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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锥形火山前,无颜长身玉立,静静凝视着我。
“原来你早到了。”我心头骇然,缓缓将神识收回。无颜应该也炼出了神识,否则单凭肉体的力量,不可能闯过密布全岛的波动阵。
“我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无颜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是凭借沙漏结界的转换之力,避开岛上那些古怪的玩意,才来到这里。原本以为你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不想居然毫发无损。”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老子的法力变幻莫测,区区一个小岛怎么难得倒我?看到我平安无事,你很失望吧?”
无颜哑然失笑:“我早已说过,我保证你的安全,你则借空空玄给我一用。你若是真有生命危险,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闯过那些怪玩意的?”
我打了个哈哈,趁势打探道:“那些古怪的玩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生出各种幻象?”
“你倒是精得很,避开我的问题,先来套我的话。”无颜似笑非笑,沉吟了一会,反问道:“你可知什么叫宇?”
“这还不简单,天地四方曰宇。”
“不错,宇就是你我所在的天地空间。宇有大有小,罗生天是一个宇,灵宝天是一个宇,北境又是一个宇。而那些古怪的玩意,就是一个个宇。所以你口中的幻象,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并非虚幻。”
“你在开玩笑?”我吃惊地叫起来:“那些波动阵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天地?也就是说,它们和灵宝天、红尘天一样?”
“波动阵?”无颜眼神一亮:“何出此言?即使是拥有神识的人,也无法弄清楚那些宇的本质,你又是如何看穿的?”
我干笑一声,并不打算在情敌面前透露自己的底。看来,无颜自己也没搞明白那些波动阵。只是靠着奇特的法术,避开波动阵而已,比老子强行破阵可差得远啦。
无颜也算有点小风度,见我不愿说,就不再追问,又道:“在这座迷空岛上,就分布了无数个宇。一旦陷入,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这就是为什么许多高手在迷空岛失踪的原因了。而火山停歇的时候,这些宇会彼此联通,将整座迷空岛构成一个具有超强吸噬力量的宇,即使你法力再高,也难以脱困。经过我再三研究,发现岛上的宇有一个奇怪的特征,能令铁器产生磁性。”
顿了顿,无颜接着道:“记得清虚天的晏采子曾经说过,‘大千世界是一个宇,一粒沙也是一个宇。’如果能自由穿行各个不同的宇,便可长生不老,成为神仙。”
我默默思索无颜的话,想起佛经关于须弥纳于芥子的说法。陷入螺旋阵时,无论我怎么飞,飞多远,就是无法挣脱这个看似很小的宇。再想深一层,如果北境是一个宇,那么自在天是否就是破开这个宇,到达另一个宇的桥梁呢?
在世上,是否存在了一个个数不清的宇,像大唐,像北境……在那一个个宇里,是否也有沧海桑田,人事变幻呢?在某个宇内消失的生命,是否又会在另一个宇内重生呢?这是否就代表了生命的循环不息,代表了成住坏空?
而现在北境的我,是大唐的林飞,又或者是某个宇内的另一个人 ?'…87book'我起源于哪一宇,总结于哪一个宇?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一时间,我仿佛窥视到了一个未知的崭新天地,一种玄之又玄的“道”。
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好一会,我才清醒过来。无颜忽然道:“刚才你陷入险境时,难道没有怀疑过是我故意陷害你,趁火山爆发时骗你上岛吗?”
我微微一愣:“我倒没这么想过。”心里也觉得奇怪,不知为什么,我对无颜还挺信任的。
“该走了。”无颜深深地盯了我一眼,向火山环绕的狭谷走去,道:“火浣衣就藏在最里面的一座火山内。别管我没提醒你,沿途还有风险。”
跟着无颜穿过谷口,我蓦地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朋友结伴,前去探险一样。摇摇头,我暗觉可笑,为了弄清龙蝶转世的秘密,我一定要想办法干掉无痕,迟早会和无颜变成势不两立的仇人。我和无颜之间,决不可能成为朋友。
没走多远,地里突然钻出了一朵朵巨硕的奇花,足有一人多高,长势疯快,转眼铺成了一片起伏的花海,阻塞了通路。花瓣大如桌面,花蕊向外探出,浑圆的蕊头上布满鲜艳的花纹,像一张张鬼脸。它们密密麻麻地围绕住火山,犹如妖艳的花环,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熏得我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一个喷嚏过后,眼前忽然失去了无颜的身影。风吹过,花海摇摆,一朵奇花的花蕊缓缓蠕动,爬伸到我的面前,蕊头上浮出了一张异常清晰的人脸。
“林飞。”人脸殷红的嘴唇从蕊头慢慢凸出,一张一合,声音嘶哑而带有磁性,透着强烈的蛊惑力。听了它的声音,使人情不自禁地沉醉,想再听下去。
我直呼邪门,警觉地后退一步。人脸如影随形,也向前凑了过来:“林飞。”它继续说道。
“叫老子干吗?退后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举起拳头,作势欲击。也不知是什么怪物,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林飞,你有愿望吗?”人脸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意思?”
