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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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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不碍事。”

不要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她又恁地百无禁忌……或者说她是蓄意挑诱他。就是嘛!倘若她不是蓄意要挑诱他的话,又何必挑在这当头跑到他这地方来?他可不认为她是担心他到睡不着觉。

“让奴家瞧瞧嘛!”她硬是要拉开他的裤子。。

“不用了、不用了……”都跟她说不用了,她怎么还是王硬上引他总可以说不吧?不是她这个二主子说了便得照办的。

可好了!他愈是不依,她愈是要扯。

毕来银有些气恼,自己出自一片好心来探望他的,孰知他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虽不似大姊那般铁石心肠,但也不是好惹的。

“大小姐有拿药给小的,小的抹上之后好多了。”别再来了!天寒、脚抽痛已经够惨了,她能不能别在这当头闹得他连睡也不成眠?

该不会是她们两姊妹联手要欺负他吧?

“银儿,他都说他已经好多了,你还杵在那儿干啥?”

阴冷的声音传来,即使身后一片漆里!他也猜得出来是什么人;微微回身,果真见着一身胡服的她,他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底更加确定这绝对是她们两个联手欺负他,目的就是要把他给赶出毕府。

唉!让她们两个一搅和,他甚至觉得头有些疼了。

“大姊,君大哥有点发烫。”

毕招金闻言,微挑起眉,眼带轻蔑地睐着他半晌,才开口讥讽道:“那便由着他发烫吧!横竖这会儿冻得很,倘若他的身子发烫,八成也不需要毛毡御寒了,那我倒也省事不少。”

君不二一听,险些潸然落泪,感叹这世间竟真有她这般无血、无泪之徒,没侧隐之心便罢,居然还落井下石。

可恶,真是要把他给气死了,气得他只觉跟前一阵发黑,什么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咦?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儿,这房里不是有一盏二千金带来的油灯吗?怎么他好似连那油灯的火都瞧不见了?

“可是大姊,君大哥他……”毕来银的话未完,便见他直挺挺地往自个儿身上倒下,她伸手一抱,发觉他身上的烫比她先前触及的还要高上许多。

“大姊……”

第四章

“这药方给他服下,不出几帖,保证他药到病除。”

迷迷糊之中,他似乎听见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之下,另一道尖锐的女音不客气地打岔着。

“几帖?那得要花上多少钱啊?”

咦!这声音不是毕招金也不是毕来银,会是谁啊?

“这个嘛……倘若要快好些,一帖要一百文钱,若是要慢好些,一帖三十文钱。”大夫倒也一五一十地回答,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的对话。

“没有再便宜些的了吗?”

哇,有没有搞错?一帖药三十文钱都要喊贵,那干脆别吃。

“老夫好歹也执业多年,人人都知晓老夫绝对是童叟无欺。三十钱一帖的药,只需要吃上个七八帖便可以痊愈,若是姑娘心疼药钱而延误了医治时间,岂不是因小失大?”

说得好,一点都没错,连三十文钱都嫌贵的话,就别费事吃药了。只是……这药是要给谁吃的?该不会是要给他的吧?

君不二在混沌的睡梦中挣扎着要睁开眼,却发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动弹不得了;不但如此,周身还烧烫得难受,好似身上便有一盆火在烧着;难道他真的染上风寒了?

不会吧?自从他进人轩辕门之后,几乎是不曾生什么病、吃什么药,更别说染上风寒了,怎么今儿个却是这般不济事?

八成是毕府的风水不好,他大概是被冲煞到了。

“好吧!”这女声仿佛下定了决心,“那么便抓个五帖吧!”

什么?才五帖?君不二在心底暗咒了一声:那大夫不都说了,定是要十帖吗?她为何就只要抓个五帖?倘若不是现下身分不允许的话,他宁可回头找师父先把他的病医治好再上毕府。

他甚少生病的,人人都知道一旦病了不医就会酿成大病,身为主子的她们自然得要尽心照顾他才对嘛?

“那么,老夫可不敢保证他服用五帖之后便一定会好。”

“无妨,那是他自个儿的造化,不过,不知道这一百五十文钱,能不能再折一些啊?这价钱……”

嘎?什么叫他自个儿的造化?

说真格的,他今儿个会恁地狼狈,还不都是拜毕府所赐,医好他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她还要讨价还价?

天底下就有这种人!

“姑娘,五帖药—百五十文钱,老夫可没冤你。”

嗯!这大夫似乎也有些不悦……他可以了解他的心情。

“本小姐又没说你冤了我,不过是心疼这一百五十文钱而已。”她的声音听来确实是心疼不已,“罢了,本小姐愿意花一百五十文钱救这个毫无用处之人,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就希望这人醒来之后懂得知思图报。”

有没有搞错?不过是区区一百五十文钱,丘多也只能真个两斗米,怎么搞得好像他欠了她多大的恩情似的?

这可恶的丫头到底是谁?他非得要睁开限的瞧个清楚不可。

他努力睁开限,见着一抹纤细的倩影,但只瞧这玲珑的身躯,还有她微侧的螓首,他便可以断定又是另一位佳人。

难不成她是毕府的三千金,那一个出了名的贪婪姑娘?

看样子外头的传言无一桩是造假的,无论是她们的落雁之姿、羞花之貌,抑或是那教人退避三舍的性子……

他能不能先走一步?省得被人糟蹋。

毕府的千金真是接近不得啊!一个比一个吓人,长得再妖惑众生也没用,那性子有几个人受得了?

怪不得之前听说毕员外在广场上搭楼台抛绣球,都无人敢接近!

