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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道:“什么都别问,我们马上离开这。”苏打似乎被我的严肃吓住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挣脱开我的手道:“我自己不会走吗,要你拉着我?”我收起相机放入腰包,手里紧握着三角架,带着它走南闯北有个更深层的原因,有时它就是我的武器。我转身朝寺门口的方向寻去,苏打紧跟在我身后,她的目光既恐惧又兴奋,她也察觉到了,整座大佛寺里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了。经过大殿,本该关闭的门露出一条缝。嘎嘎…,门开了。我和苏打停下脚步,门里闪出一张脸,苏打脱口道:“一块钱!”我高喊道:“不是,快跑!”松赞林寺里的老僧右手挥刀左手握铃,还是朝我们高喊藏语,凶恶地追了出来。我再次拉起苏打道:“跑啊!”回头瞥了老僧一眼心骂道:真是阴魂不散,从松赞林寺追到这。想到这,我霎时一愣,白天是白日梦,那现在又是什么?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若是真实,那些游客去哪了?若是虚幻,苏打为什么会活生生地闯进我的幻境。
啊!苏打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我定神一瞧,两人已经来到大佛寺的门口,就在寺门前的大广场上,地上的青石板被掀开了,地下有东西接二连三的爬出来。我的天啊,是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半腐烂的,或是只剩下骨骸的,空气里飘散开一股浓重的恶臭味,这是死亡的气息。
哐…,空中传来一声震撼心魄的锣声。我只觉寒意从背后狂涌出来,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个声音:“这面锣不能随便敲的,这是敲给死人听的。”“怎么办?”苏打猛然回头问我,没想到这时她已冷静下来。我竭力平抚心绪,回头见那老僧已经追来,他也看见了尸体,眼神中充满恐惧,加快脚步挥刀向我们冲来。
跑!我拽着苏打踏入广场,黑暗中的尸体齐齐转身盯着我们,缓缓朝我们靠近,我深吸口气,放开苏打将三角架拉长握在手里,回头望了她一眼道:“拼了,跟紧我!”说罢挥动三角架就朝最近的一具腐尸砸了过去,噗哧一声,那尸体顿时断为两截,骨肉横飞,我冷笑心道:尸体就是尸体!就是太恶心,太臭了!接着大喝一声,朝来的方向冲了出去。苏打跟在我身后,我清晰地听见她粗重的喘息、散乱的步履,还有我腰间叮当的铃声。冲吧冲吧,我忽然间觉得有些快意,就像真的驰骋在战场上。
转眼间,四周的尸体越来越多,阴暗巷子的每个角落都有窸窸窣窣的骨骼磨砺声。我一心要冲出古城去,眼看就要冲到独克宗古城的四方街上,有团巨大的阴影崛地而起,就像巨石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赫然正是那头牦牛的枯骨,冷漠之中微微泛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苏打在我身后惊叫了一声,似乎也认出了那头牛。我举起三角架,朝前挪了几步,正考虑战术,哪知牛尸不动如山,动则迅捷无比,后腿一蹬头便撞上了我的三角架,我顿时把持不住噔噔噔朝后退了几步,回头只见三具尸体从后面围住了苏打,情急之下我借着牛的冲撞之力顺势转动三角架扫了出去,可才扫中第一具尸体,三角架就被卡在尸体的肋骨里动弹不得,我心头一凉,暗叫:不好!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光芒闪过,三具尸体顷刻间支离破碎。那老僧威武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光芒就是他手中的掠过空中的砍刀。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一个真正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接着心头一沉,他是要来杀我的!唯有再度举起三角架,前有牛尸,后有老僧,我看了一眼苏打,她显然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空气仿佛凝固,牛尸在我身前稳稳站定,随时都会像发疯的奔牛般冲过来将我掀到空中。而身前的老僧,手中砍刀斜指地面,弹指间,他摇响手中的铜铃。铛的一声响,我脑袋里天崩地裂,铛的又一声响,我胃里一阵抽搐,仿佛翻江倒海。
