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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盯着白色的烟云笔直的上升,移不开視线,表伯伯顾忌到他听不清大声的吼,问他味道怎样,他一个劲的点头,說,好,好,好。神采飞扬。
一支香烟的长度吸到尽头,健康燃尽,尊严燃尽,生命燃尽。
爷爷在那支烟里有过最后的滿意。
外公不同,极小的時候見过他吸卷烟,因为便宜,然后是相思鸟,最貴的時候也只要两块钱一包,平均两毛钱不到的一根。他吸的却是尘光里的无奈。燃烧相思,燃烧疼痛,燃煤尊严。
外公的香烟里藏着七十四年的秘密,他十指暗黃的痕迹里沉淀着岁月的暗涩陈渣。
外公是智者,沦落到必需倚賴七十多岁的老伴的智者。他把自己的悲哀交付給一支支解禁的香烟。他吸过的烟盒折叠着堆积起來,远远不是他所住的茅檐所能放得下的,他吸到肺里的烟雾绝不是一个器官能承载得了的。他无言的悲哀亦是一生的香烟都燃不尽訴不清的,他的智慧在丝丝人扣的烟云里有迹可寻,却看不清真相。我品尝相思鸟,之后,悟透唯一滋味和唯一結果只一个苦涩。人生如烟,苦涩若隐若现。
如果有谁用眼泪晕荡外公心肺里无尽的苦涩,亦只添加了一行或是两行咸。为他的哀愁添一味难殇。
我常常在心里为他的哀愁添一味无尽的难殇。添在自己的心里。
在薄荷地里看着何医生吸吸之時。三个老人吸烟的画面重叠,到头来,都是消瘦苍老的背影,一个个不同情景不同悲哀不同香烟。却都只一个姿势,坐落在晚年里无望的姿勢。
三个老人三种香烟,他们的年龄总和223岁。他们燃过的香烟烟雾升腾到空气里的由上天谱写了一本大自然的无字天书。亦算是最好的交付。
香烟燃尽,生命燃尽,免不了只落得一抹苦涩萦绕心头。却,谁都离不了一支小小的香煙帶給他们的慰寄。这慰寄,自己的心无法給予,別人的心都不能給予,香烟却能。
作为一支微不足道的替代品,香烟,功不可洠А
看完,林满意的笑了。这便是她说自己的亲人,第一次。
她对何风的感情,满是残殇。没有再幫何风点过烟,亦洠в懈Ч涞氖帧V皇牵曄撸氩豢畏绾退恢木硌獭
然而,子三并没有发给她写的关于阿来天儿的文字,她心内的伤痕,永远过不了的坎。
曾经犯罪的念头,对天儿。她写的题为,
未出生的孩子,七岁的孩子。
我只能想着,想得太深,便以写下来作为解禁的方法。对那个七岁的孩子。
因,我找不找一丝理由够劝解他。如,读者对落月的愁殇一样的无力感。我对阿来,亦颓然剩下无力。
站在阿來的角度,站在自己曾经的位置上,我不想去伤害他。任何一种言行于他而言,我都怕会伤害到他,如若不能徹底的解救他。以他的偏激和固執,必是无一利而多害。
我的心如此痛。痛不可忍。
伤害一个人比爱上一个人更难。
伤害一个人之后比爱上一个人之后更痛。
我深刻体会过,在悬崖边要放弃天儿的时候。更多的是伤害他的揪心的痛楚。
如此,更难以決择。亦更难心生安宁。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动。人力移不动的高科技可以移动,高科技移不动的弄碎了一样移动。唯一动不了的便是心。心只能被感动。
然,一顆冰冷的麻木的心。有足夠的決绝。对阿来而言,无心的人不屑去感动他,一般人无心于感动他。有心人无力于感动他。有心的人还不一定能感动他。
感动有時候仅仅就是感动,有感触不一定代表着有行动。
阿來如此。
尽管何风爷爷足够爱他,全部的完整的爱。
他看着阿來戒毒,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眼下疼痛,解药和毒药都在自己手上,先救的先毒的,都是自己的心。再是自己的孩子。
身为母亲,尤其以一个放弃过孩子生命的母亲的心情。我不难想象得出何风爷爷的恨和痛都超越在阿來之上。
一个人的存在,本該让人幸福的。尤其是一个孩子的存在。如若不能是幸福。绝不是他本人的问睿^对是别人的问睿6奈暑}絕对來源于自身自心。
迁就到孩子,必是不可原谅的罪过。
犯罪。造成別人的伤害或许別人能轻易承接。
然,过后的犯罪感却要用一生時间洗涤心灵。而每一遍的洗涤所剥落下來的残痕都展示着自己灵魂的污点。終生不消。
人难能可貴的一面就是能坦然接受自己,接受自身的好与坏,对与錯,是与非。只是,我的心天生太过玲珑剔透,折射出太过清晰的尘世。真相招然若揭。于心不忘。
我的天儿,留下你,我该拿什么爱你?
