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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峡内有上万种奇草,比如这种叫舞草。听到人说话、唱歌就会跳舞。”海姬拔起一根黄绿色的半透明的草,拨弄它的三片叶子。舞草瑟瑟抖动,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海姬一松手,舞草从掌心滑落,竟然像有生命的动物一样,哧溜钻进了地里,过了好一会,才钻出来。
我随手拈起草丛里一簇粉红色的草,草芯里结着几十粒小籽,闻起来异香扑鼻。正想放进嘴里尝尝滋味,耳畔传来甘柠真的声音:“还不放下?这是梦草,吃了会睡着,一睡就是大半年。”
我赶紧丢掉,海姬戏谑道:“你的嘴真够馋的,什么都想吃。”
我一脸坏笑:“贪吃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嘛,不过我最想吃的是漂亮的海武神,啧啧,吃起来一定粉嫩喷香的。”
“真是超级大无赖。”海姬红着脸,向四周瞧了瞧,指给我看各种草的名称和哪些是不能乱吃的。比如一种颜色深黄,两株草紧密交缠的叫相思草,吃了会中毒而死。圆形的则是蹑空草,对准它用力一吹,就会高高地飞起来,还能当泻药用。扁扁的草叫呜咽草,传说是寡妇的尸体所化,一旦吃进肚,会狂哭不止。
我听得津津有味,海姬盯着一株几尺高,形状像芭蕉的大草,皱起眉头,似乎她也不知道名字。
“这叫变夜草。”甘柠真忽然掠近,把变夜草的叶子撸平,直直地竖起草茎,百步以内立刻一亮,变夜草就像一根蜡烛,发出白亮的光。甘柠真一松手,变夜草的茎软软垂下,光亮就熄灭了。
“小时候,我和掌门师叔半夜玩捉迷藏,常用变夜草来照明。”甘柠真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顿觉无趣,岔开话题问道:“天壑在哪里?”
“应该在前面。”顺着甘柠真的目光望去,在峡谷深处,有一条很深很长的湖沟,水雾蒸腾,深深地弥漫开,遮住了对面的景物。
“以前听鸠丹媚说过,湖沟上有一道龙门,就是天壑。”甘柠真道:“隔绝每一重天的天壑都不相同,我和海姬从来没有去过魔刹天,也不知道龙门是什么样子。”
“那快走吧!对了,我带你们飞过去,可以快点。”我心急地吹出吹气风,带着海姬、甘柠真向湖沟飞去。
飞到湖沟上空,四周白茫茫一片,即使运用镜瞳秘道术,也看不太清。我再要往前飞,“轰”的一声,猛地撞在一个庞然大物上,头昏眼花,直直地坠落下去。我想要操控吹气风稳住,却毫无作用,吹气风莫明地失灵了。
眼看要落到湖沟里,“扑通”,湖里窜起一条墨绿色的怪鱼,尾巴一扫,把我打飞出去,摔在了湖边的草丛里。
“日他奶奶的,怎么回事?”我一骨碌爬起来,瞅瞅同样摔倒在地的甘柠真和海姬,忍不住哈哈大笑。平日里她们一副高贵美丽的姿态,现在摔跤的狼狈样,和我也没什么差别。
“都是你的烂御风术害的!”海姬瞪了我一眼,和甘柠真互相瞧了瞧,两个美女不由得也笑起来。甘柠真拂开粘在身上的杂草,道:“天壑是无法逾越的,法力到了天壑附近,便会失效。刚才我们撞上的东西应该就是龙门吧。”
我沮丧地嘀咕:“我连龙门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呢。”探起身,凑近湖面,想找出刚才那条墨绿色的鱼,也不知是什么怪物,力气这么大。夜色渐深,湖面雾气很浓,连水色也一片朦胧,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
甘柠真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不等到明晚,休想闯过天壑。”手指轻点,一朵巨大的雪莲绽出指尖,甘柠真斜靠在莲花里,瞥了我一眼:“你有了新衣服,莲衣该还给我了。”
我厚着脸皮道:“莲衣我贴身穿着呢,你要的话自己脱。”伸直了手臂,露出里面雪白的莲衣袖口。
