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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说话的人,黑头巾束发,铜亮的甲胄披身,虽然没有金甲战神宗的战甲那般耀人眼目,但是沉光内敛,却也令人心惊。
他的眼睛极亮,大鼻大嘴,满腮密密的胡子,看起来就是个粗线条的人物。
尤其最显眼的,是他斜背着一个极为巨大的圆盾,钢铁的边缘宛如火焰般放出尖尖地刀锋,整个盾身看起来就像个正在放射光芒的大太阳。而且色泽呈现出有点沉郁的暗蓝色泽,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他身后还有五位穿着打扮和他一模一样的大汉,唯一不同的,就是背后所背着的盾牌,有的比较小,有的是双盾,有的是骨盾,还有一个是皮盾,一个是木盾,其种类之繁多,实在让人有点惊讶。
从他们一式都背着盾牌的特色来看,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就是西方真人界,盛名不逊战具宗的奇盾门。
说话的那人,正是奇盾门当家门主,万不破。
听说奇盾门素以防卫坚固,滴水不露著称,即使是攻击极强的战具宗,对于专擅防守的奇盾门,也不敢轻言启战。
阴姥姥抬眼望了望万不破宗主,反问似地说道:“依你说,本宗应该要怎么交待?”
奇盾门的万不破宗主还没说话,南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声音:“阴姥姥有诚意的话,就该公开贵宗的所有法诀,让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够从里面找出一些对付蛟头魔人的方法。”
这个说话的人,是个身材适中,但是油头粉面,明明是个男性,却偏偏学女子那般地薄施着一层香粉,双唇也是轻涂胭脂,虽然也是彩衣粉带,长袍及地,但是他那极为姣好的面貌,女性般的化妆,却让人有一种女扮男装的怪异感觉。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不是女扮男装,而是货真价实的男性。
这种很不协调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就让人兴起一种极为明显的别扭。
普天之下,会让人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个专好男风的龙阳派了。
而这位说话的人,当然就是龙阳派功力和外表都最拔萃娟秀的俏郎宗主。
※※※
龙阳派的主要法诀,听说有一部份是从阴阳和合派的法诀中遗落而得,所以龙阳派的宗主俏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功法要诀公开的要求,倒也并不出人意外。
阴姥姥听了俏郎宗主的话,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只是对着他冷冷地回答道:
“俏郎宗主,你也是一宗之主,如果有人对贵宗提出这种要求,你会答应吗?”
俏郎宗主眨了眨眼,发出一阵格格的笑声说道:“如果真的有人想明白我们的秘法,我们当然是无任欢迎了,要说公开法诀,只要大家有兴趣,本派是绝对不藏私,一定同时研究的……”
阴姥姥这才发现,自己真是说错话了。
之前的问题,问谁都可以,就是问到了这个龙阳派没有什么作用。
龙阳派的法诀,就算是真的公开,会有兴趣去“研究”的,恐怕也实在不多的。
有龙阳之癖的人,早就一开始便加入了龙阳派,又何须另外再来要求他们公开法诀?
