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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刘季寒回答,卡达便忙著说:「没问题,那是应该的,除了第一辆之外,其馀的骆驼马车请尽管使用无妨。」
那人匆匆施个礼後又离去了,卡达则好奇地望定刘季寒。
「贵属下称呼阁下是大将军,不知……」
「安西都护府,刘季寒忝掌安西都护府。」
卡达的双眸蓦地睁大。「难道是安西都护府的大都护镇武大将军?」
刘季寒点头,随即告罪一声,便转身朝马车大步走去。
卡达愣了愣,立刻跟了上去;却见汝宁跪在马车边关心地一把拉住刘季寒的左手直咕囔,「怎麽办?,还在流血耶!要是血流光了怎麽办?你以为喝两口水就可以补回来了吗?还不快点上来让我瞧瞧!」
「不用了,」刘季寒说著,在自己的左肩上点了两下,血流便止住了。「这样就可以了。」
汝宁不觉满脸佩服地连连赞叹道:「厉害,真是超厉害的,这一招要是用在二十世纪,肯定削翻了!」
刘季寒蹙眉,可什麽都还没说,汝宁又瞪著那支短剑抱怨道:「不能拔下来吗?也许你自己觉得插著一把短剑在身上晃好像很威风勇敢的样子,或者多插几把你会更爽,可是对我来讲,那样看著实在很……很……」
刘季寒侧首瞄了一下,随即亳不在意地右手一抬就自行拔出短剑了,还好没有那种夸张的血注喷出来,否则汝宁非当场吓晕不可。
可即使没有昏厥倒地,汝宁也倒抽了一口寒气,而後大叫,「你……你干什麽呀?!也不通知人家一声,你想吓死人家吗?」
刘季寒满脸阴郁地盯住她。
「你才是想吓死人吧?」
「呃……」经他一提醒,汝宁立刻很不情愿地想起自己干的「好事」,不觉窒了窒,继而忙岔开话题。「你还是上来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刘季寒身子没有动,却伸出手去抚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孩子……还好吧?」
汝宁拍拍他的手。「活蹦乱跳,好得很哪!」
「最重要的是你……」刘季寒深深地凝住她。「你看起来脸色很不错,应该也很好吧?」
汝宁耸耸肩。「只要不太挑剔,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啦!」
刘季寒颔首。「是卡达王爷要送你回家了吗?」
「啊?回家啊……」汝宁瞥了卡达一眼,又瞟了刘季寒一下,随即低低的垂下头去。「我是想回去拿个东西,然後……然後……」
刘季寒叹了口气。「汝宁,无论你怎麽想,打算怎麽做,请你别忘了你是我刘季寒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不能老是这样一走了之呀!」
他俩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在卡达眼里看起来是如此),一旁的卡达脸色早已经比地上的土沙还要土了,而後又淬然听见刘季寒居然说汝宁是他的妻子,卡达立时失口惊呼,「她是你的妻子?」
刘季寒这才转过头来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想来是王爷救了拙荆吧,季寒感激不尽,如果……」
「等等、等等!她真的是你的妻子?」卡达还是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她说她的丈夫已经……」
「stop!」汝宁突然低吼一声。「拜托!卡达,那都是你在说的,我可一次都没说过哟!」
又是Stop!卡达一听,顿时傻住了。没错,都是他在说的,但是……但是她都没有否认啊!
「不过这样正好,」汝宁来回看著两个男人。「卡达救了我,子秋又救了卡达,刚好打平,免得我老是记挂著欠卡达一条命,没事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刘季寒皱了皱眉。
「不过,王爷最好还是小心点儿,不能松懈下来,我相信一次失败并不会促使咄陆就此放弃,反而会更积极地妄想夺取王爷的命,因为……」他回头看了一下适才拿短剑刺伤他,却反被夺命的尸体。「那是咄陆的长子,新仇加上旧恨,他更有理由劫杀王爷了。」
闻言,汝宁和卡达不约而同地惊叫出来。
「耶?不是强盗?」
「咦?是咄陆?」
刘季寒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这时,他的部下又来报告了。
「大将军,一切都处理好了,就剩下咄陆儿子的尸体。」
刘季寒手一挥。「埋了他,之後就启程!」
「要启程了?」汝宁又盯住刘季寒的伤处。「子秋,上来让我替你包扎伤口,否则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刘季寒无奈地摇摇头,可最後还是乖乖地爬上马车去,脱下上身的衣物露出伤口。侍女则在备好伤药後,就很识相的爬下车去,还细心地放下布帘。
汝宁熟稔地动手清理伤口,可无论她如何拨弄,刘季寒却一迳的动也不动、吭也不吭,只是专注地深深凝视著她。
「必须缝几针,前後都要。」汝宁小声地说。
「尽管动手吧!」刘季寒漫不经心地回道。「你真的打算离开我吗,」
抓著针的手若有似无地抖了一下。「我是打劫被人抓走的。」虽然只是整个故事中间的一小段而已,可也不算谎话吧?
「那你为什麽不回来?」
汝宁的双眼紧盯在整齐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戳下第一针。
「我病了,之後当我清醒过来时,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没有人会在西域的七月天里赶路吧?所以就拖延下来了。」这也是事实,只是少了一半。
「是吗?」
之後有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汝宁转到刘季寒身後去处理他背後的伤口时,他突然又开口了。
「你反对我娶秋霞作妾吗?」
感觉到身後的小手停了一下,可很快又接著动作了。
「不,我不反对。」说谎!我知道你早在娶我之前就打算娶她了,所以,让她作妾已经是很委屈她了,「我有什麽理由反对呢?」违心之论!「放心,既然娶了她就好好疼她吧!」放心个屁啦!竟然说这种话,她自己都快吐出来了!