甘柠真不说话了,我懒洋洋地躺下,仰头看着夜空的明月。四下的草海里,传来秋虫幽静的鸣叫声。到了后半夜,我觉得不对劲了,虫声越来越响亮,简直犹如一场大合唱,仿佛四面八方,变成了虫的海洋。
第007章 前世的仆人(上)
直到第二天白天,虫子还在叫,到了黄昏愈演愈烈,叫声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运用镜瞳秘道术察看,草丛里什么虫子也没见到,可是虫鸣明明是从草海各处传出来的。
“真他妈见鬼了,甘柠真,用你的莲心眼瞧瞧。”我抓起地上一把杂草,揉碎了,里面连个虫屎都没有。
甘柠真摇摇头:“我也看不见,耐心点等吧,月亮快出来了。”话音刚落,一轮暗黄色的月亮,突如其来地升起在山巅上。
我微微一愣,这轮月亮出现得毫无预兆,如同一声妖咒,幽灵般地降临。天一下子变得非常黑,像墨汁。月亮的一大半被山挡住了,露出一小半,月光并不明亮,而是像轻烟一样,朦朦胧胧,洒在重重叠叠的草海上。
整个香草峡谷,在昏晦的月色中浮动,似乎随时会化成幻影。
虫鸣忽然停止了。
“沙沙……沙沙……”草海像波浪一样,不断向上涌。我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所有的草都在疯狂生长,越长越高,越长越宽大,很快变得如同高大的树木。感觉上,我和甘柠真、海姬仿佛被缩小了。
一只只昆虫从草芯里蹦了出来,它们的头很小,身体五颜六色,腿又细又长。我在洛阳郊外见过这种虫子,叫纺织娘,但颜色是碧绿的,不像现在这样色彩缤纷。我瞠目结舌,彩色的纺织娘不断跳出来,足足成千上万只,而在这之前,草丛里一无所有。
纺织娘们趴在草尖上,六足飞快挥舞,就像纺织一样,把草抽成一根根闪亮的丝线,又把丝线织成一件件古怪的衣服。它们一声不叫,闷着头,不停地纺织。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四周仿佛陷入了一个妖异的世界。
月亮从山背后,一点一点探出,过了很长时间,整个满月才出现在峡谷上空。月光倏地明亮起来,皎洁的光束穿透了湖沟上的白雾,烟雾袅袅散开,露出湖面上一座巨大的牌门。
漆黑的牌匾上,刻着绿色的大字:“龙门”。在月色的映射下,字迹慢慢变成了灿烂的金黄色。在龙门背后,一片苍茫虚空,什么都没有,根本看不见魔刹天。
“天壑大概要消除了,准备好。”甘柠真沉声道。
“哗啦啦……”就在这一刻,纺织娘们全都飞了起来,把织出来的衣服纷纷扔向湖沟。水花飞溅,湖里窜出一条条墨绿色的怪鱼,衣服一落到鱼身上,立刻紧紧地黏附住。月光一照,怪鱼们变得色彩斑斓,宛如一个个穿着衣服的鱼精,贴着水面,纷纷游向龙门。
到了龙门前,“扑通扑通”,怪鱼一个接一个跳过高高的龙门,消失在虚空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海姬恍然道,没等我明白过来,她拉住我的手,跳上一头怪鱼的背。出乎意料,怪鱼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任由我们骑在身上,向前飞速游去。甘柠真也飘然跃起,双脚踩住一条怪鱼,冲向龙门。
龙门在眼前不断放大,怪鱼猛地高高弹起,像星丸一般,跳过了龙门。刹那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陷入了另一个天地。
魔刹天犹如一幅神奇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扑通!”脚下的怪鱼从半空坠下,落进了一个橘红色的大湖,尾巴一摇,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海姬急忙跃上岸,甘柠真也随后赶到。回头再看,来时的地方反倒变成了一片茫茫虚空,香草峡、龙门,都不见了。只有一条条穿着衣服的怪鱼,前仆后继,从半空落下,溅起桔色的水浪。
