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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郎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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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伙共同努力清除杂物与污溃后,已是隔日下午。

“还好,馆内并未有太大损失,这次能那么快将火灭了,是每个弟兄的功劳。”

侯威枨拍了拍身上的黑灰,喘着气说。

“哥,喝杯水吧!你也累了一个上午了。”蔚晴端了两杯热茶出来,分别给父亲与大哥奉上,“最重要的是馆内无人伤亡,这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蔚晴说得对,虽然弟兄们累了一天,所幸大家都是平安的。”馆主侯卿耀抚须说道。

“我已经查出来了,昨天前来踢馆并放火的那些人,就是城里刚成立的武馆”

铁弓馆“的大弟子金焞。”侯威枨续道。

同行相忌自古便存在,但以杀人放火之不法手段想争夺一席之地,那就太过分嚣张了。

“昨日他们踢馆时,我念在同为武术练习者而不跟他们计较,想不到他们仍不死心。”侯卿耀嗟叹一声。

“爹,您看我们需不需要报官处理?若是再不动声色,他们也许会变本加厉。”

蔚晴的顾忌倒是真的,所谓人心难测,只怕铁弓馆的人积习难改,若他们再不反击,就会被视为病猫啊!

“你说的没错,但我们没证据呀!”侯卿耀直摇头,只因一整日下来只忙着灭火,根本没抓到肇事的人。

“或者,我们可以派弟兄们严加戒备,倘若”铁弓馆“再有行动,一定会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侯威枨建议。如今不得不守株待兔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你就传令下去,教弟兄们严密防守,若发现可疑者,一律抓来见我。”

馆主侯卿耀正传下命令时,突然,馆中子弟匆匆前来厅前报告。“启禀馆主,弟子刚才去铁弓馆打探虚实时,正好瞧见府衙派人前去,将他们的馆主给抓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回事?难道他们放火之事,已有人告上府衙了?”侯卿耀猜测道。

“这个弟子就不清楚了,但我偷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什么阿哥下的命令。”

蔚晴闻言,心中重重一震,难道是他——樊溯?

“那就更不对了,我们从不曾与皇室中人打过交道,那可能是铁弓馆与他们的私人恩怨吧!”侯威枨分析道。

俗话说:惹天惹地,千万别惹上皇亲国戚,到时候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看来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啊!

“咦,蔚晴,你的意思呢?”侯卿耀见女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忡地看着地板。

她猛一抬头,苍白的脸色尽露。

侯威枨蓦然一惊,不小心说漏了嘴,“天!难道你的伤又犯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伤!什么伤?”侯卿耀紧张地追问,难道晴儿受伤了,这是几时的事?

“没什么…只是点小伤,早已没事了。”蔚晴支吾其词。

“你的武功向来不弱,一般宵小根本无法动你一根寒毛,是谁伤了你?告诉爹。”

“爹,我真的没事,何况,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看爹如此激愤,蔚晴哪敢说出对方的名讳。再说樊溯的身分如此尊贵,哪是他们区区一个武馆惹得起的,能少些纷扰便是平安。

对蔚晴而言,平安即是褔啊!

可他会放过她吗?昨夜他临去前的那句话又代表着什么?他的口气是如此霸道、专横,让她怎么也忘不了。

“你不说,威枨你说。”侯卿耀转向儿子询问:“我年纪大了,心可不老,你们两个年轻人在搞什么玩意见最好别骗我。”

“爹,您别生气,哥也不知道,是我昨儿个顺手救了一位乱党,被官方的人所伤。”不好意思让哥哥代为受过,蔚晴只好说了。

当然,重要且难以启齿的部分她全跳了过去。

“你救了乱党?”原以为爹爹的情绪会为之紧绷,但他似乎很平静,甚至好像展露了些许喜色。

“我不认得那人,他蒙着面又着黑衣。只因女儿一时多事才犯下大错,爹,我不知官方的人会不会放过咱们,倘若馆里出了事,您放心,我会一人承担的。”

侯蔚晴还是决定先行告知父兄,以免噩运来临时,众人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她绝对会以一人的生死来保全整个武馆的安危。

突然,樊溯那张猖狂谑笑的脸庞又浮上心头,蔚晴不自主地又是一阵心旌轻荡。

“瞧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哪需要靠你一人负责?”

