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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本来不想给你看这人偶的,就是怕会有麻烦。可是,昨天女人的身份暴露后,我心思一团乱,可能脑子抽筋了,自找麻烦地把这东西拿来给你。”顿了顿,他望一眼玄飒,又盯住念清,“这事大概会说很长,我尽量长话短说。要从我爹讲起,你需要点耐心来听。”
念清紧紧盯住萧铭稀的眼,许久后才有所动作。微微前倾身子,她优雅地斟茶,一杯,两杯,一共倒了三杯,分别推到二人面前,剩下的那杯自斟自饮,然后坐下,半阖双眼。“请讲。”声音清润如珠玉。
“我的父亲从小就无心争夺萧家族长之位,他甚至对江湖上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爹他一直的梦想,就是参军,然后领兵打仗。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少年时期就离开萧家,可惜在军队中一直无所作为。”萧铭稀笑了笑,手指扣在杯沿上。
“所有的一切,一直到他遇上当时的展将军,你的舅舅,展清涣为止。”
“爹他生前常说,展将军是他此生的伯乐。若是没有展清涣将军,也不会造就那时的他。”
“爹以前说过,展将军是个非常有才干的人,年纪轻轻就坐上将军之位。”
“爹他很崇拜展清涣……”
“爹深受你舅舅的信任,所以也知道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始终保持一定语速步调说话的萧铭稀第一次有了停顿,抬眸望去,目光淡淡的,可声音却压低了些。“展清涣爱上的女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你的母亲展玥。一场禁忌的爱情,可惜,同时也只是一场独角戏。这是展清涣一生中最大的失败,也是劫难。”
念清的神情中终于产生一丝裂痕,捏着茶杯的手指稍稍使劲。
“爹他,很替展将军惋惜,他曾经以为,隐藏了这样的感情后,展清涣会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军务上,专心致志地为国效劳,发展军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可是,然后,展清涣却死了。”
萧铭稀的手指松开杯子,唇间轻轻逸出一声叹息,仿若悲伤的惋惜,充斥着莫名的感伤。物是人非,即使再怎样了得的英雄,死后依然只剩下一堆枯骨。再如何难舍难分的爱情,在死亡面前也显得那样不值一提。
“爹在死前说过一句话:若是没有展玥,或许就是不同的结局。”萧铭稀抬眸,眼瞳深邃,波光流转。“这个人偶是爹在整理展将军在军营里的遗物时发现的,一直珍藏至死。”
念清撇开了眼,“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念清,展念清,你娘给你取了这个名字。虽然她不爱展清涣,但毕竟还是对他有情的,即使只是亲情,我想,展将军在天之灵若知道你的名字,也可以无撼了。”萧铭稀把人偶放到念清手上,然后沉默,许久之后他又叹息。“我想,这个人偶对你,不,或许是对你娘来说应该是意义非凡的。”
“可是,它同时也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
“嗯。”萧铭稀在他压抑的情绪中夹杂着些许挣扎,终于还是开口。“我把它给你,念清,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很重要很重要。”
念清一怔,瞳孔中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华。“我说过,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件事你一定能帮上,只要你有心。念清,可以先答应我吗?”
念清的神色复杂,一瞬不瞬地注视萧铭稀。“这不像你的作风,铭稀,其实你女子的身份暴光,你还是很慌张的对不对?你希望我答应这件事,你坚持我先答应才说出来,因为你知道你要说的事会令我很为难?”
萧铭稀沉默,然后微微颔首。
“你一直没把这个人偶拿给我看,对你来说,它算得上你爹的遗物。你知道若让我或我娘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后一定会想要,所以才保密。我不相信你是昏了头才拿出来的,你在之前就应该已经打算哪这个人偶来做交易……铭稀,你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沈苍澜想要笼络江湖上的势力,他想选出孜祁的国师。念清,你可以向荻桑的皇上敖炔进言,让他也选一个吗?”
瞳孔倏然睁大,念清捧着杯子的手一松,那只瓷雕的茶杯就直直下坠。眼见快要破碎,玄飒骤然伸出手接住,黑眸幽深,又将茶杯放回桌面。他清亮的目光盯住念清,似在做无言的交流,仿佛暗黑夜幕中两点璀璨的星芒。
念清迎上他的眼,渐渐平复下激荡的心情。许久,低低一叹,摇头。“对不起,铭稀,这个忙我帮不上。”
国家不是玩具,不是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东西。仅仅只因为个人的私欲就多出一个国师,先不论这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这种心思和行为本身就是不允许的。重点不在于想不想做,而在于能不能。沈苍澜会做出如此行径有很多原因,他想要武林中闲散的势力也归顺朝廷,同时也因为顾忌紫凤谷的存在。
可是,他能做不代表荻桑也能做。自己对朝政之事的确不太了解,但她对平衡这个概念还是很清楚的。如今的荻桑朝廷正处于一个平衡状态中,突然多出一个国师的官职,恐怕很有可能会导致失衡的后果。何况,她展念清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朝政?
