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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铁兰娇笑着走到宝儿面前,想忍住笑,又忍不住,道:“你……你真的要我叫你大哥?”
方宝儿还未说话,牛铁娃已大声道:“自然要叫的I”牛铁兰娇笑道:“好,大哥……小大哥……”
方宝儿道:“你可是嫌我中纪太小了么?”
牛铁兰道:“我若说不是,就是骗你。”方宝儿眼珠一转,道:“你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孩子,为何要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害得父母着急?”
牛铁兰笑声徽顿,奇道:“你怎会知道我是偷偷……”突然发觉自已说溜了嘴,赶紧将下半句忍了回去。
方宝儿板着脸道:“你著不是偷偷跑出来,方才你大哥问你怎会到此地,你为何不回?”
牛铁兰笑声完全顿住了,吃惊地望着宝儿,显然在奇怪他小小年纪,观察怎会如此敏锐、分析怎会如此精细?
牛铁娃已大喝道:“三妹,你真是偷偷跑出来的么?”
牛铁兰点了点头。
牛铁娃生气道:“好呀,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就这么大胆子,不怕坏人把你给吃了么?”
牛铁兰道:“谁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牛铁娃道:“胡说,你不是十二三岁是几岁?我明明记得临走前几天,才给你过了十二岁生日。”
牛铁兰破颜一笑道:“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人家难道永远长不大的么?还是十二三岁?”
牛铁娃这才似(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对了对了,我已走了五年。”
牛铁兰道:“自从大哥定后,二哥就娶了嫂子。”
牛铁娃大喜道:“真的?老二结婚了?”
牛铁兰额首道:“不错,那位二嫂人又美,又聪明,我真想不通她怎会嫁给二哥的?”牛铁娃瞪眼道:“老二怎样了?他难道配不上别人么?”
牛铁兰笑道:“二哥是有些福气,只是……”忽然叹了口气:“只是那二嫂人虽聪明漂亮,却太厉害了些。”
牛铁接通:“什么厉害?”
牛铁兰叹道:“自从二嫂进了门,咱们家就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咱们虽然穷,日子却过得快快乐乐,后来……后来二嫂带了笔钱过来,我们家虽不似以前那么穷了,但……但我却宁愿再过以前那种穷日子”牛铁娃道:“她欺负你?”
牛铁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圈儿也红了,幽幽道:“她欺负我还没关系,但对二哥,她也……她也……”
牛铁娃怒道:“难道她也欺负老二不成?”
牛铁兰垂下了头,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牛铁娃喝道:“快说I”牛铁兰沉吟半晌,望了望宝儿,终于缓缓道:“她……她没有嫁给二哥前,有……有很多朋友,常常来找她……”
牛铁娃瞪眼道:“朋友找她,又有何妨?她既喜欢朋友,想必是个慷慨好义的女子,你便当分外尊敬于她才是。”
牛铁兰叹道:“但……但她那些朋友,都是男的……”
牛铁娃大声道:“男的有何妨?难道男人就不能做朋友了么?嘿嘿,你这孩子真是古怪!”
牛铁兰咬了咬嘴唇,轻轻顿足道:“大哥自己才古怪哩!出嫁后的女子,就……就不能随意结交朋友了,大哥莫非连这都不知道?”
牛铁娃喃喃道:“为什么?出嫁的女子,就不能交朋友?”瞧了宝儿一眼:“大哥,我三妹说的道理对吗?”
方宝儿道:“完全对的。”
牛铁娃想了想,大声道:“既是如此,你二哥便该好生教训她才是,不准她日后再胡乱结交男朋友。”
牛铁兰叹了口气道:“二哥的脾气,大哥莫非还不知道不成?”他对什么人都不敢得罪,对二嫂更是……更是服服帖帖,只要二嫂远远咳嗽一声,二哥无论在做什么,都得抛下手里事赶过去。“牛铁娃道:“爹爹总该管管她?”
