站定,等到刘其君将一柱香插上后,比试正式开始。
陈默眼睛一扫,这些药材已经被完全混在了一起,而且好多种是十分相近的药材,若要找全,确实十分不容易。
却看见百里长风运指如飞,每每找到一样,便飞快地报上名字然后扔给身后的小厮,让他记下,短短数十秒的功夫,他已经找出了十多种药材,本事果然不小!
陈默也立即低下头开始分拣药材,“陈氏医馆”的小药童瞬时间眼睛就亮了:原本以为医术了了的东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就那个分拣药材的熟练度和速度,都是他们所望尘莫及的啊!
可是当他们看向百里长风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惊骇了:半柱香的时间都还没有过,他已经分拣了一大半的药材了!
其实若是在天朝,陈默要做到百里长风这样的速度完全就是轻而易举之事,她从小就被外祖父布置分拣药材的作业,甚至到最后,就算闭着眼睛,光用手摸就能知道是何种药材。
可是这里不是天朝,这里的许多药材虽然药性可以和天朝的有些药材相互取代,但是却易名易形。虽然陈默已经用着惊人的速度去记忆这些药材,但是比起在西岚国活了大半辈子,天天和药材打交道的百里长风而言,还是差了许多。
“好了。”百里长风挺直身躯,淡淡地朝刘其君说道,但是眼神里的倨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天哪!这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啊!”在场看热闹的众人都纷纷惊呼起来,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百里长风身上,只有沈南之的目光落在了还在那边不停分拣的陈默身上:明明知道败势已定,她却还不服输,紧咬着唇角不断地进行判断、思考,小嘴里不停地吐露出一个个药材的名字,虽然已是深冬,可是她的额头上还是泛出了晶莹的汗珠,顺着侧颊滚落了下来,也忘记了擦拭。
这般认真、这般努力!仿佛全世界都在为另外一个人疯狂的时候,她却还在那边固执地做着自己的努力,即使知道要输,也要用尽自己的全力。
这样的陈默,让沈南之的心狠狠地悸动了一下。
最后陈默在一炷香刚刚燃完的时候也将药材全部分拣完毕,挺直起身体,静静地站立在一边,等着裁判做最后的裁定。
最后的结果,百里长风未花完一炷香的时间,分拣完所有一百种药材,而且每种药材无一差错。而陈默,花了一炷香时间分拣完所有药材,错3处。
谁胜谁负,已见分晓。
在场的众人都为百里长风激动了起来,纷纷高呼“百里医馆”的名字。“陈氏医馆”中人纷纷面如土色,垂头丧气。
只有陈默和沈南之两人,表情丝毫未变,就这样看着百里长风在人群中享受那种荣光,不动声色。
很多时候,人们总会忘记,陈默虽然用了一炷香时间,错了三处,可是她这样的速度和准确率在西岚国,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又有几个人能在如此年纪做到?
恐怕,就是百里长风,在陈默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做不到吧?
不过世人总是只看到眼前的荣誉,却看不到后面的新人正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大步前行,直到——超越前人!
第七章:三局两胜,一战成名
第一局结束后,看热闹的人都对陈默指指点点,有人嘲讽,有人幸灾乐祸,更多的人则是有些担忧:虽然不知道这陈默到底医术如何,可是这“陈氏医馆”还是实实在在给大家带来了方便,价格公道,沈大夫的医术也好。
要是这一次真的输给了“百里医馆”,以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陈氏医馆”了。虽然大家心中隐隐地也会冒出点希望陈默赢的希望,可是理智还是在说,这是不可能的,“陈氏医馆”这次应该是必败无疑了。
百里长风虽然也微微诧异陈默的基本功不错,居然能在一炷香之内分拣完,而且只错三处,但是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这些东西可以靠死记硬背,后面两项可没那么便宜了!
有的时候,人在一定的高度站久了,就会变得忘乎所以,目中无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用苛责更多,因为的确有这个实力去藐视其他人。
可是如果一味地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步自封,那么有一天他会阴沟里翻船,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二局很快就开始了。
为了以示公平,这次请来的这位病人是位游商,第一次来马连镇,还是昨天来的,基本上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今天听到能免费治病,自然满口答应。
两个对视了一眼,百里长风见陈默输了一局,仍旧从容不迫,仿佛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似的,顿时有些不喜,冷“哼”了一声,摆起一副威严的面孔:“那就陈姑娘先请吧。”说完一甩衣袖,坐在刘其君身边的太师椅上,冷眼旁观。
仿佛他不是斗医的另一方,而是高高在上俯视陈默之人,看待陈默如同一只小小的蝼蚁,就是能参加和陈默的比试也如同是给她天大的恩赐一样。
陈默也没有异议,反正这谁先谁后也没什么差别,百里长风蔑视她,可是陈默却是完全无视百里长风,只是凝神定气做自己的事情。
陈默细细地把了脉,不时地记录下把脉的结果,又看了病人的面容、体征,甚至站起身来绕着这个游商转了一圈。
因为这一局是不允许病人和医者有语言交流的,所以陈默也就没有出声,可是她除了正常的切脉之外,之后便没有用什么医用器具来检查,反而只是盯着病人看了一会儿,转了一圈后,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了,坐在桌子前,开始认真的写断诊结果。
大家不知道陈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也没有啃声,倒是百里长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就这样的本事还敢称什么“陈氏医馆”,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轮到百里长风看病时,百里长风刚一坐下,他的小药童就把一个紫檀木做的医箱呈了上来,放到百里长风的右手边。
百里长风先也是和陈默一样,仔细地切了一会儿脉,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翻了翻病人的眼睑,闻了一下病人口鼻中的气味后,打开了那个紫檀木医箱,拿出了一个两节空心木管,里面有螺纹,轻轻一转,便将两节木管连接在了一起,然后放至游商的心脏上开始细细聆听起来。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陈默,此时眼前一亮!果然是西岚国医术顶尖的存在,居然已经发明了听诊器!