侯威枨不喜欢她老是将自己孤立起来,那冷漠的个性自幼不改,教他气馁。

“你大哥说的是,爹一定会出手相救,别忘了我们也是汉人,如今时运不济,才由满人为政。”侯卿耀说来义正辞严,仿佛对满人的仇恨仍在。

这让蔚晴想起袓父当年便是被刚入关的满清鞑子给杀害了,也难怪父亲表现得如此愤怒!

“如果今后你遇上反清人士遇难,尽量出手搭救无妨,能尽点心力,我们就不要吝啬。”侯卿耀再次强调。

“我懂,爹。”她只能依命。

“好,你有伤在身,先去休息吧!”

“是,那我先回房了。”蔚晴退下。

她本想说自己的伤势已无碍,但思绪一直围绕着樊溯打转,实在没心情再留在厅内面对众人。

是他吗?是他抓了铁弓馆的馆主吗?

※※※“禀六阿哥,我们已经找到了乱党的藏匿处。”樊溯的禁军护卫统领慕熙入宫禀告有关乱党的最新消息。

手中茶碗轻扣盖,樊溯扬睫看向来人,“既已知道,怎么还不加派人马上去剿灭乱党?”

“属下已派了不少人前去,但那些贼子刁钻滑头,活捉不易,但若不留活口,恐怕难以找出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饭桶!”樊溯眉头微拢,阴恻恻地开口。

“属下无能,请六阿哥赐罪。”慕熙拱手请罪。

樊溯将手中瓷碗搁置桌上,并不理会慕熙的自责行为,四肢张狂地伸展,以略懒的语调问道:“在哪?”

“城东二十里虚的山壑中,那里地形诡异,山隙又多,极易逃脱。”慕熙战战兢兢地回答。

“果真如此,我倒想和他们会会。”樊溯深邃的眼眸带着迷离,一抹微笑透着吊诡;在慕熙尚未意会出他的想法前,他已起身步向屋外。

“六阿哥,危险!”慕熙当然知道樊溯言出必行的个性,但不得不提出警告。

樊溯回首,以沉静略带危险的眼神凝望着他,令慕熙心口倏冷,“欲得虎子,焉能不入虎穴?”

“六阿…”慕熙尚未回答,樊溯已跨出门槛直趋马厩,他只好快步跟上。

一进马厩,樊溯命马夫牵来他的快驹“电驰”,不等慕熙开口,他已长褂一撩,轻跃上马鞍,“我一人去即可,你们不用跟随,省得碍事。”

樊溯心底已有数,既然对方的窝藏地点如此隐密,人多反而坏事,不如他一个人行动来得自在。

“六阿哥,您不可以贸然…”

未等慕熙语毕,他已策马出宫,驰骋而去…出了北京城,他直驱城东,到了隐密的山壑处勒住马匹,静观地形。

不动声色地,他从鞍袋中掏出数支油箭,于箭头点火,往山沟的狭缝中射出,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倏忽目睹由山壁沟洞内冲出数人直往崖后奔逃。

樊溯撇唇绽笑,一挥缰绳,绕到山后守株待兔,当乱党由后山一个个奔出后,他迅速出招,必能将他们一一制伏。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突然由空中飘来一袭白影,阻隔了他的行动,也让那些乱党趁隙逃逸。

“是你!”樊溯一惊,止住了招式。若他有意追击乱党,几乎是手到擒来,但他却为她驻足了。

“你又乱开杀戒了?”蔚晴身着一件白色采药服,手拎竹篮立于他眼前。

“你怎么会往这里出现?”他眯着眼,看着她这副朴素的打扮,顿感趣意甚浓。

“我正打算上山采药。”她特意与他保持约十步之遥,只因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胁性,令她心慌意乱。

