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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不解的看眼太后。
朱砂无言的看着站在御湖旁边的身影,眉头慢慢的皱起,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去孔七子那里了吗?看着他难受的背影,朱砂突然想,他压制的住?如果能,那么这份毅力她是该佩服还是自豪?
朱砂的脸色顿时如月色一般阴沉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平静,她听说紫儿去了后院便起身出来走走,或许她在等后宫的好消息、或许是等着开解成为男人的紫儿,所以晃着晃着就来到了紫儿的后院,现在看来她今天所有的计划和心血都泡汤了。
朱砂制止住想跟着的春江,慢慢的走过去,曾几时何她的紫儿有如此重的心事?还有如此沉重的枷锁?这份耐力本该令她骄傲,此刻却只剩心疼。
朱砂看着站在湖边微微颤抖的背影,久不曾涌动的怜爱让她对紫儿多了抹疼惜,错了不要紧,但一定要有反抗错误的勇气,虽然她不认为帝王该绝情绝爱,但一定要懂什么时候该放弃什么时候该果断!江山和女人比,前者就是前者,后者就是后者!
夏之紫猛然回头,本凄凉冰冷的眼神看到母后时瞬间愣了一下又快速撇开头不敢看走来的人,急忙扣上被解开的扣子。
朱砂的心狠狠的被扎了一下,她曾答应先帝捧紫儿上位、曾发誓给紫儿最好的一切,可她今晚做了什么竟然这孩子忍着痛苦在湖边吹风,看着他脸上未退的红晕和薄薄的汗气,突然觉的最让紫儿失望的该是自己。
夏之紫扣完扣子压制下体内所剩不多的欲念,急忙回身给母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金安。”
朱砂走过来月光朦胧的洒在湖面上清淡柔亮,偶然有风吹过却打不散水里的月影。
夏之紫看着突然走进的人,猛然觉的身体更加难受,但他依然恭敬的跪着甚至不敢抬头看母后的影子,他从小就知道母后很美,只是从不知有一天这份美丽和沉静竟然也会让他心生贪念。
朱砂看着衣衫单薄战战兢兢的孩子,瞬间猜到胡太医没有令她失望,只是紫儿更加让她骄傲而已,可是……何苦呢?早晚有那么一天,难道真以为晚到比早到更好,而不是自欺欺人吗?
朱砂伸出手,冷静的等他支持着自己起来,看来这孩子的心结她要慢慢的引导。
夏之紫看了眼扶持了自己十年的柔软存在,却避开了母后的手,独自起身站在一旁,他怕身上残存的气息和母后身上若隐若无的女子香让他冲昏脑袋,而夏之紫清楚,如果他控制不住,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后不是他的对手,他不想铸成大错,所以唯有避开。
朱砂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状似无所谓的收回,脸上挂上一抹笑意:“怎么在这里?”
夏之紫闻言,猜测应该不是母后所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莫名的放下:“儿臣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母后怎么会在这里?”
朱砂扫视他一眼,外面的衣服已经退去,凌乱的扣子他根本没有系好,身为帝王他怎么会自己穿解衣物,朱砂平静的道:“放心不下你,出来看看。”
夏之紫闻言心里顿时一暖,刚刚的委屈和被人算计的心寒瞬间消失一半,此刻就算母后说是她做的,只要知道她仍关心自己,他也既往不咎,或许他也不知道能与朱砂计较什么。
朱砂叹口气,突然上前一步。
夏之紫吓的急忙后退,垂下的脸颊布满红晕。
朱砂眼神一冷瞬间拉住他,不容他退却的解开他扣得乱七八糟的扣子,一点一点帮他系好。
夏之紫突然觉的脚趾头都在颤抖。
朱砂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让紫儿浮想联翩了他竟然如此倔强,若论这身皮囊,朱砂虽然承认有可取之处可断断不如后宫春容正貌的女孩,若说性情,朱砂自认十年来对紫儿的好屈指可数,怕他成为昏君甚至可以说是严厉,她也可以肯定紫儿小时候所有的噩梦绝对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为何会让这孩子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朱砂帮他扣着扣子,猜不透这孩子在想什么,紫儿无疑是她最成功的骄傲,十年来她细心教导耐心养育终于看着他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她不想紫儿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误了属于他的帝业,即便是自己也不行。
朱砂系好扣子,帮他抚平褶皱的衣领,感受着手下瘦弱但结实的身体,朱砂突然发现紫儿该加餐了。
夏之紫猛然觉的好不容易压制的不适瞬间复苏,欲念强烈的让他一阵恍惚。
朱砂看着他突然潮红的脸,意料之中的叹口气,轻轻的把他带进怀里,在他想摩擦时,朱砂的手指停在他腰椎以下三指间的穴位,手指微微用力,肩膀上微弱的吟哼如期而至。
夏之紫咬着呀压下突然的舒适之感,无力的靠在母后怀里喘气。
朱砂拍拍他的背:“没事了,是母后太心急,母后保证没有下次。”
夏之紫闻言顿时想推开眼前的母后大声斥责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不想动,即便是如此施舍的怀抱他也想停留一刻,甚至违心的想让母后放心:“儿臣无碍,儿臣知道母后是为儿臣好。”说着夏之紫把头埋在母后的肩上紧紧的抱住她,寻求他也不懂的安慰。
朱砂闻言愣了一下,心想紫儿大概以为自己想让他快点成年逼不得已出的下策,断然不会猜到自己为了决了他的念想让他去拥抱更多的女人。
朱砂忍不住想再次叹息,觉得此次回来莽撞了一些:“时间不早了,明日你还要早朝,早点休息吧。”
夏之紫没有动,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想让母后此刻的愧疚停的更长久一些。
朱砂任他抱着,伸出手安抚的反搂住她,紫儿对她来说太小太熟悉就算是养个男童她也不好下手。
荣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春江瞬间拉住他:“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老实呆着,太后正和皇上说话呢。”
069
荣安闻言急忙见礼,着急的擦擦额头上的汗,呼吸因为奔跑很乱,但心里又忍不住担心:“皇上没事吧,奴才去看看。”
春江示意他看远处:“皇上好好的你瞎跑什么老实呆着!太后不放心皇上,所以过来看看,果然见皇上一个人在湖边发呆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是怎么当差的想死了不成!”
