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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护士小姐欢呼一声,快速的帮方琪收拾好,又以最快的速度推来轮椅,搀扶着她坐到轮椅上面。
*
小花园里的各色小花点缀在大片的草坪上,美丽异常,灿烂的阳光在人工湖的湖面上跳跃出美丽的光晕,旁边有很多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孩子、年青人在亲密交谈,隐隐约约的有笑声传来。
方琪让护士停在一颗大柳树之下,打发护士小姐离开之后,就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养神。自从那一天她从楼上跳下来,流了很多血之后,她就特别容易感觉到疲倦。
忽然有东西撞到轮椅上,轻微的撞击力使得方琪睁开眼睛。
“姐姐你帮我皮球扔过来好吗?”一个五六岁的带着帽子小男孩站在不远处怯怯的看着方琪。
方琪弯腰拿起轮椅边的红色小皮球,恍惚间想到了小西他们,自从跟司洛住在一起之后她已经没有回去看过那些可爱的孩子,因为她害怕面对他们纯真的脸庞。
小男孩见大姐姐没有反应,不安的揪着衣角,小声道,“姐姐,皮球是小姨刚送给我的礼物,你还给我好不好。”
方琪回神,微微一笑道,“好,接住。”她的手上一用力,轻轻的掷出,皮球在空气中划出美丽的弧度,然后落在小男孩的手中。
小男孩抱紧皮球,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小男孩没有立刻离开,看了方琪片刻之后,走到她身边,歪着头看着她,“姐姐,你怎么了。”
方琪摩挲着自己不是传来刺痛,打着石膏的腿,“姐姐不小心从楼上掉来,把腿摔断了。”
“姐姐,我给你呼呼。妈妈说,呼呼就不痛了。”小男孩俯下头冲着方琪的腿拼命的吹气,“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方琪有些感动,“姐姐好多了,已经不痛了。”
小男孩歪着头,咬着手指,有些疑惑的道,“既然不痛了,姐姐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方琪诧异的看着小男孩,“你说我不开心?”难道她的情绪的已经到了能被一个小孩子看透的地步吗?
小男孩点点头,他伸出手指点在方琪的眉间,“自从我生病之后,爸爸、妈妈每次见过医生伯伯,眉头就会这样的皱起。”男孩轻轻的抚平方琪眉宇间的褶皱,一点点,一次次,异常认真,等到方琪眉头终于舒展开之后,男孩才松了一口气,开心的道,“好了。”他笑的那样的灿烂,像是做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
方琪感动的握住小男孩略显冰凉的小手,柔声道,“不要多想,等到你的病好了,养好身体之后,爸爸、妈妈就放心了,他们只是太担心你。”
小男孩摇头,小小的脸上有些黯然,“我问过很多叔叔,阿姨,他们都告诉我血癌是一种很难治好的病。”
“血癌?”方琪没有想到这么小孩的居然得了这种病。
“恩。”小男孩点头,“有一次我检查完之后,偷偷的躲在病房外听到医生伯伯这么告诉爸爸,妈妈的。我还不止一次的看到妈妈偷偷的躲在卧室里伤心的。贝贝不喜欢妈妈哭,所以从那儿之后,无论治疗多么的难受,我都会努力笑的很开心,因为贝贝发现这样爸爸,妈妈也会笑。”
血癌的治疗对于很多成年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化疗带来的种种不适和死亡的威胁足以击溃一个成年人的心理防线。她无法想象这个仅有几岁的孩子是怎么忍受下来。
方琪摸着小男孩的头,只能空空的安慰,“好孩子,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心中有些沉重,五六岁对于其他的孩子来说不过才是人生的开始,而对于懂事可爱的贝贝来说却要匆匆的画上句号了。
“恩,贝贝一定会好起来的。”贝贝用力的点头,一脸的坚定,他伸出小手指,“姐姐,我们一起加油。”
方琪也伸出自己的手指与那个小小的手指勾在一起,“我们一起加油。”
贝贝见大姐姐愿意与自己约定,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仰着头,“姐姐,贝贝是不是很乖,很棒。”
贝贝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夸我吧,赶紧夸奖我吧’的信息,方琪忍不住一笑,“贝贝是姐姐见过最乖,最棒的孩子。”
“贝贝,贝贝……”一个温柔的女声不断的唤着男孩的名字。
贝贝听到声音,压低声音,小小的脸上净是认真,“姐姐,你记得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哦,谁都不能说出去。”
“恩。”方琪用力的点头,“绝对不说出去。”
贝贝听到方琪的保证,展颜一笑,然后应道,“妈妈,我在这里。”
女人听到声音,快步走过来,等看到他之后,才明显的松了口气,“贝贝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可能忧心孩子的病,她挽起的长发里有几根掩饰不住的银白发丝。
“妈妈。”贝贝见到来人开心的扑了过去。
女人对着方琪一笑,“贝贝给你添麻烦了。”
方琪摇头,“贝贝很乖,很懂事,我很喜欢他。”
忽然,一阵风吹来,吹的柳丝来回摇摆,带来了一丝凉意。
女人赶紧把贝贝护在怀里,挡住风,眉宇里染上一丝忧虑,她对着方琪道,“起风了,我先带贝贝回去了。”
“恩”方琪点头,她知道患上血癌的病人身体抵抗力都十分的弱,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引起并发症,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贝贝从女人的怀里挣出来,跑到方琪的身边‘啵’的一声在方琪的脸上印上一个湿湿的吻,“姐姐要多笑笑哦。”
“调皮。”女人点着小男孩的额头笑骂道,眼中全是满满的温柔之色。
贝贝‘咯咯’的笑着,圆圆的眼睛眯成一个可爱的弧度,他冲着方琪挥挥手,大声道,“姐姐再见。”
方琪摸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愣愣的看着母子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景,心中忽然一松,积压在心头的阴云仿佛一下子散了一样,有股说不上来的轻松感,不管经历了多少痛苦,受过怎么样的磨难,她相信始终活着才会有希望。
这一刻似乎就连太阳似乎都变得更加灿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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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医院,再遇
方琪没有等着护士小姐来推她回房,而是拨动着轮椅的轱辘慢慢的走在林荫小路,
“琪琪?”正在她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方琪随着声音扭过头,看到出声的人时不禁有些讶异,“林伊南?”
