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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兰控制着自己没叫出来,将挡路的洛基推到一边,进入花房,冲到梁小夏跟前。
梁小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十分开心的笑脸。
“妈妈!你可来啦,我想死你啦!洛基做的饭难吃死了,每天都是菜糊糊,我饿得胃都缩了!”
“哦,夏尔小宝贝!”多兰一把抱住梁小夏,软软的身子靠着她,有节奏地一抖一抖的。
在见到父母前,梁小夏一直很矛盾。她想瞒着父母,却怕他们因为她的失踪而着急焦心,想向父母说实话,可又不想他们难过。
梁小夏想回抱母亲,手臂费力地抬起一个很小的角度,又垂了下去。
“妈妈!别抱啦,我快喘不过气了。我好想好想吃你做的水果馅饼呀,都快馋死了。”梁小夏轻轻碰了碰多兰,声音略带委屈地撒着娇。
“水果馅饼?妈妈这就去给小宝贝做,这就去做。”多兰松开梁小夏,一把揪起洛基,“厨房在哪里?快带我去!宝贝要吃水果馅饼!听见了没?”
洛基被多兰揪着耳朵提溜进厨房了。
梁小夏偏了一下脑袋,看着站在门口的玛塔基尼。她的世界只有左边的一半,想要看清右边的东西,需要轻轻扭动脑袋。
玛塔基尼察觉到梁小夏不太自然的扭头,疾步向前,蹲下来,有些僵硬地将她搂在怀里。
他的脸上结满了冰寒的霜,眉弓深深下压,嘴唇没有像往日一样泯紧,反而微张着颤抖。通过红色的眼睛,梁小夏看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浓稠的,化不开的哀伤和难过。
“想哭就哭吧。”玛塔基尼的鬓角有了银丝,他单手抚上梁小夏的头顶,将她小小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梁小夏靠着那个灰扑扑的长袍,温热的胸膛,鼻头酸酸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为自己难过,更为父母难过。她如果一辈子瘫痪,父母就得跟着受苦操劳一辈子。不孝顺的女儿闯了祸,连累他们操心伤心,她真是该死。
梁小夏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红色的眼睛流下一行泪,顺着脸颊滑落,绿色的眼睛却只能干涩地闭上,将自己埋葬在黑暗里。
“哭完了就把眼泪擦干净。你要是被这点小伤折磨倒了,就不配做我女儿。”玛塔基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色手帕,给梁小夏仔细擦了擦脸,嘴里还是说着刻薄的话。
“负面情绪会像毒液一样,啃噬灵魂。真正的法唱者,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们精灵崇拜月亮,光辉,柔和。月相无常,它却永远存在于天空,无悲无喜,亘古不变。精灵也是一样的,我们不会变化,也不会受到外物影响。这点,也是你必须学会的。”玛塔基尼严肃教育梁小夏后,将她扶坐在轮椅上。
“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势,不要动。”
他嘴里平缓地念唱出法术,手中不断凝结出各色光团,打在梁小夏身上。
这些光团有的热,有的凉,有的接触在她身体表面,一触即走,有的潜入皮肤,在她身体里留驻不肯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十分钟,玛塔基尼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又按压了梁小夏身上几个地方,不断问她“有什么感觉”,听她十分详细的回答,同时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最后,玛塔基尼长舒一口气,说:“你恢复得很好。被烧毁的神经已经长出来了,腿上的伤势恢复得最快,胳膊上的伤较慢,只有右眼,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
最多一年,她应该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玛塔基尼看了一眼梁小夏额头上,嵌入皮肤里的深蓝宝石。
宝石平滑表面闪过一道光,夏尔能保住命,应该是这块宝石的功劳吧?
“夏尔,新长出神经的这段时间很关键,你必须静养,绝对的静养。把关于人类的那些事情先放下来。现在艾格玛瑞亚和玫缇斯的局势都很乱,咱们暂时不用担心。一切等你养好病了再说。”
“可是——”梁小夏放不下心,费恩回来了,泥球跟在他身边,说不定被他卖了还会帮着数钱。虽然她有让洛基写信过去,可是不知道泥球会不会听她的话。
“好了!别想太多,相信你的伙伴。我们法唱者的信任是奢侈品,所以付出了就更不能收回。他们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玛塔基尼绷着脸教育梁小夏。她就是这样,总将担子揽在自己身上,才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她还没学会吸取教训吗?
