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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实继承了她母亲的乐观,还有艺术天分,成年后一直在欧洲上学,后来游历各地,做了一名画家。虽然距离远,但是我们始终感情很好。”
拓马的母亲是这样的女性啊。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来信告诉我,她做了妈妈。当时我非常惊讶,因为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那时她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我赶了过去,看到了才出生不久的拓马。”
淳睁大了眼睛——难道?!
山崎舅舅点点头。
“是的,夏实是未婚生子,她并没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发誓要帮她教训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是她却只是沉浸在孩子到来的喜悦里,并告诉我,她并不想找孩子的父亲。”
拓马……是私生子。
“我也只好尊重她的决定。夏实在地中海定居下来,独自带着拓马生活,从信件来看,应该是非常幸福的。”
地中海,这是淳只在教科书中听到过的地名,据说有蔚蓝的大海,湛蓝的天空,独特的建筑,风景美不胜收。拓马……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吗。
“大概是拓马10岁左右,我终于查到他的父亲就是藤原直人,是一家很有实力财团的主席。10年前曾经在法国和夏实认识。当然,他是有老婆和孩子的。”
这样来看,拓马应该是不被承认的啊。
“又过了2年,拓马12岁的时候,夏实在罗马出车祸,去世了。”
啊!!!
淳再也忍不住惊讶,
“拓马的妈妈……不在了吗?
4、谋杀 。。。
”
“是的。”山崎沉痛的点点头。“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几乎崩溃,第一时间飞了过去,接回了拓马。”
天,12岁,12岁就没有了母亲。
“本来我是想按夏实的遗愿,把拓马抚养成人,然而回到日本没多久,藤原直人先生就找上门来,要承认拓马是藤原家的人。”
为什么?如果有心找的话,不用等12年。
“当时我并不同意,后来直人先生很诚恳的跟我说,他的孩子和妻子在几年前的空难中都去世了,他岁数也不小,身后却没有一个子嗣,这个世界上他只有拓马一个儿子了,请务必让他能在死前和儿子相处段时间。而且他的财产也不想交给外人。”
“您同意了?”淳忍不住问。
“是啊。”山崎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是看到他确实年纪不小,又恳切的眼神。况且我当时想如果拓马回到藤原家,会受到更好的教育。他已经没有了母亲,我不想再剥夺他拥有父亲的权利。”
淳看着那多少有些懊悔的表情。果然他又说,
“只是如果当时我知道会有今天这种局面,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从山崎拓马变成藤原拓马。”
的确,藤原拓马未必比山崎拓马要来的幸福。
“尤其是这几年……”山崎又叹了口气,“拓马是个贴心的孩子,虽然他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快乐的神情,我是我知道他很寂寞。淳小姐——”他转头望向她,“拜托你,请陪在拓马身边,尤其是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请无论如何支持他,让他振作起来!”
那是多么热切的眼神。
淳愣愣的望着,然后重重的点点头。
“谢谢你。”山崎笑了一下,仰起头好像松了口气,“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所以尽管过去的那些事情应该在某一天让拓马自己告诉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拓马不是个很花心的男孩子,我想他对你很认真。虽然你们认识时间不长,是吗?”
淳迟疑了一下。按理说她应该回避所有的问题,可是……
“嗯。我们认识也就是两个星期吧。”
山崎推心置腹的跟她说了那么多,她不好意思再什么都不回答。这个是之前和高山对好的答案,应该没问题。
“啊,一见钟情。有拓马的风格啊。”他笑了。
是吗,她并不觉得拓马会是那么感性的人。淳回想起他的严肃,冷静,甚至是冷酷,还有那种嘲讽的冷笑。
“你们怎么认识的呢?”山崎问的很随意。
“是在我打工的咖啡厅。”这个也是之前说好的答案。
“哦。”山崎点点头
4、谋杀 。。。
,没再追问下去,淳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再说她恐怕就要露馅了。
“很残酷啊,才刚刚在一起就要……”
山崎垂下头去,似乎亲人即将离去的打击,终于让他有些承受不住情绪上的折磨。
淳看着他,一阵说不清楚的感觉强烈的涌上心头,
她知道她不应该说话,
她也知道她不能主动和任何人说什么,
她更记得临行前高山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
可是,
可是!!
“我不相信拓马就会这样死去……”她用力的咬住嘴唇,一旁的山崎抬起头,似乎有些惊愕的看着他。
——哎呀,我们的淳总是这么不小心呢。
初次见面时惊为天人的笑容。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医好他。”
——淳是我最重要的人。
尽管是在演戏,可是那软糖似的声音她怎么忘得了。
“他还这么年轻,却生活的很辛苦。”
——记住每次进出房间都要用这个探测器。
——杂种!我恨不得他赶快死!
