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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你又怎样,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欧利斯狰狞地大喊,绝望地呐喊。但是他痛苦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刽子手手起刀落,也没有阻止秀凝脖颈处鲜红的血液,溅落到刑场的黑地上。
欧利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周围的世界一瞬间静谧,又好像一瞬间沾满了秀凝的血。好像有那么一支笔,沾着秀凝的鲜血,正在一点一滴地涂抹着这个空间。而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欧利斯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发不出任何绝望、难过或者是痛苦的声音。他只是僵立在这里,僵立地看着这里,看着这里被红血涂漆,看着这血液里散发着的关于秀凝的全部信息。
消失了么?
又一无所有了么?
到头来还是没能够挽救么?
欧利斯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冷,在这个空间里。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最爱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已经不再有牵挂。因此他已经什么都不愿意看到,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宁愿什么都不要听到。
忽然,有一阵女子的笑声,打破了这个空间的寂静。欧利斯睁开眼睛,发现碧儿也站在这个空间里,站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要笑?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笑得出来?难道秀凝的死,她没有责任么?难道,她不懂得自责与忏悔么?
碧儿依旧在笑,看起来她并不懂得欧利斯所希望的那些。不过,欧利斯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计较了。与她有关又如何,无关又怎样?逝去的生命如果可以回来,她怎么样都可以;但毕竟逝者已逝,任何救治行为,都于事无补。计较,计较如果可以让时光倒转的话——可惜,是不可能的。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血红,进而又被涂黑。在这个色彩深重的空间里,只有他和碧儿两个人,彼此面对面,却又彼此不言语。
“你赢了哦?”碧儿忽然笑道,那是喜悦的、充满阳光的笑容。见到碧儿的这几天,这是他第一次在碧儿脸上见到如此和谐的笑容,见到如此温暖而不是阴森的笑。但是欧利斯没有听懂她的话,他只是思维不受运转控制地问了一声“什么”。
“我说,你赢了我的游戏,所以——我会送你一个礼物,”碧儿笑道。
欧利斯想起了自己方才目睹的秀凝的死,便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想要,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没有死,”碧儿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不用担心,我不会真的让她死的。”
欧利斯无言,他姑且以为这不过是碧儿的劝慰。他相信,他所不愿意相信的眼睛,相信面前滴血淌泪的一切。
“不是哦,”碧儿忽然顽皮地笑着,“你自己完全没有感觉,自己中了我的巫毒,所以你不知道你陷入了一种很深的幻觉之中。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天起,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所以,你母亲的态度,不是真的,你自认为做了事情,其实都没有做,你误以为死了的人,其实都没有死——”
欧利斯已经糊涂了,碧儿见他有些不懂,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除了那个公主,你母亲从来没有替你选过别的王妃,她之所以会说我是,不过是中了我的巫毒,是我让她这样说的;而那一夜,你根本没有跟那个侍女发生任何事情,因为那个侍女根本就不存在,是我用幻觉制作出来的。至于突然间,所有的人都变了意识,把你的妻子当成了下等的侍女,也是我在使用巫毒。而方才刑场上的一切,也不过是幻觉,不是真的——,”说到这里,她看到了欧利斯异常吃惊的神色,她仍旧笑道,“如果你不明白的话,那就不要明白了,因为你已经赢了我的游戏,其余的都不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你是那么地喜欢她,这就可以了。也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来设计这个游戏了。总而言之,你就当是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好了。”
“你是什么人?”欧利斯忽然问道。如果说她没有撒谎,那么这个人不仅会使用诅咒,而且还会变声,而且所使用的巫毒,还具有很强的致幻能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欧利斯又问了一声,碧儿甩了甩头发,抿嘴道:“鬼城的黄铃塔塔主——我叫做埃以碧儿,而且——
我还是世上最坏最坏的坏女人。”
黑夜,又是长长的黑夜。
累了,真的很累了。
欧利斯觉得自己频频地在做梦,又频频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悲戚。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周围的惨剧,而无能为力。
睡吧,不想再醒来了。
真的不想——
可是——
“欧利斯,欧利斯——”
谁在唤我?
“欧利斯,欧利斯——”
很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
“你醒一醒!”
不想——
可是——
还是再次醒来了。
静谧的卧室。
这是,还是幻觉么?
欧利斯躺在那里,发现自己的母亲和秀凝都在自己的床前。秀凝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看到他醒来,一下子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过来了——”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欧利斯一下子坐起,一下子将秀凝用在怀里。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眼前所见的一切已经真真假假,让他恍然无措。但是,能够再见到那以为已经从这世上永远消失的人,这不是比世间所有的幸福都让人高兴的事情么?
不过,看起来,秀凝的表情,有些无知,她好像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瑞特王后走上前来,说道:“好了,醒来便好了,不过看样子,明天你没有办法陪秀凝回去了。”
“没关系,”秀凝离开了欧利斯的怀抱,“等欧利斯的状况好一些再说。”
我,怎么了?
