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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正准备扔出手一道红色的生命闪电,远望见梁小夏掏出一堆药剂瓶,急忙向大钟后面闪躲。在确定那不是某种投掷性武器后。又谨慎地将脑袋探出来。死过一次,他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这条小命。
是光明恢复药剂?!
浓郁的光元素,隔着老远他都感觉的到,这种置他死地。重生后又让他疯狂厌恶的药剂,费恩熟悉到了灵魂里。
“她在做什么?救不出人,终于失去理智,开始发神经了?”
费恩目送着梁小夏自杀一般,一瓶一瓶喝下光明恢复药剂。不过转眼功夫,四五个空瓶子都扔在她脚下。可那个小精灵还没有停止,在喝掉第六瓶后,停顿片刻,毫不犹豫一口咬下瓶塞,拼酒一样,不要命地开始喝第七瓶。
梁小夏很难受,难受得想要死掉。
第一瓶光明恢复药剂带给她的,是如同温暖春风般的感受。身体里一阵热流涌过,她不论是精神力,还是身体上的疲劳都一扫而空,斗智满满。就连恢复缓慢的绿色生命雾气和红色电流,都增长了一丝。
第二瓶,如同炎炎夏日曝晒的阳光,蒸腾得空气扭曲,穿透一切照在她身上,不留下一丁点阴凉。浓浓的光元素充斥身体,热得她额头冒汗。
第三瓶,她像是被扔进了沙漠,口干得要命,光元素在她身体里乱窜,从她的口腔渗透入血液、肌肉,蒸干她体内所有的水分。
第四瓶、第五瓶…
梁小夏喝下第六瓶后,皮肤浮肿,白得像个面粉团,连淡金色长发都渗入光元素而变得浅淡到近乎透明。只有血红的左眼和翠绿的右眼,痛苦地眯着,艰难地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光明恢复药剂。
第七瓶,停留在她心脏内的自然融塑晶石变成了完全的一颗白色。梁小夏的体内,盛纳了相当于七个四级巅峰光系魔法的光元素。她的皮肤、骨骼、甚至指甲和嘴唇,都变得煞白煞白,恐怖万分。
第八瓶,梁小夏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长发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她此刻就像是一个立在曝日下的雪人,缓慢融化。痛苦地半跪在地上,梁小夏捂着胸口,嘴里塞着药剂瓶,仰着脖子灌下去。
“夏尔,停下来!你已经到极限了!再喝下去,你会被光元素撑爆的!”镜月焦急地在她脑海中怒喝,甚至为了阻止她,不惜向她脑海中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精神刺痛,想要迫使她停手。
“夏尔,好痛啊,好痛啊。”时俟也可怜地叫唤起来。光元素在她体内容纳不下,开始从梁小夏皮肤表面溢出,顺着她握住弓柄的手臂流入时俟内。光元素进入时俟的自然融塑晶石,立刻和盘踞在其中的诅咒之气交战在一起,扭得难舍难分。
“时俟,再忍一忍,忍一忍,再多一瓶就好。”梁小夏打开最后一瓶,艰难地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咽下药剂。
“西西弗斯,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费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他身边永远睿智的老人。
他几次都想冲上去打断梁小夏,可是红色闪电对她没用,费恩还有些畏惧着她手上的光明恢复药剂,怯怯不敢上前。对亡者的黑暗之体来说,光明恢复药剂是无解的鸩毒,极端的净化力量。只要沾到他身上,就能烫掉一大块皮。
对亡者来说,光明恢复药剂虽然不能毁灭他的灵魂之火,可一小瓶药剂让他的身体遭受不可修复的伤害,还是轻而易举的。费恩从西西弗斯那里已经学到,亡者的身体,和亡者的灵魂,同样难修复。也许很多年积攒的灵魂之力,只够他修好自己的一片指甲盖。
“咳,你看不出来她想做什么吗?”