“我可以实现你心中的愿望。”
我一呆,耳畔反复回荡着人脸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人脸的语声仿佛渗入我的魂魄,让我生出一种醉醺醺的滋味,只觉得浑身舒适,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来吧,让我满足你的愿望。”人脸不紧不慢地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脑子忽然一阵迷糊,沉迷于人脸的笑容中,无法自拔。恍恍惚惚,我高坐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殿上仆从美婢如云,金银财宝堆积成山。我穿着最华贵的衣袍,享用最精美的食物。海姬、甘柠真和鸠丹媚依偎在我身边,和我打情骂俏。
宫殿忽地敛去,我又骑上了一匹神骏的异兽,四周是无穷无尽的原野,黑压压地跪倒了无数人,我高举着手中的利剑,威风凛凛,一呼百应。我随便说的一句话,就令所有的人胆战心惊。
一转眼,我又奔跑在洛阳的街道上。我看见了王大小姐,看见了老爸,看见了除夕之夜,灿烂的烟花照耀了天空……
“臭小子,快点醒过来!”月魂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把我惊醒。所有的场景像摔碎的镜子,裂成一片片。定睛一看,我仍然站在花海中,对面的人脸笑得如此诡秘。一见到它的笑容,我忍不住又迷糊起来。
我心知不妙,一口三昧真火向它喷去,在火焰的“滋滋”燃烧中,人脸毫发无损,反显得容光焕发。我手不停顿,左掌化刀斩向人脸,锋锐的手刀劈过人脸时,如同劈中了一团虚幻的雾气,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它似乎是个打不死、弄不伤的怪物,我一口气连换了几十种法术攻击,不但没有效果,反倒眼前发花,神智更恍惚了。
人脸的笑容在眼前不断放大。
我猛咬舌尖,疼痛让自己暂时清醒,急忙全力运转神识大法。神识和肉体剥离开来,脑子顿时一片清明。神识反守为攻,向人脸延伸,试图把握它的节奏。
人脸一动不动,但我的神识清晰捕捉到一缕缕奇诡的精神波动,正从人脸内散发出来。我猛然领悟到,精神虽然无色无形,也是有节奏的。
想通这一点,我对龙眼雀所说“精神大法,就是改变对方的精神意识,令对手的认知颠覆,从而产生错觉的一种妖术。”有了自己的感悟。说到底,就是控制对方精神波动的节奏,再转变成自己想要的节奏。只要对方的精神力量没有我强大,我就可以随意操控,让对方神智错乱,营造出一幕幕幻觉。
面前的人脸,立刻成为我神识大法的试验品。我小心翼翼地运转神识,和人脸的精神节奏慢慢融合,再加以控制。
人脸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脸皮蠕动,仿佛要剥落下来。我的神识内千万个小旋涡同时高速转动,将人脸的精神节奏完全控制,继而搅乱,闹了个乱七八糟,天翻地覆。
人脸凄厉地大叫,脸上爬出一条条皱纹,如同风干的核桃。皱纹慢慢裂开,风一吹,化作细碎的花瓣飘散。
牛刀小试下,神识大法果然威力无穷。我一时欣喜若狂,只要操控对手的精神节奏,即使他是一个人,也会认为自己是一头猪,或者产生其它我想要的错觉。
“美梦醒来的滋味怎么样?”不知何时,无颜出现在我身后,戏谑地看着我。
我哼道:“只是让人产生幻觉的小玩意罢了,还难不倒我林飞。”心里盘计着,何时找个机会,用神识大法暗算一下无颜这小子。
无颜弯下腰,拇指按在身边的一片花瓣上,花瓣立刻沙化。簌簌滚落在手心。片刻后,又重新化作一片鲜艳的花瓣:“这种花十分奥妙,名叫解语花,最能了解人的心思。不但可与人对话,还会替人实现心中的愿望。堪称是北境的奇葩了。”
“什么狗屁愿望,不过是虚假的荒唐梦罢了。”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也颇觉享受。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七情六欲镜,我心中暗忖,这些幻象,莫非都是深藏在我内心的欲望吗?
“梦也是一个宇啊。”无颜意味深长地道:“醒又是另一个宇。何来虚假,何来真实呢?如果不是你定力深厚,便会在解语花营造的宇中沉迷下去,直到老死。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真实。”
我沉吟了一会,道:“话说回来,真正使我产生幻觉的并不是解语花,而是我自己。”
迎着无颜不解的目光,我欣然道:“昔日有一位高僧,对风吹旗动有这么一个解释:不是风在动,也不是旗在动,而是旁观者的心在动。对了,心也算是一个宇吧。”
无颜微微一笑:“你这个见解倒也独特。”凝视手中的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问道:“但你可知为何解语花能让你心动呢?”言辞里,透着考较之意。
我略一沉思,目光与无颜针锋相对:“它的香气很古怪。”
无颜赞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无颜挑中的对手。解语花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的香气。吸入花香的人,会与解语花产生奇妙的精神联系,达到一种共鸣,从而被它引诱入宇。之所以会看到花蕊变成人脸,会说话,都是精神共鸣的结果。对付解语花也很简单,只要屏住呼吸,就不会有事。”
解语花借助花香,引人沉醉在幻境中,也算是一种精神大法了。一念及此,我对精神大法又生出一层新的体会:即使是精神大法,施展时也需要一点实际存在的诱因,连龙眼雀这样的绝顶精神高手也不例外。但我的神识大法却高出一筹,不需要借助任何诱因,直接攻击对手的精神本源——节奏。
施展神识大法,我肆无忌惮地穿过解语花海,神识运转下,挡者披靡,解语花纷纷碎裂。无颜惊讶地盯着我,过了一会,才道:“辣手摧花,你倒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
我没好气地道:“这种话只有你这种公子哥才会说。老子要是怜香惜玉,早活不到现在了。”
在我的无情摧残下,解语花似乎知道了畏惧,纷纷缩入地下,再也看不见了。我瞥了一眼无颜,看似随意地道:“你的法力很强嘛,居然一点不受解语花的迷惑。”
无颜摸摸鼻子:“因为我的鼻子天生就有毛病,闻不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