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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漂亮么?我可瞧不出。”
小公主道:
“瞧不出还瞧什么!”
铁娃笑道:
“瞧不出还是要瞧的。”
小公主眼波一转,望着铁娃身后,突然笑道:
“呀!可真想不到,你怎么也来了,你瞧这铁娃直瞪着我瞧哩,你……你难道不吃醋么?”
铁娃嘻嘻笑道:
“不管是谁来了,我也不会回头,我只是代表大哥看住你,你就莫想走,可也是走不了的。”
小公主又恼又恨,咬着嘴唇,呆了半晌,突又笑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满街都是牛肉,堆的比山还高,你若是去了,包管你可以尽情吃个饱。”铁娃笑道:牛肉?嘿!铁娃不稀罕。”小公主笑道:
“但那里的牛肉,味道可跟别的地方不同,包管你一辈子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牛肉,你只要闻着那昧道,不吃都不行。”铁娃眨了眨眼随,道:“真的?”
小公主见他已有些活动了,喜道:
“自然是真的,你不信,我带你去瞧瞧好么?”
铁娃道:
“真的?”
小公主大喜道:
“那么……咱们快悄悄走吧I”
铁娃笑道:
“好,等大哥来了,咱们一齐走。。
小公主又呆了一呆,跺脚恨声骂道:“死笨牛,真是个活活的死笨牛。”
她虽然满肚子花样,一脑门主意,但遇着这石头似的牛铁娃,再妙的主意,可也全都没有用了。
她见着众人的注意力俱都集中在那剑阵之上,本待乘机溜走,但有这双牛眼睛盯着她,她哪里走得了。
转目望去,只见别人果然俱都没有注意到她和铁娃的对话,再瞧方宝玉,他竟还未动一下。
潘济城、万子良并肩而立。
潘济城忽然悄声笑道:
“公孙不智,果然大智,他想出的这主意,明虽仿佛帮着宝玉,其实却是叫宝玉非败不可。”万子良道:“怎见得?”潘济城道:
“若以武功而饱,六大掌门身份虽尊,但单独谁也不是宝玉敌手,但这六人组成的剑阵,却无异铜墙铣壁,莫说方宝玉,就算紫衣侯复生,周老前辈亲临,也万万休想闯得出来的。”
万子良道:
“这……这也未必见得。”
潘济城道:
“不错,他们若无顾忌,只耍击倒一人,便可闯出,但若将他们也置于宝玉此刻之地位,既不敢对这六人丝毫冒犯,更不敢随意施出杀手,若想闯出这剑阵,委实比登无还难。”万子良寻思半晌,颔首道:“确是如此。”
潘济城道:
“瞧宝玉此刻之模样,似已存心求败了,只是此刻声名方自挽回,经此一败,只怕难免又有伤损。”
万子良苦笑道:
“若是换了在下,也只有如此。”
再瞧宝玉还是木立不动,果然毫无求胜之感.
这时旭日渐高,秋阳渐烈。
企立在日光下的群雄,似已渐感不耐。
“天刀”梅谦与蒋笑民并肩而立。
蒋笑民忍不住道:
“瞧方少侠如此模样,莫非是想以定力求胜?等到六大掌门心神稍有浮躁之时,他便可乘机冲出。”
梅谦接头笑道:
“这六大掌门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数十年的修为?武功虽因天资不及方宝玉,但定力都绝不致在方宝玉之下。”
蒋笑民侧目望去,但见那六大掌门人,一个个果然惧是神安气详,就连铁髯道长,都无半点浮躁之象。
但宝玉非但仍无举动,就连丝毫有举动的征象都没有。
蒋笑民皱眉道:
“如此说来,方少侠难道已无取胜之心,直到时限一到,便要自承落败不成?这岂非有些……”
梅谦截口笑道:
“方宝玉绝不致自承落败。”
他竞说得如此肯定,蒋笑民忍不住问道,
“何以见得?”