“原因有很多,想必不用我说铭稀你也明白。帮不上你的忙,我很抱歉。”念清的双手捏紧成拳。“不过,即使不能让你当上荻桑的国师,我仍然会尽全力去阻止沈苍澜。”
萧铭稀不语,静静地望着她,然后垂下眼。
“也许沈苍澜是出于对国家的考量才做出这个决定,可是,我依然不认为他这样是正确的。江湖之事不应该卷入朝政之中,爹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紫凤谷从来没有替荻桑做过任何事。”
“我知道。”萧铭稀低声道,“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唐突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长长叹一声气,念清仰首望向屋顶,终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低下头,盯住萧铭稀的眼,“我去找沈墨翎,想要阻止沈苍澜的话,这个办法最有效。”
萧铭稀一怔,只是回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异常沉默的气氛,一只大大的手掌覆盖在念清手上,玄飒的声音很清晰,清晰而且很坚定,回荡在屋中也回荡在念清耳中。“我陪你一起去。”
抬起漆黑的眸子,玄飒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笑。“需要我一起去吗?”
念清微笑,“我正有此意。”
* * *
孜祁国中最负有盛名的酒馆当数聆馨酒馆,民间有这么一句话流传着:此生不去聆馨饮,不敢狂言是酒徒。在如此的名声显赫之下,聆馨酒馆自然每天是座无虚席。念清在三年前曾来此喝过一次,至今难忘。
这一次和玄飒一起到孜祁来,念清还特意到这酒馆来一趟,希望和玄飒一起品尝聆馨的酒和菜。可是,令人惊诧的是,聆馨酒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态度。
念清看着这副光景,微微皱眉,忍不住上前问道,“聆馨酒馆倒闭了吗?”
“怎么会?”中年人笑道,“今天有人包场,特地为了迎接姑娘你的到来。”
据她所知,别说是包场,聆馨酒馆是连预定坐席都不允许的。“我?”念清意外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应该没人知道她会来孜祁呀?“没弄错吗?”
“不会弄错的,那人交代我,今天要等候的是最漂亮的姑娘。”中年人又笑了笑,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而且,姑娘或许不记得在下了,在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姑娘三年前也曾来过聆馨,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长相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念清礼貌地回以一笑,侧过脑袋询问玄飒。“我不记得这里有什么朋友,这件事还挺诡异的,要进去坐吗?”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毋庸置疑。”
“你希望进去吗?”
念清顿了顿,然后点头。以前排队都很难排上,这次居然被人包场,这可真是有够大手笔的,绝对难得的机会。
“那么,我们就进去。”话音落下的同时,玄飒已经跨步入内。
念清也随后跟上。
菜肴的确很好吃,因为整个酒馆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上菜的速度都很快。刚端上第一碗的时候,念清还细心地察看有没有下毒,可看看玄飒不甚在意的模样,再分析一下情况,对方要下毒也不会找这么麻烦的方法,也就安心地吃饭了。
用完膳之后,小二还端上水果,送上擦手的毛巾。中年人微微作揖,“姑娘和公子用得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念清笑眯眯的样子,“还有什么其他事吗?需要我见什么人或者需要我做什么事?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的确有人想见二位。”中年人半垂着眼,恭敬地站在一旁。
“哦?”念清挑眉,“不知道是哪位?”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一人,浅蓝色的长衫,腰间还挂着一束银穗儿,男子面色冷漠,正是柳霜天。“展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念清轻笑两声,“原来是你。”
“不是我,想见你的另有其人。”柳霜天说话一丝不苟,“太子殿下正在他的别院等你。”顿了一顿,他瞥一眼玄飒,“当然,玄公子也可同行。”
念清挑高眉角,眼珠子一转,斜睨着他,“沈苍澜?”嘴角似笑非笑,垂首思索好一会儿,她爽快地站起身,“也好,就有劳柳公子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出版商的要求,此文的更新速度实在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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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聆馨酒馆和他们的目的地相距并不远,穿过几条街道就是了。
在柳霜天的引领下,念清他们很快就来到别院。厚厚的白墙里面,满眼都是雅致的亭台楼阁,潺潺流水,花香芬芳迷人。漆红的木桥,灰白的假山,和怡人的风景。
“抱歉,殿下只说想要见展姑娘,还请玄公子先到别处休憩片刻。”
玄飒面不改色,见念清向他点头示意别担心后,便由其他下人领着走开了。
长长的走廊,宽阔的中庭,前院。最终,柳霜天带念清站定在一间屋前。
“人带来了?”屋内传来沈苍澜的声音。
柳霜天肃立在门外,“是。”
“进来吧。”
念清一个人推开门跨入,果然看到沈苍澜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捧着一卷书。察觉到念清进来,他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可是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连头也没抬。
念清站在他面前,却没有坐下。直直地盯住沈苍澜,瞳孔如泉水般清澈透明,嘴一张,她开口道,“你请我来,就是想让我看你阅书的模样?”
沈苍澜手上一滞,缓缓放下书卷。“你比我想像中的没有耐心。”
“这无关乎耐心,若等你把这书看完,纯粹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念清耸肩,“你见我究竟是想做什么?还是想说什么?我们彼此都没有可浪费的时间,还是直接一点会比较好。”
沈苍澜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丝笑意只是昙花一现。“你来孜祁是想见我父皇?”
念清瞥他一眼,承认得很干脆,“是。”
“想拜托父皇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