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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安浑身一僵,有些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却到底是安分了下来,放松了身体安安静静地趴在男人胸口,明明浑身上下都累得快要散架,却偏偏就睁着眼,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意思。
喻珩叹了口气,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搂着她的肩膀放柔了语气:“有话就说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宁安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仰起头看他,男人眼里的了然让她有一种被全然看穿的尴尬感,可心里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半点意外,甚至反而还觉得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了解她,根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宁安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帘,再次把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刚洗过澡的男人只随意地套了一条睡裤,赤…裸着的上身和宁安的脸之间没有任何阻隔,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宁安觉得自己的耳朵这么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宁安沉默了一阵,习惯性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
宁安知道自己如果足够聪明,是绝对不应该翻旧账的,无论以前怎么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没有丝毫的意义,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今天见了邵媛,她才意识到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二岁,他以前有那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在她还不认识他的那么多年里,他是不是也对着别的女孩子动过心、表白过,甚至……做过更加亲密的事?
这样的念头难以遏制地在心里疯长,宁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小心眼、占有欲原来那么强,可她刚才明明就已经克制住了没有问出口,却在他那一句淡淡的“就话就说吧”里溃不成军……
他会介意吗?他会觉得自己小气又爱钻牛角尖吗?宁安不知道,但话既然都已经说出口,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宁安贴着他的胸口,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一声轻笑:“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清楚么?”
“认识你以前的我当然不知道,”男人的避而不答让宁安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后睁开眼,却没有仰头看他,反而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软糯和活泼,显得有些无力,“算了,说这些干什么,睡觉吧。”
死揪着以前的事干什么,现在他确确实实是爱着自己的,不就已经很足够了吗?更何况,自己也曾经喜欢过别人,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一点都不满足、觉得……嫉妒和酸涩呢?宁安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怀抱里居然也会有些难以入睡。
怀里的小姑娘好像是一瞬间失了活力,恹恹地闭着眼睛窝在自己怀里,明明安安分分地没什么动作,他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喻珩叹了口气,大手揉上那颗小脑袋,让她和自己的心口贴得更紧:
“别胡思乱想,我以前没交过女朋友。”
宁安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睁了眼睛仰头看他:“你……”
“宁安,我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喜欢过别人。”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脸,宽大而温暖,一点一点拂去眼角细微的湿意,宁安眨了眨眼,蹭了蹭他的掌心,下一秒,脸就被那只手捧起,带着些许强迫的意味让她和他对视,她在他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宁安,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他说,声音里带着些似有若无地笑意,似乎是有些无奈,“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那你干嘛不直接回答!”宁安委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睛,咬着牙伸手愤愤地去揉眼睛,却被喻珩握着手腕拉开: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揉眼睛。”小姑娘的屡教不改让喻珩头疼得不得了,撑着床坐直了身子,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了并不太多的眼泪,然后紧了紧手臂把人搂在怀里,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是我不好,以后不开这种玩笑逗你了,好不好?”
“再敢有下次,就给我去睡书房听到没有!”宁安的脾气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瞪着他恶狠狠地威胁,看着男人难得好脾气地含笑点头,这才轻哼了一声示意这一次算是勉强揭过,犹豫了一会儿,伸手继续戳他的胸口:
“哎,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哪句?”喻珩挑眉,“不准揉眼睛?”
宁安斜眼看他:“再前面一句!”
“前面说了什么?我忘了。”
“喻!珩!”
“好,我说,”男人失笑,终于是在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气焰下认输投降,一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我是你的。喻太太,喻先生只是你一个人的。”
宁安笑,勾着他的脖子就迎了上去:
“这么巧啊?喻先生,喻太太也只是你的。”
……
自从宁安意识到自己对喻珩的了解还不够、尤其是对在他搬来N市之前的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开始缠着喻珩讲他以前的事。她愿意去了解自己,喻珩当然是求之不得,但眼看着小姑娘对此的热情一天高过一天、大有要把“盖棉被吹聊天”取代“深入交流”成为每晚固定的睡前活动的趋势,男人顿时就头疼了,抗议了好几次,宁安却只当他是觉得不公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说“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什么事,尽管随便问,我肯定全都告诉你!”,这让男人更加哭笑不得——她的事,从小时候刚上幼儿园就使坏欺负同班的小男生,再到大学喜欢那个什么破学长,还有哪件是他不知道的?小姑娘却偏偏没这个自觉,一到晚上闲下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东问西,等到觉得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自觉地窝在他怀里,闭了眼睛倒头就睡。
喻珩在这“甜蜜的折磨”下强撑了好几天,到了周六的晚上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还没等小姑娘开口说话呢,干脆就先下手为强,把人按在身…下来来回回地啃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喻先生和喻太太在第二天很理所当然地双双睡过了头,直到门铃响起的时候这才相继慢慢悠悠地睁了眼。
“睡吧,我去看看。”喻珩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听见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之后,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手把睡衣套上,下楼去开门。
“我来蹭饭,”门刚一打开,邵玘就没有半点客气地径直走了进来,挥手跟喻珩打招呼,“哟,还没起呢老喻?”
