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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微微一哂,上下两层的气波轻轻挤压,山魈几乎被压扁成了夹馅大饼。
“不要啊!”山魈发出凄怨的娇吟,身形扭动,居然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蓝发美女,胴体雪白赤裸,勾魂夺魄的眼里泪光盈盈,“饶了奴家吧,奴家愿意伺候您。想要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长相还不错,只是不对我的胃口。”我嘲弄地道,挥拳施出神识气象术。气犹如隆隆翻滚的霹雳,轰向山魈。
“饶命啊,不喜欢这个类型,奴家可以换的。”山魈大惊失色,一连变幻了数个娇俏可人、搔首弄姿的美女。
瞥见其中一个女子的模样,我心头剧震,赶紧收拳,“轰”字诀转为“缠”字诀,气引而不发,牢牢压迫住山魈。“她在哪里?刚才你变的那个女人,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我厉声道。
“哪,哪个?莫非你说的是女大王?”山魈摇身一变,姿容妖艳,媚笑流波,碧绿的发辫散落在橄榄色的圆润肩头,双乳丰满高耸,印着美妙诱人的暗纹。不是鸠丹媚又是谁?
“女大王?”我微微一愕,旋即点头,“就是她!”心中激动忐忑,鸠丹媚一定被山魈撞见过,才能变得出她的模样。
山魈朝我抛了个媚眼:“奴家不就是她嘛。”
我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想尝尝死去活来的滋味吧?”神识气象术仅凭一缕最细微的气息发动,巧妙控制之下,“轰”、“刺”、“封”、“裂”等字诀轮番击出,点到为止,折磨得山魈满地打滚,痛不欲生。
“快停下,求求你停下!女大王就在附近,我受不了啦,我带你去!”山魈呜呼哀求,清甜的嗓子都喊哑了。
我犹如未闻,足足蹂躏了它半个多时辰,直到山魈的形体都快溃散了,才罢手。“再耍花样,我让你形神俱毁。”体内荡出一丝生气,射入山魈体内。这一丝生气完全由神识气象术操纵,与我互生感应,哪怕山魈逃到天涯海角,死活也牢牢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间。
“噢,噢耶,太舒服了!哦,啊,比吸魂魄更爽。求求你,再给我一点吧。我还要,求求你了。”山魈得了我这一丝充满生命力的气,竟然神采奕奕,满脸陶醉,像上瘾一般迷恋上了,甚至跪下来苦苦哀求。
“你倒是识货。”我嘴角渗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生气转为刚厉暴烈的针芒,在它体内横冲直撞,恣意穿刺,痛得它死去活来。
“我可以让你觉得快活似仙,也可以把你打落渊狱。懂吗?”暂停了气的肆虐,我心中暗忖,从苍穹灵藤处领悟的生气对山魈这种自然生灵似乎特别有用,只要运用得当,可以令它们变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听话奴仆。
苟延残喘了半天,山魈艰难地跳起来,什么话也不敢再说,像一条被驯服的小狗,乖乖在前面领路。接连翻过近百座连绵起伏的险峰,途中丛莽杂沓,峰回崖转,尽是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山魈都是以山为名,在下叫沂蒙,是沂蒙山的山魈。”
“为什么你把那个女人称作‘女大王’?”
“因为她太凶悍了。大概在一年多前,有个兄弟想去迷惑她,结果被她放火烧山,把周边好些个山魈的魂魄全给毁了。”
“对付你们这种小角色,她绰绰有余。后来呢?”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时间,上次失散后,鸠丹媚可能独自潜回了魔刹天。当时楚度的势力正在向其它重天渗透,返回魔刹天反倒更安全。
山魈沂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我彻底搞服帖了:“她激起了众怒,附近十万大山的山魈们联合起来,每夜齐施迷魂术。这下子她倒大霉了,一年诱迷下来,她的三魂七魄被悄悄吸食了一小半。”
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她已经神志不清。等到三魂七魄都被吸掉,就会变成一个呆瓜木偶。”
难怪这一年没有鸠丹媚的任何消息。我又急又怒,狠狠踹了一下沂蒙的独腿。“这里究竟有多少山魈?万一她出了事,我要北境所有的山魈为她陪葬!”