牛铁兰叹道:“就连爹爹和妈妈都有些怕她,无论她闹成什么模样,爹爹、妈妈也都不敢说话,只有……只有我……”
牛铁娃道:“你怎么?”
牛铁兰大声道:“我绝不怕她,看不顺眼时,就暗地跟她作对,想尽各种办法,叫她多多少少,每天都要吃些苦。”
牛铁娃突然大笑起来,道:“我那时跟你吵架时,也常在暗中被你害得惨了,那女子想必更吃不消……不知她如何报仇?”
牛铁兰道:“她表面丝毫不动声色,但只要我只有一个人时,她就跑过来和我厮打。”
牛铁娃道:“牛铁娃的妹子,难道还打不过别人?”
牛铁兰叹道:“她个子虽小,出手可真快,力气又大,我被她打得连还手都无法还手。”
牛铁娃怒道:“老二可知道?”
牛铁兰垂下了头,道:“她出手又阴又狠,虽然打得我浑身疼得要死,但却全打在别人看不出的地方,连……连二哥都不知道。”
牛铁娃气得脸都红了,大骂道:“该死,该死!”
牛铁兰道:“我受不了她的气,只有逃出来。”
方宝儿忽然插口道:“你那二嫂,倒真是个怪人,听你说来,她身手既是那样,莫非她居然会些武功不成?”
牛铁兰道:“听说她是华山派的弟子。”
方宝儿不禁皱起了眉,暗道:“华山弟子,人可聪明漂亮,怎会嫁给个贫家之淳朴少年,这其中必然有些古怪。”
转眼望去,只见牛铁兰虽然穿的是一身渔女青衣,但质料却甚是轻柔,剪裁也极为精致。
尤其她手上那双翠镯,更是价值不菲,哪里像是个自家里跑出来在外面吃苦的少女?
牛铁娃轻拍着她妹子的眉头,满面惧是悲愤之色,喃喃道:“我不在家,这些事真是苦了你了!”
第十二章 帮会大争锋
牛铁兰轻轻点了点头。
方宝儿忍不住道:“这些时你真在吃苦么?”
中铁兰被他问得一征,脸色果然有些变了,但瞬即露出一丝微笑,道:“年轻人吃些苦又有何妨。”方宝儿道:“你离家已有多久?”中铁兰道:“三年。”
方宝儿道:“这三年来,你在做什么?”
牛铁兰道:“在江上捕些鱼虾换米吃。”
方宝几道:“那艘船是何处来的?”
牛铁兰道:“每月三分银子极来的。”
方宝儿道:“你银子赚得那么辛苦,为何打扮得如此花费?”
牛铁兰笑道:“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打扮?我天天省吃俭用,存了两年多,才买下这副镯子。”
方宝儿满心疑团,问得又紧又快,牛铁兰答得却比你问的还快,但她纵是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方宝儿还是觉得这年纪轻轻的女子,似乎也有些古怪。她那双清澈的目光中,似是隐藏着一份秘密。
而这古怪,这秘密,方宝儿却已再也猜不出是什么?他心中似有一种不样之预感,却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他跟睛瞬也不瞬地瞧着牛铁兰,牛铁兰却不去瞧他。牛铁娃突然笑道:“果然是个大姐儿了,长得真快!”
他瞬刻间便已将方才之怨愤忘得干干净净,又大笑道:“幸好你今日见着我,否则若是等到你已老了时再见着我,我又怎会想到昔日的小兰儿己变成老太婆了……幸好幸好今日就遇着了……”
牛铁兰笑道:“我听他们回去说起过你,就急着赶来了。”
方宝儿心念突又一闪,截口道,“方才人人都在捕鱼,你既以打鱼为生,为何却在家里坐着?”
牛铁兰道:“这……我也可以休息一天呀!”
方宝儿道:“这里你家里的熟人很多,你既已在这里三年,伯父伯母难道还会不知道?为何不来找你?”
