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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见陈默不回答她的话,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便也识相地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郊外的“平安寺”。
“平安寺”是当年谢云臻命人所建的寺庙,三百年来香火一直很旺,西岚国人又大多都信佛教,所以有什么事情,都会来这边求一求。
“平安寺”建在山上,到了山脚下就必须弃马车步行上去,虽然山不高,可是这爬上去也要费上不少力气,幸亏陈默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还吃得起这份苦。
陈默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提着个小竹篮的春香,一路向着山顶爬去。
此时已是早春,天气已经微微转暖,这上山求香拜佛的人自然也多,好些也是大家小姐,带着一众仆人浩浩荡荡地上山,有些体弱的还需要仆人扶着些。
陈默可是个练家子的,天天都有锻炼,自然健步如飞,春香无奈,只好也加快速度气喘吁吁地跟在陈默身后,只惹得那些小姐公子们纷纷侧目:这是哪家的小姐啊?这么彪悍!
其实山顶上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寺庙,另一部分是供给香客居住下榻的厢房,分为男眷女眷两个部分。陈默已经打听过,孙姨娘就在那个女眷的居所处。
一路有一个小僧带领着行至女眷住所,陈默道了声谢后,便走了进去。
这处居所十分之大,形成一个方形之态,分成好几个院落,每个院落中都是三四十间厢房。
陈默记得刚刚那个小僧说的是“倚荷院”,一路问过去却是越走越偏,直到走到了最偏僻的一个小院前才停了下来。
不同于其他院落里缤纷景致,这个院落只能用萧条荒凉来形容。
虽然是万物复苏的春季,可是这“倚荷院”中的花草树木显然没有经过修整,杂乱不堪;厢房看上去就条件极差,有几扇窗上连窗纸都破了,冷风一吹,便“瑟瑟”作响。
正好路过一个端着木盆准备出去打水的妇人,陈默拦住了去路问道:“请问这里可住着一个姓孙的妇人?”
妇人见陈默穿着优良,又带着丫鬟,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番,还是指了指那间破了窗纸的厢房:“喏,住那间。”
陈默走后那妇人还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道:这孙氏还认识富贵人不成?看那小姐通身的气派都不像个普通的,不知道找孙氏干嘛?
春香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比春香略大的女子出来开了门,见是春香,面上顿时一喜,高声道:“姨娘,春香来看您了!”
春香笑盈盈地让出了位置,让陈默先行,灵儿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却是不知道这小姐是谁。
春香捅了捅灵儿,凑近耳朵低声道:“见了小姐怎么也不行礼啊?”
灵儿眼睛蓦地瞪大,结结巴巴半天才道:“小,小姐?我们的小姐?”
春香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不是我们家小姐还是谁啊?”
灵儿抚了抚胸口:乖乖!小姐真是女大十八变,完全快认不出来了!
孙姨娘听见春香来了,立即高兴地放下手中的活,刚刚站起来,就看到了陈默走进了里间。
孙姨娘怔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榻上就没有坐的地方了,连忙让出位置请陈默坐下来:“墨梅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姨娘?”
陈默坐在一边的榻上,目光落到另外一边刚刚孙姨娘坐的地方,只见累满了厚厚一叠僧衣,其中的一件就放在坑桌上,似乎是在修补。
孙姨娘看了陈默的视线,连忙将那些衣服拢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这,姨娘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就帮人做做针线活,打发打发时间。”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炕桌上的茶壶给陈默倒了一杯茶:“姨娘不爱喝茶水,只是白水,墨梅别嫌弃,暖暖手也好。”
孙姨娘的手根本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有的手,骨节粗大、粗糙异常,左手处还有点点红肿,应是得了冻疮之故。
接过孙姨娘手中的茶杯放在手心里,却见孙姨娘只是拘束地站在一边,却并不落座。
“姨娘一起坐吧。”听到陈默的话,孙姨娘才坐了下来,苍白瘦弱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墨梅长大了,会疼人了。”
陈默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长那么大,从来没有人带着这般慈爱这般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她父母早逝,一直跟着外祖父,外祖父又是严肃之人,这么多年来,教给陈默的唯一情绪就是不苟言笑。
虽然享受的是不该由她来享受的温暖,可是陈默还是沉醉了一下,让她的心有片刻动容、片刻欣喜。
陈默唤来春香将糕点和银两俱都交给孙姨娘,孙姨娘打开荷包一看,里面的碎银子少说也有一百两,当即被吓了一跳,死死地捂住荷包担忧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上次给了姨娘的三十两银子姨娘都给你好好地存着呢!你等着,姨娘给你拿过来,到时候一并带回去。”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去拿银子,被陈默拦了下来:“姨娘,我开了一家医馆,还算挣钱,你不用把钱给我。”陈默说的有些僵硬,实在做不出那种推搡银子的举动,只能一板一眼地将实情说出来。
孙姨娘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其实也都知道陈默在外面开了医馆的事迹,自从陈默搬到上京都之后,孙姨娘就会派灵儿时常出去打探一下陈默的消息。
可是她也知道陈默的日子最近不好过,有“百里医馆”的人压着,似乎听说陈默的医馆天天都在亏钱。虽然嘴上不提,可是这心里还是十分担忧的,所以就连上次春香给的银子也没动,就等着下次见面一并交个陈默。
现在见陈默拒绝,也不好再开口,只好默默地收起银子,盘算着要是医馆开不下去,也好有些银子保本,帮她收着也好。
陈默也不是会闲话家常的人,孙姨娘看见陈默又总有些拘谨,其他两人都是丫鬟,主子不开口说话也不好说话,屋子里顿时静谧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孙姨娘打破了尴尬,问了些陈默近日的事宜,又问了些医馆的事情,却从不过问陈默这一身医术是哪里学来的,仿佛陈默会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默走的时候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姨娘,若是以后你跟我过如何?我是指我们都不回程家了。”她必须要先试探一下孙姨娘的口气,若是孙姨娘其实是心属程允先,那她到时候将孙姨娘的卖身契要了回来,就枉做好人了。
孙姨娘听到陈默的问话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若是真能以后和墨梅住一起,那姨娘做梦都要笑醒了!”