或是一年后,两年后。你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如何承接满世界的沧凉和寂寞?
你在残缺的爱中又如何拥有安全感?
至少,你有父亲。我安慰自己。足够的理由。
于是,你得以存活。我亦得以存活。
在某人怀里。
正文 莫城烟火
子三不想对天儿以至阿来有任何伤害。而彼时,阿东亦不想对任何人有任何伤害了。
舒亚下楼下的时候,阿东正在喂莫安的狐狸安尼尔,动作温和轻柔。舒亚玩笑的对阿东道,它可真幸福。
舒亚说着也站在一边看,仔细的看一身雪白的安尼尔。它是只可爱的狐狸,温顺懒散。
阿东道,别担心。
舒亚边拿香肉逗安尼尔边道,说不定子三没答应帮忙了。
阿东说,没有把握的事舒亚会做吗?
舒亚抚着安尼尔想到,不是一直在做吗?却笑着对阿东抛媚眼道,那是。
阿东道,我送你。
一路是两人默契的对话。
舒亚下车的时候,阿东依旧对她说,不要熬夜,好好休息。
舒亚灿烂的笑着转身走,阿东冲着她的背影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舒亚笑道,好啊。
阿东便坐到了沙发上,舒亚泡了茶来。阿东动手放了一张碟,浪漫的曲子静静的在房间流淌,暧昧的韵律。竟要让舒亚尴尬起来,阿东自顾听着,转身道,有没有心情陪我跳舞。
舒亚昂着头,慎重的道,考虑一下。
阿东便做出邀请的动作,道,过时不候。
舒亚便握住了他的手,两人随着曲律缓缓悠悠的,并不跳,只随意点着碎步。也不语。谁都不想破坏了这难得的氛围,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以往,总没有这么安静,直面对方。
这将是一次转变,舒亚心里微微有些动荡不安,或是期待得太久太过紧张。她微微低了头,暗暗思着,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阿东tuo然停住了脚步,手触到舒亚颈上,脸上。略俯身柔情蜜意的吻她,舒亚只是闭上眼睛迎合他,心下悸动惶然。竟掉下泪来,砸碎在脸上,心恍惚同时碎了。阿东的吻,这么冰凉。
阿东的手已在解她的扣子了,轻巧自然。舒亚轻轻推开他,泪流满面。
阿东只是无动于衷,默默转身。舒亚看着他的背影,那么伤心,以及不舍。匆匆就抱住他,把脸贴到他的背脊上。也不说话,只是泪一行行的侵湿了他的衣衫。
阿东并没有转身回抱住她,只轻轻拿下她的手。
第二天上班,两人却又跟往常一样,只渐渐感觉到阿东渗出陌生的气息,舒亚看不透,只是心凉透。
娱乐报纸上,有落月的消息。
阿三,她以迷糊和健忘的天性覆盖过往。只求一见。媒体肆意拿这句话大作文章。影视圈的好处。何况兼了有性格的作家。
两天后,舒亚接到向阳的电话,陌生的号码。用公用电话打来的。
向阳道,你找我。
舒亚漠然说,妈妈想你。
向阳哽咽了声音,说,你不会只想说这个。
舒亚道,她的脑袋里长了颗瘤子。很痛苦。
电话挂了。
阿东打电话叫她来办公室。舒亚去总经理办公室。阿东却不在,乔恩惶惶不安的坐在沙发上。舒亚冰冷以对转身就走。
乔恩强拉住她道,苏星在哪里?