他的冷酷,也许是来自周围所有人对他的残忍!!
“我不想他死!”淳转头看着山崎,眼里盈着泪光,“我不要拓马死,我不要他就这么死去,我不要!”
死,她一直多么接近的词。父亲自杀的尸体,是她去警察局认领的,冰冷的裹尸布下面露出的那张脸,最直观的告诉她什么是死;医生无数次的告诉她,如果不筹集够下次的透析费,如果不及时找到合适的肾源,母亲就会随时停止心跳,甚至,连她自己都差点想要选择从桥上跳下去,结束生命!
现在,这个用最不可思议的方法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也要面临死亡!!
她受够了!!
受够了神总是用死亡对她身边的人开玩笑!!
“我绝对不会让他死!”
她的双手握成的拳头,重重的捶在了回廊的地板上,从山崎惊讶的眼神里,她知道自己的模样一定很激动。是的,无法抑制的激动。
“淳小姐……”山崎笑了,微微扬起头看向淳身后,“就像你说的,拓马,有她在真是太好了。”
哎?
最后的疑问句让淳扭过身去,结果愕然的发现身后的玻璃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藤原拓马的身影,后面还站着高山。
那个瞬间,她看到了他不一样的眼神。
“是啊,就像我说的。”但那眼神消失的如此之快,快到淳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拓马已经微笑着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我早跟你说过了,舅舅,淳是个好女孩。
4、谋杀 。。。
”
淳自然反应的浑身僵硬。
“嗯,所以舅舅是不是可以也稍微放点心了呢?”山崎看着自己的外甥,“拓马,答应舅舅,不要勉强自己,难受的话,就哭出来。不要为了我们刻意坚强。”
拓马一笑,
“谢谢你,舅舅。放心吧,我是大人了。况且有你和淳在,我没事的。”他又看了眼她,“真受不了,我会跑到你那里哭的。”说着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那好,我会尽快替你安排出国检查,国内的医疗水准我还是不能完全信得过。”山崎站起身来。
“好的,让舅舅费心了。”拓马拉着淳的手,“我想和淳单独说说话,您也去休息吧。”
“是该让你们小情侣单独待会了。”山崎走向玻璃门,“我要去商社一趟,交代些事情,晚上回来我们再聊。”
“嗯。”拓马点点头,目送他离开,“高山,你也回去做事吧。”
“是,拓马少爷。”高山点点头,看了眼淳后转身离开。
于是,小走廊里就只剩下拓马和淳。
他的表情平静下来,没有笑,但是也不那么冷,应该说是普通的没有表情。
“上楼。”也许是没有其他人了,他也没再牵她的手,径直走向楼梯。淳跟在后面,低着头心里一团乱。
他听到了吧,
刚才她说那堆没经大脑思考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吧。
啊,怎么办啊!!
先不说她没经允许私自说些计划外的话,单说那句“我不会让他死”——她何德何能可以做的到?她既不是医生,更不是他的什么人,说这种话出来不是可笑之极吗?根本没有立场嘛,况且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碰。”
又是关门声,淳忍不住一惊,不知不觉已经跟着他进了房间。第一反应是看了眼手机上的探测器,绿灯。
拓马进了更衣室,换了件衬衫出来,似乎那件花花绿绿的T恤让他很不舒服似的。淳依旧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屋子里很空旷,没有椅子也没有沙发,她自然不能坐到床上去——拓马在那里。
拓马看了她一会,起身走到窗台跟前坐下,
“坐吧。”他指了下床铺。
淳愣了愣,并没动。
“这个房间你可以使用,但不要乱动东西。”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说话没什么温度,但是也暂时算不上冰冷。
淳点点头,蹭过去在床边上坐下。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前飘动的白色窗纱,让屋子的光线十分可爱。同时也描画出窗台上少年的轮廓,他正对着她坐着,背光有些看不
4、谋杀 。。。
清楚表情。
他是个可以影响周围气氛的人,只要他不那么冰冷,似乎房间里都温暖了许多。
那么,现在应该可以和他解释一下刚才她的失言,并不是故意的,如果造成了困扰,可以道歉——
“你很高兴吧。”
哎?
在她开口之前,传来拓马的声音。冷淡的,带着一点嘲讽。淳抬起头,风吹起窗纱,让他遥远的仿佛在天边,像……神的孩子。
“可以继承864亿元的遗产,不费吹灰之力成为有钱人,很高兴吧。”
他好像笑了,从声音辨别,但是不能太肯定。
“接下来,是不是在期待我可以死的更快点,这样钱就越快到手——”
“够了!!”
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突然打断。
这是两个人见面以来,淳第一对他喊。他惊讶不惊讶她看不到,因为背光,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怒气,无法压抑。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