黑色的裤子,纯白色的衬衣,微微挽起的袖口处露出一只略显陈旧的表,这样简单到极致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有种内敛儒雅的感觉,整个人俊美的如同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
林伊南快步走过来,望着她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的她,有股名为心疼的感觉划过心间,“怎么搞成这样了。”
方琪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了。”
林伊南看着她打着厚厚石膏的腿,心中忍不住一怒,她怎么有本事每一次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抬起的手指用力的敲在她的脑门上,“你不小心就能搞成这样子,要是小心了岂不是把小命都给丢了。”
“啊!”方琪捂住额头,眨着双眸看着林伊南,那模样要多无辜就有多么的无辜。
“不许卖萌!”林伊南败下阵来,挫败的叹了口气,‘狠狠’的道,“以后小心点!”
方琪一脸惊奇的看着林伊南,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林伊南奇怪的道,“怎么了?”
方琪愣了半晌才道,“你居然还知道卖萌!”
林伊南淡淡的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很奇怪吗?”
方琪拼命的点点头,加强语气,“非常的奇怪。”在她的心中林伊南应该是那种读读名著,喝喝咖啡,品品红酒,听听演奏会,看看话剧之类的翩翩贵公子。
林伊南一眼就看透她的想法,修长的手指再次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没好气的道,“我也是现代人好吧。”
方琪捂着额头,干笑着。
林伊南专注的望着方琪,视线凝在方琪的脸上,一些尘封多年的记忆忽然飘上他的心头。
曾经他确实是那样的人,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孩,从此就被缠上了。他所喜欢的平静生活便一去不复返了。
每次在他想静静看书的时候,她就会冒出来,强行的拉他去做一些他并不喜欢的事。那时候他最希望的就是她可以从他的面前消失,还他安静。
只是等着这个愿望实现了,她真的消失在他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很漂亮啦,但是你这样的目不转睛,人家也是会害羞的。”说着方琪微微垂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一副娇羞的样子。
林伊南收回视线,好笑的道,“自恋!”
方琪嘿嘿的笑了两声,“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朋友生病住院了,我今天是来看他的,没想到就遇到你了。”林伊南瞥了方琪一眼,淡淡的道,“我还以为你为了躲我故意,不接我电话的。”
“怎么可能!”方琪怪叫一声,差点跳起来,“我的手机摔坏了,我又摔到腿了了所以还没有去买手机,所以只好暂时的与世隔绝了。哦,对了。”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急急的道,“把你手机借我用用。”
林伊南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刚想说话方琪就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嘴里喃喃的道,“这次要死定了。”
这会见到林伊南她才想起来自从那一天被司洛从餐厅带走之后,发生的事太出乎她自己的预料了,于是她就忘了跟漫漫联系,想来以那小妞的性格故意都快气炸了。只是她捣鼓了半天,手机连反应都没。方琪翻来覆去的看着在她手中十分漂亮却连牌子都没有手机,忍不住腹议道,这不会只是个手机模型吧。
“噗——”林伊南看着方琪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从方琪手中拿过手机,在她无比郁闷的目光中轻轻按了两下,手机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方琪瞪着林伊南,无比悲愤的道,“你怎么不早说。”这家伙是故意在看她出丑吗?
林伊南很无辜的看着她,“我刚刚准备告诉你的时候,你就抢过去了。”
那张让绝大数女性同胞自卑的脸上出现这个表情,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方琪眼放绿光,嗷嗷嗷,这不是传说中的完美受嘛。
“口水流下来了。”
口水?方琪下意识的抬手去擦,结果什么都没有擦到,她一抬头才看到林伊南揶揄的目光,顿时大囧,指控道,“你骗我!”
林伊南忍不住一乐,干咳了两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忍着笑意道,“不是要用手机吗?”
已经被耍过一次的方琪这次学聪明了,她大手一挥,用恩赐般的语气道,“你帮我输号码。”
林伊南哪里能不知道方琪的想法,努力的压抑着笑意,在方琪巴巴的目光下输入她报出的一连串数字。
方琪呆呆的道,“这跟平常的手机没区别啊。”
林伊南又是忍不住一笑,“谁说有区别了。”
方琪顿时说不出话来,好吧,是她自己以为的。就在方琪刚想再说话的时候,电话被接通。
“喂,您好,请问您哪位。”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声从电话筒里传来。
方琪疑惑的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默默的念了几遍,喃喃的道,没错啊。方琪迟疑的道,“您好,我找顾漫漫。”
电话筒里忽然没有了声音,就在方琪刚想再次开口的时候,手机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道拔高的声音,“方琪你这丫的还活着啊!本小姐都准备组织全班同学去墓前祭拜你了。”
方琪忍不住把手机稍稍离耳朵远一点,笑着道,“我还活的好好的,祭拜什么的就暂时省了吧。”
漫漫哼哼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