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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琳琅满目看得薰池眼花缭乱,随手拿起一个纸袋,打开一看,如同老鼠药。“二爹,这是什么?”
“这是南海迦南木上结的果子,把它们洒在房间里,迷香之类就熏不倒你了。”桑枝接过去,转身就要找地方洒。这东西洒在外面太明显而且打扫卫生时容易被当做垃圾,先走到薰池床前,在她枕头里塞了点。
回身,眼睛锁定在衣橱上,“这橱里倒也能撒点,熏着衣服,穿了也能起些作用。”便无知地走了过去,去拉橱门。
拉第一下,拉不开,“嗯?”
再拉第二下,仍是拉不开,“咦?!”
卯足劲儿,又拉第三下,依旧纹丝不动中。“宝宝,你这衣橱的门可是坏了?”
薰池笑而不语,正思索要不要暗示桑枝衣橱的真相,外室与内室阻隔的纱帘后头,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
“桑枝,你看书已经看成睁眼瞎了么?”
☆、160。唠叨
外头季河一声春雷般的话语,炸得屋内躲或不躲的几个人具是浑身一个激灵,萌生诧异,怎地今日连季河也来了?!
诧异不过转瞬,其他三岳又在心里鄙视了一把西岳。切~这厮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瞧了薰池的千里传音符还当一点也不往心里去呢,以为你真洒脱,却不想你丫儿就是一闷骚!太无耻了!
季河哪里不知道屋里那几个一出生就栓在一块儿的兄弟腹诽,坦然承 受'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了他们略犀利的目光,冰块似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
若不是他假装不在意,把薰池的千里传音符丢在桌子上故意给你们瞧,你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从他手上拿到关于薰池的消息?又怎么可能煽动你们纷纷往五臧山院这里跑?你们要是不先过来,独独我犯规,岂不是被你们笑话还要遭你们的骂?我才不傻呢。
沉默须臾。
四岳各怀心思。
季河首先抬手掀开纱帘步入屋内,淡淡看了一眼薰池。
只消一眼就发现薰池周身的灵力比之前丰盈了许多,而且他在进来时,注意到外屋的书架上,那冰髓流沙源源不断散发着纯净的灵力,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自家闺女强大的吸引力。薰池竟连陆吾神君宝贝得不得了的东西,也轻而易举拿来当了装饰,身上不愧流着的是瑛雅的血脉。
那沙漏做得倒是轻巧。还下了耗灵力的往复咒,是谁这么有奉献精神?
“你真没看出这衣橱里躲了只什么?”他不动声色问桑枝,并没打算亲自动手把衣橱里的人请出来。
桑枝眯了眯眼睛,在季河出声喷他眼睛不好使时,就领悟到了衣橱里头的真谛,笑了笑佯装不知,“莫不是躲了只大耗子?”
“嗯。这钻衣橱破坏衣裳的本事,又这么胆小如鼠,确实算得上耗子。”
娘之,长岁在衣橱里憋屈不得,霍地从里面一脚踢开了衣橱。“你们这般调侃我,有意思么?!幼稚!”气呼呼爬出来,他就不喜欢桑枝和季河在一块。如果桑枝是一个人,捧着本书,经常呆得很好欺负,可遇见季河这样腹黑的。轻轻说两句不痒不痛的话,就能叫桑枝瞬间变成杀伤力极强的毒舌。
心里不爽。自然不能独自不爽,“你们光抓我这只耗子,难道不知道床底下还有一只更大的?”
话音刚落,床底下九厚怒不可歇蹦跶出来。指着长岁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丫儿的死长岁,我还以为是哪个脚残的,居然敢踢老子肚皮!早该想到是你这杀千刀下油锅的臭流氓,不守承诺,还耍阴招。老子诅咒你以后找不着老婆!”
就见九厚湖蓝色的衣服上,老大一只脚印正中下怀。
长岁想还嘴,人家九厚已经跳过他又问薰池。“薰池,你不是说没见过这厮么?怎么被他躲到衣橱里去了?”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还是这厮偷偷摸摸趁你不注意溜进来的?
