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的喜悦影响了他们的思维。
☆、飞来横祸
前方,一辆巨型翻斗车正靠右停在那,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正爬在车头前端底部修车。所有事情的发生就是在一刹那之间。那时候,他们仍然在唱歌,绍辉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地看着亚馨。车子已经靠近那台翻斗车,他忘记了减速,几乎没有多想,他就把方向盘打向了左边,想要越过那辆车。
同时间,一辆大型满载货物的大挂车正从对面驶过来。那翻斗车阻碍了他的视线,那歌声模糊了他的判断,那份澎湃在血液里的喜悦混淆了他的思维。
等到绍辉发现对面来车,已经来不及了。一条不太宽的马路,三台车在那一个瞬息之间几乎并排横列在了一起。
绍辉的歌声骤然停了,几乎是一种本能他把方向盘打向右边,想要避开那冲面而来的大挂车。但是,就在绍辉将车轮打向右边的那个刹那,不知怎么,他又再度把车轮打向了左边。
一切就是在眨眼之间,根本来不及思想。一股强大的迎面而来的热浪扑向他们,紧接着是一阵巨大的冲天而起的巨响,无数玻璃屑像漫天飞舞的雪花,无数的星子在眼前崩裂,亚馨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亚馨真正醒来的时候,天空变了。那满天的阳光隐到了云层之中,天地之间真的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天,白的地,白的人,到处都是白色,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姐像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晃动,那扑鼻而来的消毒水的味道堵住了她的鼻腔。
在刹那之间,亚馨的眼前迸出了那迎头压过来的巨大的黑影,她的耳边响起那冲天而来的声响。她猛然一个惊悸,茫然环顾四周,脸色跟着白了。
这是在医院,亚馨的思维迅速组合,意识到这是在医院,意识到他们的车出了问题,可是,她的身边没有一个相识的人。绍辉呢?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个本能的反应,想抓个人问问。
然后,是谢明走过来了,认识他似乎是在几百个世纪之前的事情,印象中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沉痛过,“绍辉去了。”他说。
绍辉去了?亚馨困沌地望着谢明,“绍辉去哪里了?”谢明蹙起眉头,神色哀然地强调了一句:“绍辉死了,那车的左前轮直接卷进了大挂车,他当场死亡。”
亚馨呆了呆,忽然间一个惊怵,她瞪大了眼睛,猛烈地摇头,“不会,绍辉怎么可能死?”她瞪着谢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谢明,我知道你说话从来没有个正经,”她唇边的肌肉剧烈地抖着:“所以,你说话我不会相信,绍辉怎么可能死呢?”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地,“我要去找绍辉。”
谢明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他痛声地肯定地阻止地喊:“你清醒一下,我说话再没正经,也不会拿绍辉的命开玩笑,他死了,当场就死了。”
亚馨立即呆住了。她皱起眉头,审视着谢明的脸,她的眼珠在他脸上狐疑地转动,然后,她的脸一点点变白了,她的身子开始无法控制地痉挛了起来,她突然间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绍辉,”她就直接冲了出去。
这是一个没有色彩没有阳光的日子,从这一天开始,天和地就剩下白的颜色了。绍辉真的去了,他走的快而匆忙,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那场车祸,席卷了所有人的平衡,也带走了所有人的快乐。
永逸当天接到谢明的电话,一家三口半刻都没有停留就回了中国。永逸在一种惊惧混乱的震痛之中处理了绍辉的后事,整个家里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绍辉走了,最受打击的是叶太太,她在那挖心挖肺老来丧子的悲痛中把这所有的过错全都迁怒到了亚馨的身上。“为什么一定要去爬长城?为什么我阻止了你们还有去?为什么是绍辉死了,而不是你死?”她打亚馨,她骂她,她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亚馨。
亚馨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任叶太太打,任叶太太骂,不还一句,不还一嘴,在叶太太那无数次的谩骂中,她也不断地问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死的那个人是绍辉?”
通常在车祸的发生中,坐在前边副驾驶的位置通常都是最危险的,因为灾难来临的那一个瞬间,开车的人都会有一个本能保护自己,然后,他会自然地使自己脱离危险。
但是,为什么同在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亚馨却安全无恙?有一个可能的解释就是开车的人想要保护他身边的人。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保护身边的人成了他顾忌自己生命之上的本能,否则,那卷入货车的就一定是亚馨,那没命的人也有可能是亚馨。
有人后来做出了这样的解释。这个解释之后,亚馨更沉静了,叶太太更歇斯底里了,她对亚馨的辱骂和羞辱更加变本加厉了。亚馨呢?从绍辉走了之后,几乎没有人看见她掉过眼泪,她表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强。
她照顾家,照顾叶太太,照顾念念,那小念念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他的世界里仍然是那没完没了的要求,不眠不休的顽皮。然后,所有的日子在沉痛中继续沦陷,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阴霾继续笼罩。
