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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辜至帅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控制欲,若在联通环球工作,那么他可能连婚姻都会被安排。
“难道你要这样过一辈子?”安彤急了。
他就不能为她改变一点点吗?只要他放弃经营酒吧,并且进入联通环球,有个响亮的职称,那么父亲或许就会对他改观了。
“我正想要这样过一辈子。”他笑了,环住她的臂膀亲匿地收了收。“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们志趣相投,正好可以好好计划一下未来,我想到布拉格走一走,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那里的酒吧市场,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下来,你会喜欢的。”
“够了!”她突然觉得好烦,眼前的大问题都摆平不了,她哪有心思去布拉格。“不要经营酒吧了好不好?你上次才因为电臀表演被人袭击,难道你都不怕吗?”
他笑了。“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你好像认为我在小题大作。”安彤闷闷不乐的说:“可是你知道吗?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你这样把自己健美的身体秀给普天下的女人观赏,我的家人会怎么想?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
母亲天天打电话问她跟他分手了没,说她父亲镇日板着面容,低气压简直快把家里压得不能透气了。
老天!别说她家里气氛一片低迷,她的压力也已经大到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他们两边拉扯着她,她真的好想失踪,什么也不理!
“但愿是我听错了。”辜至帅看着她,黑色双瞳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研究着她。“听起来,你像是要我放弃我的生活方式,只因为你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不想说得很难听,可是你的电臀秀真的很不入流……”不知不觉,她被父亲的话给影响了。
“我想我们最好不要再继续谈下去,很晚了,睡吧。”他关了床头灯,收回自己的手臂,躺下,以臂枕着头。
从他收回手臂的那一刹那,房里的温馨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我们要谈!”安彤又扭开了灯,她看着阖上眼的他。“我们谈一谈,这是迟早要解决的问题!”
辜至帅慵懒的睁开眼,很平静的瞄她两眼。“我以为在你重新接受我那天,你就同时接受了我的一切。”
她想呻吟,眼里笼罩着烦恼。
是这样没错,虽然感觉很糟,她很沮丧,但她试着理解,理解他为什么情愿当辜家的黑羊,但她父母不能理解他,要她怎么办呢?真的跟他分手吗?
“所以——”她拧着眉,没好气地问:“你是打算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他坐起来,端详着她。“希望你的意思不是你不认同我的生活方式。”
她憋着气说:“对,我不认同!你可以为我改变吗?”
她又不能告诉他,意见比较多的是她父母,她不想他们还没结婚,双方心里就有疙瘩,将来大家还得相处。
“你要我变成一个朝九晚五的规律上班族?”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黑眸变得深邃,像两道黑网。
安彤咬咬嘴唇。“对!”她真的已经被爸妈烦得筋疲力尽了。
“我下个月去布拉格,希望到时你跟我一起去。”他瞬了瞬眼眸,忽然下了床,套上衣裤。“我走了,两个人冷静一下。”
她的心冷了一半。
他这样就要走了?
他知不知道她这几天有多煎熬?天天面对父母兄长的压力,她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不快乐的事,而他却没有一点点的体谅……
“我不会跟你去布拉格!”在他转动门把时,她冲口而出地说:“除非——除非你结束电臀酒吧,回到联通环球上班。”
答应吧!拜托你答应吧!就算是为了我,你就让步一下好吗?让我做个可以对父母交代得过去的女儿,也做个可以陪在你身边的小女人,我会很感激、很感动的……
安彤渴望地看着他的背,心跳怦怦作响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对你很失望。”
当他的声音传进耳里,她感到仿佛被五雷轰顶。
他开门离去了。
听到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安彤感到心脏阵阵痉挛,她的手脚冰冷,全身的血液都随着他那句话而凝结,连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
对她很失望?
他说对她很失望?
她饱受父母亲给的压力,却还是袒护着他,而他却说,他对她很失望?
“哥,你把我叫过来究竟有什么事?”安彤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里,刚刚秘书小姐送了杯热咖啡进来,但她一点都不想喝。
她今天一起床就很不舒服,而且因为要来见哥,她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起床了,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头晕晕的。
她最近都比较嗜睡,只睡五、六个小时实在不太够,待会儿又要直接去店里,虽然生意依然冷冷清清,但她还是坚持每晚准时开店做生意。
还是有些老主顾选择她的店,这样就够了,她会为他们服务到最后一刻,直到乐活小酒馆挂上熄灯号为止。
“这些资料你看看,都是关于辜至帅的。”安锜把一叠资料放在桌上。
“哥!”安彤蹙拧着眉心。“你又请人调查他了?”
“我请朋友到美国调查他的过去。”安锜直言不讳。“他毕业自麻省理工,头脑很好,在联通环球挂名总经理,但回国至今,他没踏进办公室半步,也不参与任何决策,目前联通环球的最高决策者是他的大哥辜至酷。”
“所以呢?”她心里反感到了极点。
她跟他陷入冷战已经好几天了,她出入都没见到他,他的车也都不在,她忍着打电话给他的冲动,告诉自己,如果他因此就和她断了,那她也算认清他不值得自己为了他跟父母再度抗争。
这种时候,哥却咄咄逼人的再度调查他,她真的好烦、好烦……
他们到底要她怎么样?消失吗?