就算是真人界有些人想试试,龙阳派的态度也正如现在俏郎宗主所说的那般,他们都是一律欢迎,来者不拒的。
所以说实话,因为龙阳派的态度开放,又绝不强人所难,所以虽然他们宗派的主旨意趣,有些人实在无法接受,但是因为他们一向最为随和,又绝对不秘技自珍,只要有兴趣,都可以一起来研究研究,因此他们龙阳派一脉,虽然人数不会很多,派力也不是很强,但是说到和诸宗的关系,反倒要比绝大多数的宗门都来得圆融。
“阴姥姥,你千万别认为我会这么提,是一种侮辱……”俏郎宗王又很有些严肃味道地对着阴姥姥说道:“在你们这种情形下,我提的这个作法,应该算是最宽厚的了……”
“龙阳宗主说得不错,如果依我们的说法,阴阳和合派,男的降为仆奴,女的当成鼎炉,更别说什么功法要诀公开了,要的拿去,不要的一把火烧掉……”
这个人说话的语调带着很重的腔调,但是语意中的狠辣,却比腔调更是重上十倍。
这人头戴白绒帽,身穿雪绵袍,足踏尖钩鞋,在鞋尖弯起一个大弧度的倒金钩,披着一件金绣弯月的白底细毛氅,灰眼瞳,鼻子又尖又直,连唇上两撇,颚下一撮有点带着褐色的胡子,也是弯弯地带着钩。
最显眼的是,这人腰下那一柄白鞘银柄,弯如弯月的长长怪刀,整个刀鞘上镶着一排密密的明钻,从外表就看得出极有气势。
只是这柄弯刀,不知道是不是弯月刀宗宗主著名的春梦无痕刀。
春梦无痕刀听说薄如蝉翼,以这柄刀的贵重厚实,看起来又实在不像。
这人说话时,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说的,那柄又长又弯的弯刀,从他腰下直拉出去,远远瞧来,简直就像是他的一条长尾巴。
这位当然就是八魔中唯一没有魔字的弯月刀宗,勾尾宗主了。
据说勾尾宗主是古波斯人,连勾尾这个号,也不知道是他的名还是姓,但是因为他这一柄弯刀,挂在腰下,还真是有点像是个带勾的长尾,所以倒也是顶好记的。
虽然他的宗派没有魔字,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意中听来,那种魔意杀气还是完全表露无疑。
阴姥姥听了弯月刀宗勾尾宗主说的话,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
仁义王这时又呵呵说道:“勾尾宗主,你这个处置,会不会太凶狠了些?”
勾尾宗王眯起了眼睛说道:“凶狠?这有什么?如果觉得这样不好,不然由丹门的老丸儿门主,每个人送他们一颗丧神丹也成。”
他的语音方落,西方坐着四位手拿药锄的人里,一位头戴遮阳笠,身穿防潮采药衣,佝凄着身子,皮皱个儿小的老头子就站起来说道:“勾尾宗主别开玩笑了,丧神丹炼制不易,阴阳和合派门下多少人?怎么能每个人给一颗?”
丹门,是邪宗里非常特殊的一个宗门。
他的地位,很像是正派里同时被诸宗奉为客座长老的永生驻形宗和录籍宗。
丹门专精炼药之术,药物之学可称举世第一,如果真要找的话,大概也只有正派的永生驻形宗可以和他们一较高下而已。
邪宗里的各门,不管是因拼斗或是因练功,每当有宗派无法处理的怪异症状时,最后通常都会秘密去找丹门的人,寻求解决。
也因为这样,所以邪宗里通常都不大会有人敢对丹门不利,以免断了自己在紧急之时,最后的生存希望。
可是这个丹门,也有个怪习惯,就是每次为人做什么事,都会要求一些极为奇特的请求,绝对不白工。如果他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请你去做,也会把这个请求的权私保留,等到以后想到了再说。
这也是诸邪宗不大愿意去招惹丹门的原因。
因为谁也不知道,得罪了丹门,下次他会找个什么样的角色来对付自己。
所以丹门可以说是邪宗里一个非常特殊的宗门。
他的门主老丸儿,听说脾气个性,更是古怪无比,令人除非逼到头,否则绝对不会想要和他接触。
勾尾所提到的丧神丹,是只有丹门才有办法特制出来,专门控制心神的特殊丹药。名列迷魔五宝之二,仅次于心魔宗宗主摄魂控形魔尊的镇宗之宝“锁念磬”。
老丸儿宗主很直接地就表明了丧神丹不可能一人一颗的意思,不过他在说完之后,叉停了一会,接着便道:“但是为阴姥姥等人,准备个七八颗,却还是可以的。”
阴姥姥等人,听得又惊又怒,实未料到丹门的老丸儿宗主,竟会愿意拿出七八颗丧神丹,来给她们服用。
如果真是如此,她们岂不是从今以后,永远沦为他人的奴隶,无休无止?