邵玘的不请自来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喻珩随口应了一声,视线却在看见邵玘身后那人时一下子皱起了眉——
“学长,打扰了。”邵媛跟着邵玘进了门,红着脸有些局促地向喻珩打招呼,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男人明显有些凌乱的睡衣和脖子上暧昧的痕迹,一下子白了脸色。
喻珩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示意她到沙发上先坐一会儿,皱着眉看了眼邵玘,转身往院子的方向走。
“话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带她来干什么?”喻珩停下脚步,皱眉看向跟着自己走过来的邵玘,“我不想宁安误会。”
“我知道你对你们家童养媳一心一意,我也不是来挑拨你们关系的,”邵玘叹气,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邵媛,向来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居然显出了几分无奈来,“但她毕竟是我妹妹,我总不能任由她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吧?带她过来亲眼看一看,她也就该彻底死心了。以你们家童养媳的脾气,不爽是一定的,不过误会的话……应该也还不至于吧?”
喻珩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刚要说话,却听见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姑娘那软糯中略带困意的嗓音:
“喻珩,是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盖棉被纯聊天什么的……喻酥酥要崩溃的!
☆、主客
喻珩和邵玘动作同时一顿;齐齐回头望楼梯处看;就见宁安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踢踏踢踏地踩着拖鞋往楼下走;身上套着的衬衣大得有些离谱、直接盖到了大腿处;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尺码。小姑娘喊了一声之后没听见回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客厅;和坐在沙发上的邵媛撞了个正着,眉头一瞬间拧起;却又很快舒展开来,若无其事地挥手向她打招呼:
“阿姨好啊!”
——居然还“登堂入室”了,真当她这个喻太太是假的不成?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喻珩的衣服;宽大的衣领下露出她瓷白的皮肤和……星星点点的青紫,只一眼,就让人浮想联翩——她和喻珩究竟是什么关系根本就已经是显而易见了。邵媛一瞬间脸色惨白,甚至顾不得小姑娘的那一声“阿姨”,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
“你……”
宁安挑眉,正要火上浇油地再添两句,却在看见对面人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形时,忽然间就没了兴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拢了拢衣领,淡淡地开口:“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但当时的情况下,我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我想你是懂的。”
事实上,她昨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喻珩的侄女,只是对于邵媛做出的猜测没有否认罢了。她确实是有意顺势误导,但……如果直说自己是喻珩的妻子,气氛也只不过是更尴尬、更失控罢了——默认,是最好的选择。
她并没有想要针对她的意思——毕竟说到底,这种事的关键既不在她也不在于邵媛,最终决定一切的,还是喻珩的态度。但既然邵媛喜欢的人是她的丈夫,那她也就绝对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太过友善的态度,最多最多,也就是做到客气而不失礼——如果她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话。
宁安扭头,看向院子的方向,视线在经过喻珩时顿了顿,最终落到了邵玘的身上,难得客气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以示招呼,转身往楼上走:“你们坐,我去收拾一下顺便换身衣服。”
邵玘点头应了一声,看着在小姑娘转身的一瞬间就已经丢下自己快步跟上了楼的喻珩,有些好笑地轻嗤了一声,视线再次落到沙发边那个纤细无措的身影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
宁安在洗漱台前站定,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娇小而稍显稚嫩的身影,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正要伸手去拿牙刷,却忽然腰上一紧、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随即压下来的,就是男人强势却不失温柔的气息和唇舌……
好不容易终于被放开,宁安轻喘了两声,皱着眉伸手抵着他的胸口微微拉开些许距离,喻珩愣了愣,圈在小姑娘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生气了?”
宁安没应声,仰起头,视线划过男人的脖子和略微露出的胸膛,顿了顿,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刚要收回手,动作却是一下子顿住,想了想,用力把刚整理好的衣领一把扯开,龇着牙凑过去就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喻珩反射性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却是搂紧了怀里的人,一声不吭地任由小姑娘“恶狠狠”地蹂…躏着自己,好半天,才终于感觉她松了口,自己的腰上也被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给环住,小姑娘的声音从自己胸口传来,有些发闷,还带着些许的委屈:
“你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