陈默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下微宽,和孙姨娘道别后,照着原路返回。
陈默一边走一边对春香说道:“春香,明天给姨娘送一瓶我新做的防冻膏过来”
春香欢喜地“哎”了一声,孙姨娘这么好的人,要是小姐以后能好好赡养她,那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两人走出了女眷的居所,春香看了一眼前面的寺庙,忍不住哀求道:“小姐,我们都到这儿了,能不能去寺庙里求张平安符啊?听说”平安寺“的平安符可灵验了!”
虽然陈默从来不相信这种宗教信仰,可是也尊重其他人的信仰,反正来都来了,去寺庙走一遭也无妨。
两人来到寺庙中,大殿里香火极旺,拜佛还要排队等候。
陈默并非来拜佛之人,便和春香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大殿门口等候,她则去四处转一转。
“小姐你去吧。这寺庙里的春景可漂亮了!”春香只当陈默想到寺庙的后院去看看,记得以前小姐来这里都是在后院见姨娘的,现在故地重游也不奇怪。
陈默绕过大殿向寺庙的后方走去,这寺庙后院是供游人赏玩的地方,往前走去便是一处桃花林,因为只是初春,所以只能看见零星的几多小花开在枝头,但是赏玩赏玩,还是有点野趣,不像一般庭府别院那么生硬。
闻着淡淡的桃花香陈默独自一人在桃花林里漫步,在靠近一堵墙的墙角时,她使劲的嗅了嗅鼻子,认真地分辨了一下,还真是那种味道!
陈默杏眼微微睁大,若是春香在此,一定会知道她的小姐又要进入工作状态了。
这种香味她记得她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是一种叫做“醉人”的植物发出来的香味:类似酒香但是带着微微的腥味。
可不就是说的那种味道嘛!
陈默找这味药已经找了很久了,若是这味药能找到的话,那她以后的麻沸散就有下落了!
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人来,利落地爬上一棵枝桠伸到围墙上的桃树,顺着枝桠爬上了围墙,目测了一下若是直接跳下去的话,三米多高的高度有些危险,再次看了一下四周,发现离她五十米远的地方也有棵树,那棵树正好在里面的那所庭院里,要是跳到那棵树上再滑下来就万无一失了!
陈默欣喜地沿着围墙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目测了一下那颗大树离她也就半米的距离,跳过去只是个小意思。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双腿用力一蹬,人就朝那颗大树扑过去。
可是还没等到碰到大树,突然上面伸出了一只手,出手如闪电,迅速地揪过陈默的衣领就将陈默拉了过来,困在怀中,捂住陈默的口鼻,同一时间一把匕首立即贴近了陈默的脖颈!
陈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脖子间的冰凉,猛地转过头去,顿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是他(她)!
夏侯珏冲着陈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松开陈默的口鼻,收回匕首,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前面的一个厢房。
陈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对面厢房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两人不停地再交谈什么,脸色都显得有些凝重。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陈默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疑惑地侧头再次看向夏侯珏,只见他如雕刻般的侧脸轮廓上满是坚毅和认真,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到陈默的小动作。
难道他会唇语?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做锦衣卫还真是辛苦,还要干这种盯梢的活。
虽然陈默和夏侯珏有过过节,可是也还分的清轻重缓急,这厢房里的两个人所图定然不小,不然也不会夏侯珏亲自出马。看来还是不要打扰的好。陈默暗暗想到。
默默地想要移一下身体,远离夏侯珏,没想到才一动身,旁边的树叶就沙沙响起,立即被夏侯珏大手一搂,反而更加贴近他身侧。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示意她不要乱动。
陈默只能自认倒霉,开始无聊地数着树上的树叶昏昏欲睡。
夏侯珏有些愤恨地看了一眼在他身边已经快睡着的某人,转过头继续想集中精神分辨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手掌下娇软的躯体,鼻息中清清淡淡的少女清香,无一不在扰乱他的思绪!
不由得,夏侯珏想起了山洞里那血腥的一吻,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陈默嘟着的红唇。
暗骂了自己一声,再次集中精神看向厢房内的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侯珏从来没有觉得有一天,这种早已做的轻车熟路的活也会那么难熬。
终于等到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