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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太子也不会过于追究,毕竟我是为了国家而死。”她相信那个叫弈风的家伙对自己根本无所谓,没准还巴不得自己死了,他正好逍遥。
“普国不在意,但虞国却不会不在意。既然虞国在意,那普国也就不敢不理会。所以不怎么怎么说,你三哥都会来救你的。”
“也许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并不是这么美满。”三哥有勇有谋,且是他们轻易杀得了的?
“我们打的到底是不是如意算盘,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你口中的李成,想必就是你本人?”
“正是,反正你明天也是将死之人,知道了也是无防。”他胸有成竹,明日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玫果记下了这个名字,如果她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弄清这个人的身份。
第五十一章来的竟是他
玫果依靠着墙正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一声巨响彻底惊醒,门外脚步杂乱,人声喧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抬头看向头顶的窗外,天还蒙蒙亮,隐约能见烟尘漫天。
正想起身,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张望。
木头门被人猛然撞开。
玫果急退几步,才免了被木门撞破头的厄运。
看着领头进来的李成手中的拿着的一条长皮囊,心脏象是要跳出胸膛,等再次落下时,已经全无规则了。
镇南王在为她打造乌金弩时,曾经带着她。
她在那儿见到了一种古怪的制造工艺—制造鳞毒,父亲见她好奇,怕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会去乱动,便认真给她讲解了这鳞毒的用处,以防她为了满足好奇心,害人害已。
这鳞毒是一种放射性的毒药,只要拉开开口,放出毒气,周围三步之内的所有生物必死无疑。
煞白着脸慢慢后退,“你们要做什么?”
李成向身后的士兵挥挥手,“按住她。”
玫果在士兵向她扑来的瞬间,扭身往门外急奔,但没到门口,已被李成堵了下来,很快被几个士兵牢牢按住。
李成裂着嘴角,冷笑,“让你们兄妹一同上路,有个伴也算便宜你们了。”
玫逸之智勇双全,是军中的顶梁之柱,自然也是敌军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将军,敌方人马已经到营前了。”一个士兵冲了进来。
“来得可真快。”李成不再多说,飞快的将皮囊死死绑在玫果腰间,皮囊开口处有许多条绳索,其中红色的是启动鳞毒的导索,而唯一的一条绿色的却可以让鳞毒启动后停止。
李成将绿绳牢牢贴身缠在她身上,上面用红绳完全覆住,要想拉断绿绳,必须割断上面红绳,红绳一断,就是登天的本事,也无法让鳞毒停止散发了。李成细细缠好绳索,仍留一条足有五步长度的红索握在他手中。
玫果怒视着眼前的人,“你好卑鄙!”
李成只是阴森森的笑了笑,“郡主,最好别太大的脾气,小心崩断了导索。”
玫果忙屏息静气,尽量减少呼吸,如今也只有见步行步了。
“李将军,敌军已经冲到营门口了。”
“好。”李成嘴角露出一抹诡笑,拉起玫果出了木门,翻身上马,将玫果,固定在马前,带着亲兵从军营后门退到一座木桥对岸。
就在这转眼间,又是轰然一声巨响,地面也为之一震,前方军营中一片混乱,在烟雾尘土漫天飞扬中,人声喊叫声与惊马的嘶鸣混为一片。
玫果被那声巨响惊得心里一阵狂跳,脱口惊呼,“哥哥不……”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李成捂住嘴,发不出半个音符。只能惊慌的看着一队人马向桥对岸靠近,心里焦急的呼唤,哥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沙尘过后,一队铁甲骑兵在刀光血影中向桥对岸靠近。
玫果拼命的想摇头发出声音,却说不出半个不字。
“不是玫逸之!”身边不知是谁一声惊呼。
玫果抬头望去,一面黑色滚金边的番龙旗高高擎起,帅旗迎风展开,用金线绣成的“弈”字在晨光下游晃着五彩光芒。
“是弈风太子!”李成的亲兵一阵骚动。
玫果全身一震,紧紧盯着河对岸,心慢慢收紧,既担忧,又有些期盼。
感到身后的人的身体僵硬得如同死尸并轻微的颤抖,接着听他阴森林的道:“是弈风更好,就先断了他们的这根盘龙柱。”
为什么会是他来?玫果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他们彼此厌恶,但也明白身为太子的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对晋国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打击。
恐惧和震惊在胸中翻涌,冷汗湿透了衣衫。
就在她感到要呼吸窘迫时,一匹遍体通黑的强健俊马飞蹄跃出,立在桥对岸。
一个威风凛凛的黑甲将军端坐在马上,手持巨剑,缓缓指向李成,剑光在晨光中泛着寒光,他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看李成一眼,直接看向玫果。
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和凌冽却让李成的马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玫果看不见他头盔面罩下的表情,但直接掉进了对方如同黑潭的深眸里,这时的他绝对不是前几次邂逅所见到的感觉。没有谑戏,只有王者的霸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弈风望着那双他熟悉的执拗的大眼睛,对方眼里的恐惧绝对不是害怕死亡,而是随着自己的靠近而加深。他突然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他却又无法得知。
四目相对,仿佛突然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俩。
他对李成的无视,无疑激怒了李成。
李成突然扼住玫果的脖子,对弈风厉声道:“弈风太子,别来无佯。”
弈风仍只看玫果,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好说。”
“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李成扬音厉笑,来掩饰心里的恐惧。玫逸之固然可怖,但这个弈风却更是如魔似鬼,让人闻风丧胆,弈风的出现打破了他胸有成竹的镇定。
“很好!”弈风总算将视线从她眼睛上移开,看向她身后的李成。他缓缓将巨剑插入腰间剑鞘,取了长弓在手,淡淡道:“你放了平安郡主,我放你一条生路。”
说话间,双方亲兵已经各自取了弓箭在手,拉成满月,只等令下。
玫果笑了,气势上李成已经输了,而弈风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他来救过了自己,形势上已经做过了,自己即使是死了,他也可以向虞国交差了。
在计谋上,李成也是完全的失败了,自己的死只会给玫家带来更高的荣誉。
事到如今,她反而放开了,眼里恐惧退去,淡淡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看着自己是怎么样结束生命。这时她突然想到夙梓,不知他看到自己这么快就离开了这个人世,会有什么想法,会怎么处理她。
她的平静反而让弈风感到意外,慢慢在强弓上架上箭对准李成,不急不缓的说,“我数五下,你如不放了平安,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玫果哧了一声,还真是自大。既然打定了主意让身后人和自己一起死,下手便是了,一箭穿两心,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还说这些费话有何用处。
对方不理会她的蔑笑,已开始数数,“一!”
