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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住。墨凝心里暗笑,几年不见,他的兰颜嫂嫂还是如此难缠,不过就不知,小住紫竹林,她心底到底打的什么鬼算盘。
夜深露重。
墨凝依旧如常,披着外衣在院内观星。不过显然,今晚并不太平。
兰颜在不远处倚着栏,也凝望星空道:
“是不是这星象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才让大仙你如此挂恋,夜夜对着它们唉声叹气?”
墨凝奇怪地看向兰颜,兰颜噙笑着解释:
“小札告诉我的,他说你夜夜不睡觉,都望着星空叹息。”
墨凝拍拍额头,“这孩子……是不是什么人你都有办法套出他想说的话?”
兰颜顿了顿,表情肃然地看向墨凝。
沉吟道:“至少对你不是。”
墨凝冷笑,别过头去:“兰颜,不要透过我去看白黎。白黎已经死了,荡然无存。”
一字一顿地说完,兰颜反倒释怀大笑。
“白黎,你说这话,就已经暴露自己了。”
墨凝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果然……他永远都斗不过这女人。
如果真不在乎,又何必提起“白黎”二字?如果真的心里不再介怀,又何必管兰颜的眼神到底是在看他还是看白黎?
其实在兰颜进紫竹林那一刻开始,他怕就是暴露无遗了。如果真的忘却那些凡情,又何必在兰颜面前装腔作势地做小人嘴脸?
兰颜兰颜,你倒是一点未变,奸诈狡猾。
兰颜道:“你脱离白黎肉身,重返天庭,从玉帝身边的红人小文书升职做了鼎鼎大名的墨凝大仙,不仅不收敛自己的臭屁性格,反倒越发眼里无人,嚣张跋扈。到最后竟放言天庭住得不舒服,搬到这紫竹林,仙境与凡间的界限处住下,怕是……其中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隐衷吧?”
墨凝勾勾嘴角,暧昧地凑近兰颜的脸。
“你说的没错,那个烦人的白黎,对你爱慕不已,这感情的确有困扰我,不过……我的本尊是墨凝,你以为,几句旧话,我就会像白黎那个傻子一样,任你摆布,告诉你真相?”
一席话,倒是勾出兰颜无限回忆。
背脊僵了僵,兰颜反倒转过身去。
“当初……”欲言又止,兰颜酝酿半天,才终开口道:
“不论你是白黎也好,墨凝也罢,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欠你的。当初……谢谢你成全。”
墨凝眨眨眼,未料兰颜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傻子白黎的决定,与我无关。或者,我该跟你一起谢谢他成全。”如果不是白黎助兰颜、睚眦降魔,自己回到天庭后,也不会这么快升为大仙。
兰颜抓着栅栏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其实白黎……我对不起薛以安。”
抬起头,兰颜满脸惆怅。
“其实当薛以安求我来说服你的时候,我打心眼里高兴,我一直……都想来看你,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墨凝心中一颤,分不出兰颜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天下间,此女人最可恨可憎最可诛!
确又是,天下间,此女人最慧最灵最惹人疼。
他花了如此长时间,用尽仙法和太白星君的狗…屁忘情丹,也不能将白黎心中的爱恋之情拔出本尊,就如此一直深深地扎在心底,这一趟下凡,倒真说不上是亏了还是赚了。
兰颜垂首。“白黎,不论你信与不信,但我当日……确实真心想要嫁你……”
墨凝闻言,体内白黎凡心越发心动。紧抓胸口,墨凝面目可憎道:
“我也不论你是真是假,我只告诉你,不管你和那薛家女娃用什么手段,我绝不答应你们的请求。”
兰颜转头,怒不可遏:
“白黎,虽然天下间都赞我冰雪聪明、有情有义,可是比起薛以安,我却不及丝毫。她可以为了相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如果当初……我也像薛以安一般坚定,不要如此犹豫不决,也不会在睚眦离开后投入你怀抱,弄得三个人痛苦。又或者……在你离开后,不优柔寡断,而是像以安妹妹一样,不论天涯海角地追来,你今日……还会这般痛苦吗?”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墨凝哪还有半点拒绝的退步。
绝望地点点头,墨凝道:
“很好,很好,兰颜,你的目的达到了。你今天的表演声泪俱下,真让人动容。”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白黎!”兰颜嘶吼,“你就真的一点也不为以安这孩子感到心疼?她怀着身孕东奔西跑……”
“如果我帮了她,她日后会更痛苦!”
墨凝截住兰颜的话,也是怒发冲冠。
兰颜一怔,“莫非……真的有隐情?”
墨凝深深叹息一声,拉着兰颜指着月朗星明的苍穹,“你如此聪明,难道真的猜不出一二?”
兰颜转转眼珠,沉吟道:
“就算真有隐情,若不让这孩子如愿,终究是一块心病。再言,这感情的事,怎么可以你我外人给她决定?”
墨凝蹙眉,“你的意思?”
兰颜眼眸闪闪,“我们谁也不做坏人,告知其隐情,这个事情由她自己来决定。”
第六十五章 浮月宫
翌日,墨凝和兰颜果真找到薛以安。
清茶幽风,唇齿留香。薛以安却没了品茶的兴致,眨眨眼道: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兰颜道:“墨凝大仙答应让你知道一切真相,最后……到底救不救狴犴,由你自己来决定。”
闻言,薛以安心里咔噔一声,如误吃了苍蝇,哽在喉咙口不舒服。
一直以来,紫泽都阻拦自己去救狴犴,甚至言明“这是狴儿自己的决定”,希望她不要插手,到底是什么样的隐情可以让狴犴放弃自己,放弃还未出世的孩儿离开?