背後下针似乎此前面下针要用力得多,当然也痛得多了,特别是她在说话的时候,可刘季寒却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我……」他慢吞吞地说:「没有娶她。」
身後的小手又停了。「可是你有足够的时间娶她了呀!」
「我没有,」刘季寒立刻否认。「我忙著找你,也忙著公事,没有时间考虑到其他的事。」
「可是……她比我重要……」
「你为什麽会这麽想?」
「因为她是你青梅竹马的爱侣,我却是你仇人的後代;她是你本来想娶的对象,我却是被硬塞给你的,难道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吗?」汝宁理所当然地说。
「青梅竹马吗?」刘季寒沉吟著。「应该算是了,而且,我也没有料到她竟然婉拒了那麽多世家子弟的提亲,一心一意只认定我,所以,我本来也是想在交城安定下来後,就向官家提亲的,可是……」
「回大将军,一切准备妥当。」马车外一声回报,骤然打断两人的交谈。
刘季寒皱皱眉,随即回应道:「好,准备出发!」
让汝宁为他扎好了绷带後,他便下马车去了,临放下布帘前,他又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
「汝宁,回家後再好好谈谈,好吗?」
汝宁迟疑了一下,而後才点头应允。刘季寒放下布帘,不一会儿,换侍女爬了回来,接著车队就开始前行了。
真糟糕,情况似乎比她想像中稍微复杂了一点点……不过,还是没关系,这麽点小问题是难不倒她这聪明的小女子的,其实,这样还比较方便她拿回自己的东西呢!
反正他大概也只是想对她「晓以大义」一番,让她明白要他放弃一个多情多意的女孩子是多麽没良心的事,特别是那个女的又长得那麽美、那麽温柔,那就更残忍啦!如果她能「谅解」最好,不能谅解的话,他就拿「夫是天、妻是地」的帽子来压死她!
好吧!他爱念就让他念吧,只要让他念到爽,然後快快赶他去接小老婆,她就可以乘机堂而皇之的落跑啦!
☆☆☆
在沙漠中,沙暴总是在无可预期的状况下来袭,真的是瞬息万变。
一刻钟前,汝宁还瞪著一望无际的沙海,暗叹著这片无情的苍凉还真是浩瀚伟大得很哪!不一会儿,马匹、骆驼开始不安地狂嘶哀呜,只见所有的人立刻紧张地跳下马找寻躲避的位置,汝宁就在莫名其妙之中被刘季寒塞进了马车底下。
下一瞬间,只见天空慢慢地被一层灰色的薄云覆盖,大风很快的从远处吹了过来,骤然间变得如此强烈,眼前顿时变成一片混浊的黄。狂风怒吼著!带著沙砾卷起一个个巨大的黄色风柱,忽左忽右以旋涡状向前推进,如此狂暴、如此凶猛,令人战栗悚然。
大风夹著沙粒砸在脸上,零散的用品、坐垫等在空中飞舞,宛如断线的纸鸢。顶在头上的马车开始发出吱嘎吱嘎的哀呜,刘季寒更加抱紧了她。突然,她瞥见卡达在空中手舞足蹈。
「卡……卡达!」
刘季寒迟疑了一下,随即猛一咬牙,放开她从马车底下冲了出去,几乎就在同时,马车发出解体的惨叫,刘季寒惊骇地回过头来,却只来得及看见汝宁彷佛破布娃娃般被狂风卷走……
「汝宁!」
☆☆☆
双眼还没张开,汝宁就暗暗直呼自己实在是有够好狗运的!
那次被咄陆抓走差点病死,结果竟然跑到疏勒王宫去享福,这已经是够奇迹的了,如今「御风乘沙」在空中卷了半天,居然也没翘辫子,而且……
她睁开眼伸手抚向腹部……孩子好像也没事耶!
她不会是不死人吧?
自我解嘲地笑笑之後,她慢慢坐了起来,觉得身体情况还不错,反倒是脸上还有点痛被风沙砸的。而後她开始打量周遭,简陋的穹庐,到处都是兽皮、野麻,还有阵阵烤鱼香味,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开始造反。
她忙不迭地爬起来顺著香味钻出穹庐,愕然发现眼前竟然是一片安静美丽的湖泊,岸边长满了高大的红柳和芦苇!还有十数座穹庐。湖里有孩童在玩水,岸边有人在烤鱼,那些人全穿著粗陋的兽皮和麻布衣。
怪哉!他们又是什麽人呀?
不到一会儿,汝宁已经知道他们虽然看起来不太进步,人却热情豪爽得很,问题是……她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甚至於是她完全没有听过的方言,也就是说,她只能和他们用比手画脚做一些基本沟通,譬如要吃、要喝什麽的,其他就完全没辙了!
无可奈何地跟他们混了几天以後,汝宁突然发现有个人拉了匹驴子,上面放满了兽皮,好像要上哪儿去似的。她灵机一动,立刻上前表示她要跟他去,对方也无异议!很快的就有人借了匹驴子给她,两人就这麽上路了。
果然没错,翌日清晨,他们便来到了博格达沁——焉耆的国都。在那儿她找到了几位要回中原的汉人商旅,请他们顺便带她到交河城「找夫婿」。
土不亲人亲,那些人看她肚子挺大的,也就很爽快的答应照顾她到交河去。
就这样,好几天後,他们终於来到了交河城,那氐溪人商旅倒也好心得很,还很热心地把她交托给在交河城城外的一对汉人夫妻之後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