薰池笑笑,“大爹我何时跟你说了这样的话,见还是没见过小爹?”
九厚一愣,方才他问时,薰池的确只反问他是不是和长岁约好了一起来看她,打了个擦边球没道出实情。薰池这障眼法使得让九厚心里一凉,看来他们家薰池还是喜欢长岁多一些。枉自己巴巴儿惦记着小闺女。
瞬间耷拉下脑袋,受伤落寞的神情,让薰池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包庇长岁的意思。刚刚桑枝进来的时候她也不是帮九厚把露在外面的衣服塞进床底下遮掩了么。“大爹,你别生气啦,难得来山院看薰池,不是应该多与我说说话的么?”
九厚醇厚,一听这软语,想想也是,犯不着为了个长岁和自己闺女不开心,自己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于是跃身挡在薰池和长岁中间,与小神女说起话来。
四岳神君夜探五臧山院,不过是担心薰池年纪小,没经验,不小心着了泰逢的道儿,才特意跑来提醒提点外加实地观察。稍息下来发现自家养了三百年的孩子基本没什么人有本事欺负,人模人样安然站在面前,只是想找个亲近的人发发牢骚,毕竟她神女的身份摆着,如果胡乱嚼舌根,有些有损形象。
短短数月,薰池股子里又老成了一些,眉宇间隐隐透着股灵气,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自然没有什么好再担心。
薰池重新汇报了一番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基本忠于事实,不过关于陆吾的秘密花园和七夕那晚被调戏的具体情节没有老实坦白。四岳听闻她在昆仑丘抓了只灵蜂,立马八只手齐下,研究骄虫全身,吓得骄虫六只脚狂挥舞,想要用自己细细的毛脚阻止八只手的非礼,结果自然没有如愿。
季河说:“这只蜂倒是难得一见,池儿你每日喝些他的蜂蜜,对身子有益无害。好好养着吧。”只是,这蜜蜂似乎不是八荒里的东西。身上总有股熟悉的气息,可当他想仔细去探寻时,又一下了无踪迹。
好比清风,能感受却抓不住。
“是。”薰池看着季河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她也没有把骄虫的身份坦白。全当自己也不知道骄虫是传说中的骄虫,而只是在昆仑丘上偶得的一个灵物。他日四岳若是想起来曾经九重天上有过一只名动九天的百酿小仙官,她也可以推说从来没听过这事,不认得。然,为何不想告诉四岳这骄虫的身份,薰池自己心里也有些说不清。许是怕说多了,暴露了陆吾的秘密吧。
正纠结着,季河语气一转,由原来的欣慰变作严肃。“池儿你虽然有所长进,但擅自和嘲风去凡间的事儿,也不可就此算过。若这次轻易饶恕了你的错误,他日定然不长记性,再犯,或许就没这次那么幸运,也助长了你的顽劣。你向来稳重识大体。怎么离开了我们的管束,就跳脱起来了?”
长岁和桑枝对换了一个眼神。
长岁:你有没有觉得薰池开始慢慢变得像瑛雅了?
桑枝:别胡说,你这乌鸦嘴!
“薰池知错,请爹爹们责罚。”
季河双手背后,对薰池端正的态度十分满意:“看在你敢于坦白,知错就改的份儿上,就罚你这一百年不许回中山部,也不可去其他地方,只能在五臧山院潜心修行。”(张阿碧鄙视之,你们除了禁足。敢不敢来点新意的?!如果禁足有用,泰逢怎么出来蹦跶的?!)
转念又有些不忍心。缓和了语气又道:“如果池儿能在最后试炼之前,让寄宿在你体内的神龙回到白龙身上,三爹就许你一个愿望,随便什么都可以。”
其他三岳一听。呆了呆,何时他季河也学会用这种拿糖果骗小孩的把戏了?!随便什么愿望都能帮薰池实现?!切~只要薰池一句话,我们就不信你还有不同意的时候,需要这么鸡肋的许诺么?!