“十万大山内共有近万个山魈。”沂蒙吓得噤若寒蝉,指着前方一排锐矢般插起的危壁,“沿着边上的盘肠小道一直向上,女大王就住在那里。”
踩上崖顶,绕着狭窄如线的小径盘曲而行,我忽然听到“噗噗”的轻响。幽蓝色的迷雾从各处山泽升起,深深地弥漫开,将山林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
“噗噗……噗噗……”跳动声由轻转重,从四面八方传来,像密集的雨点打在了山林里。
沂蒙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将近子夜,大伙都出来诱迷她了。你……你虽然厉害,但不见得是上万个兄弟姐妹的对手。”
我浑不在意,前方幽灵般跳出了几百个山魈,挡在道上,发出泉水般动听美妙的呜咽声。即使以我的神识修为,兀自觉得心荡意迷,像是无数只诱惑的小爪子搔挠心头。
“来了个新鲜的货色!”
“他是我的!”
“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山魈们争争吵吵,俨然把我当作了一盘美味大餐。
“背背我,求你背背我,我实在走不动了。”一个化成白发老翁的山魈颤颤巍巍,向我走来,衰朽凄苦的形神令人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上来吧。”我不动声色,任由对方跳上我的背,独腿紧紧钩住我的脖子。
“啊哟,勾魂!快点跪下,给我爬!”山魈得意忘形地大叫,身躯重如泰山,独腿硬如铁夹,妄想诱逼我屈服为奴。
我不慌不忙,神识气象术的“断”字诀从容运转,山魈惨叫一声,大腿起根而断,从我肩上滚落下来,摔下山崖。
“还有谁要我效劳的,尽管开口,本人一一照办。”我冷笑着大步前行,势如破竹,挡者披靡。神识气象术从容挥洒,犹如狂风横扫落叶,杀得山魈们屁滚尿流,叫爹喊娘。
沂蒙惊恐得不停打哆嗦,嘴里一个劲地道:“大老爷,您一定不是凡人,您是活神仙。”
绕过盘肠小道,山魈越来越多,黑压压地围着松石盘曲的平崖,蠢蠢跳动。崖角上,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座木屋。
我呆若木鸡,脚步僵住了。
很简陋,很残破的木屋,伐树而搭,山石堆墙。我慢慢走过去,手掌按在粗糙的木门上,眼睛忽然一阵酸涩,几乎掉泪。帘子在阴冷的山风中晃动,是树皮搓成的细绳编织的。
一模一样。
和我在龙蝶洞府搭建的那一座木屋,一模一样。
时光恍惚重现。我怔怔地站着,仿佛听到木屋里嘹亮的呼噜。三年,四年,五年?过去了多久?
那个温暖的雨夜遗落在了哪里?
喝醉了,信口吹牛了,静静地听雨时笑了……这些事我现在再也做不出来了。
望着一模一样的木屋,我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或者陌生的只是我。又或者本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一模一样的光阴。
我梦游般地推开了门。
第010章 情欲之道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斜躺在石床上,鸠丹媚醉眼惺忪地望着我,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地上七零八落地堆着几十个土坛罐,坛口散发出隔夜的酒臭。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神识剧烈动荡,月魂震惊地大叫起来。
“这是酒,大唐里多得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心不在焉地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鸠丹媚。
“咦?我好像认得你。”鸠丹媚吃吃一笑,慵懒地撑起身子,污垢、泥屑顺着硕大的乳球窸窸窣窣地掉下来。油腻的头发纠结成团,连颜色也脏得看不清了。
如同被狠狠地当胸一拳,打得我心闷胸痛。
“我是林飞啊!”我冲过去,大声喊叫,“我是林飞!你是鸠丹媚,鸠蝎妖!你想想,仔细想一想!”
