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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便入了眼,迷了心。
第二次,是在被设计无果之后,我在屋顶吹箫,其实我知道她住在净雨阁,所以我故意在外面吹箫的,这样我才会再次遇到她。
果然,她来了,我拦下了她:既然来了,何必这么着急走?
她轻轻的笑了,我惊艳与那昙花一现的笑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你应该多笑的,很美!
我似乎是第一次称赞一个女子美?而且,还是这个只有十岁身板的少女……
她微微扬起粉唇,唇角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美?再美亦是美不过流云了不是么?
那一次,我才发现,她是如此的伶牙俐齿,但却坦率的可爱。
那时,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竟然问我:不知道流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她问的直接,没有丝毫扭捏之态。这一问,在我眼里却是惊世骇俗的,自是当她对我有意,想到这一层,心中竟涌起莫名的喜悦!对于她昨日的惊世之言震撼犹存,今日她又如此直率的问我,我又有何顾及?我回答她了,还说的极为认真: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结果她岔开了话题,我知道,她只是在试探我。
那天,在晨曦的薄暮中,我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直至她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只是,那时我没想到司雨净竟然喜欢上了她,他们是叔侄,那是乱论,可是我愤怒的本因却是因为司雨净吻了她,也是那个时候我确定自己的心。
当我看到软榻上那两抹相拥的身影,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而纷乱的思绪,只得逼迫自己先离开,因为我知道她会出来的,就算不是为了我……
她果然出来了,我拦住了她,她却说:流云,我该怎么办?我喜欢的人是你,我……
明知她是在做戏,我还是觉得狂喜溢满了心房,无邪,我也喜欢你!从今天起,让我保护你!
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也想那么做,只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从始至终。
我吻了她,我想除去别人留下的痕迹,原本她是反抗我的,当她发现司雨净没有离开时,转而揽住了我的颈项,即使知道是做戏,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她的气息清新淡雅,带着丝丝的清甜,直至察觉到她的反抗与不适,我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依然抵着她的唇瓣喘息着,声音低哑的轻唤着她的名,无邪……
那时的她,双颊似火,唇瓣嫣红,水眸氤氲,灿若流星,迷人极了!
不论何时看她都是冷漠的,有时却又狡邪的像只小狐狸,她送的成亲贺礼竟然是一副亲手绘制的春宫图。那次,真的让我大跌眼镜,她的惊世骇俗我早已习惯了,可没想到她惊世骇俗的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果然又不费任何力气整垮了一场婚礼,还用戏蒙混过关,让所有人都放弃了对她的怀疑。
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毫不顾忌我在房内,就那么隔着一个屏风沐浴,虽然蒙上了眼睛,听觉和嗅觉却愈加灵敏起来,鼻息间飘来若有似无的馨香,潺潺的流水声,让我全身紧绷,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想到那夜的吻,那种美妙的感觉让我更加紧张!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描绘着那一副美人沐浴图……那时觉得自己很失礼,现在想来,才觉得那时是那么幸福,至少可以待在她身边……
我在人间的最后见她,是在那次斗咒大会上,我百般无聊的看着比试,直至一抹娇小纤细的身影,纵身飞跃而起,一路踩着人头过去,轻盈如燕的稳稳落于台上,慢条斯理的开口,“慢着。”声音清透如玉,袅袅余音,带着令人心悸的冷淡。
那熟悉的身影,让我心中一颤,反射性的想到了她!但是,她明明不会咒术又怎会参见斗咒大会?我在怀疑,在等待机会确认。
那时,立于台上的娇小少女立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藏蓝色的披风被风吹落,露出湖蓝色的长裙,袖口衣领以黑色丝绸镶边,长裙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墨绿色的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纤细如柳。墨如锦缎般的长发随意的绑着两条麻花辫,厚重的留海上带着银质的半圆形吊坠,脸上带着同色的蓝色薄纱,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墨如子夜般的眸子,清寒如玉。静静的伫立着,却带着神秘悠远的气息,让人不觉想一探究竟。
如此熟悉的气质,熟悉的眼神……那是她,,但我还是希望不是她!我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她欺骗我,她怎能如此欺骗我?
然而,我的奢望还是落空了……
她抚落了脸上的薄纱,缓缓开口,“我是……思无邪!”薄纱飞离小脸,露出一张清润灵邪的容貌,墨眸清寒,玉鼻如琢,半透明的粉色唇瓣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是她,是她,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在一瞬间沉入深渊!
她终究对我不信任,连如此重要的事都不肯相告?我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那一身淡漠冷冽的少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她的咒术修为让我震惊,我知道她原本什么都不会,只是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进步如此神速,着实叫人心惊!
然,她的修为还是不足与司雨无恒对抗,当司雨无垠用了驭咒人之血,使出剑光咒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我只知道我想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不要她死!她绝不能死!即使我知道我那时的修为救不了她,太过焦急我被司雨无恒用咒术缚住了!那一刻,我好恨,恨我自己救不了她!
