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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杏仙压低声间道:“何姐姐,我方才发现了一件秘密。”
何嘉嘉看她神色有异,不由问道:“什么事情,是不是和卢大妈有关?”
凌杏仙低声道:“那卢大妈戴着入皮面具,她不是卢大妈。”
何嘉嘉微微变色道:“她不是卢大妈,那是什么人?”
凌杏仙道:“她年纪似乎不大,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没看到她面貌。”
当下就把自己所见,仔细说了一遍。
何嘉嘉脸色凝重,攒攒眉道:“有这等事?”口气一顿,接着徐徐说道:“我早就觉得她可疑了。”
凌杏仙道:“我想姬姐姐一定知道,昨晚你替我大哥在推宫过穴,姬姐姐就交待说,卢大妈上来,别让她走近床前,更不许卢大妈的手碰到她。”
何嘉嘉道:“大师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凌杏仙道:“这人假扮卢大妈,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何嘉嘉冷笑道:“好在大师姐伤势已愈,谅她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凌杏仙心中暗道:“姬姐姐伤势虽然已好,但龙哥哥还没好呢!”但这话却没说出口来。
过不一会,东方渐渐透出鱼白!
何嘉嘉如释重负,长长吁了口气,俯身从地上拾起金色小鼎,揭开盖子,吐了些香唾,把香头熄了,收入姬真真的革囊之中。然后把前面两扇窗户,一起打开,一面说道:“纪家妹子,你也把后窗开了。”
凌杏仙依言打开后窗,但觉晨风吹来,神气为之一清!
弥漫房中的啡色烟雾。经风一吹,也慢慢的消散。
这时只听楼梯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房门启处,卢大妈提着一壶开水,走了进来。当她一眼瞧到楼板上死着七八条蜈蚣,不禁呆的一呆,吃惊道:“怎么楼上有这许多蜈蚣?”
何嘉嘉伸手一指,冷声道:“还有两条蛇呢!”
卢大妈道:“不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嘉嘉道:“你还不知道呢!这些毒蛇蜈蚣,是昨晚有人放进来的。”
卢大妈用手敲着后脑,惊奇的道:“该死,该死,老婆子半个晚上,都没睡熟,怎会一点也不知道,那贼人可是逃跑了么?”说话之时,用脚尖拨着死蜈蚣,又道:“姑娘们怎么把它打死的,连一点伤痕也没有。”
凌杏仙笑道:“那里是打死的,都是它们自己跌死的咯!”
卢大妈轻轻哼了一声,望望姬真真又道:“老婆子已经把开水烧好了,真姑娘还没醒么?”
何嘉嘉道:“卢大妈,你这里有没有浴盆,大师姐运功醒转,要洗澡呢!”
卢大妈连声道:“有,有,老婆子这就去拿。”回身下楼,接着就拿了一个红漆脚盆进来,说道:“真姑娘要洗澡,还是由老婆子来服侍她吧!”
何嘉嘉道:“你放着就好,大师姐醒来,自己会洗的。”
卢大妈道:“这怎么成,老婆……”
何嘉嘉挥挥手,不耐烦的道:“你快下去吧,别再噜嗦了。”
卢大妈目中闪过一缕异色,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身走去。
何嘉嘉目送她下楼而去,沉吟道:“她这张人皮面具,一定连着头颈,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过了不到盏茶工夫,姬真真缓缓睁开眼来,间道:“卢大妈水烧好了么?”
何嘉嘉道:“早就送来了,大师姐快洗吧!”
说完,拉着凌杏仙的手,一同退出房门,朝隔壁房中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晨曦将升未升!”
姬真真匆匆洗了个澡,就开出门来,叫道:“嘉嘉,你们快来,时间差不多了,该替纪少侠疗伤啦!”
凌杏仙听说就要给龙哥哥疗伤,心头感到一阵紧张,忖道:“看来姬姐姐也是要用金刀刺穴,替龙哥哥疗伤了!”