薰池却是不忍拂季河的面子,西岳神君性子冷。总用客观的冰冷的条条框框去行事做神,今日能够想出这样的手段鼓励薰池,已经算是很不容易。铁树开花。亦。自从薰池出生,在季河身边长到三百岁,他这些年的变化,亲近的人都能感觉到,虽然很细微,但真的是把薰池当做亲生闺女一样在抚养。
“池儿一定在山院好好修炼,一定在最后试炼之前让自己和白龙恢复正常,到时候来问三爹爹讨心愿,可别说池儿狮子大开口哦。”
季河“嗯”了一声,再想不出什么能扯的。
看了天色不早,就强行拖走其他三个,回了他们的甘枣山上。长岁和九厚都觉得很郁闷,好话坏话都被你季河说完了,你说完了就在旁边等等呗,我们还么说完呢。怎么能这么强势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呢!
临走前,四岳神君口径一致地提醒薰池:“当心和山山神!”就像当初上昆仑丘时,武夷一脸肃穆地提醒他们,“小心陆吾神君!”
薰池忍俊不禁,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岳神君,居然会怕泰逢。
※
于是日子就在薰池时刻提防泰逢的小心翼翼里,悄悄溜走。
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高级弟子们真正踏上了他们最后的试炼之行。薰池仍旧不知道那所谓的最后试炼,是去干些什么。她有些后悔,怎么没趁四岳 那时候来看她的时候,顺便问一句。
来接高级弟子的是传说中的织命星君。
薰池对九重天上的神君不是很了解,原以为织命星君不是个与三爹一样沉静冷酷的男子,就应该是一个像武夷这样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可当天穿着一身水蓝衣裙的冰山美人出现在五臧山院,武夷院长唤人家是织命星君时,薰池有些意外。
织命星君的眼睛,透着股凉意。
季河看人也冰冰凉凉的,但只会给薰池沉静靠谱的感觉;而织命星君眼里的冰凉,是一种冷漠,好似八荒里的生灵,都是她织锦里的行尸走肉,她看他们时没有一丝的感情,冷酷到就算所有的生命消逝,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于是薰池突然有些理解金弥夫子,为何对织命星君如此不待见。就如她不待见践踏生命的泰逢一样,在织命星君的眸子里,她看不见对生灵的那一份尊重。也是,人家是织命星君啊。太极两老不过是靠着算命卜卦闻名,更别提泰逢这个两千岁的小山神,卖弄的那些小手段,织命星君不用算就知道眼前这些妖精将来会走什么样的路,她就是那个编织他们轨迹的神啊。
众弟子也深知织命星君的本事,具是诚惶诚恐站在外头迎接。
☆、161。跟我回家吧?
风轻云淡的云走了,冷场王阿鼓也走了,蓬莱岛的小仙女发誓要夺得第一名以便追随她家陆吾神君,白湮笑眯眯和妹妹白涟告了别……尽管前路茫茫,所有人的身上都透露出一股向上勃发的朝气,无论如何,希望总存在心里。五臧山院的生活没有因为高级弟子的离开而牵绊住。
白龙依旧粘着薰池,圆归也依旧粘着薰池,螭吻依旧粘着圆归,陆吾也时不时跑来看望自家的小徒弟,小黄鹂依旧粘着泰逢,泰逢依旧时不时骚扰调戏薰池,连于儿的死对头水长天,也依旧总是与于儿和二白作对,青鸾夫子看薰池那阴阳怪气的眼神依旧阴阳怪气……后来,骄虫告诉薰池,它当时在花丛里采蜜的档口,听到武夷和织命的对话。武夷问她,“金弥可是星君用红莲业火打伤?”织命凉凉一笑,反问:“院长怀疑我?”“其实我也觉得这不像你的风格。”织命星君要人死,犯不着那么麻烦。“我没有红莲业火,与他也没