天际,悬挂着一轮火红的夕阳,魔刹天现在的时辰居然是黄昏!时空的差异令我感到一阵恍惚。
站在岸边,甘柠真极目远眺,曼声道:“我们终于到了魔刹天。”
“真他妈太古怪了!像变戏法一样!”我嚷道,四周一片寂静,湖边围绕着浅浅的小山坡,夹着一条黄土小道,路尽头,是一片森森丛林,被夕晖映得十分阴暗。比起红尘天,这里一草一木的颜色特别鲜明,像是用浓重的水彩颜料勾画出来的。
“你真是少见多怪。”海姬笑道:“还想不明白吗?只有月圆之夜,纺织娘才会出现,那些怪鱼穿上了纺织娘织出的衣服,才能跃过龙门天壑,这就是红尘天通向魔刹天的唯一途径。”
甘柠真点点头:“理应如此。看天色,魔刹天也快到傍晚了。我们在这里稍作逗留,察看一下魔刹天返回红尘天时的通路,将来也好有个准备。”
我啧啧称赞:“我们的莲花美女就是想得周到。”
海姬忍俊不禁:“莲花美女?这个绰号倒是不错。”
甘柠真白了我一眼,我洋洋自得,冲她挤眉弄眼。没过多久,夕阳落下,一轮金黄色的月盘浮出天际。这时,丛林深处,遥遥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先藏起来。”甘柠真当机立断,我们掠到一座小山坡背后,探出头来,凝神观望。
远处,尘土飞扬,脚步声纷至沓来,丛林里走出一群又一群妖怪。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沿着小路,吆喝着,大摇大摆地走来。
这些妖怪有男有女,有丑有俊。有的长角,面目狰狞;有的展开翅膀,在半空急速飞行;有的一蹦一跳,像跳蚤一样。我和两个美女面面相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妖怪聚在一起。丛林里,还有妖怪络绎不绝地赶来。
妖怪们来到湖边,抬头望着夜空的满月,七嘴八舌地嚷道:
“时间快到了。”
“这下去红尘天,一定要搅个天翻地覆!”
“九头鸟,你可别乱来。魔主说了,要听命行事。”
……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妖怪进入红尘天,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月光照在橘红色的湖面上,波光荡漾,刹那间,电闪雷鸣,骤然下起了暴雨。
夜雨瓢泼,雨线粗得像雪白的鞭子,抽得湖边的一棵老柏树噼啪晃悠。湖面上,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烟雾。说来也怪,尽管下着雨,但夜空中的月亮还在。
雨不停地下,湖水开始上涨,越涨越高,虽然早超过了湖岸,但水没有一点溢出来,犹如一根粗大晶莹的柱子,不断攀升。
一座巍峨的牌门神奇般地浮出湖面,牌匾上,同样刻着“龙门”二字。穿着衣服的鱼精又浮出水面,纷纷游向龙门。妖怪们大呼小叫,跳到怪鱼上,一个接一个跃过了龙门。
眼前的景象十分壮观,无数个妖怪脚踏怪鱼,翻越龙门,滂沱大雨里,千万条怪鱼不停地蹦跳,热闹极了。一个时辰后,妖怪们全部消失在龙门的另一头,怪鱼也都不见了,湖水迅速下降,恢复原样。龙门在金黄色的月光下,渐渐化作了虚幻的影子,飘散了。
暴雨在同一刻停了,地上一片泥泞,到处是妖怪们千奇百怪的脚印,还有不少兽毛、鸟毛。我从山坡后出来,望着空荡荡的湖面,恍然道:“原来从魔刹天到红尘天,一样要靠鱼精跃过龙门天壑。”
海姬神色凝重:“魔主打算大举入侵红尘天了。”
甘柠真冷然道:“我留心了一下,总共十万八千个妖怪,没有一个妖力差的。这些恐怕只是第一批赶赴红尘天的妖怪,将来还会有。”
我吐吐舌头:“难道要打仗了?魔主的目标不会是征服整个北境吧?”听老爸说隋末战乱时,民不聊生,死了好多老百姓,路上的尸体都有人抢着吃。想到北境可能会有一场战乱,我禁不住有点害怕。
海姬沉默不语,甘柠真抬起头,望着深蓝色的夜幕里水淋淋的一轮明月,叹了口气:“成、住、坏、空难以避免,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