梅谦道:
“只因这一战情况甚是特殊,宝玉纵能闯出,于六大掌门之声名并无损伤,但宝玉若不能闯出,则非但他声名有碍,就连周老前辈的面子也不好看,方宝玉是聪明人,怎会做这样的傻事?”
蒋笑民沉吟道:
“话虽说的不错,但以在下看来,方少侠实无半分取胜机会,他自已只怕也知道如此,是以至今未有举动。”
梅谦轻四道:
“在下虽是那般猜测,却实也猜不透宝玉究竟在弄何玄虚,无论如何,他若想闯出,此刻便该有所动作,方能引得对方露出空门,他这样站着不动,的确是万万无法冲出去的。”
那边一木大师与丁老夫人又何尝不在暗中议论。
丁老夫人道:
“大师可觉宝玉如此有些奇怪?”
一木大师道:
“的确有些奇怪,他如此做法,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他暗中早有成竹在胸,不动则已,一动便能冲出,但……”
丁老夫人四道:
“但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一举冲出六大掌门的剑阵?这孩子若真有如此想法,那也未免自视太高了。”
众中暗中纷纷猜测,虽然猜不透宝玉的心意,但算来算去,却都觉宝玉此刻实已是有败无胜。
旭日更高,时限更近。
这时就连有限几个还替宝玉抱着希望的人,也惧都绝望了,都道宝玉之自承落败,已不过只是迟早间事。
哪知就在这时,宝玉身形突动!
他脚下一个错步,身形的溜溜一转,双掌轻轻划了个圈子——六柄长剑的剑尖,因着这一转之势,连成了一线,剑尖互击,发出叮的一明。
这时阳光自东方斜斜照射过来,恰巧照在这一线剑尖上,剑尖闪光,这闪光也随着一转。
六大掌门但觉眼前强光一闪,双目不由得一眨。
这是一刹那,世上再无任何言语能形容出这一刹那购速度——强光一闪,立即消失。
六大掌门眼帘一眨复张,而方宝玉竟已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神奇的脱身于剑阵之外。
等到六大掌门再张眼时,方宝玉已踪影不见。
群豪早已瞧得呆了,真正的呆了,大家本都睁大了眼睛在瞧,却谁也未瞧出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丁老夫人也不禁失声道:
“真的不动则已,一动便已冲出,但……但他这是如何冲出来的,大师,你可说得出个道理来么?”
一木大师寻恩半晌,沉声叹道:
“方少施主之绝技,端的令人叹为观止,他身法之轻灵,姑且不论,最惊人的是,他竞早已算准了阳光照射的角度,也算准了剑尖反射的角度,他便抓佐那稍纵即逝的一刹那,带动剑阵,使得那反射闪光恰巧自六位掌门大师跟前一一闪过,这突来的阳光一闪,自使得六位掌门大师心神一疏,剑阵自也因之一顿,方少施主便也抓住了这一刹那,自那剑尖之上,飞身掠出。”
群豪惊震之下,自都在听他说话,听了这番话后,人人更是目定口呆,这样的武功,这样的机算,众人实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一木大师合十长叹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想方少施主之武功心法,果然已能上参天意,会通天机,老僧暮年能见武林出此不世之才,实是不胜之喜。”
方宝玉早巳翻身拜倒,道:
“弟子失札了。”…
六大掌门俱是惊喜交集,铁髯道长招须长笑道:
“好!好!这孩子竟能将太阳光都用做他制胜的武器,世上还有谁是他的敌手,咱们败的总也算不冤了。”这时群豪间才爆发出如雷的采声。
震耳的喝采声,直至盏茶功夫后,才渐渐消沉。
突然,拥挤在前面的群豪,觉得后面人们的采声,笑声,一齐停顿了,停顿得是那么突然,那么奇怪。
群豪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后面不但采声已停顿,而且人群两面分散,让出了一条道路。