她冷眼望向所有人,我知道那时她感觉到的前所未有的悲凉,冷笑溢出透明的唇瓣,墨色的眸中满目疮痍,那样的她让我心痛极了!我想好好的保护她,从此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如果她死了,他也觉得没有生存下去的意义了,她的丫鬟替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我惊恐的心,停滞的呼吸,缓缓恢复了,她没事!她没事……
我知道她与清灵一向感情极好,在她的眼里,根本没有尊卑之分,完全是将清灵当做姐妹,而她却为了她而死,我完全能明白她的痛苦!
她再以忍受不住,仰天长吼,顿时风云变色,乌云急速的笼罩着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黑暗席卷而来,掩盖住了灿烂的阳光,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厚重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泪无意识的滑落,一滴滴的落入脚下,在她落泪的时候,顿时大雨倾盆而下!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能量借由少女纤瘦的身躯爆发着,那强大的力量足以震慑所有人的心!
在她哭的那一刻,天上就下雨了!猛然想到加注在她身上的邪灵诅咒,她竟然真的邪灵转世!我不想相信,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我的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
我一向对于记载文献和古书籍颇有兴趣,关于邪灵的记载我也见过不少,其中就有记载,邪灵形成之初曾经吞噬了黑暗之渊的第五泉眼,所以才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而她此刻便具有这样的能力!
她在哭,跌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抚着那块地面,一遍又一遍唤着清灵的名字,那么悲伤,她抱着白狸一直在哭,一人一狸,悲戚的相拥着,那种哀伤的情绪让我的心狠狠的揪紧!
司雨拓想杀她,可惜他杀不了她!她走了,抱着那只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雨幕里……
那时,我好想追上去,我以为从今之后,我再也看不见她,没想到再一次的相逢来的那么忽然,让我死寂的心又再一次的复活了。
司雨城一别,我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她,她却不知。
再次见到她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亭中静坐的少年,熟悉的身形让我觉得恍若隔世!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话,腓腓?白狸腓腓!清灵?那不是无邪的丫鬟!?果然,是她?!我并没有感觉错,她来了,就在眼前!
只是,当我不由自主靠近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警戒冷冽的气息!她,在怪我么?想开口,却发现居然说不出口,连叫了无数遍的名字亦叫不出口,无邪……
我叫她无邪,她却冷冷的说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我又岂会将她认错?如此冷漠熟悉的语气,让我的心渐渐地抽紧!
“无邪……”我将她引到了结界内,她逃无可逃,我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几乎是贪婪的望着那张冷凝的小脸,用目光一寸寸的描绘着她的轮廓,藏蓝色的短衫,束起的长发披散在纤细的肩上,凝脂般的小脸,粉色的透明薄唇,厚重的留海下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双眸,如今却多了冷漠疏离!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我知她再怪我,怪我那日‘冷眼旁观’,可是他却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说,我们是没有必要如此争锋相对,不过是见过几面的故人而已,况且,司雨无邪已死,我们,从此陌路。
故人?从此陌路?我心中一痛,继而是满满的怒火,我们之间……就只是这样而已?
她说的每句话……
她的一频一笑……
还有,那晚的吻……
我一直将她的一切铭记与心,而在她的眼里却只是这样?!
我沉寂了八百年的心,因她而有了悸动,一生一世一双人,非她不可!
我不是没有情爱,不是没有心,只是没有遇到我一直等的那个人,八百年也只有一个她!
她说,好,流云与司雨无邪已经过去,从此之后,你是昭画,我是十九!
但是,我不想让那些成为过去,我一直不肯忘却的记忆,也是我心中最美好的镌刻,又怎会忘记,又怎能忘记?
她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而已。
可是,我不在乎,我要的始终只有她一人……
我知道她是邪灵转世,我也知道她来到流星城是为了咒术比试,参加落尘殿竞选,我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为了人间所记载的神秘咒语。
而我明知道她的目的,还是帮了她。
她说的决绝:昭画,我们可以做朋友,很好的朋友,真的!若是,你执意要阻止我,我亦不会妥协!而,你与我,便再无任何情意可言!
“你当真要去落尘殿么?”我知她说不是玩笑,我知道她的性格,若是我执意阻挠,她绝对会同我恩断情绝!那,绝不是我要的!我本想不管用任何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只是我明白,即便留住了她的人,亦是留不住她的心。而且,我也不一定能留下她,她身上所蕴藏的能量是巨大的,甚至我都不敢想象!在司雨城那日,我便已知道了……
昭画,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她说的真诚,墨眸中流动着淡淡的温暖。
如烟般的浅笑,让我的心中传来尖锐的痛!朋友,这两个字念起来为什么如此艰难?
我沉醉在那双温暖的墨眸之中,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对我露出善意的微笑,却是为了朋友二字!
我真的很怀念在司雨城的那些日子,她对着我畅快的笑,对我全身心的依托,而今……都已如过眼烟云,消散难聚。
我知道,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永远记得她在台上奏乐吟唱的那一幕,台上一抹纤细玲珑的黑色身影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黑纱随风轻扬,长发及腰,与那黑衣溶为一体,如玉的清绝小脸,粉唇含笑,墨色的清冽双眸多了几分妖娆的摄人韵味。
一片片银色的羽毛纷然而来,若飞,若停,吸之若来,吹之若去,平添了几许浪漫梦幻,而她就坐在漫天飞羽中,离我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知道她正在走出我的生命,越来越远……
时光传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