西西弗斯很镇定,一点都没有被梁小夏不停饮用光明恢复药剂吓到。他好几千年的辗转生活,怪事情不知道见了有多少。想要用此种方法消灭他的,对面这小精灵是第五个了。在她前面,还有饮用光明治疗药剂、光明净化药剂的,等等。只可惜最后都失败了。
“自杀?”费恩不太确定地问。
“嗯。自杀,自爆,都是一回事。她如果运气好的话,临死前可能还够稍带咱俩中的一个,跟着她去地狱做客。运气非常好的话,你的精灵小妻子说不定能拽着咱们一齐,给她送葬。”
西西弗斯咂咂嘴,他是很佩服对面小精灵的勇气和决心。不过他完全不担心对方用这种方法能威胁到他。世间万事万物,从没有完美的存在。只要是生物,它就会有弱点。而对面小精灵的弱点,便是西西弗斯身边这口沉重的钟。
“夏尔,你够了!”
梁小夏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巨大的精神碾压激得她最后半瓶药剂没拿稳,痛苦抱头。药剂瓶掉在地上,白色的药液从瓶口流出,光元素不断蒸发,烧出白烟。
愤怒、心疼、难过、愧疚、自责,梁小夏一瓶一瓶喝药剂,痛苦的发抖,那竭力忍受的模样,在一刻不停地挑动镜月的神经,他长久淡漠平静的心出现一丝裂痕。大量情绪从裂痕中喷出,刺得他忍不住用上手段,硬压下她的愚蠢行为。
镜月害怕给梁小夏的精神造成伤害,出手即收,最后护住梁小夏的脑袋,让她已经被光元素挤压得神志不清的大脑又恢复了一点理智。
“谢了,我有点过于冲动了,刚刚差点越过极限。”梁小夏声音虚弱,猛地喷出一口白色的血,用袖口抹抹嘴角,她用弓撑着地,踉跄站起,斜靠在钟塔倒塌一半的塔柱上。
此刻,她已经成了一枚人形元素囊,大量的光元素在她身体里游走,缓慢蒸发她的血液。梁小夏的精神力全部调动,用来镇压身体里躁动的光元素。她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只要她一松,整个人就会像最猛烈的太阳一样,照得周围几百米内所有的物体全部气化。
“放心吧,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自爆的。”
梁小夏对镜月开解一句,又伸手吸回一点将时俟折腾得痛苦的光元素,迎着化冰冷风,慢慢挺起脊背,下巴微扬,看着远处钟前站立的两个黑袍。
脑海中复又沉默,镜月没再开口。她既然已经决定,那就让她坚持到最后吧。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和权衡,她权衡好了,他便不会再开口,缄默注视。
希望不要真的走到需要自爆那一步。梁小夏将湿透的长发甩在脑后,深吸一口气,提起时俟,眯眼瞄准对面的费恩和西西弗斯。(未完待续)
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 引诱
向你勾勒天堂的,往往是地狱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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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俟被拉到了满月,修长的银色弓身夸张地弯曲,弓弦绷紧,梁小夏双指夹着一根细白色的光箭,不同于她初次突破箭意时的精神力所凝成的箭。
此刻的箭架在她的弓中央,雪白的箭杆笔直,各边有三条菱形放血槽,箭后光元素汇聚成的尾羽也栩栩如生。整支箭都散发着充沛的光明气息,一道道白色气流迎着箭旋转,扭成一股强劲的螺旋气状花纹。
只这一箭,就抽掉了她体内四分之一的光元素。梁小夏能够肯定,不管费恩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只要他被这一箭沾到,绝对能烧得连一撮头发都剩不下来。
“等一下,”西西弗斯比了比手势,在梁小夏还未射出这一箭前匆忙打断:“年轻的小精灵啊,请不要太匆忙。相信我,盲目为自己树敌并没有好处。”
梁小夏对西西弗斯的话置若罔闻,眼中一丝动摇的闪烁都没有,她甚至用力将已经拉满的弓又硬向后拽了一分,引起时俟一声不满的咕哝。