跟着何嘉嘉走进房中,但见姬真真脸上晶莹有光,伤势果然全已复原,心中暗暗称奇。
姬真真也没和她们多说,走近妆台,对镜坐下,双手轻轻按动,起身回到榻上躺下,右手一按,只听一阵轧轧轻响,她连人带板缓缓往下沉去,另一块床块,立刻升了上来。
凌杏仙暗暗的忖道:“原来这榻上装着双重开关,必须先把妆台上的机关打开,才能升降……”
突然又是一阵轧轧楼震,床板上沉,只有姬真真一个人往上升起,只见她脸色铁青,腰肢一挺,跃落楼板,怒喝道。“嘉嘉。纪家妹子,快跟我去。”
凌杏仙忍不住间道:“姬姐姐,我大哥呢?”
姬真真道:“地窖中不见令兄踪影,大概是被卢大妈抱走了。”
何嘉嘉吃惊道:“她怎会把纪少侠抱走的呢?”
姬真真道:“这地道原有很多通路,自然也通到她住的小楼之下。”话声一落,接着催道:“我想人一定还藏在她楼上,你们快随我来。”
第十八章 荒园喋血
三人匆匆下楼,赶到那幢小楼底下,只见卢大妈正倚窗而坐,瞧到三人,立即招呼道:“真姑娘起来了么?”
姬真真哼了一声,当先朝楼梯上走去。
卢大妈已经颤巍巍的当门而立,陪笑道:“姑娘们留步,老婆子房里又脏又乱,三位还是莫要进来的好。”
姬真真冷声道:“我们一定要进去呢?”
卢大妈含笑道:“姑娘一定进来,老婆子也是没有办法之事,那就进来吧!”
随着话声,迅速往屋中退去。
姬真真低声道:“纪家妹子,你守住门口,别让她逃出来,嘉嘉跟我进去。”
没待凌杏仙回答,就朝房中走去!
那知刚到门口,耳中就听到“咕”的一声轻叫,一条比茶杯还粗大的蛇,昂首吐信,从门中游出,一见姬真真举步跨入,猛然向上窜起,张口就咬!
姬真真冷笑一声,左手扬处,一柄银刀,脱手飞出,“夺”的一声,不偏不倚,打中七寸要害,把那蛇钉在楼板之上,那蛇一负痛,蛇身不住的绞动,姬真真身形一闪,已然掠入屋中。
卢大妈退到床前,低哑的笑道:“姑娘好手法!”
姬真真面罩寒霜,冷冷的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卢大妈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黑石岛来的。”
卢大妈道:“姑娘真会说笑,老婆子不是卢大妈,那会是谁?”
姬真真目光一瞥,早已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但故作不知,冷声道:“不用多说,你把纪少侠弄到那里去了?”
卢大妈“哦”了一声,陪笑道:“姑娘又误会了,人倒有一个,那是老婆子从地窖中抱来的,但他可并不是姑娘说的纪少侠。”
姬真真道:“他不是纪少侠是谁?”
卢大妈道:“姑娘要是不信,那就请看。”说着正待伸手去揭棉被。
姬真真冷喝道:“站住,我不准你动他。”
卢大妈疾快的一手按到岳小龙头顶,回头尖笑道:“姑娘聪明人,大概不至于硬逼我老婆子出手吧?”
何嘉嘉心头大急,一指卢大妈,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缕寒亡直向卢大妈当胸射去。
卢大妈生似毫不察觉,任由寒芒一闪而没,淡淡笑道:“何姑娘对老婆子骤下杀手,岂不太绝情了么?”
姬真真脸色微微一变,喝道:“嘉嘉,不许出手。”
卢大妈右手依然按在岳小龙头顶不放,徐徐说道:“等你叫她不许出手,老婆子早已伤在天荆刺之下了。”
姬真真道:“你若敢对纪少侠暗下毒手,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卢大妈笑了笑道:“看来姑娘倒是对他关心的很……”
姬真真粉脸一红,没待她说完,冷喝道:“你胡说什么?”
卢大妈道:“老婆子一点也不胡说,姑娘怒匆匆的赶来,要我的自然是纪少侠了,但他并不是姑娘要找的人,姑娘若是不信,不妨看看清楚。”
说话之时,左手忽然掀起棉被,露出那人面貌,只见躺在被中的果然不是华山门下的纪念勋!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生得剑眉斜飞,风目紧闭,脸色略显苍白,显然伤势极重!