薛以安咬牙:“好,你说吧。”
貔貅在旁欲言又止:“少主……”
墨凝搁下茶杯,幽幽凝视薛以安,“你可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语毕,兰颜与墨凝对视一眼,笑靥动人地站起来道:
“那就启程吧。”
“启程?”小维歪着脑袋问,“去哪?”
兰颜拍拍小维的脑袋:“带你们去见一位我和墨凝的故人。”
浮月宫
“浮——月——宫——”薛以安一字一顿地念道,回头盯住一脸怀念的兰颜,“二嫂,这是哪?”
兰颜抿抿嘴唇微笑,毫不忌讳墨凝在身旁地说:
“当初和你二哥订情的地方。”说罢,便上前牵着薛以安的柔荑往里走。
薛以安蹙眉,搞不懂兰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道:我是要救相公,你带我来你和睚眦约会的地方做什么?
貔貅也一脸错愕:
“这明明就是月老的宫殿啊?”
“月老?”闻言,薛以安顿时止住脚下的步伐,转身凝视墨凝大仙询问。
墨凝颔首:“这浮月宫恰是月老住处,人生姻缘,各有定数。当年,睚眦和兰颜的红线就是月老亲手在此处打下死结的。”
“死结?”
薛以安沉吟,总觉得墨凝话中有话,也不急着再问,便跟着兰颜进了浮月宫大殿。
一进大殿,众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骇得目瞪口呆。
光秃秃的大厅内,并无任何家居。由白玉阶梯围着的一个诺大的广场,悬空映照着个大大的八卦阵。阵中,凝空悬挂着成千上万的横幅卷轴,卷轴上又有无数名字,各名字脚下皆牵着细细的红绳,红绳错综交杂,都牵在一个花白胡老头的手中。
小维见状,高兴得唧唧乱叫。
“这个人我见过,见过!是月下老人!”
月下老人循声望来,见浩浩荡荡一行人,忙收了手中红线,提着拂尘向墨凝兰颜行礼道:
“拜见墨凝大仙、兰颜娘娘,这位是……”
月老微微抬身,瞅薛以安一眼,大为震惊:
“拜见西母之后!”
薛以安奇怪地扫视左右,“你认识我?”
月老悄悄偷瞟薛以安一眼,言不由衷道:
“西母盛名,所以老夫——哎哟!”话未毕,兰颜的波罗指就招呼上了月老的脑门,被这么一弹,月老疼得连退了两步。
薛以安觉得好玩,捂着袖子哈哈大笑起来。
兰颜扬眉道:
“月老,谁让你打官腔的?我问你,你最近可又有牵错谁的红线?”
月老听了,忙作揖道:
“兰颜娘娘明察,自从牵错你的红线后……再没,再没犯过错了。”
薛以安听了大为有趣,逗乐地撞撞兰颜:“嘻!说了半天,二嫂你和二哥的红线是系错了的?”
兰颜俏脸微红,轻声道:“这个稍后再说与你听。”
这才又转回头啐道:
“月老你倒是敢再犯!快让我看看,我家麒儿是和哪个女娃牵成一对的。”
月老闻言急得跺脚。
“不可不可,娘娘家的公子还小,并未牵线。”
薛以安转转眼珠,“那岂不是更好?二嫂,你喜欢哪家的女娃,刚好和她牵成一对。”
月老低低哀嚎一声,示意地偷看墨凝一眼。
墨凝也觉两人闹得有些过,咳嗽道:
“二夫人,还是做正事罢!”
兰颜闻言反倒一怔,刚才的嬉皮笑脸都凝聚在脸上,蹙眉看向薛以安道:
“以安妹妹,我……”
“我们带你来浮月宫是想让你看看自己的姻缘。”墨凝知兰颜终是不忍,接住她的话说道,如此残忍的现实……还是由他这个恶人来说罢。
墨凝招手,唤道:
“月老。”
月老得令,微微作揖,手中拂尘一挥,八卦阵竟现出琼楼玉宇的景象来。
众人不言语,皆静静地抬头看那八卦阵。
薛以安更是心慌地攥紧手指,不论真相如何,她一定要救回狴犴。
景象越发清晰,薛以安半虚着眼,不难认出,那恰是玄霄殿——狴犴的寝宫。
“哇!”一声清脆的啼哭从玄霄殿内传出,等候在门外英姿飒爽的紫泽被婴孩的哭声一惊,埋头就往里屋跑。身后几位夫人也跟着翩然而进。
待众人皆进里屋,就见紫泽乐呵呵地抱着一个孩子傻笑,床上,娇娘虽是香汗淋漓,却也含着笑。
大夫人首先凑到孩子面前,见之不免噙笑:
“呀,是个胖嘟嘟的小子。”
“我看看。”
“四少爷真可爱。”
“哈哈,他笑了!”也不知是谁,兴奋地举起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摇了起来,也正是这个景象,让薛以安及其他人看得一清二楚,那孩子的尾指上绑着一根粗如麻绳的红线。
“红线?”薛以安张大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兰颜自己带到这来,让月老给她看狴犴出生时的红线做什么?
月下老人也在此刻幽幽叹息起来。
“没错,那是红线。因为当初马虎,不小心绑错了睚眦大人的红线,所以在这位四少爷出生之时,我故意选了根最粗最结实的红绳给捆上,谁料……还是出了问题。”
说罢,月下老人委屈地卷卷肩膀,缩成一团。
墨凝道:“月下老人,这次确实与你无关,神龙大人说了,绝不找你麻烦。”
语毕,这才转向薛以安道:
“你可想知道,红线那一头是谁?”
闻言,薛以安登时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说……红线的另一头,不是自己?
兰颜蕙质兰心,哪有猜不到薛以安想什么的,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
“以安,你现在还可以选择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