老僧犹豫了片刻,第三声铃正要晃动,却听哗啦啦一声,在我身后的牛尸轰然碎裂成一堆牛骨。我扭头瞧见,不顾一切地拉起苏打道:“走啊!我们走!”两人头也不回地踏过牛骨狂奔出去,将那牛头踩得粉碎。短短几步之遥,终于回到了四方街,我头晕目眩,浑身虚脱无力,老僧的两下铃声仿佛钩走了我的三魂七魄,周围的尸体已和牛尸一样都碎裂成一堆一堆。我弯下腰大口的喘息,累得用三角架支撑着地面。苏打扶着我想继续朝外走,就听脚步声响,那老僧不急不缓地朝我们走来,我深吸口气,咬牙直起身,抬手一指…
“七天雨!苏打!”我又一阵恍惚,眼前灯火璀璨亮如白昼,耳中涌入欢乐的歌声和纷繁的踏步声,四方街上的群体歌舞狂欢仍在持续。苏打就在我身边,极度迷惑的眼神中惊魂未定。金娃娃和郎杰出现在我们身前,呼唤我们的依旧是金娃娃,她奇道:“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吧,看人家跳舞能看到如此出神,你看苏打都受你影响了…”她神秘一笑,郎杰在旁边也是频频点头。我长叹了一声,双眉紧皱,回望着苏打,强做镇定道:“走吧,已经结束了,咱们回去,明天还要去尼汝呢。”郎杰忽道:“七天雨,你的三角架怎么那么脏。”我低头一看,果然上面如同沾满了烂泥,一块一块,深褐如血。我嘟囔道:“大概是刚才掉在泥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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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章 蓓蓓的诅咒
更新时间:2008…6…2 14:01:00 字数:3801
4.蓓蓓的诅咒
四人离开独克宗古城,我和苏打几乎是同时回望远处山颠上的大佛寺和吉祥经幢,霓虹依旧绚烂,经幢还在转,仿佛从未停止过,四方街上的歌舞喧嚣渐渐远去,袅袅消失在古城的上空,头顶星稀月暗,空气清冷。我看了眼苏打,她仍有些心悸,眼神中充满困惑。回到青年旅舍,我脱下腰包拿起毛巾直奔浴室,手里竟还握着三角架,索性就一起洗了吧,身后脚步声响,有人跟着我,警惕地回头,除了苏打还能是谁,她也拿着毛巾和换洗的衣服。我知道她肯定有话要和我说,抢先道:“一切等洗完再说。”她点点头。青年旅舍的浴室是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苏打就在我隔壁,这样也好,至少大家都能确保安全。
我觉得自己洗了很久,试图理清头绪却一无所获,所有的怪异都无法联系起来,唯独那酷似一块钱的老僧,两次将我摄入亦幻亦真的境地,第二次甚至将我的同伴都牵涉进来,可见用心之险恶,初见他时笑得慈眉善目,不料却是恶僧。我走出浴室,听见隔壁水声仍在哗哗流淌,便道:“我在外面等你。”苏打嗯了声,好一会才出来,劈头就道:“我觉得这事肯定和你有关,你到底是谁?干了什么?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可你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世界,靠!我的人生观、世界观都被你改变了,这难道是在拍鬼片吗?”
我挠挠头,她的疑惑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只是为了让事态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我微微笑道:“没那么严重,或许就是幻觉,想必你也听说过,云南稀奇古怪的事情蛮多的。”苏打哼了一声打断我,冷冷瞧着我的三角架道:“如果是幻觉,你洗三角架干什么?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很荒唐嘛!”我愣了愣,勉强道:“或许,或许真的掉在泥塘里了。”“哼!”她又是重重一哼,退后两步指着我道:“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随即转身走了。我瞧着她的背影,心里好一阵难过,虽然我从不奢望在姑娘面前人见人爱,但我做人的底线是至少不能让姑娘讨厌我,这下可好,可恶的老僧,别再让我看见你!