“采药?”他遥望了一眼她手中的竹篮。

她点点头,不再多语,举步朝山里而行。

“等等,你向来都是如此我行我素?”樊溯轻声唤住她,语调不疾不缓,但却直扣人心,引发蔚晴心底一丝冷颤。

她停顿片刻,不想多作解释,直往山里步去。

一道冷风划过她的面颊,樊溯已傲然挺立在她眼前。

她垂首不看他,自顾着绕过他身旁企图离去,却被他横身一揽,整个人被抱个满怀!

“你究竟想做甚么?”她的人被他锁在铜墙铁臂的怀抱中,只能蹙眉瞪着他。

“你又一次救了乱党,你说我想干嘛?”他双臂紧锢着她娇柔的身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他心想,这女子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故意挑衅他,若不给她一些小小的教训,说不定下回见面,她将会爬到他头上撒野了。

“处我极刑吗?”她冷冷的回视他。“这次我并非在武馆门外救人,你不必再诬赖武馆中的人了。”

“你不怕死吗?”他平静的声音彷若来自深邃的幽谷黑洞。

“你怕死吗?”她不答反问。

樊溯倒不知她会有此一问,挑高眉,谑笑着,“怕!自古英雄谁无死,怕就怕死如鸿毛般低下。”

“你能言善道,我不想和你说了。”

“咦,我回答了你,你就想一走了之,这不公平。”他再一次喊住她,表情深沉难懂。

“我也怕死,这总成了吧!”蔚晴眉头纠结,不知他还要纠缠她到几时?

昨日她亲眼看见父亲面对满人之愤慨,她就下定决心,不想再与他接触,免得徒增左右为难之苦。

“但我却瞧你一点儿也不知死为何物,胆大得很。”在樊溯流于霸气的脸上蓄满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意思的小女人!

“快黄昏了,我得尽快赶到山头采药,失陪了。”蔚晴不愿再继续绕着这话题谈论,赶紧找理由离开。

她静待了一会儿,见他无反应,便转身欲走。

“你会医术?”走了十来步,他突然在身后扬声。

她迅速回转身,他已来到她眼前——好厉害的轻功呵!

“不会,只是依袓先留下的药方,采些可治创伤的药草回去熬成药,武馆内跌打损伤在所难免,自己有药可敷较方便。”她随口应道,但愿能赶紧离开,她委实不愿再与他延宕不休。

“反正我要抓的人也被你救了,干脆我陪你去好了。”他眼神如刀,语调却是相对的热情。

“不用!”她立即拒绝。

“那可由不得你。”樊溯诡笑一声,便伸手打算握住她。

蔚晴灵巧一闪,摆脱他的大手,往身后十呎处一跃。

樊溯眸光一闪,露出一丝讶异,“想不到你的功夫还不赖!”

果真是出身武馆,底子不错。由于前次两人过招不到三式,瞧不出她的武功究竟如何,但光凭刚刚她那招流星闪掠的幻影虚形,可见她的轻功了得!

“谢谢过奖。”蔚晴清灵的水眸,飘进他讪笑的脸庞。

“天色已不早,还是让我保护你吧!”樊溯也不懂自己为何老爱逗她,可能是她的疏离让他兴起挑战的念头。

他相信不用多久,他必能掳获她的心,到时候他便可一脚踢开她,让她后悔自己在他面前摆架子。

他所拥有“女人天敌”的盛名绝不能毁在她手上。

“你身分尊贵,荒山野岭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她尽量保持礼貌,不想与他恶言相向。

天色已渐暗,他若再执意不离去,今天的采药计画恐怕得作罢,但空着手回去,一定会让爹起疑呀!

该如何是好呢?

“那么请问,哪儿才是我能去的地方?你的闺房吗?”樊溯拢聚眉头,大声质问,完全不顾及她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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