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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请自便,还有,不要随便乱动东西。”
冰川又绕回实验台后面,继续制作她的卷轴,低着头,左手凝注五颜六色的元素之力,眼神认真专注,理都不带理梁小夏一行人的。
泥球的神色极为拘谨,熟悉的环境又让她想起几年前在冰川老师处学习的经历。学生们没有座位,几十个人都站着,看她在同样的桌子前展示施法,分解唱音与动作。稍微走神一点点,就会被她轻轻瞥一眼,什么也不说地盯着看,却吓得头发都能竖起来。
冰川永远也不笑,没人知道她开心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上的精灵,总有种在被挑剔的感觉,不自主地就想去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大家能和她亲近起来才怪。
梁小夏倒还比较适应,她有一个脾气差不多的父亲,大概能想到法唱者们的世界——严谨到近乎刻板,不近人情,永远不被情绪控制,仿佛机器人般要求精确不能出错。
秩序、完美、真理,每一个
精灵法唱者,多多少少都会是这种脾气,只不过冰川将自己的性格演绎得太过极端,她的世界里除了元素之力,除了法唱咒文与卷轴,再难容下其它的东西。
“冰川老师,请问您有兄弟吗?”
梁小夏瞅准冰川完成一张卷轴,想要拿起下一张卷轴制作的空当问到。
“没有。如果你来我这里,就是来问这些无聊问题的,请你尽早离开,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冰川连头都没有抬,单手一挥,房间大门打开,示意梁小夏赶紧出去。
“那么,冰川老师,你认识这个人吗?”
梁小夏拍了拍手,身上的红色铭文阵一闪而过,她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个被绳结捆成粽子的大活人,半蜷着躺在地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空间法术?不,不像。召唤类法术,不对,也不是。卷轴?不可能…到底是什么呢?”
冰川抬起头,盯着梁小夏喃喃自语,回过神后,就见到倒在地上蓝色长发的精灵男子,整个人如同遭到霹雳般,愣在原地。
“梁小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冰川老师另外的表情,这个精灵男子到底是谁啊?”
泥球趴在梁小夏身边,悄悄咬耳朵。她知道梁小夏遗弃之地的事情,也见过被梁小夏封印精神的冰山,却不太清楚冰山的具体来历。
“你是…是冰山?”
冰川快速绕过桌子,俯身抬起男子的头,在看到他的长相后,又是一声惊呼。
“不可能,不可能…冰川早就死了,是我亲手埋葬的。想要死人复活,只有九级的亡灵转生才能做到,他不可能是冰山。”
果然有亲戚关系,梁小夏在心里将西西弗斯诅咒了个遍,看着几乎瘫坐地上,嘴里不停分析各类复活法术,冷清的脸蛋上满是呆滞的美女冰川,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唔,他其实是死人没错,只不过状态比较特殊,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
梁小夏从玫缇斯都城的覆灭开始说起,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被西西弗斯追杀,冰山被西西弗斯派出来捉拿她,却被她反捉过去,还封印住冰山意识的事情,都很诚恳地交代了,并没有特意隐瞒太多。(未完待续)
正文第二百零六章 无解
看似无解的事情只是看似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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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叙述得很仔细,音量不高,每一句话出口,都是经过非常细致的思考的。她甚至仔细到了告诉雷诺和冰川在见到西西弗斯时,他所穿的衣袍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式,西西弗斯的每一次法术施放,还有她和冰山的所有对话,冰山当时脸上的表情与肢体动作等。
说得如此详细,不是没有理由的。冰山的情况非常特殊,他作为黑暗仆从,保留有记忆和知识,有自己的情绪与爱好,却没有灵魂。没有灵魂的生物,连一丁点复活的可能都没有。
可冰川作为法唱者,对灵魂世界的规则了解本就比梁小夏要多得多,也许,她能够通过对细节的分析,找到些蛛丝马迹,甚至想出拯救冰山的方法。任何一个被西西弗斯奴役的精灵同胞,她都不想轻易放弃。
冰川也明白梁小夏的用意,她神色郑重地聆听梁小夏吐出口的每一句话,遇到自己觉得关键的地方,还会随手写在空白的卷轴上。
她的脸色,也随着梁小夏的叙述,越来越难看。
“……那天晚上,最后,为了不让西西弗斯通过冰山追踪到我。我动用精神力封印了冰山的意识,将他放入隔绝侦查的空间,把他带回来给你。事情就是这样……”
将整件事情前前后后说清楚,梁小夏用了将近一个小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身边多出两只手。
雷诺捧着一杯绿叶纯露,泥球递过来一支精力补充药剂和一支镇静剂。递到梁小夏眼前。
“哦,谢谢。”
梁小夏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她在冰川家也不客气。从空间中掏出三把椅子。径自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啜饮,看着冰川翻来覆去地检查和她容貌有八成相似的冰山。
“冰山是我的弟弟,我们差了四十一岁。他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过,后脑上有一道疤,”冰川辏起昏迷精灵的脑袋,拨开他的长发,向梁小夏露出他的后脑勺。在蓝色发丝掩映的头皮上,果然有一道淡淡的银色疤痕。
“我们并不是西晶精灵土生土长的,我的父亲是西晶精灵。母亲则来自遥远的北霞精灵族。北方大陆的森林很少,很多都是地势崎岖。覆盖着厚厚积雪的高山,北方精灵也因住在寒冷极地,头发多是银灰色,苍灰色或者冰蓝色,皮肤也比西方精灵更白皙。”
“北霞精灵生活的地区,有非常多通向地下城的入口。北方大陆因此也成为了白精灵与暗精灵交战最激烈的地区。和平从来都吝惜降落在那片山脉中,能够融化白雪的,也只有鲜血,战争和冲突频繁得如同当地寒冷的风。
我的弟弟,就是死在一次暗精灵卑劣的偷袭行动中。我看着他没了呼吸,我亲手埋葬了他,所以,我肯定,他在那时是死亡的。算算时间,到现在已经快一百五十年了…”
冰川声音平静,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在给学生们讲课,美丽的脸上不见任何哀伤,又恢复到波澜不惊,没有情绪的状态。
可梁小夏还是能听出来,她并没有将全部实情告诉自己,她没有说明冰山到底是如何死亡的,也没有解释暗精灵偷袭事件中的细节,甚至他们的父母当时是什么情况,冰川连想要说的意思都没有。
梁小夏很聪明地没有去追问,很多事情,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分寸一定要把握好。她和冰川并不太熟,冰川也不可能将自己的陈年往事告诉一个关系不近,连朋友和学生都沾不上边的人,尤其是当往事还涉及到一位家族成员的死亡时。
梁小夏双手握着杯子,看着空空的杯底积着月牙形的残水,心里不是滋味。
她身边的每个精灵,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父亲马塔基尼是,师傅苦棘是,总是笑嘻嘻的洛基也是,连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千鹤,也都背负着痛苦的秘密。
那雷诺呢?雷诺会不会也有秘密,一段让他痛苦的秘密?
