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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舞莫急,我和你是站在同一边的。”
“哪一边?”
“莫急,继续看着就知道了。”
再度欠扁地丢下这句话,言歌行收回视线,微笑着向人群连连颔首示意:“多谢大家信任,我一定会查出事情真相!”
这话自然又引来一片花痴声赞叹声。凤舞嘴角微抽:无非是搜个身而已,这家伙却说得好像柯南办案一样严重。
迎着上万人期待的目光,言歌行在律振声身上摸啊摸,不负重望地掏出了一张纸,捏在指间摇晃:“元老,这是秘信?”
“不,是我昨晚买烟丝时舀的新品宣传单。”
大家刚舒了一口气,言歌行又摸出了一件东西:“是这个?”
“……这是纸巾。”
“哦。”
……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当众人都已麻木时,言歌行最后取出了一张叠得很仔细的泛旧信纸:“是这个吧?”
不等律振声确认,他便展开阅读起来。向来含笑的面孔,立即因为所见事物蒙上一层阴影,罕有地敛起笑容。
看完信后,他凝立许久,长眉紧锁,似乎在挣扎为难。末了,终是低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随即大声说道:“这信很有意思,大家一起听一听吧。”
“致无上尊贵的圣祭司阁下:仆自潜入魔域五年来,不但成功成为魔君五心腹,成为铁骑之一,更顺利挑起魔域与诸方的矛盾。现情势一片大好,若我光明圣殿趁机出手剿灭魔君,定当能获得天下人的信仰祟敬,光明之神的圣洁光辉必能照遍萨兰卡每一寸土地!恳请圣祭司阁下立即组织人手,不要错过千载良机。”
接下来则是具体的魔域地形分析,与魔域众人各自弱点剖析。随着言歌行用优美的嗓音娓娓说出一个又一个在正史传说里被写得十恶不赦的魔头名字,人群越来越安静。
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被妖魔化了的所谓反角,揭开被胜利者披上的画皮,其实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班塞斯,大陆唯一御灵师,五铁骑之一,修为在侯爵级别。本该有更高成就,但因沉迷饲养魔兽,分心太多,致使修为进展缓慢。性格暴躁,轻信,天真。不足为虑。……”
“……绯姬,皇者初级斗士,五铁骑可唯一女性,安静腼腆,文秀喜静,易心软。对阵时可用幻境迷惑其心智,。……”
念完最后一段,言歌行凝视着信纸,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您忠实的仆人与信徒,非天”。
☆、第113章罪有应得
非天……
听到这个名字,诸多疑问如同涟漪,在人群中激荡开来,层层扩散。
“这不是前代的光明之子吗。”
“当年他封印魔君后就突然消失,光明城说他是在大战中脱力而死,还为他举行了国葬。原来……他曾潜入魔域做间谍?”
“他根本不是间谍!间谍是打探消息,他却是挑拔离间!”
“我记得教科书上说,魔域五铁骑四人战死,一人投降,但之后再没有投降者的记载。我记得那家伙叫皇铭,莫非他真是非天?!”
“仔细想想,当年魔域之人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怎么给人的感觉却是天生罪无可恕?”
“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每次去教廷做礼拜时,祷词都是要先批判一通魔域孽党,再感谢光明神赐予我们的和平与幸福。同样的话日复一日重复千百遍,谎言也能成为真理!”
“天哪,你疯了!居然说出这种亵渎光明神的话!”
“是光明神欺骗我们在先吧,你听听刚才的密信内容,原来所谓铲除魔头,解救世人,只是他们自编自导的一场好戏!”
“不,我不相信!光明神是萨兰卡最伟大的神祗,这些都是污蔑的谎言!”
“谎言?写信的人可是前代光明之子非天,律元老的儿子更因为它受到通缉!”
……
有人震惊不信,有人痛心疾首,有人茫然四顾。突然有人大声问道:“律元老,这封信是真迹吗?!”
“是的。虽然我一开始看到它,也像大家一样,怀疑、不信,认为是饱含恶意的恶作剧。但恰好我收藏有一本非天大人亲笔签名的光明圣典,在对比字迹后,我不得不相信,这的确是真迹。”律振声沉声说道。
这话引得众人一片默然,但还是有人不死心地追问道:“袁元老,您也确定是真迹?”
袁井没有说话。实际上,他根本开不了口,也动弹不得。刚才言歌行自荐说要为律振声搜身时,他刚想命士兵阻止,却发现声带与身体同时凝固了,无论怎么着急怎么用力,都不能移动分毫,也不能发出半个音节。
袁井不知道这是言歌行玩的手脚。现在听到疑问,他明明在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狡辩一番否认事实,但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展现给世人的唯有沉默。
见他不说话,人群便自动将之理解为默认,并对此事下了定论:连第一、第二两位元老都坦诚此信不假,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光明圣殿,果然在当年玩了手段!
虽说神明的威严还无法从人们心头根除,但民众们原本坚固如磐石的信仰,在经过今天的事后已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动摇:光明神一直宣扬信奉的就是正直善良,善恶有报。但如果连圣殿本身的威信都是靠欺骗手段获得,那还有什么资格奢谈这些?
密信的宣读,直接导致了袁井原本一力想要避免的状况——民众对光明圣殿绝对至上权威的怀疑。
注意到众人的神情,袁井绝望地闭起了此时唯一能动的眼睛:完了……当众宣读密信,一定会被光明圣殿认为是挑衅与背叛,整个元老会甚至整个朝华帝国,都将面对圣殿的怒火,他这个第一元老肯定首当其冲!