西西弗斯握着骨杖,对身边巨大的钟挥了挥。粘在钟面上向内渗透的黑色淤泥顿时停止了继续渗透。
“里面的精灵是谁,是你的父亲吗?”西西弗斯手上的动作立刻吸引了梁小夏的注意,他枯瘦的白骨手指没有一丁点肉,作势在钟身上敲了敲,沉闷的嗡嗡声隐隐作响。
“你这一箭能够伤害我们。却没办法破开这座钟吧?也许等你想办法挪开这座笨重的钟时,你所珍爱的人,早就转化完成了。哦。别看地面,那没用的。亡者的瘟疫沼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不可能被挖开突破。除非他想死得更快,更没有价值。”
西西弗斯的声音像锯木头一样。沙哑难听,钝钝地割在梁小夏心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梁小夏紧握弓箭,她心里低低提放着,决不能被对方的花言巧语骗到。
“向你展示我的诚意,为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西西弗斯朝着梁小夏一步步缓慢走过来,双手微微举着,灵魂火焰在他的头颅中缓慢燃烧。透过半边骷髅。半边腐肉的眼眶,黑色火焰闪烁星星光点,幽暗的黑光震慑人心。
“女儿被父亲教养许久,最后却得亲手为父亲送葬,多么悲恸!亲人长眠在地下,阴冷,幽暗。不孝顺的儿女,则永世浸泡在悔恨的泪水中。只要有一丁点可能,你宁可自己牺牲,也希望父亲活着。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失去最珍爱的人。逝者无情长眠,留生者沉沦回忆中,无法自拔。”
西西弗斯双眼中的黑色火苗忽明忽暗,跳动的灵魂火焰舞出淡淡的精神波纹。不断向梁小夏暗示。梁小夏的心情,也受到西西弗斯话语里的影响,起起伏伏,心像被揪紧一般,绞痛万分。
一想到今后,书房会空荡荡的,书架落满积灰;一想到今后,只有母亲和她两人在餐桌前用餐,沉默无言;一想到今后,墓碑上的鲜花和永远压在箱底的灰色法袍,和那个永远离开她的,最爱她的人,梁小夏就痛得想锤地大哭。
“死亡,站在你面前的最大敌人,给你痛苦,给你悔恨。它无情地割裂,划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让你和你的父亲再不相见。”西西弗斯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冷冷的气息吹在梁小夏耳边,让她更加恍惚。
“来吧,和我交易吧,和你的父亲交换吧。听话的小羔羊,做我的仆从,依偎在我的脚下。”西西弗斯的灵魂声音直接传递进梁小夏的脑海,引诱着梁小夏的意识陷入朦胧:
“你的父亲,将继续他未竟的生命。而你,我的孩子,你将得到力量,从我这里得到你无法想象的力量。迈过死亡的门槛,再也没有谁能伤害你。你可以守护你的亲人,你的爱人,长长久久地守护下去。”
“来吧,孩子,投入我的怀抱。让黑暗拥抱你。你的父亲会自由,你也不会再受伤,不会再心痛,依偎在我这里,在黑暗中沉睡。我们的世界,永远安宁祥和,不会再有纠纷,也不会再有战争。”
西西弗斯悬在空中,站得离梁小夏只有不到十米远了。他全力催动自己的精神,配合着自己催眠般的低沉吟语,将梁小夏引得一点点动摇崩解。
她握着弓的手臂越来越软,弓上搭着的光芒羽箭也开始闪烁不定,随时可能消散。
西西弗斯双脚踏上塔楼,张开双臂,像一张展开的黑色帷幕,靠得离梁小夏只有几步。
黑色的光在他脚下游走,蠕动着爬上梁小夏的长靴缎面,顺着她细长的腿向上爬动。
“抱歉,”梁小夏忽然抬头,眼中的溟濛不见踪影,清亮纯彻,手上的光箭重新凝实,骤然亮起:“您实在是过于丑陋。而我们精灵,对于太丑的事物,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黑暗的滋味,还是请你独自享受吧!”梁小夏手指一松,光箭破空射出,伴随一声气爆响动,巨大的光团在老者的黑袍上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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