荣安吓的急忙跪下:“春江姑姑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他是突然跑出来的,奴才就是有一千腿也跑不过想躲奴才的皇上啊!春江姑姑!”
春江厉声道:“还敢找理由!不想活了吗!说皇上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湖边站着!”
荣安赶紧磕头:“姑姑!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春江姑姑看在奴才伺候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次!求姑姑在太后面前为奴才说些好话!奴才一定尽心伺候主子,不让姑姑和太后失望!”
春江心烦看他一眼,猜着他大概是真不知道,可这是怎么了?春江不耐烦的挥手让荣安起来,她也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来这里,太后一直让她留意皇上去后宫的时间,想不到今天她回报了以后太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还非要来这里等着:“皇上今晚怎么了?从哪里出来?”
荣安不敢说谎,何况皇上这个样子似乎也只有太后和春江姑姑能说上话:“姑姑,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皇上去了孔七子的院子,不知道为何又突然脸色难看的跑出来,不,不,是走出来,姑姑,奴才真不知道怎么了!求姑姑开恩,求姑姑不要告诉奴才的师傅!求姑姑了——”
春江见他又要跪,赶紧让他起来,捉摸不透太后和皇上这是怎么了?太后从未避开她做过什么,即便是曲太督的事太后都默然让自己知道,可这次是怎么了?……
……
天快亮的时候朱砂终于哄着紫儿睡下,看着他脸上隐隐哭过的痕迹,朱砂大概猜着他还是介意自己算计了他,可……不算计能怎么样,难道等着他慢慢想开?紫儿性子倔强,认定的事情要怎么劝。
春江候在一旁提醒道:“太后,天快亮了,请太后回宫歇息。”
朱砂帮紫儿盖好被子,站起来:“回宫。”
……
一个时辰后,夏之紫悠悠转醒,疲惫的面色略带困意,他挥开了想扶他的荣安,站起来准备上朝。
荣安看着侍女太监们围绕在皇上身边忙碌,谨慎的俯着身道:“皇上,太后说您今日如果累了可以不早朝……”
夏之紫没有说话,安静的让宫人服侍,等他擦完脸后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待宫人搭理完毕后,夏之紫坐上轿撵直接向乾德殿行去。
荣安战战兢兢的跟着,总觉的皇上今日心情不好。
……
朱砂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春江已经为太后准备了替换的衣物:“太后,刚才曲典墨觐见,奴婢见你睡着就让他先走了。”
朱砂看眼正为自己着装的春江,没有在意这个话题:“皇上今日如何。”
春江小心的为太后系好束带:“皇上还像往日一样,先走在上书房听大臣们议政。”春江偷偷的看眼太后的神色小声的道:“疏桐说,皇上今日心情似乎不好,无论谁说话都不怎么回应。”
朱砂选了一枚金色的簪子给了春月。
春月小心的接过巧妙的没入太后发间。
朱砂若有所思的看着镜中模糊的容颜,心里免不了一阵叹息:“把冬江找来。”
“是。”
朱砂搭理好自己,脸上已看不出昨日的担忧,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冬江已经到了。
“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朱砂让她起来,在春江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冬江急忙跟上,虽然已经是夏末,但正午的太阳依然有些炎热,偶然有冷风吹过才多了一丝清爽。
朱砂走在千花万簇、绿荫如梦的后院,安静的声音悠然响起:“冬江。”
“奴婢在。”
朱砂慢慢的走着,脚步不快淡然的恪守着她太后的本分和高贵的矜持,多年的习惯下她早已被时空熏陶出了新规矩和坚持,声音中已然夹杂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贵气和恩赐:“后宫一直是你打理。”
冬江盈盈一拜猜到太后想说什么,如今后宫已经有了小主子,跟了太后这么多年她清楚太后想做什么:“但凭太后吩咐。”
朱砂避开春江的手。
冬江快速走过去扶住。
春江迅速退到后面。
朱砂任冬江扶着,心里一阵清明:“你觉的谁合适?”论才学和治家的本事冬江是八大侍女中最出挑的一个,当年就是看重了她的沉稳和机谨才放手她监管后宫一切内务,这么多年冬江从未让她失望,反而越加精明越加从容。
冬江扶着太后,一丝不苟的头发和衣衫都是按照模范的样本穿在身上,即便是如此热的天气,她依然穿了四层之多,鬓间却没有一丝汗水,声音平稳无波:“回太后的话,奴婢不敢妄言。”
朱砂瞥她一眼:“哪来那么多规矩,让你说就说,她们那些小主子敢吃了你不成。”
冬江低着头盈盈一笑,为她严厉的容颜添了一抹惊艳:“回太后的话,若论沉稳自然是曲少使百里挑一,若论心细沈贵人也不逞多让,徐贵人虽然看似柔弱不喜言辞可徐贵人的心思宽容对众位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