“事实很明显。”安锜盯着妹妹。“如果他肯进联通环球,那里有他的位置,但他毫无野心,不只如此,他只想挥霍家产,他是一个没有肩膀的男人,他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哥!”安彤气急攻心地喊。“一个价值观和你截然不同的人,不代表他就是个没有出息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再批评我所选择的人了!”
她可以和他呕气、吵架、冷战,但她不要听任何人对他的批评!
“就算你的选择会让你吃尽苦头也无所谓吗?”安锜语气也急了。
安彤是家里的小公主,长她六岁的他,自小就疼她、护她,只是他跟父亲一样,不擅表达出口。
“哥!”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要再说了好吗?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头好晕,我想……想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去开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再的自讨苦吃?”安锜蹙眉道:“你店里目前的生意不是很差吗?电臀酒吧抢走了你绝大部份的客源,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能跟辜至帅相处?”
她的瞳眸闪过一阵不悦。“这是两回事。”
虽然她也曾介意,但她明白,就算不是电臀酒吧,将来也可能会有类似的大型夜店来挑战她的小酒馆,她所要做的,是以品质和格调再找回客源,而不是找辜至帅的麻烦。
“你还有资金可以周转吗?如果资金不足就开口……”
安彤打断了兄长。“我还应付得来。”
她知道兄长关心她,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她不想向他开口,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就更有理由叫她关店以及跟至帅分手了。
“哥,改天再谈,我头真的很晕,我先走了。”
她站起来,却差点站不住,安锜连忙扶住她。
“你是怎么搞的?”他责备道,但关心成份居多。
“可能是快感冒了,中耳又发炎了吧。”她自小就这样,快感冒前,中耳都会发炎,然后就会引起晕眩。
“你这样开车我不放心,我待会还要见厂商,我叫个业务开你的车送你回去,他再搭计程车回来。”
“好。”也只能这样了。
第十章
安彤在副驾驶座里闭目养神,头还是很晕,幸好家里还有上次没吃完的中耳炎的药,回家吃一包,再睡个几小时应该就没事了。
她要记得打电话给宜真,她要晚两个小时再去,店里现在客人不多,宜真跟阿邦应该应付得来。
“安小姐,你家到了。”小方找到她的停车位,将车停妥,把车钥匙交还给她。
“谢谢你,小方。”她下了车,却猛然感到一阵晕。
“安小姐!”小方连忙扶住她。“我还是送你到上面好了,反正也没差几步路,如果安总知道我没把你送到家里,他会打死我。”
“谢谢……”幸好她跟小方还算熟,小方在哥的公司待三年了,而她在公司尾牙和喝春酒时也会跟爸妈一起出席。
小方扶着她进电梯,安彤几乎要靠在他身上才能走路,整个人很虚弱。
电梯门开了,她紧靠着小方,小方扶着她的肩走出去。
“这里不愧是黄金住宅区,环境清幽得没话说,我看管理也很棒,很有上涨空间哦……”
“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准,之前我还没回台湾时,很多仲介跟我的委托人接洽,询问我有没有出售的意愿。”
安彤听到一对男女在交谈,她抬眸,看到辜至帅和一名俐落高挑的美女站在一起,他在开门,显然两人也是刚到,她的心随着一紧。
刚才他的富豪休旅车有停在她隔壁吗?她因为头晕而没注意,更没想到的是,才几天没讲话没联络而已,他就已经有了新欢,还带回来,而她,却为了他,今天还被哥炮轰。
他也看到她了,却只盯着她和小方,看了一眼就和美女进去了,脸上表情没多大波动。
安彤愣愣地看着关上的大门,心脏猛地紧紧一抽。
看到她跟男人亲密的靠在一起也无所谓吗?
他的新欢是不是很潇洒,不会要求他改变他的生活方式?
而他们之间,算是断了吗?
安彤无精打采的过了两天,她天天把手机带在身上,但他连一次都没有打来。
好几次,她想拨给他,想到他和美女新欢一起回家过夜的那一幕,他好像把她当陌生人一样,她就放弃了。
他们分手了,爸妈应该可以松口气,但不知为什么,她不想把他们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们,她真不想面对他们“就说吧,他对你不是真心的”那种表情。
事情演变至此,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够真心。
如果真心,不会因为她的一个要求,他就决绝地离开她。
他们可以好好商量,不是吗?
她承认,那晚她的语气确实太过尖锐,她是被逼急了才会那样,家人的压力、店里的压力,但她真没想到,他会说走就走,还火速结交了新女友,让她连一点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听说电臀酒吧从上个周末开始,已经停止电臀湿贝秀了耶。”阿邦说着他听来的马路消息。“好多人都扼腕得要命,看来我们的客人会慢慢回流了哦!”
“真的吗?”宜真也很高兴,她看着咬着下唇的安彤。“相信新鲜感过去,我们的客人还是会回来支持我们,你就不要太烦恼了,看你,现在连笑容都没有了。”
安彤默然的擦着酒杯。
他不秀舞了吗?
为什么?
是因为热恋中,所以太忙没时间吗?
还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狂跳。
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她?不要自做多情了,他都已经有了新女友,怎么还会为了她不再秀舞?
昨天,她出门时还看见他的新女友提了一袋零食,拿着钥匙开了门匆匆进去,就像已经住了很久一样。
她不该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