七八条彪形大汉,大步自分开的人群中走过来了。
这七八条大汉俱是神情栗悍,服装怪异,脚下惧都穿着双长可及膝的中皮靴,将那虽鲜艳似已陈旧的宽边裤,塞入靴筒内,看来就像是灯笼似的,上身精赤,只穿着件绣花织锦小马甲,露出一身紫铜色的肌肤,那有如铁打般高大的身躯,走入人丛,更宛如鹤人鸡群一般,
为首的一人,更是气概威猛,满面虬髯,昂首阔步,目光睥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狂傲不群的栗悍之气,像是天生的惯于发号施令,天生的不将别的人瞧在眼里似的。
奇怪的是,这些野性末驯的栗悍汉子们,此刻竟都是双眉深皱,面色沉重,显然是忧虑重重,有着心事。
山风吹过,一阵阵又咸又腥的海水气味,自大汉们身上散发出来,群豪间已不禁发出窃窃私语:
“海盗!这必定是海盗1”
“不错,那为首的那人,正是海上大豪,‘紫髯龙’寿天齐,我一瞧那部黑中透紫的大胡子,就认出他了。”
“海上群豪,足迹向不能踏出沿海百里之外,这是江湖中百年老规矩,海盗们一向遵守不渝,今日规矩毁了,竟远来这里,莫非这几年海上的生意不好,‘紫髯龙’竟想到陆上来闯闯天下?”
“不对,‘紫髯龙’又非呆子,他纵想生事,也不会在此时此地,就凭上面的几位主儿,有哪位石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他们此来又为的是什么?”
纷纷议论间,紫髯龙已大步走到擂台前,目光一闪,展颜笑道:
“好,好,武林高人,果然全在这里。”抱拳接道:
“海上寿天齐,拜见各位。”
武当铁髯道长沉声道:
“海上群豪,足迹向不履中原,今日远至,所为何来?”
寿天齐道:
“特来报讯!”
铁髯道长道:
“是何情讯,竟能劳动尊驾?”
寿天齐道:
“乌鸦飞百里,报凶不报喜。”
海上群豪之首,不远千里前来报讯,此事本已大不寻常,既是报凶而来,这凶讯自然严重得很。
群豪不禁群相动容。
铁髯道长道:
“忠禽报凶,诚友传警,尊驾古道热肠,贫道先致谢意,再聆大教。”
紫髯龙躬身道:
“不敢!”
目光四扫,接口道:
“明人眼前不说假话,寿天齐做的是何生涯,各位想必早已知道。”
铁髯道长道:
“尊驾劫富济贫,海上称侠,天下武林,莫不耳闻。”
这两人惧是声如洪钟,气概威猛,言语之间,倒有些惺惺相惜之意——要知铁髯道长昔年也是盗中之侠,是以对海上枭雄,绝无半分轻贱之心。
紫髯龙朗声大笑,道:
“寿某闯荡海上,多行远域,尤其东瀛海倭近来常扰江浙沿海,寿某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以近来东瀛北海,九州沿海一带,寿某也常去拜访,他们的日子端的也过得不甚安宁。”
铣髯通长捋髯道:
“好!”
这位名门大派的掌门的宗师,此刻似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心中似又燃起昔日的火焰,须眉皆动,豪气横飞。
少林掌门瞧得不住皱眉,却又不住微笑。
紫髯龙道:
“七月上旬,寿某在九州沿海拜访了一周,收获倒也足以弥补咱们江浙沿海百姓所受的损失而有余,于是寿某便烧肉置酒,稿劳搞劳弟兄们近日的辛劳,哪知就在那天晚上,咱们船上便发生件怪事。”
铣髯道长动容道:
“什么事?”
紫髯龙道:
“那一日弟兄们大都尽欢,寿某也已大醉,只因口自们船离海岸不近,纵有惊变,咱们无论要打、要走都来得及,是以大家便不免警戒稍松,眼见这一夜即将平安渡过,谁知到了黎明之前……”铁髯道长道:“黎明之前,最是黑暗,事变每多在此时发生。”
紫髯龙叹道:
“正是如此,那一夜黎明之前,我突被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