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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姓展的是回过身了,至于是不是为了与“银子”说话,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展无极一正眼瞧她,全身一僵,一时之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打先前他在客棧就没细瞧她的容貌,如今才一睹这古怪丫头的彛秸婷婺咯ぉば友厶胰∽烊缌猓翘焐膬A城小佳人,只怕京城百里之內再也找不出这般俏颜的姑娘。不过,这绝美的玉颜于他,最多也是瞧上一眼便罢,那似如今离不开视线,好像──好像这頑皮的笑意、眉间的神采似曾相识,像在许久许久以前他便将这份奇异的眷恋深印在脑海中。
他猛然一怔,犹自奇怪自己的心思,忽地胸前一片滚燙起来,低头一望,正是悬于他胞前的金鑰匙发出炙热,像是呼应些什么……
至于那银兔儿丝毫未发觉他的瞧法大过孟浪,反倒也是痴痴凝望着他。
她之所以痴,是因为白子園里除了云阳之外,是再也没其他男人了,偏偏云阳长相似她,将他当作男人是万万不可能。今儿个她偷逛外头世界,瞧见的男人也是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但眼前这男人就不同了──大大的不同了。
此人生就英俊好看不说,刚毅的外貌是十足的男子气概,她向来就没瞧过,自然好奇地多观望几眼,不过这倒还在其次,重点是她一瞧见他,感觉挺熟悉的,熟悉到好像很久以前就相识了。她皱起柳似的眉,打死她,她都不信曾认识他。忽地,她惊呼一声,摔动那成拳的左手,又叫又嚷的:“好热,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她从那草地上跳起,冲进那湖水中,半弯着腰,让成拳的左手浸进湖里。
展无极的眼神闪了闪,走向湖边,沈声道:“姑娘,可须展某相助?”那眼神竟古怪的打量起她来。
“我有什么好瞧的?你瞧个什么劲?怎么今儿个我走到哪儿都让人瞧着,又不是猴儿!”银兔儿是又恼又气。
那展无极微微一笑,倒也不接话,若有所思蹈横着胸前仍旧滚燙的坠子。
“今儿个八成是黑煞日,出不得门的。”她扁起嘴,咕噥道;待到成拳的左手凉些,才轻吐口气,挽起浸水的裙衫,走出湖里。
展无极冷眼瞧着她成拳的左手,心思盤算半晌,忽地人影一闪,晃到银兔儿的面前,趁她正当讶然之际,捉住她的左手。
“你──你干嘛?”
“姑娘手中有物?”
“没有!但,那又关你何事?”
“既无物,为何始终见姑娘紧握拳头,不曾放开?”
银兔儿生平最忌人家说起她的左拳,本来因为他的逼近而脸蛋莫名其妙的红起来,但现在是给气红的。
“这是本姑娘的隐私,不便与外人道。”她冷言道。
展无极眉皱了皱,瞧她一穆ノ怒,忽地歎道:“展某本不该探问姑娘隐私,但……请怒展某无礼。”语毕,竟强迫似的想扳开她的手指,痛得她连连呼叫。
“杀人啦,有人要杀人啦!”她痛得眼眶含泪,怒道:“杀人也不是这般杀法,给我一刀豈不痛快些?嫂嫂们总说外头的世界皆是恶人,我本来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想杀我也该说个名目出来,好让我知道是为什么而死。”那语气倒也挺像不怕事的人,银兔儿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展无极失笑,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你想伤我就是事实。”算他倒楣,碰上嘴尖舌巧的银兔儿。她乾脆收起眼泪,跟他抗辩,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失望。她对这人印象最好,偏偏他是个大恶人,若死在他手中,未免有些不甘心。
“我只想瞧姑娘手中之物。”他重复道。
她瞪着他,怒道:“我手中无物,你到底要我说几次?”
“既是手中无物,何以握拳不放?”