夫妻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他可不愿意结亲没两口,他便按捺不住性子打死了甫迎人门的美娇娘。

索性回去同师父求饶算了,这差事是做不得的。

“好了,珍儿,你差婢女去抓药吧!”

轻柔的声音传来,君不二的眼微微一膘,赫然发现原来在炕边还有一人,而且他不知道在啥时被人搬进屋里头了。这是哪儿?

有霞帐避风,有暖炕聚热,这才像人住的地方,不然外头天寒地冻的,要是他在柴房多住个几天,岂不是要把命都给丢了?

“我知道了。”华纳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大失身后往外走,还不住地开口问:“大夫,这一百五十文钱,我可不可以分期付啊?倘若一个月付上十文钱,然后……”

接下来她再杂念些什么,君不二已经偷偷括土耳朵不想听了。讨价还价已经够荒唐了,想不到她居然还要求要分期……难道毕府的宜贵全都是假的吗?

要娶这种媳妇,他干脆独身算了,省得气死自个儿。

管她长得再倾国倾城,这种女人都接近不得……

“你醒了?”

毕招金瞅着微张开眼的他,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笃定他定是清醒了,便以掌心轻触他的额。

不会吧?他听说生性放浪的应该只有一个,该不是连她都有这恶习吧?君不二瞪大眼直望着她那一双不算纤柔的手。

毕招金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待会儿等药抓回来,就先喝下一帖,该是可以让你解解热才是。”她谈然地道,眸底的清冷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不过,她应该只是想知道他的热度罢了。

不对!这个女人心怀不轨,先是拿馊包子给他裹腹,又拿了过短的毛毡给他;她心肠之狠毒可见一斑,他不能再上当了。

“今儿个你好生歇息。”她又道。

“哦!”只有这样?

“不过从明儿个起,你就得加倍的工作把药钱给补回来,直到你补足钱为止,你就得要离开毕府。”她的声量不大不小,倒也没什么抑扬顿挫,可听起来偏是恁地威严。

“哦!”他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便放过他?

“我替你算过了,你在毕府工作一日,约可赚上十文钱,倘若这其间都没发生什么问题的话,大概只消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得要离开这里。”毕招金淡漠地道,言行间皆是命令而非商议。

“嘎?十文钱?”有没有搞错?

他辛苦工作了一天,结果钱竟只够买一顿吃食果腹?

“你住这儿、用这儿、吃这儿,自然得要掉些琐碎的支出,是不是?”毕招金不厌其烦地讲解一遍。

“那倘若我住回柴房呢?”是不是可以让他少算点房钱,早一点离开?

他现在只想少待一天是一天,横竖他就是不娶,谁都不娶啦!他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他回头同师父拿个一两银子来赎身不就得了?

让师兄笑他没志气,让师父骂他办事不牢,也总比被人凌虐致死的好吧?

“下次我可不会再把你抬来这儿。”她淡道。

“嘎?”

言下之意是说,倘若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又病倒的话,那么他得要替自个儿负责罗?倘若病死在柴房也是他活该罗?

这是什么道理啊?他怎能再待在这个地方?

“你体息吧!今儿个住这儿、用这儿,我不会同你计较的。”她依旧清冷地道,瞬即走出房外。

“你以为这儿是客栈啊?”他悄悄自语道。

他是来当下人的,本来就应该管吃管住,怎么连吃住都要同他计较?

啧!说什么她不会再把他抬来这儿—……咦?她抬他?依她那般纤瘦的身子怎么可能抬得动他?

他是不知道这儿离柴房到底是有多远,可他的身形泅拔,凭她怎么抬得动他?就算她真抬得动他,他也不认为她这千金大小姐愿意委屈自己抬他这个下人到暧帐里。

哼!以为说这些话,他就会感动吗?

他可是永远也忘不了那馊包子的味道,还有她蓄意拿过短的毛毡给他,害他因此染上风寒。

“小姐,药煎好了。”

清脆的嗓音柔柔传来,在混沌睡梦中的君不二微微拧起眉头。

又是谁啊?怎么每当他快要睡着时,总会有人在他

耳边聒噪个没完?

既然有心要医治他的话,何不让他好好休息,别再吵他了?

一帖药要三十文钱,他得要于三天的活儿才买得起,既然这药是他自个儿出钱买的,她就好人做到底,让他休息个够,要不然他哪来的体力替她卖命?

“喂他。”这清冷的声音不难猜出是谁。

不会吧,又要吃药了?他才只有五帖药可以吃,能不能省着点?他记得他好像才刚吃过躺下而已,怎么这下子又要吃了?

君不二疲惫地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是已经感觉好了一些,仍是不打算睁开眼。

这药挺不错的,服下之后,身上的燥热也消退不少,可还是有些难受,倘若可以的话,就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是。”小奴婢顺从地道,端着药便走过来,纤手轻推着炕床的君不二。“君不二,喝药了。”

不要,没听见!既然想再打个盹儿,这当头怎能承认自个儿清醒了?

君不二打定主意,硬是把眼皮子再闭得紧些,佯装尚在睡梦中。

“君不二?”小奴婢疑惑地回身问躺在软榻上的主子:“大小姐,他好似睡得极沉,唤不醒哩!”

“唤不醒?”自帐本中抬头,毕招金微拧起柳眉,沉吟了半晌之后,缓步起身。

她瞅着仿佛睡得极为香甜的君不二,思忖着究竟得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把药汁给喝下。

半晌,她缓声道:“我将他扶起,你喂他喝。”

话落,她随即坐在炕上,轻轻地将他扶起搁在自个儿的腿上,再缓缓地地架起他的肩,让他半躺在自个儿的身前。

君不二几乎是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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