牛铁兰道:“这……我也不知爹爹他们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
她回答虽仍极快,但言语间却已有些吞吐。
方宝几皱起了眉,心里更是疑惑,他本当牛铁娃的家庭必定十分单纯,今却发现竟是复杂得很。
而他兄妹两人,又是如此不同,哥哥是淳朴而天真,妹妹却充满了神秘,哥哥口拙舌笨,但说的话,宇宇毫无虚假,妹妹巧口兰心,但说的话却是旬句令人难以相信,宝儿实未想到铁娃会有这样的妹子。
而牛铁兰实更末想到像宝儿这样年纪的孩子,竟会瞧出她的秘密,她若知道如此,只怕就不会轻易追来了。
牛铁娃却仍是什么也不知道,仍是咧开大嘴,嘻嘻直笑。他见了他妹子,除了笑之外,什么事都不愿去想了。
牛铁兰却似想起了很多,低垂着头,玩着衣角。
方宝儿忽然道:“走吧!”
牛铁娃随口问道:“哪里去?”
方宝儿道:“总该去你妹子家里瞧瞧,是么?”
牛铁娃附声大笑道:“是极是极,若非大哥提及,我们险些忘了,妹子,你家在哪里?咱们走吧!”
牛铁兰垂首道:“好……好吧,随我来。”突然大喝一声,失色道:“不好了,我……我的小船……”
牛铁娃转眼一望,那艘小船果然在他们聊得起劲时,顺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铁娃顿足道:“你……你为何不系上绳子?”
牛铁兰又哭又闹,道:“怎么办呢?船是人家的,赔可赔不起…。·大哥,你……你本事大,你想个法子吧!”
方宝几皱着眉,道:“追下去。”
牛铁娃道:“对,好法子。”
这法子其实半点也不妙,简直是最笨的法子,小船已顺水飘下,叫他们到哪里去找,何况,天已渐渐黑了。
突然间,一艘小船迎面荡来。
这船上也是个青衣少女,竞似与牛铁兰打扮得差不多,牛铁兰大呼道:“剑姐,你瞧见我的船么?”那少女道:“没有……我代替你去找吧!”
牛铁兰道:“好……大哥,你们在这儿等着,那艘船轻,好找……”
话未说完,那艘轻舟果然已荡了过来。
方宝儿一直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
牛铁娃道:“老三,快些…。·知道么?”
他对失船之事,根本不着急,就是他自己船掉了,他也不会着急的——其实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令他着急的事。
牛铁兰照声应了,轻轻一跃,下了小船。
方宝几瞧得她身法,心头又是一动,他虽不会武功,瞧得却多了,此刻已断定铁娃的妹子,必然身怀武功。
牛铁兰招着手,船又荡走了,那青衣少女在铁兰耳畔轻轻说了几旬,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又回过头来,瞧了宝儿两眼,然后船渐渐去远,牛铁娃望着她们,忽然笑道:“这小妞儿不但穿的和我妹子一模一样,就连坐的船也和老三她差不多,有意思,有意思……”
他虽然脑筋迟钝,但此等脑筋迟钝的人,对一些事的反应与观察,往往比聪明才智之士还要宜接,还要深入得多,只因他思路不似别人那般复杂,所想的也没有别人多,是以有时一下便能抓住重点。
方宝儿虽然看出了那牛铁娃永远也不会看出的可疑之处,但对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却末看出来。
此刻他心中蓦然又是—动,脱口道:“是了!”
牛铁娃道:“什么是了?”
方宝儿口中道:“没有什么……”心中却在暗四付道:“铁娃的妹子,必定已加入了一个秘密之帮会,这帮会中似她这样的少女,也必定极多,瞧她如此保守秘密,这帮会想必不是什么好来路。”
他为了铁兰的事越想越是头疼,铁娃却什么也末去想,只是将那艘平底方舟,泊上了岸边。
方宝儿道:“你妹子幼时可学过武功?”
牛铁娃拖起方舟,摇头道:“没有。”
方宝几皱眉道:“但此刻她已学会了。”
牛铁娃笑道:“真购么?好极好极,日后我倒可要她教着我。”
方宝儿道:“是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