周围人可没有陈默的见识,惊讶地看着百里长风,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那个游商,要不是确认眼前这人是百里长风,说不定也要吓得逃跑。
百里长风诊断完之后,沉吟了片刻后便挥毫如墨,立时洋洋洒洒地便写满了一页纸。
小厮将百里长风的判断也交给了刘其君,因为陈默先交,百里长风后交,这纸便是百里长风的在上面了,也因此,刘其君便先念百里长风的诊断。
“病人脉象虚浮,舌苔发红,口中有恶臭,心律微有不齐,应是初到马连镇,微有水土不服之症。再加上早前应该一直有胃部虚寒之症,导致口中恶臭不止,经常有反胃之症,不思饮食。因心律不齐,观之面色枯黄,发无亮泽,应是天生不足,后天并未养成,又因日夜操劳,身体每况愈下,每年大小病症不断,常年求医问药之体……”
刘其君将这页纸念完后,众人齐齐深吸了一口气,这,这简直就是太详细了,不仅仅诊断到他目前的病症,就连之前有什么病都诊断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那个游商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还真是神了!他天生就是难产,生下来就身体不好,这么些年没少求医问药。他本是南方人,这次第一次出远门来北方,准备运一批货物回家乡,没想到一路上诸多坎坷,还没进京就病倒在马连镇,吃什么吐什么,可不就是水土不服吗?
那个游商简直像遇到了神仙一样,突然就朝着百里长风跪了下来:“神医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啊!上次那个大夫说我时日无多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百里长风高深莫测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亲自将游商扶起,微微和蔼下面容道:“这是自然,老夫悬壶济世这么多年,可不像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庸医,定当尽力医治你。”
百里长风可不仅仅是一个医者,更是在百里家族中占有长老一席,这见风使舵、收买人心的手段向来使得炉火纯青。当他说到“庸医”的时候,眼神还特意扫了一眼陈默,陈默可不就是在百里长风之前替这个游商诊断的,这“庸医”二字,自然也是意有所指。
一句指桑骂槐,将众人的视线纷纷都引向陈默,“陈氏医馆”中的几个小药童通通都低下了头,脸色涨得通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明显就是技不如人,还要去争吵吗?那更是让人看笑话了。
倒是沈南之,风流的眉眼中微带笑意,可是握着折扇的右手却是一紧。
面对这样明显的诋毁和侮辱,陈默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就算整个世界都在对着她嘲笑,他们也伤不了她,她在她的周围筑上了一道围墙,她在她冰封千里的世界中,谁也伤不了她!
这里,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支持她,围护她,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在这里她孤立无援,她能靠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从前,她一个人,现在,她仍旧一个人,不知道将来,是否亦是一个人。
陈默此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低调、内敛,明明有万丈光芒,可是却全都被她冰封在自己的体内,若有人能窥探到她的一点点闪光,恐怕就会很难不为她倾倒。
可是她只是静默地坐着,也不分辨、也无动作,眼睫低垂,看不清她的表情。
面对陈默这样无声地抵抗,百里长风只是轻蔑的一笑: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哼,小丫头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跟他斗!果然还是太嫩。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刘其君拿出了陈默所写的那张纸,陈默的笔迹很好认,没有一惯医者的龙飞凤舞,而是小楷端正,一目了然,待看了一眼陈默所写的开头几个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还是继续念道:“游商,性别男,年龄在40岁到43岁左右,身长七尺三寸,脉象虚浮无力,胃火极重,天生不足,后天缺乏调养,来马连镇后,有水土不服的症状……。”
别人只觉得陈默写诊断的方式奇特,可是刘其君知道,这是陈默一惯的验尸时的格式,这还真是……不过越往下念,刘其君的眼睛睁得越大,虽然陈默所写之语平实无华,可是却和百里长风的诊断基本上相差无几!
顿时,随着刘其君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