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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欣然问道:“你们这有别致点的丝巾吗?”
“有的,在这边,请跟我来。”柜台小姐殷勤地笑着,扭身款款地在前方带路。
莫非假咳嗽了几声,在橱窗边立定,并不往里走,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心中暗自叫苦:老天!这已经是第二十六家商店了!女孩子买东西当真是个大麻烦,都是阿萜,竟给我派使这样的好差事……奇怪,他不是一向不太在乎这个妹妹的吗?怎么这次大反常态,居然同意在这个非常时期让她们出来逛街,难道……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吗?
他的目光掠向了正在试衣镜前系丝巾的姒儿,象牙色的丝巾系在她弧线优雅的脖子上,衬着剪裁合身的紫裙,当真是迷人得很,有种介乎魅惑与高贵间的风情。
难道陶萜看上了她?阿萜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莫非不由陷入了沉思。
“就这块吧,请帮我包起来。”姒儿对小姐说。
“好的,请稍等。”服务小姐接过那条丝巾回柜台包扎起来。姒儿对着镜子整理有些凌乱的长发,眼神忽然瞥到一个场景,不由呆了一下,只见镜子里,一个年轻男人的脸很快地消失在衣架后面。陶欣然拿着包装好的丝巾走过来递给姒儿,问道:“学姐,还要别的什么吗?”
姒儿对着镜子默默地注视了片刻,回眸一笑说道:“够了,我都快成采购狂了!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莫非面前,姒儿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都快十点了呢!我觉得有点累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怎么样?”
陶欣然睁大了眼睛:“学姐,可你刚才还说想去逛五角广场呢……”
“以后吧,我现在真的累了。”姒儿看向莫非,“麻烦莫先生了,送我们回去吧。”
莫非正求之不得,当即欣喜地说道:“好的,我们走吧。”
在走出服饰店大门时,姒儿又特地看了一下,玻璃窗反射出里面清晰的一切……两个年轻的男子从衣架后走了出来,一同向这个方向眺望着。
他们是谁?为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难道……真的有人在跟踪我们?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会不会和昨天骆宇倾中枪之事有关系?陶萜真的是惹上什么黑帮了吗?他派这个莫非跟着我们出来逛街当真是出于对我们的安全着想么……
当姒儿坐进跑车里时,脑海中还是一直在思考着这些问题。她的眉微微皱起,原本出游的好兴致在此刻已荡然无存。
“……所以啦,这一个月内呢,可以走的地方好多呢!还有……学姐……”一直在说话的陶欣然终于注意到她儿的异样,呼唤道,“学姐!”
“啊?干什么?”姒儿猛然回神。
“学姐,你表情好严肃哦,你在想什么啊?”
姒儿吁了口气,展眉笑了起来,说:“哦,没什么,只是想到明天怎么去会议庭报名而已,有点走神。”
“明天我陪你去啊,我知道路线怎么走。”
“嗯,好的。”姒儿扭头看了看车后窗,后面并没有什么车辆在跟踪……难道,我真的是多虑了?
跑车平稳地滑进车库里,莫非熄了火,说:“两位小姐,到家了。”
姒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抬头目光一掠间,发现大厅里灯火通明,人进人出,颇是热闹,当下不禁奇怪地说道:“怎么回事?好像出什么事了。”
陶欣然惊呼道:“不会是DANIEL出事了吧?天!”说着手里的购物袋也来不及拿便匆匆地跑进屋子里去。
莫非帮着拾起了袋子,跟她儿说:“我们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人大厅,发现大厅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水迹,女佣们正在清理地面,陶萜坐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表情平静,似乎并无什么大事。莫非走上前刚喊了句“阿萜”,陶萜就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示意莫非不要说话,继续打他的电话:“……这样也好,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嗯,好,再见。”
姒儿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陶欣然,想必她是上楼看望DANIEL去了,接着耳边听到莫非问陶萜:“阿萜,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小偷而已,弄破了水管,后来逃走了。至今还未发现有任何财物损失。”陶萜淡淡地说道,并看了姒儿一眼。
姒儿迟疑了一下,说:“你们慢慢聊吧,我上楼了,再见。”说完欠了欠身,向楼上走去,边走边想:小偷?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十点多而已,这个时候会有小偷光顾?这个理由也太烂了吧,鬼才信呢!不过算了,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姒儿回到房间里,把购物袋往沙发上一扔:“呼……好累!嗯,上楼去看看欣然吧,不知道DANIEL怎么样了……不过……人家好不容易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算了,还是别去打搅好!洗澡去,然后就可以睡觉了。”心中一下定主意,便走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她擦着头发走出来,就隐隐听见有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似乎是陶萜暴怒的骂声,其中还间杂着一个女孩子低低的哭音。
难道是……欣然?!
姒儿连忙打开门小跑了出去,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就看见陶萜与陶欣然站在DANIEL的病房外面,后者已经哭得泪流满面,而前者却是一脸阴沉,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
姒儿赶了过去,插入两人中间。
陶萜见到她就不悦地拧起了眉毛,但却没说什么话。
姒儿抿了抿嘴唇,忽地转头对陶欣然说:“欣然,你还在这啊,我放好热水了,该轮到你洗澡了……”
陶欣然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她,显得有些惊讶,姒儿推了她一把,说:“干吗愣在这啊?快去了,等会水就凉了!快去啊!”说着使了个眼神催她快走。陶欣然看看她又看看陶萜,终于一扭身飞速地跑下楼去。
姒儿心中长吁了口气,再回头看陶萜,后者脸色依旧阴沉,没有半点反应,似乎对她的多事视若无睹。
“呃……”姒儿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试图化解索绕在此地的诡异气氛,便指了指DANIEL的房间说:“他的伤……好些了吗?”