紫琪带着芊芊回去了。永逸没有立即回美国,这个家让他不放心,那沉痛的叶太太让他放心不下,那个太过于平静的亚馨就更加让他无法割舍。
较之于叶太太的声泪俱下,亚馨的这平静更让永逸不安,更让他惶恐,更让他心痛。从他回国的那一天开始,亚馨几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几乎没有看他一眼。他在一种锥心的痛楚之中体会出了她身上的变化,她恨他,她也在恨她自己。
亚馨的确在恨她自己,绍辉的遽然离世,给了她狠狠的一针。仿佛是一个正在冬眠的动物,一下子被刺醒,激起了全身的惊觉和痛楚,然后,就是那种深切的自责和负罪感。想到绍辉的那种本能,超越于他自身安全的本能,她就痛彻心扉。永逸的出现,更加加重了她的犯罪感,哪怕是多看永逸一眼,多和永逸说一句话,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很快,亚馨恢复了上班,每天接送念念成了她的工作。好在公司那个刘总对她特别的照顾,这会儿对她就更加的好了。所以,她可以晚来一会儿,可以早走一会儿,女人总是在男人的好感之下获得更多的便利。
但是,亚馨现在来不及维持她的气节了,义气有时候不能用来填饱肚子。绍辉不在了,那现实的问题就一下子全摆在了面前。
念念要上幼儿园,未来还要上学,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说是义务教育,但是那变着名目的收费也不少。还有所有的生活费用,吃的,用的,穿的,一下子全都堆在了亚馨的面前,成了一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下午的时候,念念的老师又打电话过来,说是念念发高烧。亚馨一下子就慌了神,束手无策了。以往这些问题都是叶太太和绍辉在处理,现在,绍辉不在了,叶太太神思恍惚的,她只能靠自己。
和刘总请了个假,亚馨心急火燎地往好贝尔赶。还好,念念高烧并不严重,带着他到医院打了一针,抓了点药,回到家里,那刚有点精神的小念念就不受控制地到处又跑又跳了。家里没有人,不知道叶太太是不是被永逸带着出去了?亚馨没有时间关心这个,她要忙着做饭,洗菜,那边,她就顾不上看管小念念了。
几乎没多长的时间,亚馨刚刚把锅放到灶上,刚刚点好火,放好油,那边小念念就尖声大哭了起来,她条件反射地从厨房就冲了出来。
原来小念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旧的吉他,似乎手滑到了那上面断裂的吉他弦,鲜血就一下子渗了出来,立即染红了他的小手指。
亚馨大惊失色,慌乱之下,不知道那口子有多深,抱着念念就往卫生间跑,然后,折转身,她又跑回杂物间去拿药箱。
等到把药箱拿回卫生间,看见念念停止了哭声,正俯身靠在坐便上,用那伤了的手指玩着坐便里囤积的水。
亚馨又气又恼地扯过念念,狠狠地照着他的屁股打了两个巴掌,停止了哭声的念念立即又哭的地动山摇了。
亚馨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给念念的伤口消毒,用创可贴扎好。
包好伤口,看着那念念仍然哭个不停,亚馨又急又气又伤心又无奈,这长时间压抑在心头的那份痛楚和悲怆霎时间全部涌了出来。她一把抱过念念,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她就纵情地哭了起来,“念念,念念,妈妈该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以后妈妈该怎么办?”
她哭的伤心欲绝,哭的肝胆俱碎,哭的悲怆而凄凉,哭的天昏地暗,不知哭了多久,突然间听到门外传来叶太太的惊叫声:“天啊!”
亚馨像被针刺了一下,从地上直跳起来。猛然想起,那厨房灶上还烧着油锅呢!一下子冷汗就从她后背冒出来了。真的,空气中那股烧焦的味道瞬间刺激了她的嗅觉。
她大惊失色,松开念念起身就往外跑。正好永逸从厨房里冲出来,他已经先一步关了火。厨房里到处都是浓烟,顺着厨房的门往客厅涌出来。他冲出来,把楼下每个房间的窗口都一扇扇地打开。
叶太太在旁边恨得身体发抖,气急败坏地冲着她骂了起来:“你傻啊!这么大的烟,你闻不到么?”
那边,小念念满脸泪痕慢吞吞地从卫生间出来了。他那缠着创可贴的手指立即进入了叶太太的视线。叶太太立即神色大变,人就尖叫了一声:“念念,怎么搞的?”然后,她扑过去抓住了念念的手指。
念念嘟着小嘴,楚楚可怜地说:“被刮的。”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啊!后面更纠结啊!在晋江看见过全篇这么纠结的文么?挺住啊!姐妹们!绍辉落我手了,只能让他死了。我这是后娘,永逸才是亲儿子。
☆、你不要碰我
叶太太的眼睛马上瞪圆了,怒火飞上了她的眉梢,她直起腰,想都没有多想,冲到亚馨的身边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亚馨被打得一怔,正好永逸开完窗户返回来,他也一怔。随即,他就狂风般地卷了过来,直接挡到了亚馨的面前。他皱着眉头,冲着叶太太喊了一嗓子:“妈,你干什么?”
叶太太怒火万丈地扯开永逸,对着亚馨的头就骂了过去:“你干什么了,怎么把念念弄成这个样子?我们再晚回来几分钟,是不是这个房子都被你烧着了?”
她的辱骂开始借题发挥了。“真不知道绍辉怎么会把你娶回来?当初我看你就觉得你讨厌,想不到你真的是个扫帚星,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去爬什么长城,绍辉怎么可能会死?是你害死了绍辉,是你这个祸害,你就是我们家的克星。”
她越骂越气,觉得骂不解恨,扬起手她又狠狠地给了亚馨一个耳光。“妈,”永逸闪身回来一把把叶太太抱住了,他痛声喊:“妈,你又何必总骂亚馨,绍辉走了,我们每个人都伤心,亚馨的伤心绝对不比你少,谁都不想有事发生,绍辉的死与她没有关系,你不能把绍辉的死推到她的身上。”
“谁说没有关系?”叶太太声嘶力竭地叫,老泪纵横地:“是她,是她害死了绍辉,如果绍辉不是娶了她,他就不会死。”她瘫倒在永逸的怀里泣不成声了。
亚馨呆呆地站在那儿,她脸色苍白地瞪着叶太太,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