“你──”她眼眶一红,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哭,自然哭得他心惊肉跳,不解前一刻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哭起来了?接着,他胸前一冷,他低头凝望,心中不觉一凜,那挂在胸前的金鑰匙坠子竟隐隐含水超来。
先前他与这姑娘相遇时,他胸前的坠子便发热不已,如今她才落泪,坠子便隐含水气,这分明说明了坠子遇上主子──那金锁出现了;那闻名许久的金锁该是在她身上才是。
但,现下可不是追查那金锁的时候。
重点该是──她。
从没女人哭得让他这般心烦意乱,好似不做点什么,他的心理便也发疼起来──这是什么械˙,活了二十六年,见过的世面何其多,又豈会对一个小小女子生起怜惜之情来?
他歎了口气,只得放开她的左手,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算是安慰她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貪心得很,一寻到溫暖,立即紧搂他着不放,把眼泪鼻水尽往他身上抹去。
反倒是他,放也不是抱也不是。须知,先前她奔进湖中,泰半衣衫全湿,先莫论他的衣衫也让她给沾湿,光说她小小的身子曲线毕露的贴住他……
神志恍惚片刻,他才咳了咳,坚决的轻推开她,走到棕马负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薄衫,再回到她身边,为她盖上肩头,免得着凉。
待这好心事做完后,不觉一呆──他何时这般好心过了?
银兔儿吸吸红咚咚的鼻头,梨花带泪地朝他怯怯一笑,笑容里有几訐靦覜,不自觉的流露出十足的女儿娇态,让他的心一动,像是将心中的某个角落给融化似的。
“你待我真好──好像我爹呢!”她天真说道,差点让他吐血。
“爹?”他嫌恶的说:“我的年纪还不足以抵谖庾爹。”他不知干嘛和她废话。
她噗嗤一笑,道:“你的年纪当然不能做我爹。我从小就没爹,不知有亲爹的孩子多幸福,如今你待我好,一定就像別人的爹爹待他的孩子好一样,所以,你就像我爹啦!”展无极无话可说;头一回遇上这般古怪的小女子,对于她的怪理论是有听没有懂,再一瞧她的左手──她扁了扁嘴,举起成拳的左手,道:“大侠是一定要瞧瞧我的左拳里到底有些什么,是不是?”
“姑娘如能告之,是再好也不过的了。”他又恢復那冷漠的神色。
银兔儿眼一流转,儋赓獾男Φ溃骸耙腋嬖V你也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展无极淡淡瞧她,沈声道:“姑娘小小年纪倒也挺精灵,你但说无妨,在展某能力範围之內,定允諾姑娘一事。”
银兔儿大喜,突地握住他的手,不理他一脸的愕然,亲热道:“这事你一定很容易办到的。大侠,你的功夫好吗?”
他狐疑地打量她眉间的灵动,謙道:“展某功夫只是尚可。”
“只是尚可便能以一击二,大侠大过自謙了吧!大侠功夫超群,定然有不少人会同你比试比试,如果能让我在那决斗场上瞧一眼,我就将左拳里的东西告訴你,好不好?”小脸上充满期盼。
展无极失笑,奇怪于这丫头片子的脑袋瓜子是怎么运转的。
“我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曾有人挑战于我,恐怕姑娘是要失望了。”
“江湖中人?那是什么?不是江湖中人就不能挑战吗?”银兔儿吐出一连串的疑惑。
他们白家也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每槐春人进白子園被制服后,嘴里总嚷嚷“有种就一对一的挑战”呢?
她眼珠子灵活的转了几圈,再笑道:“既然你没法子比试也成,就让我跟着你,总会有像今儿个的事发生吧,那多好玩啊!”
