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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他的灵物,心念一动便可传递信息,便是虚空也无法阻隔。胭脂鸟很快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点点头摇摇头,用意莫名。
十三郎懂,劝慰两声说道:“不怕,断手不是一回两回,这点风险,值得。”
胭脂鸟毕竟是鸟,虽与十三郎灵魂相接,其本体依旧是那只不懂修炼的鸟。本能告诉它,这样的方式是在伤害自己,自会加以劝阻。但既然主人坚持,几番交流解释后,如所有的宠物一样,胭脂鸟决定遵从主人的意志,振翅钻进十三郎的身体。
法力再动,十三郎如之前那样依次施法,风雷火齐聚,同时再次施展禁术,于中指上叠加无数道封印,双唇微动。
“开!”
冥冥中传来一声清嘶,不受经脉限制的火灵顺着十三郎的身体而上,延着手臂来到手掌,钻进中指,直喙如利剑横空,斜劈疾掠。
轰鸣起。十三郎的的双眉猛的皱到一起,三百余道封印轰开大半,其中指如同被一颗炸弹从内部轰开,血花大放。
经脉被从内部挑断是什么感觉?撕筋断骨是何种感受?
法力如泄洪般而去,空荡荡的感觉居然极为舒畅,十三郎的双眉平直如刀,启唇再喝。
“左手!”
火鸟瞬息转向左侧。仔细看去,其体型略比刚才单薄,颜色也似乎变得淡了些,仿佛受到某种伤害。
自残式修炼,伤的不仅仅是自己;主仆相连,十三郎受伤。其灵体同样感受到痛苦,还有精血流失所必然造成的虚弱感。
又一次咆哮冲击,左手中指皮开肉绽,连血肉都被炸成碎末,只余下白生生的指骨。胭脂鸟的身体再次变得暗淡,连体型都似缩小了一圈。此时十三郎的丹田内,小小元婴疲惫而憔悴。仿佛鏖战三天三夜,法力已显不足。
冲开的手指越多,法力宣泄的速度也越快,此时十三郎感觉到,他的拓宽计划似已达到极限,无力再继续。
功不成,身不退,有过断指经验的他明白。因为自身的强大回复能力,若不将整只手掌一次炼就,残余经脉可能会慢慢重新生长,指至恢复原状。
对这种结果,十三郎有打算,但不知能否生效。因没有把握,他能做的是尽量把这个过程进行得更坚决。更彻底,方能更加稳妥。
法力不足,元婴疲弱,火灵也因之遭受创伤。十三郎早有准备。略微调整一下呼吸,他将双手放到渡化玉蝶的残片上,吸灵化魔同时运转。
“再来!”
轰!一股磅礴无可想象的冲击自指尖传入身体,宛如大河拦腰决口,瀑布冲天而落一样,十三郎好似被充了气的球,衣衫鼓荡隐含风雷之音,久久不肯平息。
密室内尽是雷光跳跃,周围布置的封闭阵法通通被激发,毫光大放五色斑斓,爆鸣声不断。身体中,元婴仿佛被注射了一针强效药剂,体型以看得见的速度徐徐增加;那只本有委顿的火鸟亮开双翅,以骄傲的姿态冲向食指。
如今的十三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数次筑基不成的小修,玉蝶中的法力再如何充裕狂暴,他都死死将其按在身体内,绝不容遗漏半丝。曾引起风暴的法力如疯掉的牛群一样在身体里横冲乱撞,十三郎的身体上泛出一个个鼓包,气息也如用绳子拉着一样,向上直线攀升。
强大的感觉充斥在心头,破关冲窍也在进行,法力如奔涌的河流浩荡向前,灌输到每一条血肉每一个分子,似没有尽头。
拿手指与经脉相比,何异于缸与瓢之间的差距。法力肆虐固然带来伤势,然而若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炼体。
右食指,左食指,右手拇指,左手拇指,一路势如破竹,一路昂扬向前,待十指变成十根血淋淋的白骨,十三郎的气息也攀升到极致。
这一次,玉蝶中的法力利用得相当充分,十三郎自己判断,假如能够将其全部转化为修为,至少相当于提高了一倍。从这个角度讲,当初为了筑基就用掉一个残片,利用到的不过九牛一毛,哪里是浪费所能形容,根本是暴殄天物。
还不够!元婴茁壮了整整一圈,长度也增加了足足半寸,但是,还不够!
精神已经疲惫,身体也传来阵阵虚弱,十三郎的目光明亮如刀,仅仅思虑片刻,随即化作决然。
功不成,誓不退!既然已经进行到这里,何妨再上一重。
玉蝶内法力被吸收一空,化作指环圈在十三郎的手指,但他还有别的。
抬掌轻拍,一颗翠绿药丸出现在掌心,残指先生凝视片刻,将它送入口中。
“为了换你,我可是下了血本,别让我失望!”想到蓝瓶儿交易时得意的眼神,十三郎默默诵念着,甚至祈祷。
定婴丹顺喉而落,十三郎觉得自己的灵魂再次飘飞,飞入云层,飞上九霄,飞上了天。
下方一片辽阔无边的海,由风雷与火共同组成的烈焰之海。
火海中,无尽之深处,仿佛有蛰伏的猛兽感受到什么,嗅到什么有资格令其苏醒的气息,轻轻打了个喷嚏。
那是剑鸣,可劈开天地的一声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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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城故事 第七百一十章 :不经意间对立(为harry_chy盟主加更)
密室外,蓝瓶儿、小宫主双双被拦在门外,彼此均看对方不对味,恨不得。。。。。。
以修为论,小宫主当不起蓝瓶儿一指,奈何在知道她的“来历”后,出于对双王的敬畏,还有对角蚩长老的忌惮,蓝瓶儿适当忍气吞声变得顺理成章。当然忌惮绝不意味着害怕,区区一个过世圣子的情人身份还不足以让妙音贵女畏惧,同时那位长老既然将她扔在乱舞如此多年不管,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因此蓝瓶儿的忍让是有限度的,触及底线便会爆发雷霆之怒。
反之小宫主连十三郎都没有泄露半点,自然也不会得瑟到告知蓝瓶儿真相,她觉得这样挺好,挺有意思,或许还觉得好玩。。。。。。十岁孩子的心理,谁能真正弄明白。
自凌晨开始,密室中轰鸣之声起伏不绝,一股比一股浩荡,一股比一股严厉,两名女子各有来意,但都被八指先生的属下据之门外,半步都不肯退。
这间密室为十三郎的修炼之所,当初蓝瓶儿还曾出过力,自然明白事情何等严重。她能听出,作为防护的阵法已经碎落七七八八,整个空间摇晃不停,仿佛随时有可能坍塌。到这种地步,三人两妖一鬼居然死死守在门口,简直是陷主人于不顾。
“我再说一次,无论他在修炼什么功法,现在都可能是面临危险;我是他的老师,有权也应该进去查看,尔等若坚持不肯让路,休怪本座不客气!”
