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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往四周张望起来，下意识认为那句话是成方诺说的。原因很简单，办公室内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句话既然不是我说的，那自然就属于成方诺的。
“爷爷……”我马上向成方诺投上一个疑惑的目光。
“什么？”成方诺则报以我一个更疑惑的表情。
“爷爷，你刚才，说话了么？”我紧张地看着他。
“我说话了？我说什么来着？”成方诺更是大惑不解地看着我。
这使我原本紧张的情绪变得更加无措，我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嘴巴，口吃地道：“李辉……在……这，这里？”本来我想问的是：“你刚才是不是说：李辉在这里？”这句话，但由于太惊惧，以致我口吃了半天才只挤出了后半句话，睁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成方诺也睁眼看了我好一会，才恍悟道：“噢，对，李辉就在这里。你是他的朋友？”
听成方诺说完，我终于呼了口气，心想：刚才那句话的确是爷爷说的！
我笑道：“我是他的同班同学，听说他精神失常而被送到这里来了，我打算了解一下他的状况，他现在怎样了？”
成方诺听后不禁默不作声。
“他，该不会是已经疯死了吧？”看见成方诺这样的反应，我不禁夸张地提高声音道。
“他的生命状况还可以，只是，他的癫疯状况显得有点特殊。”成方诺终于开口说道：“或者先让你去看一下李辉过去几天在这里的生活录像，然后我再向你解释，让你更容易明白他的病况。”成方诺提议。
“这最好不过！”我立刻赞成。
因为这次探访我是有备而来的，之前，我已经向崔振借了一样他自称“得意之作”的发明品，叫“微氧粒子转录仪”。目的就是要拍摄、收录李辉的病况，好回去作为调查黄强凶杀案的辅助资料。
“微氧粒子转录仪”由两大部分组成，包括“收录仪”及“转译仪”。其中，“收录仪”又包括“控制仪”和“接收仪”。“控制仪”就是：一个外形犹如一节小号磁能电池，上面安装着各种按钮的小装置。
“接收仪”就是：一只直径只有三厘米的正十六边形金属链坠形装置。据崔振介绍，这个“接收仪”可接收以链坠为圆点，五十米为半径范围内的任何景象所反射出的粒子波，且接收容量为每次七十二小时。至于“转译仪”，则包括：一，“翻译屏”这是一部外形与手提电脑无异、却能将“接收仪”所接收到的粒子波还原成图象及声音的仪器。二，“传听器”；一个类似耳机并具有接收还原声波功能的仪器。
我事先已经将“控制仪”和“接收仪”带在身上。因此，表面看来，我身上只有一条挂在襟外的项链吊饰而已。至于那一节“小电池”则被我装在裤袋里面。
当成方诺提议去看李辉的住院录象时，我实在是兴奋极了。因为我可以趁此利用“接收仪”将一切情况都收录下来。
为了不让每一个细节丢失，我在成方诺提出建议后就悄悄按下了“控制仪”的开关。成方诺领着我走进办公室内另一间如同实验室一样的房间。那里摆着不少仪器，其中包括一张很宽大的屏幕。
成方诺一边熟练地敲打着仪器上的按键，一边对我讲：“李辉被送到这里已经有四天了，他每天所表现的情况主要是他说话的内容，让我初步断定他遭受‘外界意识侵蚀自主意识’所表面出来的初期症状。”
“不会吧？！”我啊的一声吃惊道：“连李辉也被外界同频强态游离脑电波所干扰？！”我不禁问。
“你看下去就会明白。”成方诺讲到这里，屏幕上已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我立即转身正对着屏幕，以便“接收仪”能将屏幕上的图像收录得更全面一些。
以下是李辉在过往四天内的表现：
只见李辉直绷绷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这是李辉入院第一天被强制注射镇静剂后的情形。”成方诺指着屏幕对我解释。
大约过了一分钟，李辉霍然睁开了眼睛，双目充血，面形扭曲。双手抱着头大声吼叫起来：“黄强！黄强！”叫声异常尖厉，让人听了感到头皮发麻。
成方诺向我继续道：“这个变化很令我奇怪，因为镇静剂的药效一般在八至十二小时，可是李辉被注射了镇静剂后，只过了十分钟就陡然醒来，这是前所未有的反应现象！”
听了成方诺的话，我开始思考起来：原本以为李辉致疯的原因与黄强无关，可现在我已经对此产生出疑惑并开始推翻自己之前对黄强凶杀案所得出的结论。
屏幕上，李辉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怪物追杀着，一面叫，一面躲。
此时，成方诺指着屏幕说：“本来，病人穿的病号服上面设有磁极装置，如果病人太疯狂的话，可以通过控制病号服从而将病人的四肢有较地吸住的。由于我第一次观察他，所以就没有启动磁极功能，只让他自然安静。”
从22世纪开始，由于地球的天然能源已经接近枯竭，人类也致力于无限能源的开发，如风能、太阳能、宇宙光能以及地球的两极磁能等等。地球两极磁能，就是指地球南北两极的地磁场。这种地球自然界的能源，从22世纪末开始已经广泛应用于各种高科技设备、生活产品以及交通工具等。
成方诺说话过后，大约过了二十来秒，屏幕中，李辉突然开始安静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哆嗦着死命地往墙角里挤。当他挤得不能再挤，退得不能再退的时候，才抱着头屈曲着身体啜泣起来。哭声竟凄切得让人同情。
只见李辉一边哭一边颤声道：“求你……求你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他说着举起双手按住自己的双耳，然后将头部发狠地挤向墙角。最后竟将脑袋不断地重重敲到墙上厉声求道：“别再笑了……别再笑了！”
看到这里，成方诺又道：“刚开始，我以及李辉是因为遭受到身体或心理上的极度创伤才造成他产生了精神病。”
听到这里，我点头：“听说他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发疯入院的，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遭受‘鬼上身’！”
成方诺道：“你指的是，他看见校内那个名叫黄强的男生被杀后的死状，而受惊过度致疯的传闻？”