“林飞?”她迷迷糊糊地摇摇头,看了我一会,忽然向我抛了一个摄魂荡魄的媚眼。“啊,我想起来了!”
不等我欢喜,鸠丹媚臀后倏然甩出一根尖锐的蝎尾,撩向我的下阴。
我向旁闪过,鸠丹媚放浪地大笑:“咯咯,很多男人都想和我套近乎,你是最急色的一个。”
“扑通!”仰躺在床上,鸠丹媚顺手拿起一个酒坛,舔了舔。
我心情沉重似铅,她已经记不得我了。心念一动,片刻后,沂蒙惨叫着翻滚进屋。
“说!怎么恢复她的神智?”我厉声喝问。
沂蒙苦着脸:“没办法,被吸掉的魂魄又吐不出来的。她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我万念俱灰,呆了许久,涩声道:“很好,好极了。”
目光缓缓扫过一个个趴在窗外、门外窥探的山魈,我的声音冷酷而绝望:“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十万大山的山魈全部叫过来。少一个,我保证你会后悔生出来。”
沂蒙恐惧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不能出卖兄弟姐妹。”
我一言不发,控制那丝气息在它体内轻灵摇动、舒展,犹如春芽盎然破土,释放出无限的勃勃生机。
“噢耶,哦,好舒服!我还要!”沂蒙心醉神迷,战栗着跪伏在地,癞皮狗一般死死抓住我的脚乞怜哀求。“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求求你!只要一点点!大老爷,大神仙,小的马上就叫,你说什么小的都照做!”
“那就快点!”我森然道。
沂蒙喉中发出宛转的泉鸣声,忽快忽慢。半个多时辰后,一片片蓝雾犹如翻涌的云团滚向这里,雾团里透出一双双幽亮狡诈的眼睛,整座大山被山魈挤得水泄不通。
傲立在崖顶,我的神识不断向上攀升,居高临下地紧紧锁住万名山魈。
神识气象术全力运转,体内的气分散成细密的丝丝缕缕,以“刺”字诀激射而出,暴雨般打中山魈。
没有一个山魈躲得过。许多山魈察觉到了奇异的生息,反而像贪婪的蚊子嗅到了血,前仆后继地主动抢迎上来。
“舒服,舒服死啦!”
“噢耶,极乐啊极乐!”
“啊……哦……爽!啊……哦……爽!”
山魈个个飘飘欲仙,满脸陶醉痴迷,野狗般向我爬来。
顷刻间,它们又被我从快活的云端打入痛苦不堪的魔狱。万缕生气疯狂震荡刺窜,恣意肆虐。山魈们痛得满山打滚,哀嚎哭叫,有的甚至像疯子一样互相撕咬。
如此忽乐忽悲,反复不停,足足折磨了万名山魈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才累得停手。纵然我的气已迈入循环不休,息息相生的境界,此刻也有些油尽灯枯的感觉。而山魈们连哭求的力气也没了,一个个匍匐在地,痉挛似的颤抖。
“谁知道被吸食魂魄的人如何救治?谁能告诉我,我一定重重奖赏,让他快活赛神仙。”我一一望向山魈,像是寻找一根渺茫的救命稻草。触及我的目光,山魈如遭蛇蝎,吓得魂不附体,惊慌摇头。
“既然不知道,你们还活着做什么?”我怒吼道,“我要你们全都为鸠丹媚殉葬!”
“求求大王,不要啊!”
“求山大王饶了我们,我们愿意为奴为仆,伺候你一辈子。”
“不要杀了我们,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上万个山魈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口呼“山大王”。
“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我冷笑一声,操控生气准备大开杀戒。
“不要!”月魂和螭异口同声地反对。月魂不悦地道:“你怎能如此屠杀一个族群?”
“你修行的并非杀道,而是情欲之道,无意义的杀戮只会影响你的道心。”螭频频摇头,“何况杀了它们也救不回蝎妖,还不如收了这些山魈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