妙音贵女声色俱厉,眉心泛出缕缕烟雾,不知准备施展什么手段。旁边小宫主极为罕见地与之态度一致,怒冲冲气昂昂帮腔不断,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开打,冲进去查看究竟。
“没错。你们再不让开,连我都要帮她了。”
小宫主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哑姑,因她觉得这只似鬼生物太过奇特,还有就是见到的次数太少,难免吸引其注意。
叫嚣响亮但没有多少凶狠感觉,哑姑只当小宫主是空气,根本懒得搭理。大伙的精力都放在蓝瓶儿身上。内心知道她若真的出手注定惊天动地,严加防范。
这样的场合,有资格回话的只有大灰,神驴收起一贯的不正经,板面敛声严肃说道:“师弟进去的时候吩咐过,神功未成誓不出关;两位的心意本神会转告。想进门,除非把我们全部杀死。”
听了这番话,蓝瓶儿不禁一愣,同时有些踌躇心里想连这头蠢驴都如此严正,莫不是他真的修炼什么了不起的功法?
修炼这种事情,关键时刻不容打扰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常识,蓝瓶儿知道轻重。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那边小宫主哪管这些,怒喝道:“灰猪,以为我不敢杀你!”
神驴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样,冷漠的目光仿佛看着的是一头猪,诚然这头猪比较漂亮,可。。。。。。还是一头愚蠢的猪。其余人和大灰的表现差不多,胖胖呱呱叫唤两声。仿佛在嘲笑猪笑话猪,两头一起讽。
对这个刺杀过少爷六七十次的少女,一般属下的印象实在谈不上好,碍及十三郎不便杀人也就罢了,若说还要对她笑脸相迎,无疑是做梦。
“你,你们。。。。。。大胆!”
小宫主气得不行。从几人几兽的身上,她感受到一股由衷的寒冽与赤裸裸的杀意,当然还有鄙视。
以前,她从未在这些人身上感受过这些。一如往常那样认为只要自己一发怒,或者发嗲,他们就会乖乖听话,给自己让出路来。
很正常,不是吗?出生这么多年,虽然记不住外面的世界,虽然每过十年就等于新生,小宫主依然觉得自己很幸福。除了上次面对不净与十三郎,她从未见过有人对自己无礼,从来没有被人伤害。。。。。。连大点的声音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她不肯放过十三郎的原因。以往的记忆虽然在流逝,但那种深刻在灵魂的“唯我独尊”观念无法清除,于是乎大发豪言壮语,誓要将八指先生这个逆贼驯服。
怒归怒,小宫主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知道这种情形下用强讨不到好,目光一转对蓝瓶儿说道:“你说怎么办?”
“。。。。。。”蓝瓶儿微楞,闹不懂她发哪门子疯。
小宫主理所当然说道:“干脆你把他们打散,我进去瞧瞧?”
当她是猪的人多出一个,蓝瓶儿懒得理她,拍手拿出一张符篆说道:“里面有我留下的接引阵法,你们让开,容我以传个讯息进去。”
听她这样说,大灰有些犹豫;它也担心里面出事,奈何十三郎下了死令,不得不枯守在这里干等。心里想传个信或许无奈,神驴正想是不是该答应,便听到哑姑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不行。”
作为最最贴身的最后一道防线,哑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再无任何商量。
蓝瓶儿真正大怒,眉心烟云浓烈凝聚化形,忽觉手上一轻,那张符篆居然被小宫主劈手夺了去,毫不犹豫输入法力,顿时光华大放。
放在平时,蓝瓶儿怎么也不至于被她“偷袭”得手,此刻心神都放在几人几兽身上,加之小宫主这一年苦练“刺杀”技,经验可谓多多。抢过灵符后知道对方不会放过,片刻都没有耽误,立即输法使用。
符篆被抢,蓝瓶儿勃然变色,待看到她不顾一切激发,脸色再度变得雪白,失声惊呼。
“你。。。。。。小心!”
四十几条光刃利矢自密室之门上迸发出来,不分敌我一通乱射,其中蕴含的威压足以令元婴修士为之变色。防护阵法,蕴含反击本为常理,目标理所当然针对门外;符篆如由蓝瓶儿使用,自有办法让其不触动禁制反击,落在不知轻重的小宫主手里,且没有时间查看关节,岂能有个好。
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顷刻间不知发生多少次碰撞,爆出多少火花绚光;一时间,场内所有人均被囊括在光矢攻击的范围内,一片大乱。
所谓大乱,其实乱的主要是蓝瓶儿自己,眉心烟云流转顷刻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