第14章时生时死
我马上点头。成方诺又道：“这件事我已经调查过，可我的结论是：这绝不足以令一个正常人患上精神病。除非李辉的精神本来就是极不正常。”
对于成方诺的分析我也认同不疑。突然，屏幕中，李辉的行为停了下来。但他依然哆嗦着身体，颤栗着双唇，神情惊恐异常，他颤声恐惧道：“你本该死了的！我……我明明看见你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能完好无缺地回来？！你本该死了的……是你！将他们两人杀死的？！。。。。。。报仇？……不要！不要杀我！救命！来人哪！救命！啊———！”
李辉猝然按住耳朵大叫起来，动作亦越来越表现得夸张疯狂。
接着，李辉的四肢突然被相互吸住，合并起来，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绑牢了他的四肢一样。但他的嘴巴依然在大吼着，不久，一名主诊医生带着几名健硕的男护士走进去为李辉强制注射镇定剂才使他安静下来。
看到这里，成方诺又指着屏幕道：“这次李辉的睡眠时间为十分钟，之后，镇静剂的效力又消失了，这四天当中，他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两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均表现为你刚才所见到的情形。”
果然，才过了一会，本来躺在床上的李辉又霍然睁开双眼，两目充血、面容扭曲。接下来的情形正如成方诺所说，他的言行与刚才我所见的几乎完全相同，连续三天都是如此。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样子变得一天比一天难看。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昨天的录象，当李辉叫完：“救命！来人哪！”这句话以后，又多了一句新鲜话：“有妖怪！妖怪要杀我！放我出去！妖怪———！！”才激动地按住耳朵大吼着疯狂起来，然后又被磁性病号服吸住了手脚，接着被注射镇静剂，才安静下来。
成方诺将画面关闭后问我：“你对李辉的病症有什么看法？”
我道：“从表面上看他似乎看到有一只怪物时刻在缠杀着他。这倒真像是受到外来意识干扰了。而且，我注意到一点，就是每当李辉一醒来，总会叫着黄强这个名字，我想，这是否与他的病因有着某些关连？该不会是受到黄强游离态脑电波的干扰了吧？！爷爷有没有探测过李辉的脑电波，里面是否有两组电波并存？”我认真地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成方诺点了点头，自虚拟屏幕中调出一组脑电波波形图示意我看。
屏幕上随即显示出一组向前趋进的断续曲线。我仔细地观察起来，“这就是李辉的脑电波图？可这只有一组脑电波图，并不是双组脑电波……咦，怎么这列脑电波呈断断续续的前进趋势？而且十分杂乱！正常的脑电波图应该是连绵不断地前进才对呀。”
成方诺沉声说：“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李辉的脑电波图……”
“啊！？”我惊叫了一声，然后直瞪着那列脑电波，半张着嘴再也叫不出声来。
房内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我持续闭目至少有一分钟，重重地咽着唾液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我指着那组脑电波，凝重道。
“丫头儿，这脑电波图代表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成方诺呼了一口气道。
我的精神开始有点恍惚：“正常情况下，以脑电波探测仪来探测活人的脑电波，其脑电波的显示图就是呈连绵不断的前进进趋势。但是，死人是探测不出脑电波图的，因为死人身体里面的脑电波已经飘溢到体外去了。我想，李辉的脑电波有这样的反映……这是否意味着他时生时死？或者是意味着他的基因，已经发生突变，已经，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界限？！”虽然“李辉已经不是人类”这个结论连我自己也觉得荒谬，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成方诺听了我的结论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当他的情绪处于极度的激动或者兴奋的时候就会表现如此。他重重而急促地呼吸了好一会才道：“因此，我还没有打算将这个发现对外公开。但这种间断式的脑电波反映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也是压抑了许久，才有勇气将这个发现与你分享。”
原来成方诺的想法与我的想法相一致。这使我产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同时又伴着一丝凉幽幽的阴冷感。而成方诺的反应则是双目泛炽，面色潮红。我知道他一定是为自己这个惊世大发现而感到心潮狂涌！
‘有人要杀李辉！’
一句虚无飘渺的话又猝然从我的脑中央直冲出来！
我再度被惊得叫了一声，瞠目结舌地望着成方诺。当时我的神情一定流露出了恐惧，以致成方诺马上拍着我的肩背安抚我：“别怕，唉，爷爷真糊涂。你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这种怪现象一定把你吓着了。”
成方诺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误会了我的反应。我亦不想向他解释，便说：“爷爷，我想见李辉。”
“见他？在屏幕上还是在观察窗外面？”成方诺点头，对我提出的要求并不反对。
“不不。我的意思是：直接到病房里去见他…。。”
我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成方诺猛然间打断了：“不行！那太危险了，我不允许！”
“爷爷，他穿着磁性病号服，怕什么？我一定要见他！”我毅然道。
“瞳瞳！”成方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