也许,长寿的精灵们,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单纯,漫长的生命里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没有人能够平安宁静,无风无浪地度过一生。人类不能,精灵更不能。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精灵比人类更加渴望和平的生活,有时甚至为了换取和平而表现得弱势可欺,不断妥协,与平日里表现出的骄傲性格毫不相符。
“对不起,很抱歉听到这样的事情。”
“不,我应当感谢你。你带来的关于亡者与冰山的事情,对我来说相当重要。
不论是谁,将主意打到我弟弟头上,都应当付出代价。西西弗斯从打扰了弟弟的安宁,奴役他做低贱的奴仆开始,就注定是我的死敌。所以,若以后你在对抗亡者时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能让法唱者开出如此优惠的条件,是十分不容易的。冰川所说的话,相当于一个许诺,在今后,她家的大门永远为梁小夏敞开,两个本来并不熟悉的精灵也因为暂时的目标,结合在一起变成了牢固的盟友。
而精灵法唱者,虽然都不近人情,永远不会给人好脸色看,却永远都是最聪明可靠的盟友。
“好的,我会的。”
梁小夏没矫情推辞,她许诺长老会的第二个条件——消灭入侵西方大陆的死亡首领西西弗斯,连她自己都没有太大把握。任何一个精灵的帮助,只要切实有用,她都会接受。
“冰川老师,那您的弟弟有希望复活吗?”
泥球的话音刚落,所有精灵的视线全落在她脸上,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出奇。泥球被看得忐忑不安,想着,自己也许说错话了。
“不,没有,完全没有可能性。”
冰川摇摇头,话说到了绝对不留余地的境界,说完后,她又犹豫了一下,补充到:
“或许,只有一种法唱术能够救他——九阶召唤术,时空之门。
通过时空之门,施法者可以回到冰山死亡前的那一刻,阻止他的死亡发生。但施法者本人也会因为扰乱时空秩序而得到比死亡更加残忍的惩罚,来自于世界规则的惩罚——完全湮灭。他或她,将会被从命运链上抹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一切关于施法者的记忆、记录和痕迹都会被抹杀,清空。
这些都是历史记载,时空之轮的施法方法早就失传了,那是在上古精灵时代,都被称为‘神术’的法术,从未普遍存在过。”
冰川提供的方法,完全不可行,连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即使能够拯救冰山,也意味着必须有一个九阶法唱者牺牲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梁小夏的父亲如今五百多岁,天赋也可算作法唱者中极其少有的天才,却也只迈过五阶颠覆的天堑,到了六阶初阶。从梁小夏出生下来,她最高只听过七阶巅峰的法唱者,人数一个手就能数过来,每一个无一不是将要回归生命之树怀抱,走到生命尽头的老精灵。再进一步,八阶法唱者,只存在于有只言片语记录的传说中。
至于九阶法唱者哪里去找?天知道。
众人又一次沉默了,梁小夏望着地上的冰山,颇有些为难。想要他复活,一万年内没任何指望。该拿冰山怎么办?难道解除封印,再放回到西西弗斯身边,让他继续和自己作对吗?
她没为难多久,又被冰川打乱了思绪。
雷诺眼疾手快,飞身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地上躺着的冰山面前,一道火舌从冰川手中凝聚,刮着热浪,划过整个房间,击打在雷诺胸口。
“冰川!你要干什么!”
火焰打在雷诺身上,瞬间烧黑了他的外袍,露出雷诺内穿的,梁小夏送给他的铭文轻甲,轻甲上红光流转,吸收了所有从冰川手中钻出的火焰,没让雷诺受到半点伤害。
“好盔甲,”冰川赞叹一声,扭头看梁小夏:“全部刻画铭文阵的盔甲,是你送给他的吧?看来,族中传言你获得上古精灵传承,并不是完全的谣言。”
“是我送的。冰川老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火舌术去烧冰山,他可是你的弟弟啊!你和他有仇吗?”
梁小夏也被骇到了,面对亲弟弟,说出手就出手。难道她对自己的弟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