卢大妈笑道:“老婆子没骗姑娘吧?”
姬真真。何嘉嘉同时呆的一呆,她们并不认识这少年是谁?
凌杏仙当门而立,突然飞扑而入,大叫道:“他就是我大哥,你这妖女,你把我大哥怎样?”
姬真真目注凌杏仙,冷然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凌杏仙道:“他是我大哥岳小龙,我叫凌杏仙。”
何嘉嘉“哦”了一声,道:“大师姐,我想起来了,挹秀馆住在我们隔壁的一男一女,就是叫岳小龙、凌杏仙。”
凌杏仙知道一时也说不清楚,只好点点头道:“何姐姐说的极是。”
卢大妈道:“姑娘现在相信了吧?这位岳小龙不是姑娘要找的人,但却是老婆子要找的人。”
姬真真哼了一声,还没开口,何嘉嘉抢着道:“不成,不管他是纪念勋也好,岳小龙也好,既和我们一路,就不准你动她。”一面回头朝姬真真说道:“大师姐,人家岳少侠为了救咱们姐妹,身负重伤。再不施救,只怕来不及了。”
姬真真望了她师妹一眼,朝卢大妈冷然喝道:“不错,我要你立时放手,退出屋去。”
说来斩钉截铁,声色俱厉。
凌杏仙早已掣出长剑,双目紧盯着卢大妈,跃跃欲动!
卢大妈一手按在岳小龙头顶,尖笑道:“真姑娘这不是叫老婆子为难么?”
姬真真脸如寒霜,隐现杀气,但总因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冷冷问道:“岳小龙可是和你有什么过节?”
卢大妈得意的道:“姑娘又误会了,老婆子和他一点过节也没有。”
何嘉嘉道:“那你干么不肯放手?”
卢大妈诡笑道:“问的好,如今江湖上盛传着昔年那册号称佛门至宝的‘伏魔法藏’,已到了这位岳相公手里……”
凌杏仙大声道:“胡说八道,龙哥哥前去泰山,根本就没有取到。”
卢大妈笑道:“有人亲口说出是姓岳的取走的,这还有错?”
凌杏仙看她一手按在龙哥哥顶门,只是不放,心中暗暗焦急,忽然灵机一动,左手朝窗外一指,娇叱道:“什么人?”
扬手打出一支回风蝶,向窗口射去!
卢大妈连头也不回,冷哼道:“小姑娘,你这一手只能骗骗初出道的人,老婆子那会上你的当……”
她只当凌杏仙朝窗口打去一枚暗器,故意要她分心,是以瞧也没瞧。回风蝶乃是四川唐门精制的回旋暗器,明明朝窗口打去,但蝶翅鼓动,划了一个狐形,闪电般朝卢大妈右肩射到。
卢大妈话声未落,但觉肩头好似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条右臂,登时麻木不仁,心中方自一惊!
躺在床上的岳小龙忽然翻身坐起,一把扣住了卢大妈脉腕,笑道:“你还要不要伏魔法藏?”
凌杏仙打出回风蝶,正待挺剑扑去,瞥见龙哥哥翻身坐起,一把扣住了卢大妈的手腕,心头不禁大喜,叫道:“龙哥哥,原来你伤势已经好……了……”
话到一半,忽然目露惊怖,口中尖叫出声!
原来岳小龙堪堪扣住卢大妈手。腕,忽然从她袖中,窜出一条尺许长的白蛇,一口咬住岳小龙手背。
岳小龙冷笑道:“我早知道你袖中藏着白线蛇。”
右手一抬,忽然多了一柄锋利匕首,刷的一声,把蛇削为两段。这一下快速绝伦,但那蛇头,却依然紧咬不放。
卢大妈道:“白线蛇咬人必死,你快放手,我给你解药。”
岳小龙手背一抖,把白线蛇头震落地上,一面笑道:“我不怕蛇咬,你看我是不是中了蛇毒?”
白线蛇奇毒无比,咬人必死,少说也该昏迷过去了,但岳小龙谈笑自若,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