洛基有些不自在地扭着扭着进来了。
多兰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水果馅饼,她很细心地将馅饼全切成了小块,一块一块喂进梁小夏嘴里。
“哦,妈妈的小宝贝。才离开几个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妈妈以后再也不会放你出去了,那些野小子一个都靠不住!”多兰给梁小夏喂了半盘馅饼,圆圆的杏眼怒视洛基,转回来又帮梁小夏擦嘴。
“你以后就和妈妈一起呆在家里,我们种种花养养草,妈妈再给你做两套漂亮衣裳。夏尔小宝贝喜欢种什么?现在正是种东西的好时候。”多兰嘴角挂着笑。
看到她内心眼泪的梁小夏苦得发疼,急急地说:“我想种些茶树,再种点菜,这样我们以后就有自己的小菜园了,想吃什么可以在地里摘。”
“嗯,好,回去我就把花园里那些花拔光。哦,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黑矮人,整天‘叮叮当当’敲得人心烦,弄得我总想揍他一顿。”多兰紧紧拉着梁小夏的手,不愿松开,嘴上说着轻松的话题,和她状似愉快地聊着天,就好像她的女儿还是个正常人,下一刻就能活蹦乱跳跑出去一样。
“想揍就揍,你想揍谁,我都给你撑腰。”梁小夏歪着脑袋靠在多兰肩膀上,声音哑哑的,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正文第八十三章 离家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
——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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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六月,贝隆坡47号庄园大门紧闭。米白色的高墙严严实实地将美好的景色圈在院内,阻挡住各种窥探的视线。
院子中,那棵老歪脖的红粉花树上的鲜花早在四月初的一场夜雨中纷扬落下,墨绿色的树叶枝头现在结满了指甲盖大的红色小果子,隐藏在一簇一簇的叶团中,格外诱人。
高低相错的三个喷泉池,水流像调皮的小妖精一样,一跳一跳喷涌而出。精致的流水喷泉里,金色小鱼摆着尾巴,悠闲地游来游去,偶尔探出头,在水面吐一个泡泡,再缩回脑袋啄食水中石头表面的苔藓。
喷泉旁边,一块块田地整齐犁好,翠绿鲜嫩的菜叶从土地中长出,肥厚翠绿的叶片向着阳光伸展,舒展着接收阳光的恩赐。
梁小夏坐在堆满了各色植物的花园中,手上的书翻到最后一页。纤细的手指划过书页上的文字,她慢慢合上五厘米厚的书,反复体味着作者隽永的智慧,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这本书陪伴她度过了美妙的一星期,沉浸在字里行间的箴言妙语让她心有所悟。
踮起脚尖。伸手摘了一颗树上结出来的红色朱果,梁小夏将果实在袖子上擦了擦,扔进嘴里。果实味道辛甜带酸。果肉饱满,齿间挤压出的汁水刺激着她的味蕾,让梁小夏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咽了咽口水。她还是急了点,再过一星期。果子的味道会更甜些。
一年多过去了,她长高了一些,也从困惑,急躁,绝望和失望的泥潭中挣扎出来,逐渐学会醒度,等待和酝酿。
这一年里。她反复回忆着当时的一幕,身体中最后剩下的棱角,也被病痛和时间磨得圆滑平整。
那些狂躁的,不断诅咒的语句和不稳的情绪,在躺在病床上的日子里,像火苗一样舔舐着她的内心,又像喷涌的火山岩浆一样,反复被勾引出来。再由着思考和理智压回去,一点点凝实,形成她内心一块坚韧。光滑的固体,再不会起半分波澜。
明天就要出发去新的学校了,梁小夏将双手伸在眼前,取出一瓶许久没有喝过的人形药剂。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最开始的三个月,梁小夏被局限在轮椅上,手脚活动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内,整日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坐在花园里感受植物的情绪,或者在玛塔基尼和多兰的陪伴下,听他们念书。
在听完差不多四十本书后,梁小夏才能够勉强将手臂平举到胸前。每天喝下大量奇怪的药水,让她的身上又疼又痒,晚上还需要全身涂抹一种刺鼻的黄色药物,整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痛苦万分。
玛塔基尼和多兰都很忙,玛塔基尼忙着翻阅各种医术资料配药,多兰忙着陪梁小夏聊天,忙着给她改善伙食,忙着帮她按摩全身肌肉,忙着做各种好吃的,再双手托腮,看她吃下去。
梁小夏害怕母亲的沉默,她看着梁小夏时身上散发的忧伤气息,比父亲的冰脸还让她心慌。梁小夏只得不停地要求吃这个做那个,将多兰指使得团团转。也许忙碌起来,她会觉得好受一点。
可即使是这样,母亲丰腴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父亲玛塔基尼也很辛苦,整夜不休息,点着灯在书房里查阅资料,发间的银丝越来越多。梁小夏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在道过晚安后总是用被子蒙住脸,不让父母看见她流下来的眼泪。
复健的日子更加痛苦,梁小夏不得不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在肌肉的扭痛和骨头之间锥心的疼痛中挣扎下地,双脚踩在地上时腿软得发抖,每走两三步都会一个趔趄栽在地上,跌得膝盖上青紫成片,伤痕累累。
她每走一步,心里就诅咒一下费恩。他害死了时俟,将她害成这个惨样子,还抢了她的好姐妹,绝对是她目前阶段最恨最恨的人。
梁小夏不断这样想,体内的红色电流连带着也有些不稳定,有些无力的脚底下擦出红色电火花,和着她的步子劈啪作响。
杰娜和鲁本都被玛塔基尼施加了心智影响法术,看到梁小夏的那双长耳朵和与人类不同的白色皮肤会刻意忽略过去。她每天帮着多兰照顾梁小夏的饮食起居,也曾捧着一束刚剪下来的鲜花忧心忡忡的问:“小姐,你的病能好吗?”
“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梁小夏躺在床上呢喃自语。
那天是玫提斯大军征伐出发的一天。
洛基写了将近四页的信,满篇的字,向她详细描述了玫提斯内部的情况。
重新归来的费恩用残酷铁血的手腕迅速清洗了国内的反对势力。几大老贵族世家在两个月内被他连根拔起,家族成员的尸首全体被挂在城墙上风干示众。
费恩以“精灵杀害先祖”“强夺先贤遗物”“冒犯玫缇斯尊严”“妄杀玫缇斯人民”等一共七条理由,发起了对西晶精灵的战争,不接受战前调解,也不接受和平谈判,誓要血洗精灵森林。
读到这里时,涵养已经很好的梁小夏实在忍不住气得颤抖起来,他居然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冠冕堂皇地兴兵!
忍着气读完剩下的信,洛基补充道。据他的观察,费恩的变化也越来越大,开始喜怒不定。身体也瘦得厉害,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洛基在信里很隐晦的表示,他怀疑费恩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得了什么奇怪的病。才变成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