“二!”
第五十二章你并非为我
“等等!”李成终于沉不住气,“我有话说。”
“说!”弈风一脸漠然,手持弓箭,稳坐于马上。
“我同意放了平安郡主,不过,我有条件。”
“说!”弈风语气中不带任何温度,哪怕是在艳阳天,也能让人打个寒战。
“我们退开,你一个人过来领人,你领了人,让我们安全离开!”虽然计划中的人有变,但计划总得照做。
“好!”他想也没想,双腿轻夹马腹,向小桥缓缓行来。
玫果在被李成推下马的一瞬间,只觉腰间一紧,一个咛叮,知道他拉动了腰间开启鳞毒的绳索,极快的反手抱住李成,厉声大喝,“快放箭!”
突来的变化,让弈风一凌,手中箭脱弦飞出,在玫果身侧后一个敌兵的兵器上一弹,极快的直刺李成背心。李成没来得及反应就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时,弈风的铁甲亲兵百箭齐发,李成的亲兵们一时间手慌脚乱,顿时被射杀了个干净,却没有一支箭落在玫果身上。
玫果见弈风纵马向她奔来,急喝一声,“不要过来。”说罢从李成手中抽出绳索,将他的尸身推下马背,调转马头,向前狂奔。她必须在鳞毒喷发出来前远离这儿。
“平安,你别跑。”弈风在这一瞬间已看到她腰间的毒囊,焦急得大叫,拍马急追。“你站住!”
玫果越加的冷汗夹背,向后急喊,“我身上鳞毒已经开启,不要过来。”
“你停下。”
“你别过来。”
“平安,你给我停下!”
玫果咬紧唇瓣,不再说话,伏低身体,只是一味催马急奔。
但她的马却哪里是弈风座下良驹可比,他阴魂不散的越追越近。
就在她就要绝望时,后领一紧,已被人提离了马背,回头见弈风从马背上跃起,带着她滚落在路边草丛中。
玫果挣扎着要推开他,“你快走开。”
弈风大手一伸,毫不客气的将她仰面按倒在地上,眼里带着怒气,“你能不能安分点?”视线落在她腰间的毒囊上。
“我就是不能安分,你给我滚开。”她必须离开他五步之外,她扬着手,踢着脚,就是没办法从脱出他的手掌。
在感到他伸手去触碰她腰间紧紧缠住的导索时,小脸瞬间白如宣纸,惨叫着,“不要!”
只听极轻的一声崩断声,心顿时沉到了冰海最深处,双目一闭,完了……自己得和这个变态男一起同赴黄泉了。
过了好一会儿,没闻到任何异味,反而听到她最不愿听到的戏谑的声音,“你也会怕?”
她猛的睁大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带着嘲弄的黑眸,“费话,我为什么就不能害怕?”
“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他眼里的笑意加深。
她‘哧’了一声,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懒得再与他争辩。这时才发现,他黑甲上满是鲜血,就是头盔面罩露出来的那点脸孔上也溅满了血滴,可以想像他是如何经过一场杀伐来救自己,怒气也就消了不少,内心某个地方,突然踏了下去。
反正就快死了,以前的事也就揭过了不提了。
按住她的大手松开了,落在了她腰间。
“你做什么?”玫果随着他的手,视线落在了腰间,蓦然发现,那些红色导线,并没有一条拉断,眼里升起了诧异。
“你想一直戴着这个回去?”他睨视了她一眼,虽然她面色难看,但那双眼,真的很亮,很美,而且很眼熟。
“回哪儿?”好象去阎王那儿,腰间有没有这个东西,都没什么关系。
“当然是镇南府。”他仍小心的忙着手中的活,一条条的解着那些绳索。
“你以为还回得去?”玫果撇着嘴角,这个久经杀场的太子爷不会不知道中鳞毒的后果。
“为什么回不去?”他也不抬头,打开她防碍着他的小手。
“你以为中了鳞毒,还能回去?”玫果吹着被他打痛的手背,上面红了一片,这人真够黑心的。
他抬起头,盯住她,憋了许久,终于没忍住,扬起眉,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们中了鳞毒?”
“难道没有?”玫果将视线从他脸上落在自己腰间,“可是明明启动了的。”
他将解下的毒囊丢给她,站起身,招唤着自己的马匹。
玫果翻过毒囊,那一堆的导索线,唯独只有绿线断开了,而别的完好无损,这么说来,鳞毒已被再次关闭,迷惑的抬头看向眼前铁甲人背影,高大的让她感到压迫,“你怎么做到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独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