回到十二人的大通铺,我下铺的道涨已经睡着,阿宝依旧如故的点着蜡烛看书,金娃娃趴在床上翘着脚在写日记,除了他们几个似乎都睡了。我爬到上铺,迎面就遇上一道冷冷的目光,刚才还说要远离我的苏打就在我上铺的隔壁,不敢再惹她,乖乖躺下睡觉,将腰包摆在枕边,叮铃,铃响了一下,我觉得真累,片刻之间已是进入梦境…
梦境,又是梦境,这是哪?不对,这不是梦境,梦境怎会如此真实,对面棱角分明的巍峨山峰,那绝顶上黑白相间的岩石纹理,那俯瞰中茂盛的绿色植被,那视野下弯曲奔涌的江水,那缥缈流动的云,那大块集结的云,那蔚蓝的天空,那澎湃的水声,我怎么回到虎跳峡了?这是哪?是张老师客栈吗?就是这,吃过饭我们在这晒衣服、裤子、鞋子、袜子甚至晒日光浴,只是大伙怎么都不见了?难道下张老师小路去看中虎跳了?
那我还等什么?嗯?奇怪,屋子后面有人,是蓓蓓和梵辰。还是鄙视这两个,徒步虎跳峡两天才走到中虎跳,居然没下到金沙江边去感受那惊涛拍岸的险峻,就如同来上海的人没看见东方明珠,去丽江的人没看见万古楼一般,实在惋惜。但回忆这一路,在来云南的火车上这两人已经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深夜都熄灯了,他俩还坐在过道聊天,记得蓓蓓曾对梵辰说:“我们俩还真是蛮能侃的。”难怪两人走得近了,有时一次只有彼此的谈话,就能拉近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我嗜好,我想走开却走不了,寸步难行。我倏然发现,天上的云不动了,周围原本摇曳的树叶也静止了,耳中再也听不见峡谷底江水的咆哮,天地山水之间仿佛就剩下三个人,蓓蓓、梵辰和我。梵辰背对着我,蓓蓓面对着我却始终低着头,她披散的短发遮住了她的脸。也不知僵持了多久,蓓蓓道:“你心里没有我,有别人。”梵辰没有回答,感觉他有时像个可爱的小男生,有时谈吐间又透出和年龄不相仿的成熟。蓓蓓不见他回答,淡淡一笑道:“我能看透你的心,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谁?是她对不对?”说话间她抬手一指,竟是指向我。
我吓了一跳,好在听见背后有人哀怨地轻叹了一声,身后有人,这声叹息似曾相识并不陌生,我猛然回头,那道冷冷的目光,还是苏打!苏打望着我,没有说话,可是从她复杂的眼神中我读懂了她的意思,她在埋怨我又将她带入了我的梦境,无奈且憎恨。然而她目光一转望向梵辰和蓓蓓,频添好奇。梵辰转头望了苏打一眼,那是男孩子特有的腼腆和羞涩。我霎时也是一惊,这难道是真的?蓓蓓又是一笑道:“我不仅能看透你的心思,还知道你干了什么,你送了她一枚平安符是不是?像铜钱那样的。”梵辰身子一震,几乎是和我同时回头望向苏打,可我上下瞧遍也没见苏打戴着。蓓蓓道:“失望吗?她没戴。”梵辰终于道:“难道我想都不能想吗?”蓓蓓曼妙道:“可以啊,你到阴曹地府去想吧。”梵辰倒退两步,弯腰捂住肚子,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只硕大的黑色老鼠,紧接着,他全身扭曲变形,瞬间变成无数只黑色老鼠,四散而去。
我看在眼里,只觉心都仿佛提到嗓子眼了,回头望了一眼苏打,显然她也吓得不轻,恶狠狠地瞪着我。就在这时,站在悬崖边的蓓蓓幽幽道:“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了别人,而且他已经来了。”她脚下那只硕大的黑色老鼠停顿了片刻,嗖的一跃,跳下悬崖去了。此刻,蓓蓓再次抬起手臂,伸出手指缓缓指向了我,手腕翻转用手指朝我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