沉浸在懊恼自私想法中的袁井,甚至没发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又可以活动了,咒骂的话语顿时脱口而出:“律振声你这老不死的王八蛋!平民这种东西需要的只有鞭子,能奉献的只有服从!你执意揭穿光明圣殿的往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反而白白连累了老子!老子苦哈哈装了这么多年的清正廉洁,好不容易要把你打发走,结果你又翻盘了!早知道我该让疾风之狼直接杀了你儿子,免得你们父子联手来对付我!”
直到发现所有人都用像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袁井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将心里话统统说了出来,不禁面色如土。自认为訉高高在上,表里不一的执政者最忌讳在公众面前说出真实想法,他很不幸,犯了这个最大的错误。
律振声原本还在思考如何与袁井周旋,见他自己犯傻,乐得就坡下驴:“袁元老大概是太累了,大家快扶他下去休息。”
今天在观礼台值勤的卫兵本都是袁井的嫡系,但见上司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大人的仕途大概是到头了。他们立即倒向律振声这边,迅速执行了他的命令,半强迫地将袁井“请”下去了。
原本在排队等上台比试的人、还有台底人群中,有不少是疾风之狼的成员。先前殷狼的死加上之后的一连串突变让他们惊得懵住了,现在终于回过神来。
见最大的靠山袁井也是威信扫地,显见不能再为自家团长报仇,疾风之狼的成员立即鼓噪起来,一边叫嚣着要杀死凤舞,一边将矛头直指律振声,声称要清算他污蔑神殿的罪行,并要求他立即请袁井回来主持大局。
见最大的靠山袁井也是威信扫地,显见不能再为自家团长报仇,疾风之狼的成员立即鼓噪起来,一边叫嚣着要杀死凤舞,一边将矛头直指律振声,声称要清算他污蔑神殿的罪行,并要求他立即请袁井回来主持大局。
“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嚣张。”见状,凤舞冷笑一声,招手让云琛岚化出独角兽原型,跳上他的背脊,飞至上空。
高天流云,烈烈秋阳之下,众人所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传说中拥有上古天神血脉的独角兽展开比云彩还要洁白轻盈的翅膀,滑过天迹。一名红衣黑发的少女脚踏瑞兽俯瞰众生,神情淡然:“殷狼的死你们大可记在我头上,想报仇的尽管放马过来。”
她的口吻十分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无趣又显而易见的事情。也因如此,而显得分外嚣张,分外狂傲。
但面对她公然的挑衅,向来好面子又凶残的疾风之狼团众非但不觉愤怒,反而有苦难言。他们刚才不过一时头脑发热从众喊口号而已,见凤舞立即应声而出,想到她刚才在对决中稳压团长一头,这些家伙立即开始后悔。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加上实力最高的殷狼已死,今后疾风之狼若想保持之前的地位,今天就绝对不能退缩。
“怕什么,我们几百号人,大家一起并肩上,难道还怕打不过这小丫头?”
不知是谁大喊了这么一声,团众们胆子立即又变大了,纷纷开始叫嚣:“就是!有本事你下来,别躲那么高!”
“老子今天要给团长报仇!小贱人快滚过来受死!”
……
面对这帮外强中干的乌合之众,凤舞摇了摇头:“人笨没药医,要是你们像条汉子肯单挑,我还高看你们一眼。居然想玩以多压少,以为就你们有帮手吗?”
她朗声向律振声说道:“律元老,这帮人恃众为乱,扰乱国事,阁下打算坐视不理吗?”
“当然不会!”律振声哈哈一笑。刚才这帮家伙叫嚣说指摘说他伪造密信,公然支持袁井那混账,已让他十分不爽,他不介意让这些家伙尝尝帝国监狱的滋味:“调集三千卫兵,将逆乱悖言者统统舀下!”
叫嚣着要挑战凤舞的家伙们万万没想到她会公然向律振声求援,顿时气急败坏:“没胆应战就玩这手,真是卑鄙!”
“缩头乌龟!”
“这不公平!”
……
他们正愤愤不平地嚷骂间,凤舞运用灵力,将声音放得极大,一下子盖过了其他人的杂音:“上擂对决,生死无怨。疾风之狼的人难道没有这点基本的常识吗?一旦输了就指天骂地,要杀人偿命,真是比无赖还不如!你们要挑战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律元老拉下水。莫非,你们以为疾风之狼的势力能凌驾于元老会之上、你们能左右国家的决策?还是说,你们舍不得暗中对你们颇多关照的袁井元老,舍不得他给你们的巨大利益,所以才会对律元老横鼻挑眼?”
与政要勾结,暗中牟取好处,这种事情向来见不得光。一旦被在光天化日下抖落开来,那可是后患无穷。听到凤舞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疾风之狼团众顿时哑然,刚才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上头现在已经是换了天了,若他们还像过去那样蛮横蛮干,没了罩着他们的人,只怕很快就要倒霉。自己出事也就罢了,但老婆家人怎么办?
意识到这一点,大部分原本准备反抗的团众都乖乖任由护卫反剪双手押了下去。少数几个不时识务的,有人被当场刺死,有人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好揍。
凤舞并不同情这些人。因为她曾见过,像蓝齐儿那样的无辜平民被疾风之狼欺凌得家破人亡的惨状;更亲身体会过这些人的嚣张跋扈。在她心中、在所有都城平民的心中,这些人根本是罪有应得。
果然,眼见平时横行街头,鱼肉乡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地被带走,人群中暴发出阵阵欢呼声。
大局已定。凤舞如愿让光明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