所以阴姥姥也对着老丸儿宗主冷笑说道:“老丸儿宗主,请放心,你无须在我们身上浪费任何丧神丹了。就算是今天阴阳和合派被整个灭了派,我们几个人也已经决定要和宗派共存亡了。”
阴姥姥此话一出,立时为会场上带起了一阵肃杀之气。
阴姥姥、阳公公,加上六位清冷仙子阁的人,态度已是摆明了。
现在,就看邪宗大会的诸派,准备怎么对付阴阳和合派了。
吸日夺月派的日月童子,和邪不死派的不死尸王,之前已经和阴阳和合派有了联盟的协议,这时眼见阴阳和合派已经和大会诸宗闹僵了,心中正在迟疑着,不晓得该不该站出去力挺阴阳和合派。
真的要他们去挺阴阳和合派到底嘛,心中又实在不愿意同时和几乎整个真人界为敌。
但是要完全不理会她们的死活嘛,说不定会让寻找紫柔她们阴魂的事儿生出其他困难。
日月童子和不死尸王,双目中游移不定,一下子也不晓得该不该表态支持阴阳和合派。
如果按四派合盟的意思,当然是应该立刻表明自己支持阴阳和合派的立场,可是现在大会众怒之势已成,即使是日月童子和不死尸王,都很不愿意变成众派对付的对象。
尤其最糟糕的是,之前四派是以九幽鬼灵派的鬼符宗主为首,偏偏直到现在,那个九幽宗主还不知道跑到哪儿去鬼混,竟然连一点踪迹都没看到。
连九幽鬼灵派自己内部,也都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六大长老中的五位,除了九鬼姑之外,都在心中又焦急,又奇怪。
焦急的是,他们的那位宝贝宗主,这个时候,竟然还没看到一丝人影,连半点踪迹都没看到。
奇怪的是,虽然宗主没有到场,但是以宗王之前表现出来和阴阳和合派的关系,现在阴阳和合派几乎已是处于生死立决的关键场合,就算是宗主因为什么事儿,没法子马上赶来,九鬼姑也该说说话,表明一下支持阴阳和合派的立场呀!
为什么九鬼姑依然阴沉着脸,没有一点表示?
难道是因为大会台上宗主们聚集论事,不是宗主的人都不能开口?
按照真人界的伦理,确实是如此。
在各派宗主齐聚的场合,宗内的人,确实是不宜在此时发表任何意见的。
只有宗主,才有这个资格说话。
但是这个时候的状况却又有些不同,他们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并不在场,这种情形下,宗派内的副宗主,或者没有副宗主的话,第一长老也行,总是可以稍微代表一下宗主来说说话的。
这是可以被允许的。
但是为什么九鬼姑还是阴沉着脸没有任何表示呢?
阴风剑王、煞剑追魂、鬼音阎罗、阴灵夫人和红符法师,彼此都有些迷惑不解地互望着。
五人虽然心中奇怪,但是身在台上,却也不好当场说什么话。
至于台下的睬睬和盼盼,已是焦急地交绞着双手了。
她们当然晓得,必然是宗主去取面具的时候,出什么差错了。
不然宗主怎么会直到现在,还不露面?
比较沉不住气的盼盼,已是忍下住往四下张望了起来。
“盼盼,你在干什么?现在大家都睁着眼看台上,你这么四面张望,岂不是引人注意?”睬睬拉着盼盼的衣袖说道。
“我在找宗主呀!他会不会迷路啦?不然怎么现在还没有来?”盼盼有点焦急地说道。
“你别说傻话了,这个大会台就这么大,怎么会迷路?”睬睬说道。
“不然宗主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盼盼又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想来应该是宗主去取面具的事儿出了什么差错。”睬睬推测地说。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