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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辉轻松笑了笑,“傻瓜,我既然了解你那么多情况,这些情况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往情深地注视着她,“放心,你没有学历,你现在不是在学习么?你没有工作,等你有了知识的储备,你自然会有工作,不过,即使你不工作也没有关系,我有本事养的起你,即使,你的家里条件不太好,没事,有我帮你,一切都会好的,因为,我们还年轻。”
亚馨死死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她把眼睛闭上了,再度睁开的时候,眼泪又汪满了她的眼眶。她含着泪,注视着绍辉,然后,她慢慢地抬起胳膊,把她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她眼睛依然看着绍辉,嘴里同时说了一句:“那你还犹豫什么,把你送我的东西帮我带上。”
绍辉的眼睛立即睁大了,然后,有两束火焰在他眼里热烈地燃烧了起来。他气喘着,激动的无以复加,因为激动,他的手都是颤栗的。然后,他拿起项链,在满屋子人的注目下把项链带到了亚馨的脖子上。他的动作紧张而激动,他的表情虔诚而郑重,仿佛是从事着一件伟大而神圣的工作。
亚馨一只手握住那条项链,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她转头看着叶太太,她酸楚地一笑,“阿姨,谢谢你还没有太拒绝我,可是,我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所以,我想请你能不能把绍辉借我一天?我想单独和他过。”
叶太太被催眠了,她的鼻腔里有点莫名的酸楚,她的胸口有抹感动的热潮在蠢动,她不得不欣慰,不得不自豪,面对眼前的场景,她的这个儿子,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几乎是被动的,她点了点头。
亚馨转头去看紫琪。紫琪莞尔一笑,冲她点点头。她轻声说了一句“再见,大嫂。”然后,慢慢地她把目光投给了永逸,他们的目光相接了。永逸的脸色从来没有见过的苍白,他正用那双充血的几乎可以暴露秘密的眼睛瞪着她,眼底写着她熟悉的语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她莞尔一笑,无限酸楚,无限凄然地说了一句:“再见,大哥。”
永逸大大的一震,他的脸色由白转灰了,他的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他在亚馨的眼底看到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让他心惊肉跳,她在和他诀别,她在慢慢离他而去。
他的头昏了,意识懵懂了,思想成为了一片空白,他几乎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去阻止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他的腿脚不受控制地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被点化了的木乃伊。
亚馨拉着绍辉走了,叶太太坐在座位上发起了感慨“这个绍辉,成天到晚大大咧咧,想不到做起事来真的是出人意表。”旁边紫琪也啧啧称赞,“就绍辉来这一招,任何一个女孩也别想迈过去,真有他的。”转头,她想起了什么,似乎感觉到身边的永逸太过去沉默了,她看着永逸,却被永逸的脸色吓了一惊,“永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永逸咬着牙,心口一阵抽痛,他再也支撑不住了,用手拄着额头,他痛楚地闭上了眼,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我现在胃特别痛,给我去买点药!”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的晚上,在这一个晚上,永逸心胆俱碎,惊恐至极,他几乎在亚馨和绍辉走出饭店的第一时间,就胡乱找了个借口冲了出去。他醒觉了,亚馨那个苍凉的带着诀别意味的一个笑容把他的意识唤醒了。同时,他的脑子里又跳出了那个念头,他不能失去她,即使他失去全世界,他也不要失去她。
然后,他疯狂地去打亚馨的电话,亚馨的电话是关机的。他更疯狂了,脸色更苍白了,心更凉了,来不及想太多,他在一种混乱近乎崩溃的状态中又把电话打给了绍辉。
绍辉的电话竟然也是关着的,这一下,永逸的心彻底的凉了,更惊恐了,更害怕了,更冷汗涔涔了。他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有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思想。
于是,永逸不管不顾了。第一个时间,他就跑到了亚馨那里,从楼下往上看,三楼漆黑一片,不知是有人还是没有人?但是,来不及了,他必须阻止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要她!他要她!
他开始懊恼刚刚为什么不喊住她?为什么不向所有人声明,她是他的?生日,生日,今天怎么会是她的生日?她的生日应该由他陪她过才对,他却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了。
他的理智完全没了。在那挖心挖肺的懊恼和悔恨中,他的大脑沦为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覆盖了所有的意识,他要阻止她!他要阻止她!