她溜出白子園的目的就是想瞧瞧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如今缠上他是她的幸运;说也奇怪,见到他就挺有亲切感的,她真巴不得永远都跟着他。
那展无极只是冷眼瞧着她,并不答话。
她小嘴充满倨囊恍Γ盟淮鸹笆保瑩尠椎溃骸凹热荒悴凰祷熬痛泶鹩α耍刹荒茉俜椿凇
“可以说了吧?”他冷言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反正当没听见就是。
她吐了吐粉舌,举起她的左拳,笑道:“这拳头里没任何东西。银兔儿打出生起,左手就已成拳,不曾打开过;大侠若不信,尽可以尝试看看,不过你人大力大,弄痛了银兔儿,你要怎么賠償?”语毕,竟伸出那小小的拳头,笑嘻嘻地瞧着展无极,好像看他怎么反应是一大乐事似的。
那展无极先是脸色微变,看她不似说謊,思量半刻后,嘴角冷冷一笑。
银兔儿还迷糊地回他一笑,笑容好甜,一双淘气的眼珠子直盯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他会做什么?扳开她的左拳?还是先痛打她一番?
小脸充满期盼,半晌,终于瞧见他朝她伸出手来,毫不迟疑地捉住她的左拳……
※※※
银兔儿被绑架了说被绑架是稍微难听了些,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展无极有心绑架,银兔儿自愿当肉票。总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见一匹健壯的棕马上坐着一男一女,一路走回京城。
“我叫白银兔,小名银子,你要叫我银兔儿或银子都成。”她笑嘻嘻的说道,好奇的抚着马鬃。头一次上马,她是嚇得脸色发白,紧捉着马鬃不放,若不是展无极用力扳开她的手指,极力安抚马儿,只怕这会儿马匹受惊,早狂奔个十万八千里去了。也幸得她平日好奇心颇甚,没一会儿功夫就收起那惧怕之心,笑玻Р'的与马儿说话。
“牠叫什么名呀?”她好奇问道。
“无情。”
“原来是马无情大哥。”银兔儿眼珠子一转,小嘴轻轻笑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呢?”
“展无极。”
“原来是无极大叔。”语毕,便感到身后射来两道炙热的光芒,她无辜地侧过小脸,道:“你怎么啦!瞧你又板着一张脸,又冷又臭,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笑一个不也挺好的吗?”她是存心逗他。
展无极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这可就让银兔儿受不住了;她溜出白子園是为了貪玩,跟着他也是为了好玩,但若遇上不说话的玩伴,那可就会让她给憋死了。
既然他无意说话,那她自个儿说话也行,是不?
她扁了扁嘴,好奇地瞧着四周盗充海,再冥想半刻,忽道:“无极大叔,为什么你跨騎,却要我侧騎呢?这样是坐不穩的耶!”害她须一手捉住马鬃,另一手是拳头,只能缠住他手握的砩
“姑娘家本应侧騎。”他冷淡答道。
“理由呢?”
“没有理由。”
银兔儿露齒一笑,瞧着他正视前方,道:“你人真古怪,还是外头世界的人都像你这般古怪?”瞧他皱起眉头,她再笑道:“不过,你这般古怪的人就是合我的意,就好像──好像咱们相识许久了似的。”眉目如畫的小脸期盼地看着他,直到他莫名其妙的冷瞥她一眼。
“姑娘有何事?”
“不!你不该这样问我,你该问我为什么的?”小脸上有一丝恼意,谁叫他不配合她呢!
展无极瞧她的目光像是瞧某个怪物似的。银兔儿气恼地歎口气,解释道:“你若问我为什么,我就可接着问你,你知道豬是怎么死的?”
展无极更加莫名其妙的瞧着她,怀疑她的脑袋是否有问题。
她接道:“接着呢,你会再问豬为什么死的,我就会说是笨死的。这样,你懂不懂?以往我都是这样问小泥巴的,怎么你一点也没反应。”语气之中大有不悅之意。
展无极暗自好笑,心想:难不成与这丫头相处的人皆是低智商之人?
忽地,他嘴一抿,傾耳细听四处落地声响。
银兔儿瞧他突然警觉,也立即乖乖的閤上嘴巴,不再言语,灵动的眼珠子四处张望,就盼看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