舒亚冷笑道,与你无关。
乔恩放开她,也是冷笑道,我要救她,以医生的身份。我已了解她的病情,她需要出国治疗。
舒亚打断她道,我说了,与你无关。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乔恩只一推把她推到沙发里,愤怒的神情。对她,从未有过。舒亚冷笑着倔强的迎视他的愤怒。乔恩恨恨的道,你的母亲,她也是我最爱的人。
舒亚道,是你抛弃的人。
乔恩无奈,在舒亚的无情面前再多的深情总也是无奈的,他说,所以要珍惜。在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之前。
说完自顾的离开,阿东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靠着墙。释然的对乔恩笑,安慰道,舒亚有舒亚的倔,你有你的倔。两不相干。
乔恩道,你能帮我?
阿东道,除了对舒亚没办法。
乔恩便走了,阿东转身进来,想,舒亚深知两人旧交,岂没有这点子算计的。只见舒亚坐在沙发里,手肘落在膝上,双手掩面。极倦的神情。
阿东递纸巾给她,她转身就出了办公室。泪痕清晰。
楼梯口,僻静的转角,舒亚经常歇足的地方,阿东亦时常陪她的地方。宁息无人。阿东曾在她感冒时,假她人之手送感冒药来给她。曾在这里畅然谈笑。曾在这里晕倒,是阿东抱过她的地方。并送她去医院。舒亚只是流泪,竟不知是为何了,乔恩对她,好得没话说的,她第一次看到他愤怒的表情。她应该伤心,可这伤心竟不为乔恩。
阿东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舒亚抹了泪,绝然的说,我不会对任何事情有任何改变。
她一语双关,阿东道,舒亚,你会很累,何不试着接受乔恩。
舒亚没有看阿东,心底寒透。漠然转身离开,阿东燃了支烟。他在惟离开之后开始吸烟,越来越依赖。一天下来,少则一包,多则两包。什么烟都吸。在什么地方都吸。除了,莫城。已成烟鬼,似要焚了自己的心般,纵意得颓然。
几天后,子三的生日,天儿满月,烟火染城。
莫城繁华不尽,热闹不凡。阿东请了舒亚,舒亚只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以赴鸿门宴的心态,因是阿东设的宴,她便坦然。
那日,转角口,阿东已是直接说了,只差没说,你会很累,何不试着放弃我。
于是,她带了男伴来。美国四十岁的男人,她只唤他杰克。杰克追她很久,成功的大老板。
于子三而言,是个惊喜。
白天,她在异常的高温里,不愿呆在空调下和房子里。只依在树林里苦莲树干上或坐就地而坐呼吸自然的空气,感染古树的清爽。心和树一般,无风自静。
她想小说情节,静得与身边的树融成一景,恍惚,全世界静得只剩下她一人。她忘记天儿。因此,天儿整天都在护士木子枚或离音怀里。
傍晚,子三惊喜的发现林为她准备的生日盛晏。她的生日。莫城里。烟火华天,燃尽自身的疼痛,破碎成灰尘散落余殇。一直燃,直到漆黑的夜色焕然闪亮,沉默的夜空承接过落殇。
子三内心的不安如烟火般泛滥,最后消散。
她的生日,然。与自己无关。
舒亚来的时候,挽着身边的美国男人,她们的对面是。木子枚,以及阿东。天儿安静的睡在一边摇篮里,被他们忽略。他们在忘情的拥吻。深情的。如烟花的热度。舒亚的心里一酸,已有预料,因此不痛。只是阿东可以给认识一个多月的木子枚烟花的灿烂和温度,却只给自己冰冷的触感。急不可奈的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