他冲上了楼,屏住呼吸,心惊肉跳地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内寂静一片,没有人,没有人。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因为没有出现他预想的那个镜头几乎喜极而泣了。
但是,随即,永逸的心又提了上来。没有回家里来,那么他们去哪了?他开始像一个没有头的苍蝇在屋子里乱转,他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他的思维混乱,逻辑混乱,他不断地设想着无数个可能,或者,他们只是过一个生日,买个蛋糕到酒吧或者那个地方吹个蜡烛而已。
他开始安慰自己,然后,他的这个安慰起了作用。然后,他的气息平定了,开始心平气和地(www。kanshuba。org)看书吧自己的思绪了。他确定,亚馨是爱他的,绍辉的举动有令人感激之处,但是,那不等于亚馨一定能爱上他。
深夜,从来没有过如此漫长的黑夜。永逸蜷缩在书房里,面如死灰,手脚冰冷。他一支一支地抽着烟,抽的两眼血红,抽的整个胃都痉挛了。然后,他的胃真的不舒服了,不止胃,他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胃痛?胃痛你还抽那么多烟?”紫琪一脸的埋怨。
他疼得吸气,克制着心里那份惊恐不安的情绪,他勉强支吾过去。“如果不抽烟,我胃会更痛。”紫琪摇摇头,不可思议地在他的脸上溜了一圈,意兴索然地回房睡了。
于是,整栋房子里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永逸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一点了,绍辉竟然还没有回来?明天不是休息日,绍辉不上班了么?记忆中,绍辉就不是能够玩这么晚的一个人。
或者,因为过生日,他高兴的过了头,忘了时间,也未尝不可。年轻,年轻总是没有分寸的。
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他的烟也没有起到作用,因为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等到黎明的曙光笼罩在窗口,将那一屋子的暗郁冲得七零八落的时候,永逸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天彻底亮的时候,整栋房子里重新有了生命的迹象,叶太太一向有早起早睡的好习惯,她是这栋房子里最先发出声音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卫生间的门口踱过来。
看到书房门口有灯光,她本能地推开门,看见坐在书桌前如入定老僧的永逸,大感愕然地,“怎么,你是起得早呢还是根本没有睡?”那正燃着的灯光刺激了她的视觉,她皱了皱眉,伸手按掉门口的开关,室内的光线恢复正常了。
永逸有气无力地靠在那儿,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他闷闷地回了一句:“胃痛睡不着。”叶太太没有把目光收回去,她依然盯着永逸看,那沉息很多日子的警觉又回到了她的体内。她狐疑地攥紧了眉头,走近永逸,下意识地把目光重新踅回到了永逸的脸上。
然后,叶太太的心里蓦然跳了一下,这样的永逸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憔悴,那么暗郁,那么心灰意冷,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深重的绝望,那是一个垂死的病人知道生命已到终点的绝望。
叶太太身不由己地挨着沙发坐了下来,她依然注视着永逸的脸,察看着他脸上的端倪,“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她严厉而不失关切地问。
永逸慢慢转回了头,接触到的是叶太太一脸狐疑而思索的神色,他本能地坐正了身子,挣扎着振作了一下,“没事,我胃痛,没有睡好。”
叶太太摇摇头,狐疑没有从脸上转开,她嘴唇蠕动正要再问,楼下有蹬蹬的脚步声,混乱地跑上来,随即,是绍辉惊天动地的大叫声:“妈!妈!”
永逸像被蜜蜂狠狠地蜇了一下,从椅子上迅速地跳了起来。还没等他有更多的反应,绍辉已经推门进来了,“妈,”他快活而兴奋地叫,“我要结婚,亚馨已经同意嫁给我了。”
永逸全身的血液迅速往上冲,他的眼睛瞪大了,脸色更吓人了。那边,叶太太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愕然地,嘴巴跟着也不好使了。“怎么怎么这么快?”
绍辉挠了挠头,脸色陡然羞赧了下来,他看着叶太太傻气地笑:“谁说快?我恨不得明天就娶她。”他脸红了一下,嗫嚅着:“我们昨晚在一起了。”
永逸眼前一黑,全身立即松软地跌回到了椅子里。叶太太还没转回弯:“什么在一起了?”
绍辉用手掩住脸,眉目带笑地转身往外走,“妈,我实在很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你能问出这个问题,”他突然大声喊了一嗓子,把整栋房子都喊的摇摇欲坠了:“尹亚馨成为我的女人了,我要娶她。”
☆、无法弥补的错(二)
天和地一下子都变成了白色的了,世间万物都成了一个影子,没有生命气息的影子,虚飘飘,空荡荡。永逸闭上了眼,那个可怕的念头被应验了,抽走了他所有的体力。
他眼巴巴地看着绍辉兴奋的什么似的跑出了书房,他眼巴巴地看着叶太太心急火燎地跟着追了出去,听到那走廊一连串的询问声,他眼巴巴地看着紫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懵懵懂懂地跑进来问了几句:“绍辉怎么了?”
他怎么回答紫琪的不知道,因为反正紫琪已经成了一个影子,不止紫琪,整栋房子的人都成了一个影子,整个世界已经成了一个影子,他自己也已经成了一个影子。影子怎么能说话?怎么能思想?怎么能有人的感情呢!他在那一瞬间,只有一个清醒的念头,那就是,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天和地真的变成了白色的了。秋天,秋天不是有颜色的么?亚馨坐在阳台上,团膝而坐,仰头望着天空,脑子里的画面在飘动,唇边的笑容依然苍凉。
那是很遥远的一个地方,每到秋天的时候,稻田里会是金黄的一片,还有院子旁边的那棵老柳,黄黄的叶子飘的到处都是。偶尔,哥哥会在亚馨煮好的白菜里挑出一片遗漏的柳叶,他就不满地皱起眉头,“为什么不把菜洗干净?”
亚馨那个时候还小,小小的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蛋,□岁已经可以帮妈妈煮菜做饭了。听到哥哥这句话,她会没好气的说:“嫌不干净,你为什么不洗?”哥哥于是,无言以对,就悻悻然地抱着饭碗,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满意,还是忍着把饭吃了。
想想那个时候,似乎还只是昨天的事情,却不想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原来时间是这么容易从指缝中滑过去?就好像,昨晚,就好像只是一个喘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思绪是迷惘的,混沌的。
依稀记得从饭店出来,她拉着绍辉,先是到蛋糕店买了一个蛋糕,又买了一瓶红酒。两个人挽着手,不知道应该要去哪里过这个生日,然后,她提议,“我们去酒店吧!”
亚馨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