陶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珠漆黑漆黑,仿佛夜色中的一点寒星,流动着太多的复杂情绪,却绝对没有一丝温暖。接触到那样的目光,姒儿的笑容就顿时僵在了脸上。
陶萜转身慢慢离开,姒儿看着他黑色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不知怎地升起了一股勇气,忽然高声道:“陶先生,请等一下!”接着奔了过去,拦到他的面前。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陶萜挑起了眉毛,语气淡然:“如果你想为欣然说些什么,那就不必了。陶家的家务事,不需要别人过问。”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但是欣然也是我的妹妹,我待她和亲生妹妹没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你这个哥哥当得很有问题,我们能否好好谈谈?我知道做为一个外人来说,我的确是多事了些,但是,我真心的希望欣然幸福,这点请你谅解。”
“幸福?”陶萜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反问,“你认为什么是幸福?”
姒儿愣了一愣,继而说:“一个温暖的舒适的家庭,有爱护她的亲人和喜欢她的朋友。”
陶萜冷冷地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才说道:“一个温暖的舒适的家庭,有爱护她的亲人和喜欢她的朋友……很好,小姐,如果真有那样的幸福,请记得通知我,我也想拥有呢。”
“你……”姒儿为之语塞,她凝视着陶萜的脸,后者的眼睛中有丝落寞一闪而过,又复冷酷。
“好了小姐,睡你的觉去,不要再多管闲事了!或者你有穿着浴袍四处走动的习惯,但是走廊里毕竟没有暖气,小心着凉。再见!”陶萜说完径自绕过她的身侧走下楼去。
姒儿羞得满脸通红,不禁伸手拉紧了抱子,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仿苦受伤的感觉来……
这个傲慢自大的家伙!
这个无礼的混蛋,终于见识到了!
她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就在这时,DANIEL的房门打了开来,那个女佣边走出来边说:“少爷,骆少爷他……咦,人呢?啊,姒小姐,你在这啊!”
姒儿回过神来,看见女佣的表情便问:“怎么了?DANIEL少爷病情有变么?”
“不不不,是他醒过来啦!”女佣喜悦地说道。
“哦?我去看看。”
“好的小姐,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去通知少爷。”
“嗯。”姒儿推门进房,房间里的灯都亮着,骆宇倾躺坐在床上,听得脚步声便转过头来。
他的侧面轮廓非常完美,五官立体,有点像大卫的那个雕像,皮肤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在灯光下却隐隐地散发着玉一般温润的光泽。
……好帅的男孩子啊!
姒儿礼貌地笑了一笑:“嗨……你好……你感觉好些了吗?”
骆宇倾静静地凝视着她,他的眼睛与陶萜一样,也是又黑又亮,却又截然不同,流露着淡淡的忧郁,似乎还带了点女孩的腼腆。
姒儿见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装束很不合理,不禁脸又是红了一红,当下说道:“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穿成这样来见你的……只是,我正好在外面,听说你醒了,所以进来看看……啊,你还不认识我是吧?我介绍一下,我叫……”
“姒儿。你叫姒儿。”骆宇倾忽然开口。
“啊?是……是啊,好奇怪,你怎么会知道的?”姒儿怔住了。
骆宇倾说:”是你告诉我的。”
“哦?”姒儿想了起来,“对哦,昨天晚上你问过我的名字……真难得,在那样的高烧下,你居然还能记得。”
骆宇倾浅浅地笑了一下,又转回头去,不再言语。
姒儿向他走近了几步,慢慢地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吃药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不太对劲的地方?”
“谢谢,没有。”
她儿又站了片刻,觉得有点无话可说,便道:“嗯,你大病刚醒,肯定很累,我就不打搅你了。再见吧。”
转身正想走时,忽听身后骆宇倾说道:“谢谢你昨晚的照顾。”
“啊,那个……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了。”姒儿说完这句话后见骆宇倾似乎又没什么反应,只能离开,刚打开门,就看见女佣和陶萜出现在门外,接触到陶萜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时,姒儿咬了咬下唇,一言不发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背上传来被凝视着的感觉,但她没有理会,径自走下了楼。回到房间,推开门,看见陶欣然坐在床边哭泣,见她进门便走了过来,扑入她的怀中,委屈地哭道:“学姐……”
“欣然,别哭了,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姒儿抽了面巾纸递给她。
“学姐,我……我,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姒儿皱了皱眉,“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DANIEL醒了,他没事了。”
“是吗?”陶欣然用纸巾拭泪,却仍是啜泣不止,“刚才,刚才我以为是DANIEL出事了,所以就直冲进大厅里,没人理我,他们也不答我问的问题,所以我就自己跑到三楼,推门进去,看见DANIEL睡得很安详,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心里就放心了。接着,我就陪在一边,我只是想默默地看着他,我没想打搅他,真的,我没想!后来他的点滴打完了,我就跟下人说让我来换葡萄糖瓶吧,可那个架子太高,我挂瓶子的时候手一颤,葡萄糖瓶就掉到了地上……正好那时候哥哥进来了,看到这种情况就立刻变了脸色,把我叫了出去,说我成心打搅DANIEL休养,故意搞破坏……他发起脾气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