今天——是哪一天?
欧利斯皱眉,他稍稍寻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碧儿呢?”
瑞特王后也皱眉,问:“碧儿是谁?”
秀凝摇了摇头,欧利斯看到她们陌生的神情,又笑了笑,淡淡说道:“真的是梦么?”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秀凝担心地问道,欧利斯长长地吐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是啊。”
“若是噩梦就忘了罢,醒来就好,”瑞特王后说着,她让欧利斯好好休息,又对秀凝讲道,“帮我照顾他。”
秀凝点了点头,然后瑞特王后因为别的事情,先离开了屋子。秀凝送她出去之后,欧利斯望了望她,慢慢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掉了,好在——那真的是梦,”说到这,他又问秀凝,“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让你们这么担心。”
“你昏倒了,”秀凝耸耸肩,“我不是很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听伯母说,好像没什么大事。毕竟,你醒过来,就可以了。”
“秀凝,”欧利斯伸出一只手,拉她坐下,然后伸出双臂拥住了她。记忆中,这个怀抱是那么的来之不易,记忆中,这种拥抱的温暖,险些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欧利斯——”秀凝发现他有些怪怪的,但是欧利斯说,“能够这样抱着你,真的足够了,得不到你又怎样,就算不能在一起又怎样,只要你活着,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欧利斯——”秀凝喃喃着他的名字,但欧利斯仍自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欧利斯说完,吻上了她的嘴唇。但是仅仅是吻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秀凝脸颊绯红,她看着欧利斯仿佛看到了一个脱胎换骨的灵魂。
“欧利斯,有件事情,”秀凝忽然伸出了手臂,挽起袖子,露出了那夺目的朱砂迹。曾经这枚守宫魔砂让欧利斯痛苦,令她绝望,可是现在当欧利斯再次看到这枚守宫砂后,脸上没有了任何苦痛的表情。他轻轻地拂过那枚砂记,淡淡道:“都没关心了,真的都没关系了,这些事情,现在都不值得我在乎了。”
秀凝头埋得很低,她抿了抿嘴,轻声道:“我其实,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姑娘说,我的巫毒已经不存在了,我相信她,所以——
请你帮我把这枚朱砂消失掉,好么?”
欧利斯愣住,随即又笑了笑:“我说了,没关系,我不——”
“欧利斯,”秀凝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她用这只手抓起了欧利斯的另一只手,两只手,十指相扣。两只手的无名指,两枚戒指交相生映。
“我喜欢的,也只有你一个——”秀凝慢慢说着。然后,闭起眼睛,忘情地吻上了欧利斯。
爱非爱,情非情,爱何以为爱,情又何以为情。
夜幕降临,欧利斯的房间里,欧利斯的床上,医城的王子和王妃亲密地偎依在一起。欧利斯一边抚弄着秀凝的长发,一边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秀凝的那只胳膊上,守宫砂已经消失不见。
巫毒消失了,诅咒也消失了。
悲哀的事情,都结束了。
噩梦完结了——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医城皇宫的屋顶上,埃以碧儿躺在那里,望着天空,欣赏着琳琅满目的星光。她知道在自己身下的这片皇宫中,在这片皇宫的某一个房间里,有一对苦尽甘来的恋人,在忘情地相拥着,忘情地相恋着。
“看起来,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呢,”埃以碧儿自言自语着,然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她看似有些苦恼,径自说道:“世上最坏最坏的坏女人,就是我这样子的么?”
埃以碧儿无趣地笑了笑,沿着医城皇宫的屋顶走到了皇宫宽厚的墙壁上。走了很久,跳下墙壁,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皇宫的大门前,几个侍卫守在那里。埃以碧儿看着那几个侍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那几个侍卫怔怔地看着她,良久,忽然将她喊住:
“你是什么人!”
“我?”埃以碧儿想了想,又摆了摆手,“去问你们王子,他一定认得我,因为我是世上最坏最坏的坏女人——”
几个侍卫同时再度怔住。
埃以碧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皇宫,同时边走边唱着怪异的歌曲:
“我是个坏女人,
世上最坏的坏女人,
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坏,
没有人——”
医城的皇宫外,一处荒坡。冬日的土地,不由得为这怪异的歌声而紧缩了坡土。埃以碧儿,一边甩着手臂,一边自我陶醉地哼唱着。荒坡上有几棵枯松,在这冬日淡淡的寒意之中,猛地打了几个寒颤。
“我是个坏女人,
世上最坏的坏女人,
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坏,
没有人——”
“埃以碧儿!”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埃以碧儿猛地停下来脚步。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前方的一棵枯松下,有一个人的影子。她朝着那个影子的地方——
“次主?”埃以碧儿愣了一下,又向前走了几步,待发现坐在枯松下的人确实是沐佩时,又心想,次主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玩够了么?”沐佩面无表情,埃以碧儿发现沐佩坐在那里,一只手捂着一只胳膊,看起来样子有些病弱。
“中毒了,次主,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